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知冷知暖
外面可真冷哈，哈出的氣勢白色的霧，曾經四九很喜歡，特別特別喜歡，因爲冬天來了，就要過年了，過年有好吃的好玩的，而且她也不需要做許多事情，因爲哥哥回來了，會幫她分擔許多，她只需要跟在他身邊就夠了，她被奶奶講過很多次，講她是個跟屁蟲，但她都無所謂，只要跟哥哥在一起，奶奶怎麼講她都不在意。
從院子裡看着村子裡嫋嫋的炊煙，四九心裡空得慌。明天就過年了，過年會放鞭炮，會祭祖，還會四處串門，好不熱鬧。
爹和哥哥今日應該已經回來了吧，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想着來找自己，問肯定會問，只是奶奶、娘和柳青兒，未必會好言待她吧。
使勁搖搖頭，她不能去想，只要一想到她的家就在不遠的村子裡，而她卻回不去，心裡就像刀割的一樣難受，就想哭，又衝動的想回去。
回屋裡洗漱了一下，啞巴也進來了，盛了兩碗粥，還有肉乾。啞巴的生活還真是簡單，幾乎沒什麼彩色，主食就是粥，菜就是肉乾。
“明天就過年了，我還要在你家再待幾天，對不起哦，如果你要去哪裡你就去吧，我不會亂動你家的東西的。”吃飯的時候，四九唯唯諾諾地小聲說着。
聽了這話，啞巴有些無奈，他孤身一人，有哪裡能去？他所有的家底都帶她看過了，如果他怕她亂動的話不會帶她去後山的山洞那看的。聽着四九的話他只有選擇無視。
“唔…。”四九欲言又止，她不知道怎麼說。
兩人一起這麼多天了，啞巴也開始瞭解一些四九的性子，他擡頭透過長長的頭髮看着她。
他的目光平和帶着探究，四九垂着頭說：“我想洗個澡換身衣裳，你家裡有沒有洗澡盆之類的？”
看四九把外衣看過了，啞巴開始動手脫衣服了。
土豆被她切成丁，放了一些肉丁一起煮，把面和成糊狀，貼在鍋的周邊。
在四九起牀的時候，啞巴就醒了，他不知道四九起來做什麼，只是摒住呼吸聽着。
北風呼了一夜，早晨四九起來推門一看又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大片大片的下着，吸了口冷氣，踏步走在雪地上咯吱響，從她最喜歡站的位置看不到村莊了，都是灰濛濛一片。
“新年穿新衣服，只是鞋子我還沒縫，等有空我給你納雙鞋子，我哥的鞋子可都是我納的呢。”四九不自覺想到她哥，瞬間又難受了起來，明天是臘月三十，明晚上過大年了，後天就是新的一年。
自打她來之後，那啞巴就睡在外屋，被子也單薄，心裡有些不忍。最後摸索着起來點上燈，從櫃子裡拿出薄被出來了。
聽到開門的聲音四九擡頭站了起來，走過來把啞巴的衣服牽牽扯扯，點點頭說：“嗯嗯不錯哎，剛剛好，看來我的手藝長進了不少。”
這個寒冷的夜裡，充滿着人情味的溫暖。
屋子裡掌上燈，她伸了個懶腰，起來煮飯。
半夜颳起了北風，吹着樹梢呼呼作響，四九翻個身把被子裹了裹，還真有點冷。
一整天，除了燒飯、吃飯、上茅房，其餘時間她都是坐在家裡縫衣裳。而啞巴一直在敲敲打打的，也不知道做些什麼。棉褲比上衣簡單多了，四九的速度也很快，到了傍晚就一隻褲腳邊沒弄好。
聽到四九上牀睡着的聲音，他才睜開眼，伸手摸摸身上的被子，他的鼻息間似乎還有她剛纔留下的淡淡的香味。
面和好放在鍋裡發着，四九又拿出東西開始縫衣服。
吃過飯，四九發了一些面，這次發得比較多，她預算着能管到初二。
幸好啞巴脫了外衣，就不再脫了，站在那不動。
打了個哈欠四九進屋了。
這個舉動可把四九嚇一跳，“喂，你幹嘛？還不到休息的時辰，你脫衣服做什麼？這新棉襖很暖和，你穿着就是了。”
四九挪開了擋門的椅子，藉着屋子裡的光，把被子蓋到啞巴身上。她的動作很輕，怕把他給吵醒了。
昨夜睡得晚，今晚四九想睡個早覺。
四九這才發現，原來他只是想把裡衣露給她看看的。
四九當什麼都沒發生，圍着他的裡衣轉了一圈道：“還不錯哎，大小剛好合適。”
吃過飯，啞巴洗碗的，四九也沒有堅持，她還是專心把啞巴的衣服縫比較重要。
啞巴把四九縫的裡衣也穿了，再穿上棉衣，把帶子繫好走了出來。
在夏天的時候，蔬菜多，有黃瓜有扁豆豇豆，四九就喜歡把蔬菜炒在鍋中間，加好多水，然後在鍋周邊貼上餅，一人一張餅盛一碗蔬菜，就着吃，全家人都喜歡。
這一瞬間他想讓她永遠留在他的茅草屋子裡，只有他和她兩個人像現在這樣過着日子。
勾起的回憶，總是傷感的，四九吸了吸鼻子，故作輕鬆道：“我明天開始給你縫那一套。你該幹嘛就幹嘛去。我去睡覺了。”
儘管下着大學，還是能聽到炮竹的聲音。
“喂！”四九急了。
這種吃飯啞巴確實是第一次，他很喜歡。
這樣的夜，因爲兩套衣服，使黑夜都不再那麼漆黑了。
靜悄悄的夜，與平日裡沒什麼不同，躺在硬板鋪上的啞巴卻睡不着了，他的手撫在胸口的衣服上，這衣服讓他心跳加快，而且暖暖的。
瞬間臉紅，瞬間打臉！
想要讓尷尬消散除了時間還有無視。
啞巴聽完繼續吃着飯，沒有任何迴應，但是四九知道他肯定心裡有數了。
坐在桌子邊上，看着一閃一閃跳動的燈光，四九又有了想哭的慾望，明天就年三十了，她可真想家。往年的今夜都在炒瓜子，有瓜子有花生，可以隨意吃，是她覺得最幸福的時候。
她把褲子縫好，把上衣也拿出來仔細檢查了一下，讓啞巴進屋試試。
濃濃的年味兒，離四九好遙遠。
雪花飛舞着，矗立在雪中的人影顯得那麼單薄。
後山上準備下來的啞巴停住了，他沒有繼續走，只是看着她。
好一會，四九身上已經白了，啞巴忍不住了，撐着油紙傘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