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問題就來了,這個小趙又是怎麼變成她男友的?
小趙也傻眼了,“這、這……他騙人!”
其實林御風說的也不完全是謊言,至少最近,她確實是二十四小時被他或者他的手下看守着的。鈴音冷笑不已,“你才騙人呢好吧!故意跑到我家來胡言亂語,害我和父母離心,你什麼居心!”
“李鈴音!你不要血口噴人啊!那天見面的時候,你不是說你沒男友的嗎?這男的從哪冒出來的?他一定……一定是你從網上花錢請的那種……那種……”
他絞盡腦汁回想了一會兒,卻沒想起來自己想說什麼。鈴音冷着臉提醒道:“僱傭情侶?”
“啊對!就是僱傭情侶!什麼林御風啊,這就是你從網上花錢僱來的。長着一張小白臉,還大言不慚的吹噓自己是林御風呢。林御風是誰啊,是大名鼎鼎的Unica的總裁啊。一個堂堂大總裁,會出現在你家這破房子?就你這老剩女,也配和林御風交往?你愛慕虛榮!異想天開!”
小趙大概是氣瘋了,口無遮攔。李父一聽他竟然將自家說成是“破房子”,不禁怒從中來,“啪啦”一聲將茶杯給摔到了地上。
小趙被驚得一哆嗦,跌坐在地。
“趙銳!我忍你很久了!你把我家女兒說得一文不值,又把我們老李家說成是破房子,你什麼意思?如果你那麼瞧不上我們老李家,大可以拿着你的臭東西走人!滾!滾出我的房子!”
小趙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再一次收拾起了他帶來的那些“禮物”。他一邊往門口退,一邊破口大罵着:“我還真就瞧不上你們家了!要房沒房要車沒車!就一大齡剩女,拽什麼拽啊!”
鈴音抓起一個抱枕就要衝他砸過去,卻被林御風按下了。
林御風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寒,現在出門的人,好好伺候。”他說這話的時候,面色風輕雲淡,但語氣卻帶着零下五十度的寒意。
鈴音突然有些同情起小趙來,不知道他出門遇上了易寒之後,會被怎樣“伺候”——是暴打一頓,還是拉去關上十天十夜的小黑屋?她覺得不管是哪種“伺候”,林御風都是幹得出來的。
林御風若無其事的收了線,然後注意到大家都在用一種敬畏的眼神盯着他。
他勾脣微笑,春風化雨,“不想拆禮物來看嗎?”在歐美人的觀念裡,禮物要當場拆封,當場表露出驚喜,才顯出對送禮者的尊重。而且,拆禮物是一種令人興奮和愉悅的過程,林御風很自然的以爲,這樣可以化解剛纔那人帶來的不快。
直到拆了包裝,大家才驚覺,林御風的那“一點薄禮”可真夠“薄”的——禮物盒內赫然躺着蒂凡尼的首飾盒,打開盒子一看,裡面竟然有一條鑲嵌着祖母綠的珠寶項鍊。雖然並非很奢華誇張的款式,但光那顆祖母綠,價值就夠嚇人的了。如果這禮物也算“薄”,那小趙的禮物豈不是得算是“納米級的薄”?
“喲,這項鍊上鑲的是翡翠吧?哦喲,真是破費了啊~”李母可算是低估了這條項鍊的價值了,“就是這上面的切面有些怪怪的啊,一般翡翠不都雕個花的嗎?怎麼這個切成幾何形的?”
鈴音一看到那條項鍊,就震驚得啪的一聲將首飾盒蓋上了,差一點夾到老媽的手指頭。
李母揉着倖免於難的手指,嗔怪道:“音音,你突然把蓋子合上幹嘛啊?”
鈴音動手開始將桌上的禮物都往手提袋裡塞,又一把將老爸正準備打開的禮物盒也搶過來,塞進了手提袋裡。
她將兩個手提袋都推到林御風面前,“你這禮物太貴重了,我們受不起。”
林御風沒有接手提袋。“見面禮,沒有退回的道理。”
“我說音音啊,人家大老遠從S城提着這麼多東西來看我們,你怎麼這麼不懂禮貌啊?”李母說。
這句話似曾相識啊……好像剛纔老媽也這樣說過那個姓趙的。
鈴音爲難的對老媽解釋道:“媽,你不知道,剛纔這項鍊不是翡翠,是祖母綠!而且還是頂級奢侈品牌蒂凡尼的祖母綠項鍊。光這個盒子裡就是如此貴重的禮物,更何況這兒還有兩大袋子?你覺得,咱們能收下嗎?”
李母與李父聞言也是震驚不已,相互對視了一眼,終於也贊同道:“確實不該收。這個……音音,你這男友叫什麼來着?”
“伯母,我叫林御風。”林御風代鈴音答道,彷彿真是她正牌男友一般。
“哦~林御風是吧?小林啊,你這見面禮真不能收。”上一代人都喜歡在晚輩的稱呼前面加個“小”字,這是他們的習慣,“叔叔阿姨不是不給面子啊,實在是這禮物貴重得有些過份了。咱們小戶人家,不圖什麼禮物不禮物的,你人來了心意到了就好了。”李母笑得很和藹很親厚,儘量不想讓林御風因爲禮物被拒收,而感到不自在。
她說完這些話後,似乎回過了什麼味來,表情逐漸從微笑轉變成了震驚,那種轉變十分誇張,相當富有喜劇色彩。
她又拍了一次大腿,配合着驚呼:“哎呀!小林,你剛纔說你叫什麼?林御風?是不是新聞裡播的那個,那個優什麼卡的總裁,那個林氏、林氏的……哎呀我的天哪!老李啊!”老媽激動不已,話都說不稱頭了,只能用力搖晃老伴,試圖從他腦袋裡搖出點什麼話來。
老爸更誇張,一個勁的拿着遙控器按按按,非要調個有林御風出鏡的新聞來比對一下。然後老媽居然眼尖的從報紙頭條上發現了林御風的照片。她指住照片裡那張有些模糊的臉——林御風一向不愛給媒體正臉,也不怎麼配合拍照——自問自答道:“他跟這報紙上的林御風像不像?很像啊對不對?”
“老媽~不是像啊,他本來就是。”鈴音跟林御風相處久了,對他這高高在上的身份地位自然有些麻木了,如今從父母興奮到極點的反應中,才重新意識到了身邊這個男人的稀罕。
老媽激動得都快暈倒了,扶着額頭歪進了沙發裡拼命深呼吸。
老爸滿面紅光,一把握住了林御風的手,上下搖個不停,“沒想到啊沒想到,您能大駕光臨寒舍,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
鈴音覺得自己也快暈倒了,“爸、媽,不要太激動……”
李母熱情的張羅林御風吃宵夜,李父將自己放了好幾年都捨不得喝的那瓶茅臺都拿了出來。
林御風很給兩位長輩面子,放下了架子,陪着李父痛快的喝了好幾盅,又誇讚了李母的廚藝,還讓鈴音好好向自家母親學習。
鈴音只能陪着笑臉,反正老爸老媽高興就好。
李父李母很關心這個極有可能成爲未來姑爺的男子,問了不少問題。鈴音說他們是在查戶口,極力阻止他們問下去。李父又轉而打聽起兩人相識的過程,林御風自然又將“網聊認識的”那一套搬了出來。
而且林御風還趁機強調了自己是鈴音“唯一男友”,至於什麼小趙還是小抄的,都是冒牌貨。今後要以他這張臉爲防僞標誌,遇到他以外的男人上門來提親,都讓李伯父將他們趕出去。
李父喝得有些糊塗了,滿口應承了下來。
鈴音抗議道:“老爸!你怎麼能答應呢?萬一我跟他分手了咋辦,就不許別的男人來追我啊?林御風,你這是要斷我後路啊你?”
林御風揚揚眉,笑得十足的像個欺詐犯。“正有此意。”
鈴音真想大吼一聲,告訴老爸,林御風纔是個正宗的冒牌男友呢。
直到老爸酒酣而眠,纔好不容易放了林御風一馬。
鈴音主動提出要送林御風出門,一下了樓,她就問道:“林御風,你大晚上的突然空降我家,一定不止是路過上來看看那麼簡單吧?再說了,你怎麼知道我父母家地址的?”
“你身份證上寫着戶口地址。”林御風毫不掩飾的答道,“而且,我確實不止是路過。”
“呃……算你誠實。那你來找我的真實企圖究竟是什麼?”
“帶你走。”
“啊?”
真是沒想到啊,鈴音剛在久違了的老家待了半天,就腳不點地的被林御風又給帶走了。林御風帶她走時,還美其名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所以要日夜相伴。”便成功將她從老爸老媽眼皮子底下拐走了。
林御風連夜帶着她打着“飛的”回到了S城。第二天,將她扔給了造型師打理,然後帶着身穿晚禮服華麗變身的她,來到了位於S城的林氏本宅。
原來這次林御風將鈴音臨時帶回S城,是爲了帶她參加林家宴會的。他說丘芸也會來,而自己父母有意讓丘芸和他成聯姻,所以要帶上鈴音這個冒牌女友去當擋箭牌。
林御風特意囑咐她戴上蝴蝶耳環。鈴音沒有多想,照做了。
林氏本宅前的車道不斷的有豪華轎車出出進進,接送賓客。因着正值嚴冬,女士皆身披厚重的皮裘,在進入到溫暖如春的室內之後,才卸下皮裘,露出一身華麗輕薄的晚裝。
鈴音打從上車時起就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