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貝今天和小遠抓了個官。”
晚上睡覺的時候,張小寶伸出一條胳膊讓王鵑當枕頭,另一隻手摟着王鵑的腰,嘴貼在王鵑的耳朵上說道。
“我知道,怎麼了?”王鵑用手壓着張小寶的手,不讓它亂動,回問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萬年縣的新主簿倒黴,小貝生在我們這樣的家庭當中,看不慣別人找幾個女人,這點是教育無法彌補的,除非……。”
“除非你再找兩個是不是?看上哪家的了?我幫你參謀參謀,咱小寶一般人可配不上。”王鵑的手也不壓着張小寶的手了。
張小寶的手卻突然變得僵硬,一動不敢動,以前還能往上湊湊,過了十幾息,這才重新恢復過來。
“也行,狀元樓對面那家買扒羊臉賣的不錯的小店,他家有個閨女,粗略看去,應有二八年華,人長的好,一米六以上的身高,給人第一感覺就是胸大,按現在人的話來說就是奶水多,將來孩子長的壯。
第二眼看去就是俊俏,圓圓的瓜子臉上,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尤其是那張嘴,一抿的時候嘴角翹起來的距離遠,讓人能真切地感受到其弧度。
我看了幾次,發現她的頭髮也漂亮,人家都手雲鬢什麼的,我覺得看到她的頭髮,雲鬢已經過時,她那是層雲疊嶂,嗓音也非同尋常,說話能讓人聽清楚,不像你,平時跟我說話軟軟的,柔柔的。
小腰一點力度也看不出來,還有腿也不夠粗,站在那裡一副不經風霜的模樣,讓人擔心,加上這僅僅是一手可掌,堅挺又微微上翹的胸,摸的時候……。”
“你再動?現在你還是數月亮時期,上次給你數星星的機會了,你沒把握住,所以要明白自己的處境,老實點,拿走,你……哎呀,使那麼大勁,疼,這兩天不行,你昨天早上走的太早,去哪了?我發現你這兩天早上總有藉口離開。”
王鵑說着話,想要翻個身,最後還是放棄了,把身子又往張小寶近前挪挪,詢問起來。
張小寶突然臉紅了,好在天黑,屋子中就有一個橘紅色的燈,朦朧地亮着,看不出來,縮縮頭,答道:“沒,沒去哪?就去看對面那個漂亮的女人了。”
“真的?真要那樣,還真難爲你了,內院漂亮的不少,你一句話還不是馬上就乖乖上到你牀上?非要去看那個腿比你腰粗,穩當,腰能裝下你仨,壯實,大嘴丫,鼻孔微微上翻,頭髮不怎麼梳,表現自然的女人,你的神經系統還是很堅韌的嘛。”
王鵑側過臉,與張小寶對視,輕聲地說着。
張小寶又往回縮縮頭,不好意思地笑兩聲“其實,其實我這兩天早上是去看我家的產業了,將來娶你的時候好多送嫁妝,誒,我突然想來,咱們專門賣首飾的地方,新進來一批和田玉,你喜歡不?給你做個鐲子,做一對兒。
好吧,我感受到了你似水的目光,別瞪我,我招,我啥都招,其實我不是去看玉了,我是去看補品,滋陰壯陽的,畢竟你允許我數星星的時候,我們的底氣得足點不是?
你這人啊,咋不相信我呢,是,我以前詐騙過不少次,兩手血腥,認爲我說謊也不無道理,可事實是,因爲身體原因和把精力都放在‘正規’買賣上,沒考慮男女的事情,但也明白做那種事情的要求,是吧?
你幹什麼?你別碰我頭髮,老婆,我才發現,你真美,對我還溫柔,還……我去京城與我家有買賣關係的青樓啦,行了吧?我不知道怎麼做,去偷偷聽青樓女子和顧客。
我找的藉口是最近有一部分想要破壞我家買賣的人秘密進如京城,然後偷聽,想學一學,明天早上準備換一家,今天的那家早上人家都不做什麼了,我笨嘛,是不是不怨我了?”
王鵑愣了一會兒,噗嗤一聲笑出來,往前湊着親了張小寶的額頭一下,笑着說道:“怪不得昨天知道手亂動了,本事大呢,只偷聽兩天,就知道怎麼動能讓人舒服,當初在監獄裡求學時,一定也是個好學生啊。
這要是讓那女子和恩客知道了,還不得四處宣揚?組織起了大富翁頂級排行幫,掌控無數錢財的大唐錢莊,經濟戰中攪動漫天風雲,出計亡人國的張小寶,竟然不知道這種事情,還要偷偷看別人,被看的人也會覺得榮耀。
尤其是那女子,估計得從此閉們謝客,來,讓我看看咱家可愛的小寶,呀,等怎麼照的,把臉照這麼紅?跟我說說,還學到什麼了?我幫你參謀參謀,我可比你強,當初在學校時也跟着同寢的同學看不過少好片,知道的多。”
“沒,沒了,就這點,就這樣,這樣,是不是不怨我了?”張小寶繼續按照聽過看過的來做。
“別動,這幾天不行,怨,怎麼不怨,就你自己一個人去,不想着叫上我?我突然發現,你比大熊貓還珍貴,行啦,知道你學習能力強,這個月你先忙着,下個月,下個也的今天往後延三天或五天,到時候陪你數星星,睡吧,啊。”
王鵑又親了親張小寶,重新躺好。
張小寶也縮回那隻手,看着天棚“好,一個月,把新羅的事情全安排好,明年咱再去新羅,那裡就是大唐的地方。
我知道你想打仗,而我不願意直接動用武力,我只需要對別人有個武力威懾就行,我是不想讓大唐的軍人去死,因爲沒有零傷亡,所有的軍事行動,都是爲政治服務的。
這樣,我給你安排一場戰爭,當是你練兵,也是給我大唐獲取更多的好處,到時你要好好打,哪怕暫時的退讓,也別冒進,讓我大唐的士兵損失過多。
誒?我剛纔發現一個事情,很嚴重,讓我在檢查一下,行不行?我輕輕的,真的,一點不用力。”
“你呀,以後不準去那種地方,更不準去學,不然還不得被你折騰死?讓我打哪?”
“不告訴你,反正不是新羅,你說你這裡怎麼……。”
“別說。”
“哦,好的,我看到那女子竟然用嘴,你見過沒?”
“用嘴算什麼?我見過用刀的。”
“……”。
翌日早朝,含元殿上。
“今年春闈之事,朕聽聞俱已妥當,然,國之大事,只一春闈,遠不能及,故,朕預加一秋闈,選大唐有識之士,如,渤海節度史等,卿以爲如何?”
李隆基在早朝的時候提出了這件事。
剛開始羣臣還不明白,後來一聽渤海節度使,懂了,悟了,皇上說的秋闈是給張小寶開的,看樣子真開了秋闈,狀元就不會有所變動,沒人能把張小寶擠下去,張小寶只要參加,必然是狀元,誰不服誰可以試試。
有那脾氣大,秉性耿直,不願意承認張王兩家地位的官員心中便腹誹起來。
不就是張小寶想弄個狀元當麼,隨便小打小鬧的給個狀元出身不就完了?何必加一場秋闈?整個大唐的學子又會被折騰一番,有的甚至無法趕來,然後還有不少審卷的官員要忙。
李隆基也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提一句,事情就算定下來,選的官員多了,一時安排不過來,可以派給張小寶,相信張小寶一定有地方安置。
“讓開,別攔着我,我找皇上伯伯。”含元殿上寂靜的時候,外面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不用揚聲器,傳的就很遠。
衆臣聽着耳熟,扭頭看去,只見小貝身上穿着大紅的官服,左邊一個金魚袋,右邊一個銀魚袋,邁着‘大步’往裡來。
在小貝的身後,另有八人同樣的打扮,排成一排,昂首挺胸,手上拿着牙板,一副正經地官員上朝模樣。
九人後面則是一個官府皺皺的七品小官,滿臉恐慌,眼睛四處打量,顯然是被小貝幾個人給弄來的。
離李隆基不遠的張忠眼睛還算好用,一下子便看清楚來的是誰,見此情形,不用問也知道怎麼回事兒,又有人倒黴被小貝給抓住了,但這種事情總不能每一次都拉到早朝上吧?
當下張忠站出兩步,瞪着小貝道:“小貝,早朝呢,有事下朝再說。”
小貝就煩這點,明明是自己的事情,有個父親攔着,上次在朝堂上過完癮,回家就挨說了,可今天的事兒又不能不辦,對後面使個眼色。
小遠深吸口氣站出來,對張忠說道:“臣等事君恩,查大唐官員之行,下至九品外,上至中書,無可不問,無可不查,其行問間,但凡遇阻,或同案問罪,張尚書,你欲包庇否?”
張忠這個氣呀,昨天小貝等人匆匆離開,還說什麼找一官員打聽消息,沒成想竟然是抓人,今天還把自己個問了,聽小女婿幾句話說的還不錯,但也不能跟自己女兒一樣胡鬧啊。
“小遠你……你……。”張忠指着小遠,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小遠也豁出去了,大不了回頭找哥哥和姐姐說情,爲了小貝,拼了,於是又向前兩步,道:“食君祿,分君憂,行責問事,自古如此,社稷之重在於民,民之事仰於官,官之得德非上而不能盡其心,官之行非正而不能公其正。
一官一職或多職,盡其道則可,張尚書乃工部尚書,何以攔我巡查之職?便中書,也不可阻御史事,天爲上,地次之,君爲上,親次之,張尚書莫非想以親之身壓君臣禮乎?”
幾句話說的羣臣都懵了,一個個看向張忠,心中那叫一個嫉妒啊,看看人家的孩子,隨便拎出來一個都不簡單,小遠這小屁孩纔多大一點,又是論官事,又是言君禮,絕對沒有事先背好了,再拿到朝堂上說。
張王兩家的孩子究竟是怎麼養的?那被抓的是誰呀?真倒黴,被九個娃子給盯上沒好。
張忠此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思,又高興又氣憤,未來的女婿不錯嘛,話說的這個溜啊,可你難道就不知道跟誰說話?
嘆息一聲,張忠指着小遠“你小子行,等回家的,嗯哼,王巡查所言極是,受教了,請。”
小遠聽到後面的話,臉變得煞白,扭頭看小貝。
小貝吐吐舌頭,張開胳膊從下面一口氣跑到張忠的面前,抓住張忠的手來回搖晃“爹~大事,今天的是大事,哥哥姐姐都沒攔着,爹最好啦,是不是爹。”
說完之後,見父親還板個臉,小貝放開父親的手,又跑到李隆基的椅邊,手抓着扶手來回晃,小聲道:“皇上伯伯,您幫着說說,再這樣,下次小貝不敢來啦。”
原本一個嚴肅的朝堂被小貝弄的變了味,有那老古董的朝臣低下頭不去看,只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被抓來的馬龐這是第二次看到皇上,遠遠地看,心中去一點激動也沒有,他終於切身地體會到小貝這個女娃子的能量了,原來可以隨便打斷早朝,還能跑到皇上來鬧,羣臣可都看着呢,隨便拉出來一個都是五品或以上的,竟然沒人阻止,金吾衛也跟擺設似的。
自己怎麼那麼倒黴,非要去芙蓉園幹啥?
李隆基一看到小貝就開心,摸摸小貝的頭“好,朕給你說情,給皇上伯伯說說,抓人幹什麼?他犯了何罪?”
“皇上伯伯最好啦,下午不忙時,小貝過來給皇上伯伯唱歌哦,他吧,他是那什麼……那個,他當官了,不要以前的妻子啦,休又未休,其妻又無過錯,小遠,怎麼說來着。”
小貝高興了,想要具體說一說,發現自己不會組織詞,對下面的小遠招手。
小遠從旁邊的太監那裡拿過一個揚聲器,不敢去看張忠,微微側頭,說道:“一人無得,累一戶,一官無德害下民,妻無過,拋,其爲官怎可承德?今能拋妻,明日或棄民,家有妻爲正,另尋富家女,可平乎?
昨日晚間,有人送信於臣府,命臣不追萬年縣主簿馬龐責,臣等食君祿,怎可爲他人所脅,故,臣查隸王李琰勾結外臣,以宗室之身使逾禮之事,此爲患,不可不究。”
這話說出來,羣臣再也沒有看笑話的心思了。
宗室之人不可勾結外臣,這早就有規定,但一般情況沒有人去管,不管並不代表允許,今天有人提出來了,還是直指隸王李琰,不知道最後誰能勝利?
李隆基的臉色陰沉下來,扭頭問小貝“昨天晚上真的有琰兒派的人去威脅你們?”
“他敢?來人沒威脅,而是說給我們好玩的東西,讓我們放手,我纔不幹呢,我只幫皇上伯伯的,別人的話不聽,再說我傢什麼好玩的沒有?想賄賂我,做夢。
可確實是他家的人,隸王府負責外事的二管事,我記得可清楚啦,臉上有個痦子,見面我就能認出來,主要是他拿着隸王的名刺,不然也見不到我。”
小貝撅着嘴告狀。
李隆基想想又問:“你家人沒管?”
“沒,哥哥和姐姐問了一聲沒說什麼,我知道,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決,所以今天來啦,皇上伯伯我跟你說,就是隸王李琰的一個妾,她家的妹妹看上了馬龐。
馬龐呢,你說你要喜歡那個女子,娶也行,但他竟然怕那個女子家中反對,就不敢把自己在別處的妻子接來,他就想攀上李琰,我都知道,他家的馬小兒弟弟好可憐的,我爹當初還是狀元呢,要是也這樣,我咋辦?”
小貝把自己的理由來說,因爲正常來講,馬龐現在並沒有觸犯律法。
“那你想怎麼辦?”李隆基問。
“讓馬龐把妻子接來。”
“可天下之大,沒有了馬龐還有,張龐,李龐,王龐,難道你每個人都抓?”
“那下一道命令,不允許當官的人不要妻子。”
“那如果其官員妻子跋扈,以此令爲藉口,不行婦人之事,又該如何?”
“啊?還能這樣?那……那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啦,我回去哥哥和姐姐。”小貝想不出辦法了,沮喪地說道。
李隆基又摸摸小貝的頭“那先回去,朕把馬龐的官罷了,等有其他空缺再補,讓他好好想想,行不行?”
“行。”
“力士,去把隸王李琰找來,讓他早朝之後到興慶宮,凡宗室之人不以私力舉外官,朕管的是鬆了,嗯,咱們小貝做的不錯,朕放心了,想是以後別人無論是威逼還是利誘都打動不了小貝,是不是?”
李隆基對高力士吩咐一聲,又轉過頭來誇讚小貝。
小貝甜甜地笑着,又美滋滋地點點頭“對呀對呀,我不怕別人威脅,更不會收別人的賄賂,我有錢,那我沒事兒啦,我先回去,我爹那裡一定要好好說說。”
“好,別忘了過來唱歌。”李隆基‘認真’地說道。
“不能,下午。”小貝也認真地答應,這才蹦蹦跳跳往回跑,離開含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