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貝離開的時候手上拎了一個足足裝了十斤重‘回頭’的食盒,食盒垂在身前,兩隻手一同使勁,走起路來左右晃盪着,邊走邊嘀咕:“中午的時候熱熱吃,也賣給日本人一點,不知道他們還能拿出錢來不。”
一路走回來,把食盒一放,擦擦額頭上的汗,小貝又笑着對等待答案的幾個人說道:“你們猜,哥哥想出來一個什麼辦法?”
“什麼辦法?”小遠配合着詢問,一副焦急的樣子。
“哼哼,你絕對想不到。”小貝眯着眼睛又說。
小遠繼續配合:“快點說,我急死了要。”
“哈哈,哥哥說了,說是不讓孩子上學的大人一律抓起來,怎麼樣,聰明吧?”小貝雙手做了一個掐人脖子的動作,意思是‘抓’。
不等別人出聲,來告狀的月兒先驚恐地喊起來:“不要抓我爹,我不告狀了還不行麼。”
“不抓不抓,先批評教育,不聽話再抓,月兒妹妹呀,我得找人送你回去了,先給你爹發個電報,以後不要瞎跑。”小貝摸摸月兒的腦袋,學大人的模樣說道。
送告狀的月兒回去的事情很簡單,隨便安排一個人便可以,即使不安排人,直接讓月兒自己回去也一樣,正如她來時那般。
相信任何一個大唐人看到月兒這樣的小孩子都願意提供一下幫助,但真如此做顯然是巡查使們不負責了。
告別依依不捨的月兒,時間已到了晌午,正好去看看日本人還有沒有錢買‘回頭’。
當小貝一行人找到竹下純一郎等人的時候,幾個日本人根本吃不下午飯,一上午,他們逛了兩個時辰的街,邊走邊看,心中的羨慕無以言表。
在他們眼中,陸州的‘府城’除了繁華之外就是平和與大氣,屬遍日本也找不到能與之媲美的地方,更不用說洛陽和京城了。
甚至是在他們的心中都生不出任何的嫉妒,差距太大了,大到無力去嫉妒的程度。
於是他們也不忘了品嚐各種小吃,頂着炎熱的太陽,光是酸梅湯平均每人便喝掉四碗,還有用大銅壺裝着的茶水,吸溜吸溜地喝出一身汗。
看到小貝一羣孩子拎來的午飯,竹下純一郎幾人登時又中要吐的感覺,涼的酸梅湯和熱的茶水裝進獨子絕對不是好玩的事情。
“吃過啦?”小貝顯得很遺憾,隨後點點頭:“好吧,既然吃了,就等我們吃完一同去看比賽,你們來一次真是賺到了,又有商人們的贊助費,又能得到比賽有了名次的獎金,以後手頭上不寬裕了記得常來。”
“張巡查使所言極是,不知何時纔能有貴國的人到我國與我國的人比賽?”竹下純一郎虛僞地說道。
山本與山寺點頭附和,心中則繼續揣摩着張小寶和王鵑的弟弟妹妹們會使出什麼陰謀詭計,即使看上去一切很美好,也無法讓人放心。
小貝思忖片刻,回道:“什麼時候你們日本覺得我們應該派運動員過去,我們就過去,我們甚至可以提供獎勵的錢,讓你們少點負擔,你們再賣一賣門票,國家就有錢了嘛,對不?”
“獎勵的錢……就不用貴國出了吧?我日本這點小錢還是能拿得出來的,門票其實也無所謂,主要是讓人領略一下貴國運動員的風采。”
竹下純一郎回的很大氣,那麼多的幹鮑都送了,還差這點錢?同時他心中也暫時放下了擔憂,主要是小貝回答的時候沒有定日期,若有陰謀必然會着急到日本去。
小貝聽到話,不好意思地笑笑:“倒是我小氣了,既然如此,我們運動員隊伍的差旅費你們也一起管了吧。”
“什麼是差旅費?”竹下純一郎第一次聽到此名詞。
“差就是差事,旅就是旅遊,費就是……。”
“就是錢,我曉得了。”不等小貝解釋完,竹下純一郎表示自己瞭解,隨即又問:“大概需要多少錢?”
“那要看出去多少人了,其實沒多少錢,過去坐船,睡覺,吃飯,至於逛街買東西,錢我們自己有。
哎呀,我纔想起來,在你們日本,我大唐的錢能不能買東西?以前是用銅錢吧?現在換成紙幣了,我擔心不能用,總不能我們帶着貨物過去,賣了之後弄到錢再買東西,麻煩。”
小貝掰着手指頭數着說差旅費,又突然想起錢的問題。
這個問題把竹下純一郎難住了,日本現在就有大唐的錢,是以前的銅錢,還有日本自己鑄的銅錢,流通的不是特別好,還有很多的地方願意以物易物。
大唐新的錢還沒有在日本流通起來,日本的貨物賣過來得到錢,直接就買了東西回去了,哪怕是大唐過去那許多商人也同樣是拿了貨去,換成日本錢。
但眼下小貝問的這個錢和錢的交換可不好辦了,一文大唐的錢值多少日本的錢呢?買絲綢,自然是顯得大唐的錢值錢,一文錢能頂上自己日本十文還多,陶瓷器也是如此。
如果換成魚和銀子,還是日本的銅錢值錢,一文抵大唐兩文都沒問題。
要是按絲綢的價值來算,顯然一旦交換,自己國家就賠了,大唐弄來幾錢萬貫,反正都是紙,把自己日本的東西全買了,日本能拿出來幾個億的銅錢的貨物嗎?
然後把大唐的錢拿到大唐來花,交換的次數越多,似乎自己國家賠的就越多,不行,絕對不能那麼換。
要是按照銀子與魚的方法換,大唐願意麼?人家也不是傻子。
竹下純一郎想了好一會兒,方開口:“換,是應該能換,怎麼換我現在也不清楚,不知我日本的錢拿大唐來可否直接換成大唐的錢?”
“當然不行,你日本貨物種類少,我拿了你日本的錢到你日本能買啥?死窮死窮的,我大唐的好東西可多了,對吧?
還有啊,你日本一下子弄來一千萬貫的錢跟我們換,一轉身,你們大量發行貨幣,錢不值錢了,原來一千萬貫的錢只能買到一百萬貫的東西,沒了的九百萬貫誰給我?”
小貝不用別人提醒,直接就想到這個問題,使勁搖頭。
竹下純一郎皺皺眉:“別總說我日本,你大唐也是拿出來一億貫,然後大量發行貨幣,我們也賠呀。”
“怎麼可能,我大唐多少人?多少東西?你日本又有多少東西,我們稀罕你們那裡的東西?把你日本所有東西全買了才需要多少錢?爲那點東西折騰一回不合算,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小貝反駁着。
竹下純一郎等人點點頭,琢磨着也對,以前用大唐的銅錢就是因爲大唐的錢實在,手裡有大唐的錢不擔心。
“既然如此,待我等回去與國內商量一下,再與你們商議怎麼交換,如何?”竹下純一郎自己先同意了。
“也好。”小貝答應。
下午的時候,一羣孩子陪着日本人繼續觀看體育場的比賽,到吃晚飯的時候,十一個孩子找到了哥哥和姐姐,還有皇上伯伯。
一見到哥哥,小貝就皺個小臉說道:“我今天好像做錯了事情,答應跟日本人交換貨幣,就是大唐的錢單方面換日本的錢,沒想好怎麼換,會不會賠了?”
李隆基一聽之下,略微琢磨琢磨,點頭:“估計日本要是讓他們的錢值錢的話,我大唐就賠了,無妨,又沒有說妥,需要交換的時候再說,是不是小寶。”
其他陪同吃飯的人,包括女眷和張小寶的外公也同時看向張小寶,關於錢的事情似乎張小寶最有發言權。
張小寶卻是微微一笑,轉頭看王鵑,說道:“夫人,你給陛下說說,貨幣交換的事情。”
王鵑也笑了,對着滿臉不解的衆人說道:“只要日本同意單方面的貨幣兌換,無論比值多少都無所謂,這就是個坑啊。”
今天少了點,我調整一下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