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伊、朵!”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喊出這個名字,妙妙只感覺到丹田內有一股魔性澎湃而上,而不過轉眼之間,鏡子裡那雙本來就血紅的眼眸更深了幾分,變成如同鮮血一般的紅色。
這個名字,讓她的靈魂都在爲之顫抖,有一種痛覺從神經末梢傳來,她不禁自嘲,她居然還有神經,她以爲,她早就已經麻痹,麻痹在了那種深陷的痛楚之中。
想到當初承受的那種痛苦,再想到那個女人活得自由自在的樣子,妙妙就恨得恨不能咬下對方的血肉,可是不行,王說了,不許她動她,就連這次下蠱,也是黯大人的吩咐,她的聽之任之外加心有所意。
若不是因爲……她撐在臺面上的手指根根縮緊,她早就可以輕易要了她的命!
想到那個女人面色血紅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受過傷的模樣,妙妙的眸光垂落了下去。
看這情形,她應該是沒有中蠱蟲,可是,她親自挑選的蠱蟲,特地加上了她的味道,凡是這種蠱蟲聞到她身上的味道,除非蠱蟲死去,否則絕對會不死不休的跟着那個味道的主人,並且將她的血液骨骼一寸寸咬死吞下去。
更遑論這隻血蠱還是從那個老妖婆那裡拿來的,並且跟她交換了條件,沒想到,居然這麼不堪一擊。
現在看來,那隻血蠱恐怕是死了,可是怎麼回事,她探查過夏伊朵這個女人,她並沒有什麼異能,怎麼可能會發現那隻蠱蟲並且成功殺死它……
想到剛纔夏伊朵那探究的話語以及神情,妙妙就冷哼了幾句。事情敗露了又如何,只要她不承認,難道她還敢將這罪名按在她的身上麼?不過可惜了,那隻血蠱,那可是老妖婆的得意之作,爲了換回那隻血蠱,她可是出了不少血,結果現下……
妙妙一陣肉痛,不過爲今之計,還是儘快找出夏伊朵身側的能人,她絕對不能讓他活着!妙妙的眼眸內爆射出縷縷的精光。
而這廂,在回到辦公室的途中,夏伊朵也在不斷的回想妙妙之前的神情口氣跟話語,結果卻可悲的沒有發現一絲破綻,她現在可以確定,那隻血蠱跟妙妙是脫不了關係的了,只是,她到底是誰?爲什麼要害她?
若有所思的想着事情,夏伊朵拉開座椅坐下去,另一手拉開包包拉鍊,準備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一一擺好,一張白色的小紙條從包裡掉出來,輕飄飄的落在地面上。
夏伊朵的手指頓了下,將目光凝在底下那張小紙條上,微彎身,她半彎下身去,兩指將那張紙條給夾了起來,入目的,是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筆力剛勁有力,下筆有神,形似潦草,她的手指僵了僵,忽然連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來。
落葉窗外的陽光折射而入,照射在她的面不上,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毛孔微微的張開,細細的絨毛在微風中顫抖着搖曳着身姿。
她認得這個字,不管如何,她都不會忘記這個字體,因爲,只有翎羽,纔會將字寫成這樣,龍飛鳳舞,猶如狂草,可是她卻能認得,認得清楚每一個字。他的字,就像他的人一樣,有棱有角,張狂而有個性,或許在許多人眼中,你都能第一個見到他。
只是,讓她出現如此大的情緒波動的,卻不是那字體,而是那上面的話語,那一字字,猶如灼痛她心房的話語。
‘以前,我總以爲你是洛兒,洛兒就是你,可是直到昨天,你的話讓我明白,你不是洛兒,你是夏伊朵……’
‘我用一個晚上的時間終於想明白,我愛洛兒,可是洛兒已經離開了,而現在,你是夏伊朵……’
‘對不起,或許我早該試着放開,曾經的回憶,’
‘對不起,原諒我沒有照顧到你的感受,’
‘可是,朵兒,我愛你……’
‘也許,很多時候,連我自己都不明白,我是誰,我們又是誰,可是,不論我們是誰,朵兒,你願意原諒我麼,我想跟你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末尾那‘在一起’三個字,簡直就能輕易的觸痛她的神經,“翎羽,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麼?”還會相信你的那些花言巧語,跟從前一樣,可是很多事情,都回不到從前了。
她有些煩躁不堪,那上面的一句句話簡直就像在她的心口灑下鹽巴,澆在那回憶的位置,狠狠的灌下去,用冷水澆灌,結果,後果就是痛徹心扉。隨手將紙條捏成一個團,甩手扔入了底下的垃圾桶裡,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開始工作。
只是無論她的眼裡出現什麼,視線裡都像是出現了那些話語,一行行一句句的從她的眼前浮過,讓她避無可避,退無可退,終於,在又一次注意力無法集中的時候,她被打敗了。
彎下身在底下的垃圾桶裡一陣翻找,將那團紙團給翻找出來,然後仔仔細細的在桌面上鋪開,恢復成原狀,看着那褶皺的印記,夏伊朵痛苦的低低呢喃道:“你……到底要我怎麼辦纔好?”以爲可以忘記,可以堅強的生活,卻時時刻刻出現在腦海裡,她的身邊……
兩天後,將所有的事情交代完畢,夏伊朵終於跟翎羽登上了前去尋找夏父夏母的旅程,只不過,在這其中,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插曲。
某日早晨——
“孃親,帶我去麼,好麼,帶寶寶去麼,寶寶保證一定不會給你們添亂的!”一樓,樓梯口,夏寶貝的雙手雙腳都扒拉在某位母親的身上,一副你不答應我我就不下來的模樣。
夏伊朵很是無奈,“寶寶,媽咪跟你爹地不是去旅遊,我們是去找你外公外婆的,你這麼小,媽咪不能帶你出門,這次出門可能會有危險你知不知道,所以媽咪怎麼能帶你去!”千百遍的將千篇一律的話語再度說了一次,夏伊朵顯得極爲耐心,內心卻是嘆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