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鵑同樣朝西邊看去,她和張小寶一般,最在乎的不是攻打多食,而是營救與報復,對真臘的報復行動,對西邊邊界百姓的營救行動。
因爲這種事情對國內的百姓來說感受的更直接,百姓們對大軍團作戰只是有着支持的考慮,顯出大國的強勢,但百姓更關注的是自己有一天處在危險的情況下,朝廷的什麼時候能過來救自己,自己被人欺負的時候,朝廷的人怎樣報復回去。
王鵑懂,一旦把這寫全做到,以後根本不會出現百姓被別國輕易拉攏收買的情況,個人弱小點沒什麼,只要身後有個強大並強力的祖國就沒問題了。
如當初嫁到吐蕃的金城公主,有段日子過的很痛苦,現在卻是在整個地區說一不二,人還是原來的人,改變的是背後的國家,所以她地位上來,也會通過自己的努力,去維護雜自己的國家。
現在就必須重點關注那裡。
“老神仙,肉好了。”黃遙本不知道西邊有啥,看到肉的顏色和大小都有所改變,熟悉燒烤的他連忙提醒。
張小寶看一眼肉,點點頭,開始往上撒調料,他自己的那份就放了點鹽,很少,將將有個味道,給王鵑的則是放花椒麪,也不知道她怎麼就喜歡吃這東西。
至於黃遙本的,孜然、胡椒粉、鹽、芥末全放,而且還從身上掏出來一個口袋,口袋中是很多小口袋,在一個裡捏出點辣椒麪,小心地撒在肉上,儘量不浪費,因爲還有很多人吃不到呢。
“辣椒?老神仙,您,您竟然有辣椒,去年過年時,京中的伯伯讓人寄回來一斤。吃完渾身皆舒坦。”
黃遙本搓搓手,高興地說道,他沒說他在家中由於地位不高,只吃到一點點,別看平時零花錢不少。家中真正的好東西卻輪不到他享受。
等張小寶把屬於黃遙本的肉串遞給他。黃遙本用最快的速度直接擼下兩塊肉,在嘴中使勁地咀嚼起來,辣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卻依舊不停嘴。
待把兩塊肉嚥下去。黃遙本長出口氣,吐吐舌頭:“香,人生的幸福,莫過如此。”
同樣感到幸福的人是跟着大唐和印度交界處過來的一個商人。
商人姓呂,單名一個博。呂博是過來跟當地人交換山中東西的。
別看交界的地方屬於兩不管,位置偏僻,當地人生活不怎麼好。但商人們喜歡過來,從大唐帶着很平常的東西,如鹽、糖、醋,還有布料等等。
可以跟當地人換取不少的皮毛、藥材,回去再賣,價錢翻百倍不止,而且還沒什麼危險。不像以前,怕遇到山賊或者是可以隨時變換身份的截匪,搶人時是匪,平日裡是民。
自從大唐朝廷派正規軍收拾幾次,路上安穩了。
呂博靠此路吃飯。對當初的事情知道的非常清楚,有那麼一個二百來人的匪幫,專門在這條線上生活,搶東西搶一半。大家都默認了,有時會主動去拜山。先送上東西,如此,能少付出一些錢財。
後來匪幫的大當家年歲大死了,換上的新當家一改原來的行事規矩,不僅僅搶,還殺人,讓靠此路吃飯的商人沒有一絲活路。
那時朝廷直接出動軍隊,匪幫常居本地,對地形環境更爲了解,損失一半的人之後,剩下的個個都變更厲害了,軍隊一時無法。
結果就在匪幫認爲自己天下無敵,作土皇帝的時候,張王兩家的茁壯護苗隊出現了。
呂博親身體驗的,他帶着貨物過來,希望運氣好,躲過去,因爲朝廷的軍隊也在,他就呆在軍營的旁邊,尋個安穩。
他聽到了軍中將士無奈的說話內容,又看到二十多個從東邊過來,身上繡有稻苗圖案的人。
當天天黃昏時刻,二十多個人離開營地,每個人背一個大包,分三路進山區,等半夜時,軍隊出去一部分人,天明後,軍隊出去的人回來,每兩個人拖一個屍體。
呂博看的真切,不是護苗隊的人,從身上的衣服能看出來,全是匪幫之衆。等中午,又出去一撥軍隊,天黑燃燈歸來,依舊是拖着屍體。
再天明,護苗隊的人出現在營地,六個被打得滿身是血的活口跟死狗一樣跪在那裡。
從那之後,此出暢通無阻,再沒出現過任何一次攔路搶劫的事情。
也是在那時,呂博深深瞭解到護苗隊強大到何種程度,過去兩個月,纔有小道消息傳出來,那一批二十多個人皆是最開始張王兩家的護衛,茁壯護苗零號隊,傳說大唐一共有兩支同樣的隊伍,一支保護皇上,一支給張王兩家執行任務。
現在呢,呂博就看到了同樣的服裝,同樣的標誌的人在遠處朝這邊張望。
呂博一瞬間覺得人生如此美好,他已經快要放棄活着回家的希望了。
他本來是過來更當地人交換東西,結果被多食人僱傭當地人扛木頭的時候抓住,也不是說抓,是請,說給錢。
他不想來,不想給多食人當賬房,他想交換完貨物回家,把此次賺到的一部分錢拿出來給婆娘買套珍珠的首飾,再考考最小的兒子數學學的怎麼樣。
但多食人不同意,裹脅着把他給編到隊伍中,跟着他的人則同樣如此,算上他一共二十五個人,加上當地的一百六十六個扛木頭的。
他一直擔心,果然,在六天前,多食人撕下了僞善的面具,露出猙獰的牙齒,好言好語變成刀棍侍侯,當地人被殺掉兩個,更多的人捱了打。
他呢,他比較清楚形勢,所以告誡跟着自己的二十四個人老實聽話,不要作無謂的抗掙,以免出現傷亡,家中還有親人再等待。
接着他就像個叛變了祖國的奸細一樣討好多食人,賣力地管理從交換地方過來的人,憑他的管理才能,把一百八十九個人安排的井井有條,可惜有兩個死了。不然是一百九十一個。
昨天,就在昨天,他偷聽到多食人的說話,知道再向前四天的路程左右,會與自己國家的正規軍相遇。也清楚了多食要把他們當成肉盾的計劃。
他又難過又擔憂。更多的是悲憤。今天早上他找個機會與跟隨他過來的二十四個人商量一番,大家一致決定,被多食人當盾牌與國家軍隊相遇對峙的時候,轉身跟多食人拼了。不能拖累國家。
於是作出犧牲決定的二十五個人臉上多了一絲的笑容,一種視死如歸的笑容。
呂博想到了死,死得儘量壯烈一點,相信朝廷會照顧好家人。但有人卻不讓他死,所以他看到了茁壯護苗隊的人。這些人在弓箭的射程之外用望遠鏡觀察整個營地,明目張膽的。
他也感受到多食人的緊張,他們把扛木頭的人綁住胳膊,兩腿間也拴上繩子讓人邁不開大步,推到前面,並像護苗隊的人喊話,說要是不放下武器過來,就殺人。
呂博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明顯加快,提提氣。打算跟着喊話,讓護苗隊的人開槍。
可是沒等他喊出來,護苗隊的人已經開槍了,槍聲打破了對峙中的寧靜,一個接一個的多食人倒地。但是扛木頭的人和呂博等人卻任何事情都沒有,打完了槍,護苗隊的人直接撤退,速度非常快。幾乎眨了幾次眼睛就消失在叢林當中。
呂博傻眼了,看看自己等人還活着。很興奮。
多食人傻眼了,真敢動手啊?不顧你們自己的人了?
多食人一個個叫罵起來,拿扛木頭的人出氣,拳腳棍棒相加。
呂博眼珠子轉轉,突然想到個主意,連忙去找多食人這一撥的頭領,一個叫桑其?馮東那?路古的人。
聽上去很彆扭的一個名字,但人家稱呼的時候聽聲音就是這個,也不知道誰是誰爹,誰是誰兒子,估計名字中有他爹的。
呂博在心中把人家的名字鄙視了一番,覺得愉快多了,依仗自己平日裡做的不錯,討好得來的信任,尋到桑其?馮東那?路古所在之處。
桑其正生氣中,看到呂博過來,站起身就想打其一頓,就在他要走到呂博近前的時候,呂博搖搖頭,直接說道:“我有個好辦法。”
桑其站住:“什麼意思?”
“我知道你們想用我們來嚇唬對方,主意很好,不過呢,你們做錯了,其實有更好的手段。”
呂博不想平白挨頓打,哪怕最後把人家殺了,他也是疼,心中想着‘你等護苗隊的人找到辦法解救我們,看我不狠狠收拾你’,面上卻帶着狗腿子一樣的笑容,繼續說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個問題?”
“快說。”桑其不喜歡這種說話方式,露出副兇狠的表情。
“說,說,這就說,是那什麼,剛纔他們開槍,打的全是你們的人,而沒打到其他人,說明對方不想傷害自己人,所以開槍的是狙擊手,站在被你們綁住人身後的就沒被打,因爲狙擊手怕打偏。
我琢磨了一下,他們在乎他們人的生命,但卻不會被你們威脅着放下武器。難道你們以爲用不投降就殺他們人的辦法能一路威脅到京城去?很顯然,不可能,換成你們的話,你們會怎麼做?
我呢,就是想,既然他們不會作出投降的妥協,那我們是否能夠用他們的人在前面擋着,然後我們在後面發動衝鋒?先用小股人試試,不停地試探,看看他們的底線在哪。
這樣,下次你們壓着我們二十五個人上去,我們是有他們國家戶籍的,你們衝鋒,看他們打不打,怎麼樣?”
呂博說出自己的辦法,其實他是想下回遇到的話,自己二十五個人突然趴下,護苗隊就可以拿機槍掃射,然後自己一方連軲轆帶爬的,怎麼也能衝過去,那時便安全了。
呂博相信護苗隊絕對能把握住這個機會,那是精銳中的精銳,反應速度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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