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姒彤死死地拉着蘇慕涼,不肯讓他離開寸步。
“姐?”蘇慕涼愣住,他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老姐,你不會是要退婚吧?”
“不是……”祝姒彤眼見編不下去,索性拋出了一個爆炸性話題,“涼子,你知道顧小苗做過心臟手術吧?”
蘇慕涼怔住。
這時,第二首音樂響起,小約翰·施特勞斯的《藍色多瑙河圓舞曲》,杜宛如很自然地拉着蘇慕涼再次踏入舞池。
“我只是知道她心臟不是太好,怎麼還做過手術?”蘇慕涼很詫異,他沒有在顧小苗身上發現過刀口啊!
“呵,涼子,你果然是全天下最後一個知道的。”祝姒彤故意賣關子拖延時間。
蘇慕涼此時的舞步已經完全亂了套,心臟手術可不是小事,他恨擔心顧小苗的身體,“姐,苗苗她做過什麼手術?”
祝姒彤見目的已經達到,便慢條斯理地說:“心臟移植。”
“什麼?”
“想不想知道她的心臟是誰的?”半晌,祝姒彤似乎又想自問自答,索性提示了他一下:“或者說,你有沒有覺得顧小苗跟你生命中的某個人,很像?”
蘇慕涼的大腦雖然臨近當機狀態,但運轉速度依然很快。
若論像,沒有人比顧小苗更像妹妹蘇慕冉。
難道……“莫非是小冉?”
祝姒彤溫柔地笑着,目光卻像是淬了毒,嘴裡的話像背臺詞一般:“恭喜你,猜對了。有句古話怎麼說來着,叫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蘇慕冉雖然不能繼續陪伴你,但上帝卻創造了一個顧小苗。涼子,姐真羨慕你!”
如果蘇慕涼意識清醒,他一定可以聽出來祝姒彤那虛僞的語氣。但是很可惜,蘇慕涼此刻已經完全聽不清她在講什麼。
當年妹妹出事,是他親自簽署的器官捐贈同意書。由於自己太過悲傷,他甚至都沒敢看那個擁有妹妹心臟的女孩一眼,只是知道她也是個在槍擊案中受傷的中國姑娘。
如今看來,顧小苗竟然就是那個小女孩,怪不得她的一舉一動有時候跟小冉那麼像:
在恆天大廈,他以爲顧小苗是商業間諜。就在他嚇唬要掐死她的時候,她臨昏迷前颳了一下他的鼻頭,喃喃地叫了一聲哥哥;
在蘇宅,顧小苗曾經在蘇慕冉的房間裡呆了一會兒,接着就莫名其妙地哭着跑出去幾公里;
在新西蘭槍擊案現場,顧小苗爲他擋子彈的時候,也跟四年前小冉的動作那麼像;
連她鬥地主的出牌套路,也跟小冉一模一樣;
蘇慕冉愛狗,顧小苗也愛狗;蘇慕冉喜歡純樸的衣服,顧小苗也是;還有第一次見面看她跳熱舞的樣子,她香蕉奶昔的味道,喜歡刮他刮鼻尖,喜歡跆拳道,還有那不屈不撓、滿滿正能量的性格……蘇慕涼漸漸地將顧小苗跟妹妹的影子重疊起來。
老天,緣分這東西可真玄妙!
“涼子,涼子……”祝姒彤的聲音傳入耳中,“涼子,你怎麼哭了?”
哭了?
怎麼可能!
蘇慕涼下意識用手擦了擦臉,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