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輕歌伏在蕭錦裔的後背哭着,眼前的一切寫滿了她和大寶的回憶,想忘都忘不掉。
她曾經心底發過誓,要讓大寶一直在她的心中,永遠都不會消失。
可——
真的好殘忍。
明明他就在自己身邊,卻變成了不同的人,怎麼能夠接受呢?
她本以爲已經做好了準備,結果卻是依舊無法坦然面對蕭錦裔。
對於大寶和蕭錦裔,她都心懷愧疚。
蕭錦裔能感受到他背上女子的哭泣,卻什麼都沒說,一點點朝着山坡上走去,推開門,進到了這個小院。
宋輕歌和柳小米都離開了,沒人打理這裡,院子裡已經長滿了荒草,房子旁邊堆的棚子更是已經被毀壞得看不出本來面目。
蓋棚子種菜在冬天很賺銀子,可蓋棚子需要本錢,尤其窗戶最貴,就將主意打到了這裡。
窗戶被卸走了,磚牆也被搬走,要知道村子裡幾乎很少有人買得起磚建房子。
至於屋子裡面,同樣被搬得乾乾淨淨,她精心挑選的那些碗筷,生活用品等,都被人拿走了。
她和大寶來的時候就是破破爛爛的小屋子,現在又恢復了原樣,甚至更加不堪。
畢竟當初蕭家還在,大寶常常到山上玩,還是會清理一下。
現在——
看到自己辛辛苦苦佈置的家被毀成這樣,宋輕歌越發的難受,如果大寶在的話,一定已經一邊憤怒的說着,一邊收拾起來了。
蕭錦裔沒有動,神情格外冷漠。
對於他來說,這種破房子,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我們去後面看看你娘吧。”宋輕歌無法在面對這一切,低着頭朝後面走去。
蕭錦裔心中,沐知薇是他娘,婁錦娘只是婁姨,但對於大寶來說,婁錦娘纔是他娘,對於京城中別院中的孤墳,沒有任何感情,也體會不到蕭錦裔的心情。
今天,她就帶大寶回來看看婁錦娘,圓了他這個心願。
蕭錦裔沒拒絕,跟着她走到房子後面,這裡有許多墳,村子裡常有人來祭拜,都被清理的很乾淨,唯獨婁錦孃的墳前長滿了雜草。
村子裡只有大寶和柳小米是真心記得婁錦孃的,他們離開後,再也沒有人記得這個女子。
宋輕歌蹲到墳前開始拔草,大寶見到這樣一定會很傷心,她不想讓大寶傷心。
見到宋輕歌蹲過去拔草,蕭錦裔也蹲了下來,與她一樣清理着雜草。
她記得與大寶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很開心的和她說,以後就能和娘住在一起了真好,還拿出了他的玉佩給她看,看到一半又搶了回去說是秘密,單純可愛的很。
很多時候,大寶都會帶給她很多歡笑。
想着想着,宋輕歌笑了起來,但笑着笑着又哭了。
她一個人蹲在那裡又哭又笑,蕭錦裔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張口。
墳上長出來的雜草很快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宋輕歌的情緒也發泄得差不多,這才緩緩站起身,轉身看着身側的蕭錦裔,猶豫許久,還是說了出來。
“我們,分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