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的?我這不是有了嗎?我不是學畫畫了嗎?你們讓我學,我就學了!”樑薰兒又把她那幅歪歪扭扭的工筆畫拿出來。
沈映月嘴角抽了抽,終於是忍不住笑了。
樑薰兒十四歲了,這畫,看起來像是四歲的孩子畫的吧?
“喂!我說你,笑什麼笑?先生都說了,我畫的畫進步很多!你肯定是不會畫的!”樑薰兒一邊瞪着沈映月一邊說,說完看着自己的話,輕輕嘆了口氣。
“就是這紙太容易壞了,每次都沒畫完就穿孔的。”
“你用羊毫筆,水筆色筆都用羊毫筆。”沈映月聽到了小姑娘的嘀咕,下意識地說道。
樑薰兒聽了一怔。
“你怎麼知道我用的不是羊毫筆?”
“羊毫筆不會那麼容易傷紙,而且色筆水筆你最好都換大一些的筆,你的色筆用的是中楷筆是吧?換掉,換成大楷,你這畫的是牡丹,每塊分染的區域都很大,不需要用太細的筆。”沈映月繼續說道。
其實她哪裡有那麼神?她是看到那幅畫上沾了一根毛筆的毛,那顏色就是狼毫的顏色,羊毫不會這樣的。
還有她看出來小姑娘用的色筆是小筆,是因爲上色的地方,比如葉子、花瓣,色彩分界線太明顯了。
如果是工筆畫的老手,所有的上色的地方都是漸變的,不會出現色彩分界線,樑薰兒的畫有色彩分界,是因爲小姑娘的技巧還不夠熟練,另外也曝露了她用的筆的大小。
樑薰兒聽了沈映月這番話,眼睛瞪得大大的。
“三嫂你……”她說了三個字,便沒再說什麼了。
這可是她今天見到沈映月這麼久,第一次喊出三嫂這兩個字的。
“嗯。”沈映月點點頭,“還有,你的色筆,不要擠得太乾,你要保證色筆上的淡墨足夠多,這樣暈染才暈染得自然一些,纔不會出現那麼明顯的色彩分界線。不過工筆畫的分染是要多層的,用再軟的筆也容易傷紙,所以你最好準備一瓶膠礬水,可以用來補紙。”
“你……”樑薰兒看着沈映月,眼睛越瞪越大,“你你你……你真是我三嫂?”
“嗯。”沈映月點點頭。
以前懷小包子和小糰子的時候,她閒着沒事兒就練毛筆字,學工筆畫,都是樑寒初教她的。
本來想做胎教,讓兩個孩子乖巧一些,斯文一些的。
雖然後來事與願違,她生了兩隻瘋兔一樣的人來瘋寶寶,但是那段日子,卻讓她對國畫有了比較深的理解。
“三嫂,你……我……三嫂,對不起啊……”樑薰兒很難爲情地低下頭,很不好意思,卻又硬着頭皮說。
“傻孩子,說什麼話呢?都是一家人。”
“我哪兒知道你真的變了啊,從前的你可討厭了。”樑薰兒又低着頭說道。
樑叔福夫婦瞧見女兒這反應,終究是鬆了口氣的。
“好了好了,你這孩子真是的,現在知道錯了就好,知道你三嫂大人有大量了吧?以後多跟你三嫂學學。”樑仲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