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五年後

五年後。

歲月太匆匆,往事如煙般消逝無蹤。從沒有人會想過,今日的一切是在何種情形下悄悄演變而成。

至少對她而言是如此。偏斜着頭微倚在欄杆上,沈千眠失神雙眼無聚焦地跳望着遠方。

一隻手晃了幾下,然後從她背後撞了幾下。“回神啊,可別把人跟丟了。”

沈千眠回首睨着身旁的同行,雖然感謝她的熱嗅醒,卻也因此而斷了方纔末完的思緒。

“嗯。”她輕回了聲,似乎不太在意。

那年的風風雨雨忽然涌入腦海,排山倒海般將她的思緒淹沒,讓她不得不回想起那些人、那些事。

那日一別,到如今已有五年的光陰。席樊影三個字,她只能靠着殘留在腦海裡的點滴片段來回憶,卻往往是淚流滿腮。

孟娟娟向校方告了狀,因其家庭勢力的施壓,害得她差點被告得傾家蕩產,蝴蝶雜誌也差點關門大吉。

但在被起訴的前一刻,有人運用了龐大的人情及雄厚的財力替她解了危,是那個與她僅有幾面之緣的席防祺。

但他並沒有出面,僅是派遣人通知她已被撤銷起爽然後她被驅離了“綠薔”。

沒人告訴她有關於席樊影的種種,從那時起,席樊影像是消失在這世上般無聲無息。

偶爾還是能聽聞有關席樊日的瑣碎訊息,卻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件,也與席樊影毫無關聯,彷彿他已不存在於這個世界。

她很想知道,熱切的知道席樊影的消息,就算只是一小則也好。

不過,答案依舊是枉然。

大姐沈千歲知道她受了極重的情傷,簡直嚇壞了,硬是逼她在家修養了好幾個月,才肯讓她恢復自由正常走動。

重回“蝴蝶”雜誌工作後,大姐也謹慎提防地不再讓她接觸商界新聞,改讓她跑娛樂界的新聞報導。

其實大姐的顧慮她是清楚的,卻認爲沒有必要。因爲,席樊影像是蒸發了一樣,即使是商界新聞也無法挖掘出任何相關消息。

“來了、來了。”

等在一旁的衆家平面記者們嚷嚷着,一掃方纔的懶散,全都睜大雪亮的眼睛。

“這個唐洛塵真駛大脾的了,老是不接受採訪,搞得我們這樣成天在他後頭跑。”某家報社記者不平的喊着。

“有什麼辦法?人家可是當紅男模兼偶像歌手,大牌是一定的。”意志力較薄弱的女性記者仍是有絲維護。

“帥有什麼用,還不是隻靠外表紅。”沒頭沒腦的,沈千眠喊出了這一句,沒瞧見在她身後的男子。

所有記者全數噤了聲,讓沈千眠那一喊更爲響亮。

即便數了五年歲月,沈千眠依然還是單純到不行,老是搞不清楚狀況,仍舊照着自己的心性說話、做事。

“蝴蝶雜誌是嗎?口氣倒不小,叫什麼名字?”

拿下有型的墨鏡,一雙微揚內斂的眼估量着沈千眠。

沈千眠小臉皺成一塊兒,吶吶地說:“我叫沈千眠。”慘了,她的**病又犯了,總是在得界這些權貴人士。

“很好。就讓你來獨家採訪我。”伸出修長的手指朝她勾了勾,唐洛塵自命不凡的姿態讓旁人看傻眼。

好討厭這種自大狂!沈千眠微嘟着小嘴,偷偷瞪了眼前的男子兩眼。

“千矛走運咯,獨家採訪耶。”幾名與她較爲熟識的同行有絲曖昧地頂了頂沈千眠的肩,似乎在暗示什麼,“別鬧。那種纔沒什麼好,等會兒採訪完再透露幾點給你們回去交代。”雖是同行競爭,但久了還是會產生點革命情感,總會在獲得獨家消息時額外透露些小消息給較熟稔的朋友。

“跟我來,小眠。”唐洛塵不耐地高聲喚着,要沈千眠趕緊跟上他腳步。

沈千眠匆忙追上他,跟着他上了大明星專屬的休旅車。

“請問……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兒?”

沈千眠備好了紙和筆,在搖晃的車上坐立難安,卻見咱們的大明星唐洛塵只是翻着報紙,一點接受採訪的準備也無。

唐洛塵隔着漆黑的墨鏡瞟了她一眼,沒開口答覆,只是繼續專注於手上的八卦消息上。

真駛了!這小子準是看她一臉好欺負,居然甩都不甩她。沈千眠動了怒,眉心打了個結。“喂,別以爲當明星就了不起。”

“現在要去電視臺。”

唐洛塵答得心不在焉,似乎不是很情願迴應她。

“那採訪呢?”沈千眠提高音量喊,總覺得自己被他耍了一回。

唐洛塵再度摘下墨鏡,露出那張別具個性、有棱有角的臉孔。望着她的眼神中有着輕蔑和不屑。

“停車。”唐洛塵露出一抹詭笑,帶點邪惡的氣息。

沈千眠傻了眼,望了望窗外的景色,發現他們居然停在一處不熟悉的郊外。她立即警覺性的拉起包包,慌恐地瞪着唐洛塵。

“你……你想幹嘛?”她刻意拉高音調,故作勇猛的大喊。

孰料唐洛塵環起雙臂,張揚着一雙濃眉。“下車。”

他毫不猶豫地下着命令,活像沈千眠書他所管的員工似。

“下車?在這裡?”

沈千眠指了指自己又比向窗外,頓時覺得荒謬至極。唐洛塵沉着下顎,笑得張狂又囂張,一臉十分滿意她驚慌、不敢置信的表情。

見沈千眠久不行動,唐洛塵乾脆傾近她,不僅替她開了車門,還使出蠻力推她下車。

“誰叫你剛纔居然敢批評我,你就在這裡好好反省反省。”唐洛塵揚起狂妄的笑容,使勁地甩上門,然後降下昏暗車窗,臉帶嘲諷地瞄了她幾眼。

“你這個混蛋!沒良心的大壞蛋!”

沈千眠抓狂地對着揚長而去的車影叫囂,完全將那所謂的淑女風範給拋諸腦後。

望着車子隱沒在遠遠的前方,沈千眠頹然垂下肩膀,將包包甩上肩,瞧了瞧周遭陌生的環境,然後脫下優雅俏麗的淑女鞋,開始徒步往來時的方向前進。

她大概知道這裡是何處,這處郊區其實離鬧區不遠,是新開發中的社區,附近只有幾棟零散的建築,且還是標準的那種大型度假別墅。

想必再過不久,這裡鐵定會讓喜愛置產的富豪們爭先恐後來此搶買。

平滑白嫩的腳在柏油路上磨着,才走沒幾尺路就開始傳來阼陣疼。

沈千眠蹙着眉,放任腳帝痛逐漸蔓延,甚至轉紅或讓小石子刮傷而滲出血絲。

皮肉之苦永遠比不上心痛。或許是經歷過那樣的傷痛,對於這麼點疼,她絲毫不在乎。

此地人煙稀少,偶有幾輛車經過,只疾速駛離,沒人會停下來特別注意沈千眠。

“唐洛塵把我扔在這裡就走了,我現在只能用走的回到市區。”掏出手機,沈千眠無奈地跟大姐報備。

“早知道那小子不是個好東西。別那麼傻,隨便攔輛車來搭,臉皮裝得厚一點纔不會吃虧。”

沈千歲拉高音量,就怕這個傻小妹真的一路走回來。

“嗯,知道了。”沈千眠咕噥幾句,便匆匆收了線。要她幹這麼大膽的事,她纔不要。

沈千眠腳步停在斑馬線上,等着紅燈轉綠。

她心不在焉地東張西望,不料這匆匆一瞥,讓她全身血液完全凍結,一陣眩暈感猛烈傳來。

沈千眠搖搖欲墜地抖着身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那張側顏……那張熟悉、卻帶幾許陌生的冷峻……是席樊影……不會錯的……的的確確是他沒錯!

隔着昏暗的車窗,席樊影的冷漠氣息更甚從前,猶是一派貴氣超凡的容態,讓人想不往心裡放也難。

伸出微顫的手,沈千眠想拍往那車窗去,因爲顯然地車內的席樊影並沒有注意到她。

這麼一個猶豫之間,紅燈瞬息轉綠,車疾行向前,就在她的手欲碰觸車窗前一秒,遲來的緣份又如此錯開了。

沈千眠慌了,她丟開肩上的皮包、拋離手裡的鞋,淚已是撲簌簌地流。

“席……樊影……樊影……你不能走……”

她拔腿狂奔,卻怎麼樣也追不上那驚人的車速。

她哭喊,她淚流,甚至讓路上的石子絆倒在地,讓碎石割破的腳已然是慘不忍睹,血流滿地。

沈千眠咬脣閉眼,心裡的舊傷口又傳來疼痛,她怎麼樣也無法將席樊影忘記,縱使她知道見他一面已成奢求。

“沈千矛你怎麼了?”

一輛車停在她身前,唐洛塵剛下車便讓她這副狼狽的模樣嚇着。

沈千眠不理會他,只是逕自拭去臉上氾濫成災的淚水,也不管腳心的傷口,硬是逞強地站起身,拐着腳一步又一步往前行。唐洛塵微愣,急忙走近,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繼續前進。

“你想去哪兒?我送你回去。”

頭一次,他爲了自己的惡作劇感到懊悔。這女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居然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沈千眠咬着下脣,微側着臉望他,不聽使喚的淚珠又成串墜落。

“我要去找他……我要親自見他一面……我……我……”腳跟一拐,沈千眠頓時重心不穩。

唐洛塵眼明手快,有力的雙臂摟起她冰涼的身軀。“你的腳受傷了,還想去找誰?”他攙扶起沈千矛被她慌亂無序的模樣震懾住。沈千眠晃着頭,拍打着唐洛塵的手臂,似乎是不想要他的攙扶。

“你放開我!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聲音突止,沉於眠身體一時負荷不住如此沉重的精神壓力,暈厥在唐洛塵臂裡。

“沈千謾沈千謾你給我醒醒。”唐洛塵猛搖晃着她軟綿綿的身軀,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沒有任何迴音,掛滿淚的臉蛋蒼白得嚇人,彷彿一個碰觸就會使她承受不住,就此香消玉殞。

唐洛塵急忙抱起她,送進車內,吩咐司機開往醫院。

“這次回來也該安定下來了吧?”握着方向盤,席樊日微睇着身一旁的人。

席樊影修長的手交疊,擱放在腿上。緊抿的脣隱約透露了他的猶豫和焦灼。

“或許……可以了吧。”說着,左手採上心口,隔着潔白的襯衫測量那裡頭跌動。

“五年沒回來了,應該都很陌生,明天我們去四處瞧瞧吧。”席樊日淺笑,似乎想平緩席樊影的情緒。

席樊影撇過臉,靜靜遙望窗外掠過的景色。“明天我就正式上任,沒時間浪費在其它事情上。”

席樊日若有所思地輕瞄了他一眼,接着道:“剛回來就管理一家電視臺,會不會太倉卒了點?”

“樊日,別因爲我的病而小看了我的能耐。”

總算,他淺淺地露出了一抹淡笑,卻感受不到真實的笑意。

“我沒有。只是不想看你太疲累,怕你一時應付不來。”脫去了輕狂的色彩,席樊日穩重如山的氣度與過往有極大不同。

席樊影斂回笑,只是靜默,再度望向窗外,他的眼底浮掠過一抹奇特情緒,沒有表情的臉似乎在回溯什麼。

良久,席樊日開了口:“沈……”完整的句子尚未落下,便讓席樊影微快的眼神制住。

“別說,我什麼都不想聽,即使只是個名字也一樣。”席樊影神色陰沉,冷峻更添幾分,眼裡已是化不開的冰霜冷雪。

換席樊日緘默,視線調回前方。“不說就能代表你全忘記了嗎?”

席樊影冷笑,笑裡蘊着幾分陰邪。“我早就將她忘得一乾二淨,那些不過是年少輕狂的回憶罷了。”

席樊日不語,他明白席樊影內心裡的記恨。像他這般不易不放信任的人,一旦受到某種程度的傷害,便會是永遠的封鎖心扉。

“你總算醒了。”唐洛塵擔憂地凝望着剛甦醒的沈千矛深怕稍有不留心,她又會做出什麼激烈的舉動來嚇人。

“這裡是哪裡?我……你怎麼會在這裡?”朦朧中,這場景似乎在哪裡見過……在哪裡呢?

唐洛塵遞了杯冷水給她,順道探了探她的額頭。“幸好,有點溫度了。這裡是電視臺,我的專屬休息室。”

沈千眠縮起腳,卻因疼痛而低喊出聲。唐洛塵趕緊壓制住她欲亂動的膝頭。“別亂動,你腳窩割破了一個大洞,得休息一陣子才行。”

沈千眠掀開覆蓋在身上的外套,查看着自己的腳傷,卻發現已讓層層白紗布環繞住。

“我剛剛送你到醫院包紮的,但是我又不知道你住哪兒,只好讓你跟着我回到電視臺噦。”

“謝謝你,但我想回家了。”沈千眠虛弱地站起身,一個不穩又差點摔倒。

唐洛塵將她壓回沙發上,眉心緊擰。“別逞強。好不容易止住血了,你這樣亂動又會開始流血的。”

“我要賺你別攔我。”沈千眠瞠了他一眼,似乎在怪罪他的雞婆。

唐洛塵心裡嘔極了,頭一次遇到這麼不給面子的女人。

“我得先說清楚,把你一個人留在那裡的確是我的錯。但我可是盤算着過個幾分鐘就去把你接回,絕不是有心要害你變成這樣的。”抵不過心底的罪惡感,唐洛塵率先道歉。

“無所謂。我會這樣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沈千眠失神地搖了,早把這種不重要的事情拋到腦後。

休息室的門突然被旋開,一名工作人員探進頭來喊:“慶祝總經理上任的派對就快開始了,洛塵你準備一下!”

唐洛塵不耐煩地回了句,隨即將門摔上。“煩死了!他上任幹我什麼事。”轉過身,卻又見到不死心的沈千眠再度嘗試着站起。唐洛塵嘆了口氣。個人罪孽個人擔。他走近沈千矛一把將她攔腰側抱起身。

“我送你回家,就當作是我對你的贖罪補償吧。”

沈千眠急忙掙扎,害怕這過於暖昧的舉動會讓人誤會,畢竟這個唐洛塵可是當今紅遍全臺的偶像巨星。

“不用了,我可以打電話讓我的家人來接我。”沈千眠推拒着他過於貼近的胸膛,尷尬的拒絕。

“別說了,我一定得親自送你回家才能心安。而且等你傷好了,我會給你一個獨家專訪。”唐洛塵不容她拒絕,開了門,一派自然地抱着她在偌大的電視臺裡走動。

沈千眠決定不與他爭,也許是她今日真的累了,突然沉默地輕靠在他臂上。

唐洛塵望着她轉瞬沉靜的臉龐,忽然覺得放鬆了心情。“對嘛,像這樣乖乖的不是很好。”

“其實我還挺感謝你把我丟在那裡的。”半啓眼,隱含着濃厚的哀傷,沈千眠幽幽的說。

因爲被丟在那兒,才得以使她如海市蜃樓般見了席樊影一面。說來,這個可惡燈洛塵反成了最大幫手。

唐洛塵臉上有着迷惑,似乎讓她那樣抑鬱的神色撼動極深,但他仍然故作平常的抱着她緩緩走向電視臺大廳,朝着門口前進。一羣身着正式西裝的男子與他們正面相迎,明顯地,他們所簇擁的是走在最前方的兩名挺拔不凡、外貌出衆的男子,而他們恰好有着相似的臉孔。

眼見就將正面交鋒迎上,一名電視臺高層迅速插入,拍住唐洛塵的肩膀,還邊扯開喉嚨向着那羣氣勢驚人的男子高喊:“席總,這位就是我們現在力捧的小生唐洛塵!”

唐洛塵皺起一雙有型的濃眉,然後低聲地向身旁的高層說:“我現在有事要忙,等會兒在派對上再引薦吧。”

沈千眠也意識到現場的尷尬,自己的存在似乎不是很妥當,掙扎着要下來,就在這麼一個她扭動、唐洛塵注意力分散的情狀下,沈千眠跌落而下。

唐洛塵驚呼一聲,但還是來不及反應,慢了另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一步。

四眼相對,時光彷彿瞬問流轉,身旁的吵雜已進不了他們耳裡,愛情的苦辣酸甜頓時翻攪在一塊兒。

重逢是爲了續一段未了的緣,還是要了結未解的仇怨心結?

“樊……樊影?”

沈千眠睜大了眼,不敢眨下睫毛,害怕這麼一個啓合又會將他的面容錯過。

席樊影俊顏微怔,訝然的眸子裡有着複雜的情緒翻騰。是她!是那個他總認爲已被自己封鎖在回憶裡的人。

已止住的淚再度滴落,這次她不再有所猶豫,小手撫上席樊影的面容,帶着些害怕與喜悅。

席樊影的眉間深折,神采顯露出強烈的敵意與厭意,沒有多加思索地,他鬆開了輕握住她身軀的手。

這麼一鬆手,也順勢拉開了沈千眠方撫他臉頰的手,驚呼一聲,她又回到了唐洛塵急忙接過的臂裡。

“搞什麼,都接住了還放開!”唐洛塵搶先出聲大罵,對席樊影反覆無常的舉止很是不悅。

沈千眠則書於愕然的沉默,淚眼朦朧間,見到席樊影居高臨下、不可一世的睇着他們,抿緊的脣有絲蒼白,又似乎想冷語些什麼。

電視臺高層主管急忙過來打着圓場,彎着腰拍了牌洛塵的手臂。“席總您別在意,洛塵就是衝動了點,沒別的意思。”

席樊影眼神飄向前方,刻意不迎視那雙淚眼,冷冷地說:“在大庭廣衆之下抱着女人,未免太過不智,若是真要力捧,應該重新挑選過。”

從頭到尾佇於旁而無所表示的席樊日接續道:“宴會快開始了,我們走吧。”語畢,仍不免微覷了那慘白的嬌顏一眼。

不消一會兒,又出現了更多的高層相迎,團團人潮逐漸將唐洛塵與沈千眠擠開,然後混雜又喧騰的了電梯內。

“你認識那?”望着淚流不止、視線久久無法從電梯方向移開的沈千矛唐洛塵狐疑的問。

沈千眠不語,執起手背粗魯的拭去淚水。“我想回家了,麻煩你送我回去。”她僵硬不自然的口氣透露了不願多談的心事。

碰了個釘子,向來心高氣傲燈洛塵當然是不會再窮追猛打,只是……懷裡的這個女人已然高度引起他的注意。

將沈千眠送上計程車後,做完一天訪問燈洛塵只想回他的高級公寓休息。但礙於經紀人再三督促警告,非得參加今日的歡迎晚會不可,因爲事關他的前途未來,所以只得上了電梯直達宴會廳。

“你總算來了,真把我給急死了。聽說剛剛你還抱着個女人,這怎麼回事?”

一到會場入口,唐洛塵的經紀人慌張地拉過他的手臂,滿臉責問。

“有個記者受傷了,所以我……”沒料到消息傳這麼快,唐洛塵皺起眉頭。

“我奠啊,抱誰都可以,怎麼可以去抱那些成天愛亂寫的記者。你呀,別給我玩過頭了,免得到時又要我來收拾殘局。”

經紀人警戒性責備,明星與記者談戀愛是最可怕的,那可是會毀了明星的無量前途的。

“我跟她今天才認識,怎麼可能會和她……”

“第一天認識就能抱成那副德行,含想不到唐先生思想這麼開放。”

席樊影舉着酒杯,脣邊似笑非笑地勾着,一席話說得譏諷不已。

“哎呀,席總您好。”

經紀人急忙推了推金邊眼鏡,鞠躬哈腰地同席樊影打着招呼。

孰料,席樊影的目光從頭到尾不曾轉移到他身上,而是一逕地盯着他身旁燈洛塵。

唐洛塵迎向那雙藏滿怒意的眼,不明白自己究竟何處得罪了這剛上任的總經理。

頓時,氣氛顯得有點僵,就連空氣彷彿也凝結靜止了般使人快窒息。

席樊日卻適時地將大掌拍上席樊影寬闊的肩。“還沒上任就想找人開刀呀?”

席樊日這席話裡有着濃濃的挪揄,明顯地是向着自己的弟弟。

聞言,席樊影纔不屑的移開視犀但整尊人依舊籠罩在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中。

看得唐洛塵的經紀人傻眼,完全搞不清楚狀況。這位席總經理今天才視臺,不可能會認識洛塵,可是他盯着洛塵的眼神怎麼彷彿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不知道席總是哪裡對我不滿意?沒關係,請儘管說出來。”唐洛塵很不怕死,故意繼續抓着席樊影的怒意不放。他就是想看看這個席樊影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一直衝着他來。

“別理他,他剛從美國回來,時差還沒調整過來。”見樊影扭開臉遲遲不答覆,爲免氣氛再度陷入尷尬,席樊日又搶着回答。

“是這樣嗎?怎麼在我看來是爲了剛剛那個女人。”大家都怕得罪上司,他唐洛塵偏不信邪。

席樊影又將眼神瞪向他。“你敢再說一句,我就讓你永遠在影視圈消失。”

這句警告撂得又狠又急,配上駭人神色,不知道的人瞧見了,還真會以爲唐洛塵與他有過什麼天大過節。

“哎呀!你快跟席總道歉。”經紀人鬼叫一聲,深怕席樊影真抓狂會這樣做,那他辛苦捧的人不就毀於一旦了?

唐洛塵卻一聲也不吭,只是與他四眼相對,莫名其妙的對峙直到宴會將至尾聲時才結束。

這期間,有關席樊影與唐洛塵互看不順眼的傳言已悄悄傳開。

“去哪兒搞成這副德行?”沈千歲雙手擦腰,不敢置信的瞪着的沈千眠。

沈千眠苦笑。“因爲不小心就跌了一跤,幸好那個唐洛塵沒想像中那麼壞,還回頭來找我.順道送我回家。”

沈千歲傾近她的小臉,微眯的眼閃過幾絲精光,然後用懷疑兼古怪的語氣問:“眼睛又紅又腫……準是長時間哭過。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給我從實招來!”從方纔就一直覺得哪兒不對勁,必定事有蹊蹺。

“因爲腳太痛了,所以在醫院哭得很慘,結果眼睛就變這樣啦。”沈千眠指着自己包裹得難看的腳,表情生動地描述着當時的情況。

沈千歲許是信了她的說法,臉上又是雄又是生氣。“哎呀,都不是小孩子了,還這麼怕疼。”

“我就怕痛嘛,有什麼辦法。”心虛的垂下眼,假裝檢視自己的腳傷,有個計劃卻在心中成型。

“對了,唐洛塵基於對我愧疚的心理,說要給我特別的獨家專訪,所以明天開始我會跑這條新聞。”意思即是對沈千歲交代近期自己_的行蹤。

沈幹歲開心大笑。“太好了!你受的傷不算白費。千矛那我就將這個專訪全權交給你負責……等等……該不會……”原本乍喜的笑臉停住。轉而沉思。

這麼一個轉變可把沈千眠嚇跑了條魂,大姐不可能會發現她的目的,她應該還不知道席樊影出現的消息纔對。

“該不會什麼?”耐不住驚怕的心,沈千眠急急衝口而出。就見沈千歲笑得一臉曖昧,還四下打量着沈千眠的臉蛋與身材,好似很滿意地點着頭。

“該不會唐洛塵喜歡上你了吧?”沈千歲掐住她的臉頰,戲謔的口氣起鬨。

沈千眠頓時放下了成一團的心,不着痕跡的深呼了口氣,繼而低吼:“大姐,別說那種天方夜譚的話!唐洛塵那個高傲的小子怎麼可能會喜歡我。”那個唐洛塵人還不算太壞,但她對他沒多大印象。

“怎麼不可能?你哪裡不好配不上他?除了席……”驀地,沈千歲噤了口,神情彆扭古怪。

沈千眠低首緘默。“怎麼不說了?”

她討厭大姐這樣,好似在懼怕什麼,這些年來總是刻意避開那個名字。

沈千歲乾笑了幾聲,退了好幾步,直退至門邊。“不說了,還有幾個報導要盯呢。睡吧,明天還得去專訪唐洛塵。”

望着沈千歲匆匆關上門,幾乎算是落荒而逃,她不禁莞爾一笑。但笑裡又藏着幾許悲愁。

她能瞭解大姐的心情,害怕又揭開她的傷口而總避這避那,但越是刻意不提,就越是難以忘懷。

思及此,鬧烘烘的腦海裡逐漸浮現今日發生的種種;捻詭的兩次相逢,席樊影的冷漠依舊,和對自己憚度……

她曾經預想過千百種重逢的畫面,但……絕不是如今日這般,自己竟然狼狽地躺在別的男人懷裡,這無疑是給他更壞的印象。在這久違的五年後。

能怎麼辦呢?是她欺騙他在先,他會出現那種厭惡排斥的情緒也是理所當然。

但她不想就如此放棄。即使已事過境遷,她還是想着要將那時的誤會解釋清楚。說是誤會,似乎又言過其實,總之,她要解釋清楚那時自己的立場,讓席樊影知道她絕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卑劣。

蒙上被,沈千眠側躺下,感覺到眼底再度凝聚着熱能,一個輕眨眼便又將滾落千滴淚水。

明明是五年前的往事,怎麼回首起來總有恍若隔世般久遠,卻又矛盾地歷歷在目。

那段青澀剛啓蒙的愛戀,遠比任何事物都要來得令她刻骨銘心。不懂的人或許會笑她傻,笑她過於眷戀從前,那又如何?她牽掛的是記憶中從不曾褪色的那道人影——席樊影。

即使是再度過多少五個春夏秋冬,她依然不會忘記他高貴凜然的氣度、冷傲如霜的面容,她絕對不可能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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