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一個足登黑色意大利定製皮靴的男人出現在了寺廟裡,大手筆地捐贈了香火後,男人順利地拿到了尚帶有女孩體溫的竹籤。
“桃花運?”男人嘴角扯出一抹怪異的微笑,在喇嘛詫異的目光中,“啪”一聲,竹籤應聲折斷。
大漠裡夕陽的霞光將青川綠水染紅,又逐漸黯淡下去,當地特有的馬頭燈(銅質,樣子像馬頭)點亮,煤油燈到底不如白熾燈,如豆又昏黃,卻將年輕人的心也點燃。
巡山隊的基地建在一處牧民的村子裡,好不容易通上了電,大家卻因爲怕電費貴,而很少開燈。
遠遠望去,只有會議廳裡那一盞燈,以微弱優勢,引領這一片村落的光明。
顧小苗熄滅了車子,打開後備箱,朝院落裡喊了聲:“多吉,丹珠,出來領補給了!”
“梅朵姐姐!”小男孩十六七歲的模樣,看到顧小苗,興奮地跑過來,“梅朵姐姐,你又給我們買東西了!”他跳躍着,“都有什麼好東西,有吃的嗎?”
“丹珠,別跳了,跳得我眼暈!”多吉從院子裡走出來,彈彈身上的塵土,整理好儀容,他想讓自己表現得儘量英武一些,“梅朵姐姐每次都自己破費給我們買補給,你還毛手毛腳地挑剔,買什麼你就搬什麼就對了!”
“多吉,你憑什麼說我,就好像你多見過世面一樣,你不就比我大兩歲而已嘛!”丹珠不服氣地說,“你不就是想詆譭我,以增強你在梅朵姐姐心中的地位!”
“嘿,你個毛孩子,還敢詆譭我,看我不打你哭爹喊娘!”多吉舉起拳頭,就要落下,卻聽到一聲高喝:“別鬧了,還不趕緊搬東西!”
顧小苗將一大一小兩個箱子分別塞在兩個男孩子的懷裡,“趕緊搬,搬壞了罰晚上不許吃包子!”
“梅朵姐姐,你又給我們買包子了?”丹珠兩眼冒亮光,“什麼餡的,豬肉白菜,還是牛肉大蔥?”
顧小苗往他脖子上又掛了一袋大蒜,“巧克力奶油餡的!”
“梅朵姐姐,你騙我的吧?”丹珠最愛吃巧克力了,口水流下三千丈。
旁邊的多吉給了他一個爆慄,“你個呆子,說什麼你都信,巧克力的能叫包子嗎?”
“快別貧了,趕緊把東西摞到庫房去,多吉,你那箱子是燒酒,千萬別打破嘍
!”
顧小苗把一個黑色的袋子塞到了駕駛室,自己拿着小酒瓶和一個紅色的紙盒,來到了巡山隊隊長貢布的辦公室門口。
叩叩叩。
“請進!”渾厚的男音傳來,顧小苗走了進去,“隊長,今天進城我給你帶了瓶黃酒。”
“打賭打輸的那瓶?”貢布拿起來看了眼,“上海石庫門,黑標?”
“嗯,願賭服輸。”顧小苗嘻嘻笑着。頭幾天,盜獵分子來襲,大家一起分析作戰方案,她與隊長意見相左,不得已打賭,最終她還是輸了。而這瓶黃酒,就是代價。
“黃酒在我們這裡可是個稀罕物價”,貢布好奇地看着顧小苗,“上一次喝到黃酒,還是十年前在上海讀書的時候,回到西藏,我再也沒嘗過黃酒的味道。你是怎麼弄來的?”
顧小苗心虛地看着眼前這個黝黑又壯實的西北漢子,心說這瓶酒是我跟人打賭打來的,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