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腦袋像是被一根鋼針穿過,刺骨的疼痛好像把腦漿攪了泥塘,無法思考眼睛裡看不見任何東西,突襲而來的眩暈讓青蓮幾乎站不穩身形,一連往後退幾步扶住了牆壁纔算沒有跌倒,可還沒等她緩過勁來,一個聲音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三個月,把這個廢材身體調理好,否則,哼!”‘陰’冷的男聲帶着一絲厭惡,語速不快卻有種無法抗拒的魔力,讓青蓮生不出一絲想反抗的情緒,不由點頭。
啪,一聲輕響,好像十里外的煙‘花’聲,沒看見煙霧卻能感受到那瞬間綻放的美麗,和飄散在空中緩緩下落慢慢熄滅的火星,青蓮彷彿聽見,一聲無聲的嘆息消散在她的腦海中,而後,她完全恢復了正常。
“神念?”青蓮想走近小武,心裡卻很害怕,轉頭找了一圈也沒發現用得上的東西,不由低聲暗罵,明明腦袋中有一堆東西能輕易擋住神念攻擊,偏偏修爲不夠又沒錢,想做出來卻沒一點辦法,這難道不是人生最大的悲劇?
咬牙切齒中,青蓮察覺到小武的氣息似乎不對,忙墊腳探頭去看,卻發現小武雪白的龜殼上出現一絲絲灰痕,那是生命快要走到盡頭的灰斑。
“怎麼會這樣,小武,你醒醒啊。”此時顧不上許多,青蓮衝到小武面前,小心的把它放在手心裡,仔細的探查着它的身體各處,沒多久,她秀氣的眉頭就快擰成麻‘花’,“喂,那個誰,你到底什麼意思,一邊讓我調理小武的身體,一邊把它的生機吸收殆盡,你當我是神醫嗎?”
沒有聲音更沒人回答,青蓮的眼珠子四處‘亂’轉,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忙先把小武放進剛纔準備好的‘藥’水裡,雖然‘藥’力弱但也聊勝於無。然後走到小武的正對面,神‘色’嚴肅道:“你知道我這幾天幫小武調理身體,而你只是故意沉睡,其實你什麼都知道,對不對?”
“你不說話就當你默認,那接下來你是不是覺得我給小武調理的速度太慢,所以剛纔用神念向我表達你的意思?”
小武泡在‘藥’水裡依然沒有反應,青蓮眼皮子都沒動,繼續道:“不說話就是默認。因爲小武和你都太虛弱,你想說話,所以不得不‘抽’取了小武大部分生機,然後,也就是現在,你這次是真的陷入了沉睡,對嗎?”
以青蓮的視力,小武一直沒有動靜,整個身體除了緩慢的吸收着‘藥’力,連呼吸都輕不可聞,直至眼睛發酸,青蓮終於確定小武身體裡的那個魂魄,這回是真的陷入了沉睡。
要聽它的話嗎?
青蓮又陷入了糾結中,轉身去了廚房,拿出一塊小黃餅咬着,慢慢整理着頭緒。
事情幾乎是上次的加強版,依然是救或者不救的問題,只不過兩個問題的分量都加重了,救小武的理由不用細說,留在林家對她越來越重要,在沒有足夠的實力前,她不打算離開林家去未知的地方碰運氣。
不救的理由明擺在眼前,小武體內的那個魂魄,她顯然低估了它的實力,不過幾天的調理,它就能看出她的心思和想法,不惜‘抽’取小武的大量生機來警告她,要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會很嚴重,如果青蓮沒有能力救治小武,憑它現在浸泡的‘藥’水,不用幾天,它就會死去。
用命來搏,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更多的是對對手的認知和判斷。
昏昏沉沉,極度的虛弱,少得可憐的相處時間,它就敢用命來搏,她敢接嗎?
那一道神念更讓她害怕,這樣的虛弱還能有這樣的力量,如果恢復,它又會怎樣對待她,不理轉身走人,那她真要謝天謝地,可如果它不想離開又或者看她不順眼,她豈不是死定了?
患得患失中,青蓮的頭昏得厲害,‘胸’中一股股翻騰的浮躁之氣,如果不是小黃餅不停的吃着,她恐怕想直接把小武給摔死,一了百了,或者……
青蓮的眼睛突然亮了,忙跑回廚房,把剩下的小黃餅翻了出來,仔細的數了數,拿出油紙包了三張收好,終於呼出了心中的一口燥氣。
回到靜室打坐修煉,日子和往常沒有不同,晚飯時間,青蓮終於到了練氣二層,不過她沒忙着學習法決,而是繼續修煉心法提升修爲,對躲躲閃閃來吃晚飯的古凡也網開一面,給了沒有加料的湯,可見她的心情不錯。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青蓮熟‘門’熟路出了林家,來到了靈食街上。
灰‘蒙’‘蒙’的天‘色’中,不少店鋪‘門’前已經有人在排隊,一路順着找了過去,終於在一家店鋪‘門’前找到了要找的人。
“秀姐,早。”青蓮笑眯眯的看着張秀。
“誰啊?”正奮力前推後擠的張秀,聞言顧不上擡頭去看,一彎腰把身後的人頂出一步遠,才稍鬆了一口氣,雙腳一前一後的站穩,身體微側一手抓着前面人的後背衣服,一手叉腰頂着後面人的‘胸’口,擺出一副螃蟹的架勢,仰頭道:“有事?”
“秀姐,是我,李青蓮,你還記得嗎?”青蓮朝前走了半步想讓張秀看清她的臉,後面的人以爲她要‘插’隊,一邊用力朝前擠一邊用殺人的目光瞪着她。張秀和身後的人突然叫了起來,一個胳膊肘疼一個‘胸’口疼,嚇了青蓮一跳,害怕引起更深的誤會,她忙朝後退了一步才接着道:“前幾天和你排隊買‘玉’芽餅的李青蓮啊,你不記得了嗎,你說想找你可以來這裡找,仔細想想,嗯!”
張秀被擠得眼冒金星,手疼腳疼全身疼,天‘色’又是灰‘蒙’‘蒙’一片,哪裡能看清楚眼前是個什麼人,聽聲音有些熟,聽話的內容更熟,只是這些話她說給了很多潛在客戶聽,哪知道找來的這人是誰啊,不過應該是生意上‘門’了,忙道:“記得記得,這位小姐,你想買點什麼只管說,我張秀一向收費公道,決不多收你錢。”
後面的人一聽對話,知道不是來‘插’隊才稍稍鬆了勁,讓張秀能大口喘氣稍微動了動身子,青蓮也趁機朝前走了一步,把臉湊上前讓張秀看了個仔細,“秀姐,你真不認識我了?”
“咦,妹子,原來是你呀,呵呵,我還以爲是有生意上‘門’了呢,來,來我前面。”張秀認出青蓮,二話不說拼命彎腰往後拱去,雙手頂着前面人的背,硬生生空出半個人的位置來,咬牙招呼青蓮快擠進去。
“不,不是,我不是……”青蓮剛要搖手拒絕,後面人一聽果然是來‘插’隊的人,立馬罵罵咧咧朝前瘋擠,張秀一聲悶哼,撐着胳膊猛的打了一個彎又再撐直,細看下額頭上有汗水落下,剛纔那一下她傷到了胳膊肘,張秀扭頭咬牙看着青蓮用力努嘴,顯然是痛得說不出話。
青蓮一瞧張秀這個模樣,不敢再說拒絕的話,忙用力擠了進去,學着張秀的模樣,用力推着前面的人,後背緊貼着張秀,幫她把後面人往後擠開了些。
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終於盼來了天亮盼來了店鋪開‘門’盼來了東西出售,順着人流往前走,給錢拿東西讓到一旁後,青蓮纔有心情看向手裡的東西,薯果。
薯果和‘玉’芽餅一樣,都是學徒練手後的產物,只是薯果比‘玉’芽餅更難做更搶手,每隔五天一次的搶購機會幾乎彙集超出‘玉’芽餅十倍的人羣,不僅如此,購買薯果的人還大都是男人,想張秀那麼小巧的身形夾雜在一羣男人中間,還給她讓出了一個空位,青蓮就有想哭的衝動,咬了一口後,她就更想哭了。
這什麼東西,難吃不說‘藥’效還微乎其微,靈力更是不足‘玉’芽餅的一半,居然能買一顆一品靈石一個,還一人限購一個,有那麼稀奇嗎?
張秀‘揉’着胳膊走了過來,瞧見青蓮吃着薯果,笑道:“妹子原來喜歡吃這個,我這個你也拿去吃吧。”說着,遞過她剛買的薯果。
“秀姐,你手沒事吧。”青蓮沒接薯果,反把她手裡的薯果放在了張秀的手裡,扶着張秀的胳膊輕輕按着,道:“我懂點醫術,你哪裡疼就說一聲。”
“哦,好啊。”張秀一愣隨即笑了,伸着胳膊給青蓮看,拿着薯果的手卻沒縮回去,只是握緊了手指。
“傷不重,胳膊上的筋骨被扭到了,只要‘揉’一‘揉’沒事了,秀姐,你忍着點啊。”青蓮說的輕鬆,手上的勁卻不小,兩個手指掐着張秀的胳膊一路向上,每掐一次都送進一絲靈力,正點在被扭傷到的筋骨上,一點點散去扭傷的外力,讓張秀的胳膊恢復正常。
“咦,真的不疼了,妹子,你的醫術不錯嘛。”張秀只覺的胳膊一點點的發熱,從手腕到上臂一路熱到肩膀,那種暖洋洋的滋味居然還驅散了前幾天扭傷肩膀的痛楚,讓她感到一陣輕鬆。
不可思議的活動了整條胳膊,張秀眼中的驚喜再也掩藏不住,道:“神了,我肩膀上的傷請人看過,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那怕是修者也要一個多月的時間纔會漸漸好轉,妹子你就這麼捏幾下,它居然就好了,不疼了,呵,妹子,你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