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仙界的蓮花仙子,你們曾經很相愛,而你,就是妖界的王嗎?”
翎羽似乎是無心對她隱瞞,又或者說是此刻的心思都不放在這件事上面,所以他回答的很沉默,“嗯……”只一個字,卻讓夏伊朵的心臟整個抽緊,目光中有些不敢置信,就連手指都有些隱隱發顫。
她確實想過翎羽的與衆不同,因爲他長的太過出色,人類是不可能長成這樣的,這樣出色的幾乎像妖孽的人兒,她有想過他身份的不同,卻沒曾往這兒想,就連豔青說起的時候她都以爲是講故事,沒想到,卻是真的,他真的,是妖界的王,也就是說,他是妖嗎?
“而我……”夏伊朵突然覺得有些問不下去,“所以我——”
她的喉嚨哽了哽,覆又恢復了清明,“所以,我的確是洛兒遺落在世間的三魂七魄之一嗎,我是洛兒的輪迴轉世嗎?”
她已經不能等待他間歇的回答,有些急迫的問了下去,“所以,因爲我是洛兒的三魂七魄之一,你纔會……你纔會愛上我的嗎?”她的喉嚨哽了哽,目光卻那樣急切的盯住了此刻失神的他,而她,已然走到了他的面前。
夏伊朵一米六五的身高在翎羽將近一米九的身高面前,簡直如同一個小孩,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肚子已經凸顯,開始像氣球一樣鼓了起來。
翎羽默了默,垂落的目光定定的定格在夏伊朵因爲哭過而泛有淚光的眼眸上,那目光清澈透亮,如同山間清泉一樣甘冽,讓他想起那雙同樣的眼睛,乾淨,純粹,
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她的柔荑輕輕的撫摸着他瘦小的身子,身上散發着聖母一樣神聖的光芒,她額間的那朵白蓮花那樣聖潔,聖潔到他只敢仰望。
“……是!”他閉了閉眼,終究不敢去看底下那雙失望的眸子,他喜歡她,確實是因爲她是洛兒的轉世輪迴,若不是這樣,有誰值得他如此對待?天底下,也只有一個洛兒而已。即使夏伊朵再像她,她也不是洛兒。
夏伊朵覺得,今天一定不是世界末日,因爲她終於知道了她想要的答案,她終於不用再被他騙着*情的傻瓜。可是到了這一刻,到了聽到他回答的時候,有一瞬,夏伊朵居然絕望到想哭。她猜到了答案,卻沒猜中從他口中聽到答案時,有多難過。
她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是在公交車上,他幫她懲罰了色狼,到之後給了她名片,並且對她那般曖昧。再到之後,他若有似無的靠近,幾乎帶着自來熟的靠近,還有他對她的關心體貼跟寵愛……當這些過去漸漸串聯到了一起,夏伊朵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翎羽的,卻不知道翎羽是什麼時候愛上她的,應該說從第一次翎羽靠近她時,他的表現就已經熱情的有些過分了。
一個陌生人,沒有必要幫忙幫到之後這樣的地步,那樣多的疑點可以讓她懷疑,她卻單純的以爲他只是一個色胚。
這一切都是源自於什麼呢,或許是從小到大她被保護的太好,又或許是從小到大她的追求者太多,多到以至於她忘記了,像這樣優秀的翎羽,是不用故意討好她的,因爲像她這樣的女人,一定猶如過江之鯽,多到他數不清。
而她,居然傻乎乎的相信翎羽居然真的喜歡她,並且能夠包容她的孩子,對了,孩子,孩子也是她的傑作,因爲她不是他所愛的女人,所以他並不需要徵求她的同意,可以隨隨便便讓她懷孕,更甚還要隱瞞嗎?
她所有的這一切,居然都來自於那個女人,來自那個叫做洛兒的女人,夏伊朵只覺得,這個世界癲狂了。
她到頭來的一切,居然只是人家的替身,這算什麼,這到底算什麼!?
而看看此刻,到了這個地步,他依然衣冠楚楚,一如她初見到他的時候那般,而她呢,她卻已經不復從前那般苗條,大腹便便的站在他的面前,她發現自己真的卑微的可以。
“你可以不用回答的……”苦笑,絕望,酸澀,難過……種種情緒在她心裡涌過,卻最終匯成了這麼一句,她到今天才發現,她要看他,居然還要仰起頭來仰望,真是,刺眼。
“……我不想再欺騙你,”翎羽終於恢復了神智,也知曉他都說了什麼,他伸出手來想要照例去摸她的腦袋,最終卻只是尷尬的縮回手,因爲他發現夏伊朵正用那種絕望又陌生的目光看着他,這種目光,讓他心口發痛。不願意再欺騙她,或許是此刻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他都不清楚,到底眼前的人是洛兒還是朵兒,他自己都不清楚。
“我只想問你,有沒有一刻,你想過,如果有一天真相戳穿,我會如何?”她問的很慢,幾乎是一字一句,誰都看不到,她的指甲早已刺入了肉裡,她疼,卻倔強的不願意哭出聲。因爲眼前這個人,再也不是自己的依靠,再也不是她愛的那個人了。
空氣中有過片刻的寂靜,繼而是翎羽澀澀的聲音,“……有!”
他頓了頓,覆又道:“所以,我原本想要永遠將真相掩蓋起來,不讓你知道,只是——”只是一個豔青,卻破壞了他的全部計劃,若是時光還可以重來一次,他一定會親手殺了她,他真的不該因爲一時心軟,留了她一條命的,真的不該!
“你太自私了!”握緊了雙拳,夏伊朵通紅着雙眼憤怒的盯着他,她的胸口劇烈起伏着,甚至連小腹都不可抑制的一痛,夏伊朵適才回覆些血色的雙頰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死死的咬住嘴脣,纔沒有將那聲痛呼溢出口。
“對不起,”他的眼神有過片刻的痛楚,卻又那般眷戀的留在她的臉上,“但是你就是洛兒,洛兒就是你啊,不管你怎麼說,我是真的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