胡海泉愛釣魚,這是秦關西知道的唯一的一個接近胡海泉的辦法。
步入湖邊,秦關西擺手停住了腳步,微微低着頭向身後的至善吩咐道:“至善,你在這兒等着,別亂走。”
至善的打扮放在俗世中的確有些引人注目,那鋥亮的腦門實在是太吸引回頭率,所以秦關西就把至善留在公園的門口,他獨自一人慢慢走向胡海泉。
湖邊,倪大湖正優哉遊哉的釣着魚。
魚兒還未上鉤,魚浮飄在水面上來回打着轉兒,倒也不急,今天是週末,沒有工作打擾,他可以一整天都在湖邊釣魚。
別的政府官員拿玩女子撈錢當樂趣的時候,胡海泉的樂趣就是在週末閒下來的時候去釣釣魚。
秦關西緩步走到胡海泉身側,兩人中間隔着一米的距離,秦關西沒有主動搭訕,眼睛看向湖面得秦關西,閉着嘴巴不說一言。
胡海泉剛開始還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可一個人站在他身側半個小時還不走這就引起了胡海泉的主意,胡海泉轉過頭來,正看到一個滿頭銀髮的年輕男人摸着下巴上的鬍子茬眯起眼睛看着平靜的湖面。
眉頭輕輕皺起,胡海倩瞥了秦關西一眼心中略有些反感,任誰在安安靜靜的幹一件自己喜歡的事的時候身邊跟着一人都不會感覺舒服的,尤其秦關西還是一頭白色的頭髮,胡海泉最反感現在的年輕人整天染着烏煙瘴氣的髮色,秦關西給胡海泉留下的第一印象並不好。
小混混,不學無術,浪費國家糧食,浪費華夏資源。
秦關西從胡海泉眼角瞥向他的余光中感覺到鄙夷,秦關西心中暗暗一笑,繼續不說話,眼睛依舊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半個小時,四十五分鐘,一個小時。
終於,胡海泉實在是耐不住暴躁的性格轉過頭,瞪圓了眼睛看着秦關西,語氣有些不善,“小夥子,能不能麻煩你去旁邊站一會兒”
秦關西依舊淡淡的的看了胡海泉一眼,不說話,腳下像是生了根長在了石頭上,動也不動,彷彿胡海泉在他耳邊說的話就跟放屁一樣。
胡海泉心中一怒,官威不怒自發,多年上位者的氣息釋放出來,胡海泉冷冷的瞪着秦關西。
若在省辦公廳裡,胡海泉一瞪眼瞪誰誰都腦袋一縮大氣不敢喘一下,可他怒衝衝瞪着秦關西的眼神依舊被秦關西忽視了。
開玩笑胡海泉那點氣勢充其量是在官場上慢慢養成的一點以上對下的氣勢罷了,秦關西什麼沒見過在一號首長面前秦關西都敢嘻嘻哈哈的笑着,何況在胡海泉還只是個省廳廳長。
釣魚,真的只是胡海泉唯一的愛好,可就這麼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愛好,胡海泉都沒辦法好好的享受,釣魚本是一件清心安心的事,可胡海倩的心卻沒法安靜下去了,別說是胡海泉,任何一個釣魚的人在釣魚的時候身邊有個人不聲不響的看着他這人也會覺着彆扭的。
胡海泉見銀髮年輕人鳥都不鳥他,頓時氣的三佛出世五佛昇天,可胡海泉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畢竟這塊地方是公共區域,他總不能就因爲一個人站在他身邊讓他感覺不舒服就讓那個人滾蛋吧,華夏國的法律貌似還沒有這一條。
就算是警察廳廳長,也不能任性行事,更何況胡海泉這位廳長還是個好警察,他更不會做法律沒允許的事。
就算心裡再彆扭,胡海泉也只能狠狠的瞪了秦關西一眼然後再專心釣魚。
一個小時,一個半小時,兩個小時。
兩人就像是兩個木棍般站在湖面一動不動,時間從早上磨到了終於,若說秦關西站在這兒半個小時還能理解,可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這個年輕人還站在他身邊不說話也不動,胡海泉再傻也知道事情出古怪了。
魚竿撇在岸邊,胡海泉抱着胳膊低首看着秦關西,深深皺起了眉頭,低聲道:“年輕人,你是誰,有什麼目的”
秦關西聽胡海泉終於忍不住說話了,他心中暗暗笑起來,在這場比拼耐力的比賽中,胡海泉還是沒有拼的過他,誰先開口,誰就喪失了主動權。
“胡廳長,稍安勿躁嘛,你的魚兒快上鉤了”
胡海泉聽眼前神秘的年輕人張口就喊出了他的名字,神色一懍,神經瞬間緊繃了起來。
果然,這個年輕人果然不一般,他有什麼目的
胡海泉腦子飛速的旋轉着,腦海裡飛過數個念頭,銀髮年輕人,是敵是友目的是什麼爲了對付他
不管秦關西是爲了什麼,一個不速之客足以擾亂胡海泉平靜的心湖,胡海泉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探手摸向後腰,腰上,本應該彆着一把手槍的。
腰上別槍,是胡海泉多年養成的習慣,無論是在警廳工作的時候還是週末休息的時候,胡海泉永遠都是帶着一把手槍不離身,今早上胡海泉出門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把槍別在了後腰上,可當他現在往身後摸的話,卻猛然摸了個空
槍,居然不見了槍,去哪兒了
猛然間,胡海泉擡起頭看向身前的神秘人,他發現秦關西居然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胡海泉的眼中閃出一抹兇光,低沉吼道:“是你你是誰到底有什麼目的”
“胡廳長,別激動嘛,我不是壞人。”哈哈低笑着的秦關西,擡起胳膊輕飄飄的拍了拍胡海泉的肩膀,突然,胡海泉感覺到自己袖口一沉,硬邦邦的手槍居然無聲無息的又回到了他的手裡。
秦關西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槍就出現了,此等身手,堪稱恐怖。
手槍緊緊的握在手裡,胡海泉攥着槍可卻沒有一丁點的安全感,這麼近的距離,秦關西能不聲不響的從他身上把槍拿走也就能無聲無息的殺掉他。
胡海泉性格是急躁可他卻不是虎逼,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他還是明白的,動槍的後果只有一個,他死,而不是眼前的這個笑眯眯的年輕人死。
無奈之餘,胡海泉口氣之後稍稍軟了下來,開口道:“小夥子,說吧,你是誰派來的劃出條道來。”
胡海泉從秦關西的裝扮上來看還以爲秦關西是某個仇家派人來找他尋仇的呢,在警察的崗位上工作幾十年,胡海泉也沒少得罪各種犯罪分子,這些人有很多在心裡都恨死了他。
出來混的都是要還的,這些年胡海泉也沒少遇到仇家尋仇的事,可再緊張的情況胡海泉都能憑着勇氣和智慧化解了,可今日與以往不同,今天遇到的神秘人,身手似乎有些變態的強大。
武力解決不了問題,胡海泉只能用智商。
不過胡海泉還真的想錯了,秦關西不是他的仇家,甚至在兩小時之前,秦關西壓根就沒見過這位胡廳長一面。
秦關西不想讓胡海泉過於緊張,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笑意盎然開口道:“胡廳長,我有點小小的事麻煩你,咱們要不換一個地方聊聊”
無論秦關西臉上帶着多麼善意的笑,可看到胡海泉的眼中秦關西的笑容都是那麼的邪惡。
惡魔般的微笑,不過如此吧。
秦關西可不管胡海泉在想些什麼,他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慢慢把林覺民的想法跟他聊一聊,秦關西是真的沒有惡意,可胡海泉卻不那麼香。
胡海泉冷笑着搖着頭,哼道:“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我胡海泉做事都是正大光明,從不偷偷摸摸
“這”秦關西左右看了一眼,日上正午,遛彎的人早就散了,兩人站着的地方方圓十幾米都沒有人,沉吟着,秦關西說道:“胡廳長,想必最近林覺民林書記來川西省的事您聽說了吧。”
林覺民
胡海泉聽到這個名字,身體猛然一怔,他看着秦關西的眼睛裡爆發出一道盡管,低喝道:“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想幹什麼”
林覺民來川西省,胡海泉不可能不知道,林覺民和倪大湖有什麼糾紛,胡海倩也一清二楚,胡海泉很明白,在倪大湖和林覺民兩人中間肯定有一死一活,一勝一敗。
胡海泉自從得知林覺民來川西省的之後就想到了將來這兩頭吃人的老虎會掐起來的,可胡海泉本以爲他選擇明哲保身放出一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勢來就能兩不相幫相安無事,可今天,該來的還是來了。
“胡廳長,聽別人說你是個正值的好官”秦關西沒有回答胡海泉的問題,眼睛轉向湖面看着魚線的秦關西,開口居然驢脣不對馬嘴的說了一句。
胡海泉壓根就不吃秦關西這一套,當官這麼多年胡海泉什麼沒見過,他不管秦關西在使用什麼小計倆,直言哼道:“你直說吧,你是哪方面的人找我是爲了什麼”
秦關西依舊沒有答話,只是自言自語的說道:“胡廳長,你是好官,好官就應該知道爲民做事,身爲警察,你就應該扶正祛邪,懲惡揚善,您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