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車熟路的到了林家,兩人趁着夜色,翻了牆,溜了進去。
最先去的地方還是廚房,因爲是第二次去了,所以兩個人十分熟悉,正好這天天上還掛着半輪彎月,雖然不怎麼亮,卻也算是黑暗中的一點星光。
推開門,摸索到裡一旁的窗戶跟前,藉着火燭的光看到擺放在案板上的豆腐乾,兩人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先不由分說的伸手捏起來幾塊就往嘴裡塞。似乎是嚐到了味兒,吃起來的速度越發的快了。
過了一會兒,兩人隱隱約約感覺到肚子飽了,便又四下的尋找,果真在一旁看到了一個竹籃,心中一喜,拿過來之後將放在案板上的豆腐乾全部裝進了竹籃中,又順手牽了幾個饅頭放進去,轉身出了廚房的門,卻是站在院子裡開始泛愣。
早上的時候可是還看到他們的了好幾串銀錢呢,也不知道在哪個屋子裡藏着,若是就這麼走了吧,賈大的心中又是不甘,那麼多的銀錢,可以買酒買肉,或者去賭博,萬一時來運轉了呢?
想到這裡,便又低頭跟着賈二商量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冒險進屋子搜索一番。
好幾個房子,賈二有些迷糊,不知道要去哪個比較好?賈大卻是沉着心想了想,然後直指着王氏她們住的主屋開口:“我們就去那個屋子碰碰運氣吧,沒見那個屋子比其他屋子都好麼?說不定這銀子,就藏在那個屋子裡。”
賈二一聽,頓覺得有理,將竹籃放在牆頭一邊,兩人再次躡手躡腳的朝着主屋走去,還不忘給自己面上蒙了一塊黑色的面紗。
因爲以前經常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所以賈大很是熟練的掏出一把小匕首,在門裡撥弄了幾下,果真見裡面的門栓送了,他們又隱藏在外面仔細的聽着裡面,除了傳來的呼嚕聲以外,似乎並沒有被發現,兩人一喜,瞧瞧的推開了門,賈大迅速溜了進去,賈二則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在外面守門。
溜進屋子的第一件事情,賈大並沒有動手,而是蹲在門口仔細的瞧着,待差不多已經熟悉了裡面反而黑暗之後,這纔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難怪他們的動靜裡面人並沒有聽見。主屋裡面挺大,剛進門是一塊小空地,旁邊是櫃子,然後洗臉盆的架子,梳妝鏡臺面,屋子中間擺着一個大圓桌,再往旁邊還有一個小一點的桌子,除了這些以外,還專門有一面牆,牆上貼着財神的圖片,牆的前面擺着一個小小的貢品桌,上面似乎還放了些什麼吃的東西。
一想到自己此次進屋的目的,賈大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徑直朝着牀邊摸去。
牀的位置處於這個房子的最裡面一角。是一個盤起來的很大的土炕,炕上最裡面似乎還有一個黑色的上了鎖的櫃子,賈大一愣,這家人的錢不會是藏在那坑最裡面的上了鎖的黑色櫃子裡了吧?
心中想歸想,賈大卻仍然沒有着急動手,而且再次仔細的打量着。卻見諾大的土炕上躺着兩個老人,兩人背對着背,那個老頭正睡得香,還在不停的打呼嚕,至於旁邊那個老太婆,身子蜷在一起,懷裡抱着個木匣子,也是睡得香甜,賈大一怔,隨即很快有了想法。
若是沒有出意外的話,那老太婆懷中抱得東西肯定很金貴,不然誰閒的蛋疼,睡覺還抱一破匣子。想到這一點,賈大終於不再遲疑,朝着坑邊靠近過去。
蹲在坑頭下面,賈大拱起了身子,儘量讓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一雙靈活的手朝着王氏懷中的木匣子伸了過去。
那麼幾年的偷竊經驗不是白混的,很快,賈大就從王氏的懷中抽出了那個木匣子,然後又順機塞了個枕頭進去,掉頭抱着木匣子躡手躡腳的出了屋子,還不忘順手將貢品桌上的東西揣進懷中。
“成了?”賈二看到賈大慢慢溜出來的身影不由一喜。
“恩。”悄悄的閉上了門,拿出那木匣子卻發現上面還有一個小小的鎖,賈大不由心中咒罵一聲,隨機向賈二使了一個眼色,兩人準備溜走。
“嘭……”卻不料,一個什麼東西順着賈大的懷裡溜了出來,由於天黑,身後的賈二沒有發現,一腳踩了上去,結果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發出十分響亮的聲音,在這寧謐的夜晚出奇的突兀。
“糟了,快跑……”賈大狠狠的瞪了一眼賈二,卻是低聲喊了一聲,然後懷中抱着小木匣子,飛快的朝着牆邊跑去。
“什麼人?盛兒,繁兒,快起來……”屋內,傳來林朝的喊聲,隨着還有那柺棍敲打在什麼地方發出的聲音。
“怎麼了?當家的?這麼晚了,你做什麼去?”徐氏一翻身,正好看見林盛起了身不由嘟囔了一句。
“出事了,家裡似乎進賊了,我去看看……”此刻的林盛也是一臉的嚴肅,身穿着白色的粗布裡衣就推開門跑了出去。
與此同時,林繁也是差不多的時間推開了門,向着院子中掃視。
“嗵……”賈大賈二的身子落地,正好到了牆的外面,偷偷猛吸了一口氣,懷抱着木匣子,手裡拎着竹籃子,兩人毫不遲疑的向着村子外面奔跑,他們準備連夜裡往鎮上跑。
“大哥,怎麼回事?”林繁開口。
“不知道,我們先去爹的屋子看一下。”林盛順手抄了一個木棍,就朝着林朝的主屋走去。
“天殺的,我的木匣子呢?哪個挨千刀的,居然敢偷老孃的木匣子,天啊,那可是我們一家全部的積蓄啊,我不活了,不活了……”裡面傳來王氏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林盛和林繁一愣,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些,徐氏和榮氏也睡不着了,快速起了身朝着主屋走了去。
隨着屋子的燈亮了起來,很快便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哭喊聲,腳步聲,開門聲,街坊鄰居們不由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開了燈,包括村子裡不知誰家的狗也開始狂嗅起來。頓時一片兵荒馬亂的吵鬧。
這個夜晚,註定了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