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望着她遠去的背影,低低的嘆了一口氣,那嘆息聲很惆悵,很糾結,她想:誰又能懂她的心呢?
即便那時茹意沒有當面答應錢氏,但她之後真的去找過錢金銀,依舊放任他。
但是近段時間,錢金銀更加的肆無忌憚,爲所欲爲,每天來的很晚,泥工叫他幫忙乾點活,他卻指着別人的鼻子破口大罵,幹活又推三阻四,一天到晚什麼也不幹,就知道躲在樹蔭底下睡覺。
一連好幾天,錢金銀都是如此,其他工人見他這幅模樣也不願意搭理他,完全把他當作空氣一樣對待,自顧自的幹着手裡的活。
但茹意覺得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得清理清理這顆米蟲。倒不是她容不下錢金銀,但最起碼做人得有個度吧!拿錢幹活,天經地義,他每日好吃懶做算怎麼一回事?
這天下午,茹意來找錢金銀的時候,他正在樹蔭底下假寐。
此時,風和日麗,陽光斑駁。
茹意用腳踢了踢他伸直的腳,錢金銀半夢半醒間,下意識的收縮了下腿後,翻了個身繼續假寐。
見此,茹意心裡一陣窩火,憤憤的再次踢了踢他的腳,邊踢邊大喊:“喂!起來了,起來了,別睡了……”
“誰在耳邊嘰嘰喳喳的吵人清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煩死了!”錢金銀眼還未睜開便破口大罵,隨後睜開惺忪的雙眼,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當看見眼前站的人時,立馬站起神來,訝然道:“呦!是外甥媳婦啊!怎麼今天有空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茹意不滿的說道:“大舅,你到我家是來幹什麼的。是來幹活的?還是來睡覺的?”
“睡覺啊!”錢氏腦袋迷迷糊糊的,話不假思索直接脫口而出,竟將他內心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直到他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說錯了話,立即糾正道:“啊!我說的是幹活,這不是有點累了嘛!就躺着休息一會兒,一會兒啊!外甥媳婦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茹意心裡一陣嗤笑,本沒事沒有,一張嘴倒還挺會說。但即便他在會說,也改不不了她心內的想法。她也懶得在和他廢話,直接說道:“大舅,別以爲你說的話我會相信嗎?我有眼睛,自己會看,你這幾日的所作所爲我都看在眼裡。”
“你說你過來幹活,好,我答應了,可你來了卻幹了些什麼活?每日就睡在這樹蔭底下,到了飯點,就吃飯,吃完晚飯就回家,你以爲這是你家嗎?如此自由!大舅,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如果你在這樣繼續下去,那麼你就別待在這了,我家不歡迎你!”
長長的一段話語,茹意幾乎是一口氣說完,或許是說的太過焦急,連呼吸都有些微喘,胸口也此起彼伏的。
錢金銀多年的生活經驗練就了一張厚臉皮,茹意的這番話要是臉皮薄的人聽了早已無地自容了,但是他聽了跟個沒事人似得,神態自若,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