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回去……平陽……永遠都不能回去……”父親臨終前的一幕又一次出現在夢裡,淚水奪眶而出剛想追問爲什麼,“咚……咚!咚!咚”四更的梆子聲襲進夢來,早已經熟睡的青蓮,悄然睜開了眼睛。
深夜的清溪鎮很靜,除了偶傳來的幾聲蟲鳴,李家小院內外再無其他聲響。
‘摸’去眼角的淚水,夢中的一切早已過去,現下也不是追憶的時候,青蓮側耳仔細聽了片刻後,從‘牀’上輕輕坐了起來,‘摸’出枕頭下的剪刀,身子慢慢朝‘牀’裡縮去。
背緊貼着牆,握着剪刀的手緊緊抱住雙膝縮坐在‘牀’的最裡面,眼中帶着一絲驚恐看向窗外。她在默默計算着時間,差不多該來了,再次掃了眼‘門’閂和抵住‘門’的大木櫃,青蓮小心的吐出一口氣,神情緊張中帶着一股決然看向院‘門’的方向。
沒多久,院子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她的眼睛猛然睜大握緊了手中的剪刀。
咯……吱……寂靜的夜裡,院‘門’被人小心的推開聲清晰的傳進了耳朵裡。
入夜就上‘門’閂的院‘門’被人輕易的推開,青蓮沒有感到一絲意外,除了雙手更加用力的抱住雙膝外,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聲,使其聽上去如同睡熟了一般沒有異樣。
腳步聲直徑來到房‘門’外停住,似乎在探聽屋內的動靜,片刻後腳步聲再次響起,往窗戶的位置走去。
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窗戶上,讓青蓮的神情更加緊張,手裡的剪刀對準了窗戶的方向。
砰!窗戶被人小心的推了推,一根木條牢牢的釘在窗戶兩邊,它只是略微的晃了晃沒有被推開。
“咦?”手上傳來的感覺讓窗外的人有些吃驚,加大了力量再次推了推。砰!砰!兩聲略大的聲響,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嗓子眼裡的尖叫聲被青蓮緊緊的捂住,眼睛死死盯着微微搖晃的窗戶一眨不眨。窗外的人似乎也被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閃身躲到了一旁。
窗戶上的身影消失了,這並沒有讓青蓮鬆了口氣,反而使她呼吸急促了起來,手裡的剪刀一會對準自己的脖子一會轉向窗戶和房‘門’,驚恐的在微微搖晃的窗戶和房‘門’之間來回查看。
大約有那麼一盞茶的時間裡,四周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響,青蓮的神情卻越發緊張,一種未知的恐懼讓她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房‘門’上。突然,‘門’縫裡悄然閃過一抹亮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嘶!倒吸了一口冷氣,那抹悄然閃過的亮光居然是一把刀的刀尖,此時,它正輕輕的在‘門’閂上左右撥動着。
憋住一口氣,青蓮緊盯着‘門’閂的一頭,那裡有她睡覺前‘插’上的一塊木楔子。
咚!左右撥動的刀尖聞聲停住,‘門’外隱約傳來低沉的咒罵聲,刀尖從‘門’縫裡縮了出去,‘門’外重新響起了腳步聲。這一次窗外的人沒有掩飾,走到窗口低聲‘淫’笑:“嘿嘿,一直沒睡是在等我麼?嘿嘿嘿,你這樣做真讓我心癢難耐,把窗子釘死把‘門’堵住這點小伎倆只能讓我更興奮,嘿嘿,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讓你乖乖爬上我的‘牀’,嘿嘿嘿!”
腳步聲漸漸遠去,方向卻是青蓮繼母的臥房。
“唔……你輕點,快把‘門’關上。”
“關上做什麼,怕被人看見?嘿嘿,今天晚上烏雲遮天,別說只是開着‘門’就算是我們睡在院中間也沒人看見,不用怕。你知道嗎,今天晚上你看上去特別的美,開着‘門’,我想看着月亮和你睡。”
“你不是說今晚烏雲遮天,哪裡還能看見什麼月亮?”
“嘿嘿,你難道忘了?你身上不就有兩個月亮,瞧着它們不就行了。”
“你……唔……啊……別,你輕點,青蓮會聽見的。”
“嘿嘿,不會,我剛來的時候特意去聽過動靜,她早睡熟了,你現在就是大喊大叫她也聽不見,嘿嘿,乖,來讓我香一口。”
“啊……真、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別怕,叫出來,你叫的越大聲我纔會越興奮,嘿嘿嘿!”
“啊……”
青蓮緊握着剪刀的手已經發白,她卻沒有任何的感覺,繼母的呻‘吟’聲讓她又羞又恨,大大的眼睛裡佈滿了紅紅的血絲,很多次她都想衝出去結果了那對狗男‘女’,可她不敢,她知道那個男人雖騎在繼母身上,但眼睛卻一直盯着她,一旦她走出屋子,等待她的將是無邊的地獄。
一整夜都睜着眼睛不敢入睡,繼母房裡的聲音停了又響直到天邊泛白,腳步聲又在窗戶外停住,沒有說話嘿嘿的‘淫’笑聲讓她‘毛’骨悚然,直到腳步聲離開院子遠去很久,她依然緊抱着雙膝瑟瑟發抖。
天亮了,街坊四鄰紛紛起‘牀’洗漱的聲音從四周傳來,青蓮鬆開手輕輕走到‘門’前,耳朵貼着‘門’板聽了半響才拔下‘門’閂旁的木楔子。
清晨的陽光透着讓人喜歡的朝氣,青蓮的心裡卻如同冬天的晚霞。從井裡打上一桶冰冷的井水倒進鍋裡燒得滾燙,用木勺直接舀進面盆中,往裡扔了塊洗臉的面巾,青蓮愣愣的看着散發着滾燙熱氣的面盆,慢慢的把臉伏了下去。
“青蓮,你娘在家嗎?”隔壁街的許姑婆推開院‘門’走了進來。
看着近在鼻尖下的沸水,感受着滾滾熱氣在臉上不停的翻騰,想要繼續往下卻終嘆了一口氣,青蓮擡起頭臉上扯出一個笑容:“許大娘早,我娘想是還在睡,你有什麼要緊事嗎?”
“還在睡?哎呦,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在睡?”許姑婆朝天暗翻了個白眼,看向青蓮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笑道:“大娘能有什麼事,還不就是幫人說媒牽紅線這檔子事。青蓮,大娘記得你今年滿十四了吧,你爹在的時候有沒有給你說過人家?”
青蓮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看向身旁的面盆搖頭道:“沒有,算命的說我命硬克親,我爹找了許多媒人都不敢接我的親事,我娘前天還說實在不行就讓我剪了頭髮做姑子去。”
“哎呦,怎麼還有這檔子事,可惜了,這麼水靈的姑娘怎麼會有這樣的命,唉,老天不公啊!”許姑婆惋惜着又打量了青蓮一通,臉上沒有半絲不悅,笑道:“青蓮啊,大娘今天來是找你娘有事,你去看看她究竟起了沒有,要是沒起也一定幫大娘叫醒她,今天這事可是大喜事,不能耽誤了,呵呵!”
青蓮聞言一愣,疑‘惑’的掃了許姑婆一眼,招呼她在屋裡坐着自己往繼母的臥房走去。
“許嫂子,真是對不住了,昨天晚上做活做晚了些,天快亮的時候才睡下,讓你久等了。呵呵,你這一大早上來是有什麼要緊事?”青蓮的繼母楊金蘭打着呵欠走了出來,一雙‘迷’糊的眼睛透着沒有完全消退的‘春’意。
“恭喜楊家妹子賀喜楊家妹子了,你這熬夜做活的事從今往後就不用做了,呵呵!”許姑婆上前一把拉住楊金蘭的手,笑道:“瞧這雙手怎麼做得了那些辛苦的活計,真是讓人心疼。”
“恭喜?許嫂子,你這話從何說起啊?”楊金蘭聞言又打了一個哈欠,慵懶的身子只隨意披了件衣服,她實在是又困又累,渾身痠軟得只想躺在‘牀’上,沒注意到自己的脖領處滑落了一大片衣裳。
鎖骨上的一排牙印讓許姑婆的眼皮一跳,仔細看了看楊金蘭的臉,又湊近她的身體聞了聞,一股異樣的味道讓她臉頰泛紅,拉着楊金蘭的手輕輕‘摸’了‘摸’,滑膩的觸感使她心跳加快,“楊家妹子,昨晚的活幹得怎麼樣,賺了多少錢,夠你‘花’用了嗎?你要是手頭緊就跟我說,我知道許多等人幹活的人家,只要你聽話錢不是問題,呵呵!”
“嗯?許嫂子,你剛纔不是說恭喜我,以後熬夜做活的事不用做了,怎麼這會又介紹起活來了?”楊金蘭‘迷’‘迷’糊糊中感覺手上傳來了一陣酥麻,一股香甜的味道讓她剛降下沒多久的體溫驟然上升。
“呵呵,這個活和別的活不一樣,這個……嗯,咱們進裡屋去說。”許姑婆的呼吸開始急促,拉着楊金蘭的手就想往臥房裡去。
“許大娘,請用茶。”青蓮端着兩杯茶走了進來。
“茶?好好,你先放着大娘一會喝。”許姑婆看着青蓮眼珠子轉了半個圈,笑道:“青蓮,大娘和你娘有些要緊的話要說,你如果有什麼事就先去忙,不用招呼大娘。”
“好,我知道了。”青蓮乖巧的把茶放在桌上,剛想離開卻又停住,想了想問道:“許大娘,我等會要去繡坊送繡活,大約午飯前回來做飯,你喜歡吃點什麼說給我聽,我回來時順道買些。”
“你這孩子真是有心了,呵呵,大娘沒什麼特別愛吃的,你能這麼想大娘就很高興了,好了,你快去忙吧,別耽誤了正事。”許姑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意味深長的目送青蓮提着一個包袱出了院‘門’後,才拉着楊金蘭往臥房走去。
“你家青蓮人長得水靈‘性’子又乖巧,衝着她我也會好好的待你,呵呵,來,楊家妹子我們進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