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小楓,這裡雖然不會受妖火攻擊,但妖火長久積累下來的戾氣,已經融合進了這最後一輪迴的演變之中,現在我無法確定是走六合步伐,還是九宮步!”狄承舉棋不定地說到,憂慮之色顯示在了他的臉上。
此時,狄承帶着魏楓進來這第二十五輪迴已經快兩個時辰了,漫天的火光照耀着他的臉龐,豆大的汗珠掛在他的額頭之上。
這不是因爲妖火的熱量,而是由於,長時間地將精神集中於推衍之上,繁複到極點的推衍過程,讓他禁不住地流出了汗珠。
可是如今這個時候,連狄承都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其實這第二十五輪迴並不是很長,但狄承絲毫沒有辦法提速走出去,而在離出口之處,已經不遠之時,前所未有的困惑降臨,狄承選入了兩難的處境。
“這妖火輪迴陣不愧是複合陣法,就算我研究了數千年,今日竟仍然不能將它的全部變化掌控於手上,難道要我賭一把,二中選一!”狄承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自嘲說道。
旋即,他徵求魏楓的意見,問道:“小楓,如今我們沒有退路,只要一出錯,之前的全部努力都將付之東流,但如果不走也不行,我們現在停留的位置,只允許我們逗留不長時間,如今剩下一百息,所以,這一步我們必須要走出去!”
“一百息?”魏楓喃喃自語,這個時間讓魏楓忽然感到了一股奇異的壓力,迫使他難以控制地閉上了眼睛。
見到這一幕,狄承不由得一愣,但他知道魏楓是極爲聰明之人,做事也極有分寸,他不可能在關鍵時刻做毫無意義的事情,這點,狄承深信不疑。
他見到魏楓的這一舉動,心中莫名地產生了一種想法,當魏楓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也是他走出正確步伐的時候,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將這剩下的短短時間交給魏楓,讓他去思索,他想要思索的結果。
說時遲,那時快,魏楓一旦閉上眼睛,他的世界剩下了兩樣東西,一個是自己的心跳聲,另外一個則是,關於妖火輪迴陣的整個過程。
心跳一下,如同魏楓的一息時間,他開始與時間賽跑。
真實的經歷和陣譜裡頭的妖火輪迴陣,開始在魏楓腦海不斷對比,那種原本二丈摸不着頭腦的推衍,竟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在魏楓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但卻又清晰無比,從頭到魏楓如今走到的第二十五輪迴的位置,僅用了三息時間,竟然一絲不差地推衍在他腦海。
但這並不代表魏楓真的就能理解這個過程,正如一個人用極快的速度將完一句很長的話,聽者可以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但要他將之一字不漏重複陳述,隨後,想出說話的人下一句要講什麼內容,這無疑是十分困難的。
不過,沒關係,三息時間是第一遍,魏楓接着又用了三息,影像重複地再推衍起來,這讓他更加理解這種推衍的繁複,但他離推
出走往下一步的步伐還是相差甚遠。
不願放棄的魏楓,就這樣子,一次性將同一過程,不厭其煩地在腦海之中,重複了三十次,九十息一晃而逝,但魏楓卻在這個時間內,發生了驚天動地的推衍能力鉅變,他的每一個呼吸都調節地極均衡,彷彿他根本就不是在和時間賽跑,而只是在做一件自己常做的事。
“不對,還是無法突破,推衍出下一個步伐,問題是出在戾氣上!”魏楓忽然驚醒。
三十次的推衍,他已對妖火輪迴陣擁有了無比的熟悉,第三十一次,他將戾氣的因素考慮進去,這次竟用了五息時間,走到了如今這一步。
忽然,魏楓的腦海之中在反覆的推衍之下,明白了一件事。
“不好,出錯了,我們被戾氣錯誤引導,走到絕陣邊緣了,六合和九宮步伐皆不能走!”
又過一息時間,魏楓這個關鍵時刻,心驚肉跳起來,剩下最後四息,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猛地他張開眼睛,吼道:“八卦步,右二六方位,前五步!快!”
聞言,狄承神色大變,這個時候,魏楓竟讓他放棄二選一,而是成八卦步,這複合陣法內是六合困陣和九宮迷陣所複合而成,怎麼能夠走八卦方位,這不是自絕後路嗎?
見狄承發愣,魏楓急促地叫道:“戾氣改變複合!”
“戾氣改變複合?!”狄承先是眉頭一皺,接着豁然開朗起來,險些竟然釀成大錯了,眼看只剩下一息了,他再也敢猶豫,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開始移動,並口中喝道:“一、二、三、四、五!”
而魏楓心中也同時默唸着,在狄承前腳擡起之際,他後腳跟上,五步一息,剛好完成。
就在這一百息終於結束的時候,在魏楓古怪的表現之下,他們走出了讓人無法理解的步伐,而就在這時,魏楓聽見了身後出現轟隆隆的一聲巨響,他腳步不動,扭過頭去看後方。
只見,一重重黑濛濛的戾氣,在身後的剛剛所在地方,徒然發生了一連串地爆炸,而由於陣法的緣故,魏楓他們並沒有受到波及,頓時一旁的狄承噓唏不已,表情極爲複雜,並用難以理解的口吻,帶着微微顫抖之音,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得到提醒,讓他知道那時候絕不能走六合或九宮位,但這不代表,他知道要走八卦位的原因所在。
聞言,魏楓啞然一笑,道:“這個妖火輪迴陣,最驚險的地方就是它不單純是兩種陣法的複合,至少,到這第二十五輪迴是這樣的,戾氣改變了推衍的方向,但你沒有發現到,直到剛剛,我們步入了絕陣之地。”
“絕陣之地?”狄承不禁喃喃自語,聽到這,他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所謂絕陣之地,就是處於陣法崩潰之地,陣法之內,生生不息,有生就有滅,絕陣之地就是滅的邊緣,處在那裡,一旦不能脫險,就算不
被陣法之力絞殺,也會脫一層皮,而且,一切將功虧一簣。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無法真正參透這陣法的機理,每次都會推衍走到絕陣邊緣,不管到時候走到是六合還是九宮,結果還是一樣,那就是戾氣爆炸。
“想不到,小楓你的陣法造詣竟然到了如此的境地,你還讓我在這獻醜,我都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了。”狄承老臉一紅地說道。
魏楓則搖了搖頭,說道:“狄承大哥,你這說的是那裡的話,剛剛我也不知道爲何能夠進入一種奇怪的狀態,纔會理解這推衍的結果,現在就算我再想進入那種狀態卻是不可能的,所以,接下來的推衍,還是要靠你呀!”
“原來如此,看來那是你福緣深厚,要讓我們離開這妖火輪迴陣。”
說完之後,狄承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在踏出八卦方位之後,竟回到了第二十五輪迴之始處。
不過,有了前車之鑑,再加上,把戾氣改變的因素加入了其中,狄承對這第二十五輪迴的走向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理解程度,他帶着魏楓再次地踏上了征程。
這次他豁然發現,他帶着魏楓行走的這輪迴之路,其實和第一次過來時,幾乎每次前進都發生了一些小偏差,這看似無傷大雅的小偏差,積累到最後,成爲了大偏差,一路通向的是出口,一路卻被送入了絕陣之地。
這讓他再次噓唏不已,幸好有魏楓的提醒,否則,他們註定要被困在這陣法之內,也許是數天,也許是數年,甚至數十年也是有可能的。
時間如白駒過隙,在不分日夜的岸域之內,魏楓他們以不分晝夜了,三個時辰一晃而逝。
終於,在狄承的帶領之下,他們來到了第二十五輪迴的最後一關,面對妖火圍堵。
狄承也不需要定位而站,每次都把驅逐妖火交給魏楓,他這次對魏楓說道:“小楓,將冰靈影豹的內丹給我,這次就讓我來,而且,這些妖火的火之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前二十四次,不是你能對付的。”
聞言,魏楓重重地點了點頭,伸出手,六顆滴溜溜的晶瑩剔透,拳頭大小的妖丹漂浮在手上空,並緩緩飛向狄承。
狄承接過妖丹,虛空一點,妖丹頓時光芒大盛,並形成一層冰幕,以六合之勢,開始豎着繞轉,並不斷前進着,而六合也隨之越轉越大。
這時,眼前的妖火如同有了靈智一般,竟選擇了主動出擊,這也許是極寒之力挑釁的緣故。
妖氣沖天的妖火,黑濛濛的戾氣,疊加在一起,妖火的威能達到了足以震懾人心的地步,它們一團團的,本來彼此互不關聯,此刻竟匯在了一起。
很快妖火形成了一個身高五丈的炎魔,黑濛濛的戾氣覆蓋它身上,變成了它的鎧甲,和它手中的武器,那是左右手各一柄極長的雷錘。
冰幕和炎魔相距數丈,大戰一觸即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