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日,勞動節長假的開端。
早晨,林若卿還在睡夢中,季澤風就在她的耳邊輕輕吹氣,感覺到癢的林若卿睜開眼睛。
“早。”林若卿輕聲說道,“昨晚又跟你‘同牀共枕’了啊?”
“呵呵。”季澤風只是無語地笑着,天知道他們之間的同牀共枕就真的只是同在一張牀共枕一個枕頭,而已。
時候未到。季澤風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起牀啦。今天帶你去個地方。”季澤風說道,然後翻身從牀上坐起。
在屋子裡磨蹭了許久,兩個人才從樓上下來,上了車。
“要去哪裡啊?”林若卿說道。
季澤風微笑道:“帶你回我的母校。”
上車的時候,季澤風盯着林若卿那一身隨意穿上的休閒襯衫和牛仔褲,忍不住吐槽道:“大姐,你是去辣眼睛的嗎?”
“啊?”林若卿一臉茫然。
“今晚有場舞會,我很多大學同學都回去了。”季澤風推着她上樓,說道,“你還是去換一套正經一點的再下來吧。”
“……”
林若卿第二次下樓的時候,季澤風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換上的是一條淺紫色碎花裙,還有那有那搭配起來極好的粉紅色高跟鞋。
車子慢慢開進那座古老的音樂學院。林若卿趴在車窗上看着裡面的各種優美宏偉的建築,還有一個大的噴池,不禁說道:“哇,你的母校環境真不錯啊,簡直就是培養藝術家的天堂啊。”
“哈哈。”季澤風淡淡笑道,“那你的母校呢?”
“我的母校啊。”林若卿說道,“我的母校也是不得了。有很好玩的人體標本室,有各種實驗室,局部解剖室,還有地下冰庫。”
“……”
“你知道嗎?以前我念大學的時候,每次局部解剖都超級好玩的,你絕對想象不到人體裡有一種神經跟金針菇長得簡直一模一樣,害我把那根神經夾出來的時候肚子都餓了。而且每次解剖完那天晚上我都能睡得特別香,因爲解剖實在太累了。”
“……”
“哎呀,好懷念福爾馬林的味道了,好懷念那段時間啊。”林若卿笑着說道。
季澤風忍不住吐槽道:“好像認識了你以後,就覺得學醫是一件特別好玩的事啊。”
“本來就是啊。”林若卿說道。
車子在一棟教學樓前停下。
季澤風和林若卿下車。
剛好車子旁兩個女學生路過,見到他就開心地叫道:“季澤風?”
“糟糕。被認出。”季澤風慌忙擋住自己的臉。
兩個女學生還是走近了,拉着他說道:“你帶女朋友回來了嗎?”
“誒,季澤風,我是你的師妹哦。我們可以和你合張照嗎?可以順便留個簽名嗎?”
“不好意思哦。”季澤風一把攬住林若卿的肩膀,說道,“我女朋友不喜歡我和別的女人合照。也不喜歡我給別的女人簽名。”
說着拉着林若卿往教學樓走去。
“什麼嘛。”兩個女生無奈地看着他們離開。
林若卿一邊掙脫季澤風攬着自己的肩膀,一邊問道:“我什麼時候不喜歡你和別的女人合照了?我完全沒感覺啊。幹嘛那我來當擋箭牌?很拉仇恨啊。”
“你不吃醋?”
“什麼鬼?你以爲我是你嗎?動不動就那麼小孩子氣。”林若卿無語的說道。
季澤風雙手抱拳在胸口,在林若卿周圍踱步,然後挑眉說道:“哦?那麼音像店的老闆娘說你連我的簽名都不肯給她是怎麼回事?”
“我忘了啊。”
“那你從那以後就沒有去過那家音像店了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重要嗎?”林若卿伸手推着季澤風往前走,“快帶我去你要帶我去的地方。”
季澤風笑着把手搭在林若卿的肩膀上,兩個人走進了教學樓。
整棟教學樓教室外面的走廊依稀可以聽見各種樂器聲和唱歌聲的混合聲音。
季澤風拉着林若卿走到一間教室的後門,透過門上的玻璃可以看見裡面有一位年過半百的教授在上課。
“那是以前教我的教授。”季澤風小聲說道,“他一直在這裡上課呢,他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笑起來跟羊叫一樣。”
說到這裡,季澤風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然後他接着說:“記得他以前特別喜歡批評上課睡覺的同學,還說要給我們班設置一個睡神獎,還要分爲睡神一號、睡神二號、睡神三號……”
“哈哈。”林若卿笑着說道,“真有趣。”
然後季澤風牽着她往琴房的方向走去。
剛好這時從窗戶裡看到琴房裡沒人。
季澤風和林若卿走進去。
“這是我以前每次下課了都會來的地方。”季澤風一邊說道,一邊坐在了鋼琴旁的椅子上,揭開鋼琴蓋,手指就撫上了琴鍵。
林若卿走過去,坐在他的身邊,把手也放在了琴鍵上。
“你要跟我四手聯彈嗎?”季澤風笑道。
林若卿答道:“廢話。”
靈活的手指在琴鍵上就像一個個舞動着的舞者,節奏輕盈歡快,旋律活潑動人。
兩個人對視,會心一笑,繼續着那來自指尖的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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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裡面啊?”忽然琴房外一個聲音響起,然後是門把手忽然扭動了一下的聲音,門開了。
季澤風和林若卿同時停下手指的動作,往門邊望過去。
“小風?”
季澤風驚喜地站起來,走過去抱了一下那個年老的教室管理員,轉身對林若卿說道:“若卿,這是李叔,以前我在琴房練琴他經常都來呢。”
然後回過頭來,對李叔說道:“李叔,那位是我的女朋友,林若卿,她是一位醫生。”
“帶女朋友回來逛逛啊?”李叔一笑,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好小子,太久沒見到你啦。想到以前啊,你小子三天兩頭就往這琴房跑,每次練琴都要呆到我來趕你走才捨得離開。後來竟然還泡上了琴房裡的姑娘……”
意識到季澤風的現任女友還呆在這裡,李叔發現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適合說的東西,於是聲音戛然而止,有些尷尬地不知如何將話題接下去。
“沒事啦李叔,這些事若卿都知道,她也不會吃醋。”季澤風笑道。
林若卿當然知道他們在講什麼,不就是季澤風和江泉美的陳年舊事麼?切。還給人家大叔留下這麼一個深刻的印象。
但她還是裝作毫不在乎地對着李叔笑道:“是啊,你們聊,不必顧忌我呢。”
“小風啊,你的女朋友真是體貼啊,你真是好福氣啊。”
就是,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呢。某個叫林若卿的小朋友在心裡嘟囔着。
從琴房出來的時候,剛好學院裡的放學鈴聲響起。許多學生從教室裡一窩蜂地涌出來,匆匆離開。
季澤風指了指一間空教室,對林若卿說道:“若卿,我們進去坐坐吧?我有些想念坐在課桌上的感覺了。”
林若卿點點頭,然後他們走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