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讓蔣勝梅有點意外,她或許,沒能想到,我能說出來這種話。
我們兩個人相互對視着,我欣賞她,而她對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嫌棄……
蔣勝梅翻了白眼,不高興地說:“你懂我話的意思嗎?我不是讓你陪我去死……”
我聽着就笑了,我剛想說完,突然聽到電瓶車停車時發出的響聲。
我立馬回頭,看着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艱難的從電瓶車上下來,電瓶車後面的車斗裡,都是慢慢的塑料瓶子跟硬紙板。
老太太一下車,就慌慌張張的看着我懷裡的小女孩,她手足無措地說:“你別傷害我的孩子,錢,錢我都給你……”
老太太說着,就慘兮兮的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黑乎乎的布,打開之後,裡面有幾張零碎的錢,她顫顫巍巍地把錢遞到我面前。
我看着那雙裂口滿是的手,還有那張老而無爲的臉,我深吸一口氣,心裡有些覺得壓抑地很。
我並不是什麼多愁善感的人,也不是自詡救世主的人,但是這個時候,我覺得,我應該幫幫她們。
或許,我是受到了蔣勝梅的感染,我的內心,產生了那一丁點的所謂的良知。
這個時候,我懷裡的孩子立馬跳下來,慌慌張張的跑到她奶奶的懷裡。
“他們是好人……”
小姑娘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那雙大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我,沒有笑容,沒有喜悅,甚至是,沒有一丁點開心,有的只是,對於未來無知的迷茫與空洞。
那種空洞的眼神,我也有過。
蔣勝梅立馬說:“周婆婆,是我啊,我是社區的啊梅啊,你不用怕的,我們已經把這些收債的人給打倒了。”
老太太立馬鬆了口氣,隨後就特別感激地說:“太謝謝你們了,你們不知道,這些臭流氓,成天的在我們家打轉,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有一分錢都要拿去賭掉,我們家的院子,我們家的生意,都被他賭掉了,我真想跟他一塊死了算了,但是孩子還小啊,她得活啊……”
老太太說着,就開始抹眼淚。
蔣勝梅立馬看着我,她指了指鐵皮房隔壁的四合院,她說:“這套房子,本來是周婆婆的,他們家以前在巷子外面開飯館的,生意還可以,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是也是中產階級,一家人本來可以過的很幸福,但是,就是因爲有你們這種人的存在,想盡辦法的把他騙到賭窩裡,最後,房子輸了,店鋪輸了,人生也輸了……”
我立馬無語地說:“又不是我騙的,你這麼說,就不講道理了。”
蔣勝梅笑着問我:“身在其中便是原罪,不要解釋。”
我聽着就很無語。
周婆婆有些小心地問:“阿梅啊……這個小夥子,是,是什麼人啊?你,你可千萬不要……”
蔣勝梅立馬說:“沒事的周婆婆,這個人啊,還算有點良知,可以救一下的。”
周婆婆點了點頭,但是對於我,十分防備,下意識的將孩子摟緊,那種防着我的表情,就像是防着賊一樣。
本來感激我的表情,全都不見了。
我深吸一口氣,那眼神,刺痛了我。
雖然小九爺我一聲瀟灑不羈,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但是,周婆婆的這個眼神,讓我覺得很刺痛。
蔣勝梅立馬說:“周婆婆,你兒子在那呢?”
周婆婆十分厭恨地說:“找不着啊,你都不知道那些老鼠窟有多隱秘,我報警去找,警察都找不到,哎呀,我都害怕,他有一天死在外面,他死就算了,千萬別連累孩子,最近幾天,我常常看着有人在圍着我們的鐵皮房在打轉,我很害怕他把孩子給賣了,孩子是我們唯一的希望了,要是孩子出事了,我真的就沒法活了。”
周婆婆說完就聲淚俱下。
蔣勝梅立馬說:“阿婆,沒事的,我們幫你找兒子。”
周婆婆立馬說:“阿梅啊,你,你還是別去招惹那些人了,很兇的,而且,找回來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行屍走肉?我勸你啊,別找了,就讓他爛死在外面就行了……”
蔣勝梅笑着說:“沒事,你看,地上躺着呢,我們也是有組織的,你別怕,我們會教育你兒子的,阿婆,這裡有五百塊錢,你拿着,給孩子買點衣服還有吃的吧。”
蔣勝梅說着,就把錢塞到周婆婆的手裡,周婆婆立馬不好意思地說:“不不不,不用,真的不好意思。”
蔣勝梅笑着說:“別客氣,我們先走了啊,照顧好孩子,我相信,很快你們就能回到你們自己的房子裡了,很快,你兒子就會改邪歸正了。”
周婆婆呵呵笑起來,但是那笑容,盡是苦澀,眼神也沒有任何期望,似乎,她已經絕望了一般。
蔣勝梅看了我一眼,然後直接離開了巷子,我看着那個小女孩,周婆婆立馬把她給往邊上拉,十分提防我。
我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直接離開了巷子。
到了巷子外面,蔣勝梅靠在牆壁上,跟我說:“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我立馬捏着她的嘴,笑着說:“說話,對我客氣點。”
蔣勝梅嚴厲地說:“你在我這裡,就是個等待改造的賭徒,我用的着對你客氣嗎?是不是別人捧你捧的太高了?你都已經忘記了這個世界不是圍着你轉的,你說了你要捨命陪君子的,所以就別讓我哄着你了。”
她說完就打開我的手,生氣的鑽進了車裡。
我舔着嘴脣,這個八婆,不得不說,是我見過的所有女人中,最烈的,比夏琪瑤都要烈,但是烈的,讓我有點覺得燒人,燒的我煙熏火燎的。
我笑着走過去,趴在窗戶上,我笑着問:“有男朋友嗎?”
蔣勝梅翻了白眼,生氣地說:“做點正事吧,好不好?”
我笑着說:“小九爺我做事,從來都是有償的,我要是幫你完成了這件事,跟我吃個飯,看個電影,順便開個房……”
我還沒說完,窗戶就搖上去了,我看見車裡的蔣勝梅直接給了我一箇中指。
我看着就無語的笑起來,小辣椒,有意思啊,真夠辣的。
我看了看三貓,冷着臉給她下了個命令。
“一個小時之內,我要這個暗場的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