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忍氣吞聲,甕聲甕氣問:“你們要多少?”
他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就是來敲詐的。
不過此時也顧不得別的,他的車上還有個姑娘呢,可不是跟這幫無賴硬碰硬講道理的時候。
打頭兒的一個男人笑了,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了車廂上,油腔滑調地說着:“這個麼……咱也不訛你,我兄弟這手可是巧着呢,撞傷了幾天耽誤不少收入。你給個十兩銀子就行了。”
王九氣得不知道說什麼,這也太獅子大開口了。自己送人上一趟縣城,能賺上幾個錢?十兩銀子,要自己老命呢!
“我沒有那麼多銀子,要不咱們回縣城,我去給你們這個兄弟看病,一文錢也少不了你們的。”
“沒錢?你個老貨騙誰呢?瞧瞧你這馬車,就值了十兩銀子了。哎呦,這車上還有車廂,還弄了個車簾子呢,是不是你這老貨勾搭了誰家的小娘子,帶着要跑路吧?啊哈哈哈哈!”打頭兒的那個男人一扭脖子,“哥兒幾個,來來來,咱都瞧瞧這車裡頭坐着的,是個什麼東西。萬一是個好模樣的,說不定咱們兄弟消受了啊!”
“對,快打開簾子!”剩下幾個嘴裡叫着,一擁而上。
王九急了,上前攔着,“你們住手,不許胡來!住手,住手!”
他一個上了年紀的人,哪裡攔得住那幾個二十多歲的壯年?被兩個人一左一右地推推搡搡,“啊”的一聲便摔倒了。
唰,車簾子被一下子撩開了,香雪端端正正地坐在裡邊。
水藍色的夏衫,月白色的裙子,因爲天熱,一張清麗的臉上微微帶着些紅暈,嘴邊一抹似笑非笑,頓時看呆了那幾個男人。
“哎,還真有好貨色啊!”過了片刻,那打頭兒的男人才回過神來,眨着一雙綠豆眼,對着香雪垂涎三尺,“哥兒幾個,咱們今天可是有福了!小娘子,來,你別害怕,哥哥們疼你!”
說着就往車裡伸手,去拉香雪。
“你們,你們混賬!住手!”王九倒在地上,又氣又急,想着自己寧可今兒拼着挨一頓打,也不能讓這些畜生佔了香雪的便宜——那可還是個孩子啊!
香雪微微一笑,右手猛然間扣住伸過來的爪子,左手在那人腕上一斬一壓,便聽見“啊”的一聲慘叫,那打頭兒的男人手腕子頓時軟了下去。
她這一下子心存震懾,用足了力氣,那男人的手怕是已經摺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香雪迅速起身,一腿借力就是一記窩心腳,打頭兒的男人壯碩的身子便如口袋一般,飛了出去。
卻說那個打頭兒的男人被香雪猛然發難,一腳踹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尚未來得及起來,就覺得一陣劇痛,胸腹間又結結實實地捱了一腳,忍不住痛呼起來。
剩下的那幾個還沒反應過來,都覺得眼前一花,隨後就是一陣哎呦媽呀的大叫。
香雪看着摔在地上滾成一團的幾個痞子,撇了撇嘴,先去扶起了王九,
這才朝着快步走過來的宋朝陽一條大拇指,讚道:“頭一次見到你這麼利落的出手呢。”
宋朝陽皺着眉,一把拉過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纔開口問道:“怎麼回事?”
他從杏花村騎馬出來接香雪,原本是以爲香雪不會這麼早辦完事情。
誰知道才跑了一半的路,就瞧見了讓他怒火沖天的一幕。
他知道香雪不是一般嬌弱毫無抵抗能力的女人,但是面對着七八個壯漢的時候,香雪縱然會些拳腳,又能否全身而退?
要是有個萬一……
宋朝陽覺得自己完全不敢想下去了。
王九一看宋朝陽臉色不好,生怕他多想,趕緊把來龍去脈說了,尤其強調了一下剛纔那幾個男人對香雪說的不三不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