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十倍奉還
手指按在趙玲的手腕處一探,確定命還在,合歡纔對瞪着眼睛的丹蔘三人道:“這樣就可以了,過後喂她吃個窩窩頭別把人餓死,晚點主子會親自過來收拾她。”
“幸好沒死!”丹蔘拍拍胸口一臉慶幸,“嘖,真是的,這麼點小罪的都受不了,承受能力夠差的。”差點就害他成爲不能讓主子親自出氣的罪人了!
有了合歡的叮囑,薄荷等人也着實通過親自動手幫自家主子出了口氣,便開始收拾道具,還在趙玲手指裡插着的銀針快速地拔出,期間感覺到驟然的痛楚,還昏迷着的趙玲仍然本能地身體微微抽搐,五指上也留下五個小血洞,流的血不多,沒多久便止住了。
收拾好東西,三人併合歡一起離開了柴房,薄荷去廚房給趙玲拿兩個窩窩頭讓她好歹存點力氣接受後面更折磨人的懲罰,便重新把柴房的門鎖上,回自己房間洗洗準備睡覺。
想真正讓趙玲從裡到外徹底地‘享受’一番折磨,折磨強度當然要高,但中間也得給點喘息的時間,否則,沒等秦霜將給趙玲準備的那些手段全用完,人就死了,多浪費她感情?
因此,這一晚上,趙玲在經過一輪折磨後好賴得到了休息的機會,也得到了兩日來第一頓飯,兩個窩窩頭和一碗水。
天矇矇亮時,秦霜和阿辰被團團圓圓的叫聲吵醒,先給兩個小傢伙換尿布,餵奶,再洗漱吃早飯,期間打開平板看了一下柴房裡趙玲的情況,確定人還老老實實被捆在柴房裡,昨天被折磨一通的手指上的血也早就凝結,才放心地叫來了白朮,詢問了一下之前讓他們找的東西準備得怎麼樣。
“目前只找到半數,但有些效果太強烈恐怕很容易讓人瞬息間失去性命,若是針對性地尋找效果剛剛好的,最快也要明天晚上才能找到主子要求的數目。”白朮答道。
“明天晚上?即便是我要用它們,最早也得是三天後才用的上,不用着急,儘量找最合適的,不然怎麼能讓那女人好好地享受一番?”秦霜冷淡地笑了笑,吩咐道。
白朮瞭然地點頭。
吃過飯再消消食,秦霜和阿辰將團團圓圓交給薄荷和辛夷帶着,身邊只帶着合歡和丹蔘來到趙玲所在的柴房。
趙玲不認得丹蔘,但卻認識合歡,昨天合歡出現時趙玲已經休克,沒見到他,但今天,當丹蔘和合歡率先走進柴房時,趙玲看見合歡那張臉,瞳孔驟然一縮,震驚地喊道:“你是秦霜身邊人!難道——”
趙玲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抓她的人是秦霜,當看見這倆人讓開路露出緊隨他們後面進來的秦霜和阿辰,更是沒有任何疑問!電光火石間,趙玲便明白了被折磨時,以及醒過來以後一夜未眠,絞盡腦汁仍然想不通的那件被逼問的事究竟是指的什麼!
可是,怎麼可能!秦霜不可能知道那件事是她做的!受刑期間她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性,只是下意識地否認了,覺得根本不可能,哪怕偶爾念頭一閃而過也被選擇性地忽略,可真正見到秦霜本人,才明白,她忽略掉的,正是最關鍵,也最重要的事!
在不知道幕後指使者是誰時,經過丹蔘三人的折磨,趙玲對那人產生了無法言語的恨意和揮之不去的恐懼,可當這個人變成秦霜,恐懼淡去,恨意卻呈幾何式地增加,趙玲整張臉都被怒火渲染地扭曲無比。
“秦霜!秦霜!居然是你!你怎麼敢這麼對我!”趙玲憤怒地衝秦霜吼道。
面前的四個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合歡和丹蔘一人拿了把椅子給秦霜阿辰坐,自己則各自站在他們後方,面無表情。
秦霜坐下後淡定地搔了搔耳朵,道:“我爲什麼不能這樣對你?之前他們讓你說自己做過什麼害人的事情,你倒是招了不少幹過的缺德事,但一直沒提過對我做過的事,是忘了?還是裝蒜,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昨天之所以薄荷等人能半點憐憫或惻隱之心都沒有,主要是因爲趙玲動過不該動的人,還有一方面原因是,趙玲受不了痛苦時會斷斷續續地說自己做過的壞事,比如鄭孝年紀不大卻早早地在情愛方面有了興趣,在外留種又不願意負責,便是讓趙玲去解決,鄭孝的意思是給一筆錢打發了就成,反正就算孩子生出來也是庶出,所以也沒覺得必須把孩子拿掉。
可趙玲卻私底下強行將對方肚子裡的孩子灌藥弄掉,只因她想到劉氏當初也不過是妾室,最後卻被扶正,她成了鄭孝的通房後也有自己的野心,哪怕自己生不了,想想特殊的法子也不是不能讓自己‘生’,因此對於外頭留下的鄭孝的種當然不會放過,免得日後稱爲禍患。
再者,打從她不能生以後,對待其他孕婦,別人家的新生兒,總會有種扭曲地恨不得毀滅一切的想法,對待她自認爲未來會妨礙道自己的懷了孕的女子自然也不會有半分客氣!更過分的是,她還將鄭孝給那女子的錢貪墨了一大半,只給那女子一個零頭就把人趕出了蓮城,其行爲讓人厭惡之極,根本生不出半點同情,反而會讓人恨不得狠狠教訓她。
除此之外,趙玲在鄭家時對鄭家其他下人們的欺壓也並不只是嘴上過過癮,而是實際給不少人帶來大麻煩的,如找藉口剋扣掉某個急等着用錢給家裡重病老母買藥的下人的月錢,以至於最後老母親因沒能及時得到救治而撒手人寰的;再比如,只是因
寰的;再比如,只是因不小心和她撞了一下,便被她在外頭僱了人趁對方出門採買時活活把人腿打斷的,諸如此類至少她自己鬥出了五六件,每一件都能讓薄荷和辛夷三人憤怒難當,用更大的力度對趙玲進行懲罰。
這種女人,真是死一萬次都不足惜!
再算上她直接抓毒蛇想毒死秦霜的事情,試想想,這種女人,爲什麼他們不能這麼折磨她?這還算輕的,後面還有更能讓她後悔不已的懲罰等着她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趙玲目光閃爍了一下,臉上浮現出明顯的心虛,卻梗着脖子死不承認,強作精神地挺了挺胸脯,滿臉憤慨地用質問的語氣厲聲道:“你以爲你是縣官老爺還是知府大人!你憑什麼抓我,還對我用這麼殘忍的私刑!秦霜,你怎麼這麼狠毒!我到底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了你要這樣對我!”說着還看向摟着秦霜不說話的阿辰,“你娶這麼一個毒婦,難道就不覺得後悔嗎!她這樣對我,你不覺得她很惡毒,沒人性嗎!”
“我不覺得。”阿辰看死人一般地用冰冷目光看着她,道:“我只覺得或許應該先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再繼續接下來的懲罰,免得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一再地髒我們的耳朵。”
“你!”趙玲氣得漲紅了臉,可又因爲三天來只吃了兩個窩窩頭身上沒多少力氣,剛纔發泄似地喊了幾句後便覺得身體有些無力,只能拼命地氣喘,用自以爲兇狠的目光瞪向面前的狗男女!
“你以爲只要你不承認,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秦霜嘲諷地看着趙玲那副‘我就是這麼想的’的表情,哂笑一聲,“真是愚蠢。人都抓回來了,你是死是活還不是我說了算?你覺得,我真的很在乎你承認不承認嗎?只要我認爲是你做的,對我而言,弄死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
趙玲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秦霜,想從她眼中看出玩笑的一絲,可惜,她什麼都沒有看到,只看到秦霜那雙冷冷的眸子裡閃爍着對她不加掩飾地厭惡與殺意!
明白秦霜不是在說笑,趙玲心裡忍不住顫了顫,可又不願意相信她真的敢私下殺人,“不可能!你不敢殺我!你要是敢殺了我,知府大人知道後一定不會放過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
“是啊,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秦霜喃喃一聲,挑了挑眉:“所以爲了讓你償命,我這不是把你抓來了嗎?”至於知府大人會不會因爲這件事讓她給趙玲賠命?先不說鄭知府可不可能知道這件事,即便是知道了又如何?難不成還會爲了這麼個惡毒的丫鬟把她這個合作對象,背後還有司徒家做後盾的人怎麼樣嗎?
趙玲的確從劉氏房間偷到了她的賣身契,但還沒機會去衙門做變更恢復良籍,恢復良籍需要的手續很繁雜,也需要花不少銀子,趙玲壓根沒想過要去換,只覺得只要賣身契在自己手裡,劉氏又不知道哪兒去了,她即便依舊是奴籍,也沒人能使喚她。
事實也的確如此,只是,她卻忘了,奴籍的命是相當不值錢的,良籍的人若是受了什麼冤屈還可以到衙門伸冤想辦法維護自己的權益,但奴籍的人,能夠得到的保護卻相當有限,就算鄭知府知道秦霜做了什麼,百分之二百的可能是當作沒這回事,不就是死了個人嗎,還是個做了不少喪良心的事的毒婦,又是奴籍,人家知府大人忙着呢,誰有工夫管這麼個人的死活?
聽着是很冷酷,但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也只能說一句,國情如此。如若不然,秦霜也不會如此有恃無恐,還不是趙玲的身份實在太不值得一提,連陰謀詭計都沒必要用在她身上,直接把人抓來,痛痛快快地折磨,最後弄死也不用擔心會給自己惹麻煩。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算是趙玲的悲哀,而她這輩子做得最大的錯誤,就是招惹了秦霜,而秦霜一向恩怨分明,原身給了自己一個新生,那麼她就有必要爲原身討回一個公道,讓原身不至於沒人知道不說,還不能報仇雪恨。
秦霜望着趙玲怎麼也藏不住心虛的眼睛,歪了歪頭,輕笑一聲道:“當初你抓毒蛇想毒死我的時候,就沒想過會有這一天嗎?”
趙玲不願意承認,就由她來將這件事抖出來,反正趙玲的命她要定了,誰在乎這女人認不認呢?
沒有自保能力又先有愧於人的弱者,在強者面前從來只有被人碾壓一種結局,這是上輩子刻在秦霜骨子裡的想法,正因爲這樣的想法,當初穿到一個小山村裡,明明只是稍微改善一下便能過上不錯的日子,哪怕是需要面對着村裡不少惹人煩的長舌婦也好過繼續過刀口舔血生活的秦霜,纔會不停地對外擴張自己的生意,不斷增強自己的實力,甚至在如意莊培養一批身手非凡的部下做助手。
因爲她太清楚,就算這輩子不用當傭兵,可在這樣一個等級觀念極深的封建社會,沒有權,她只能用金錢和實力來武裝自己,避免日後遇到一般人無法得罪的人物時自己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
看,現在這種心態帶來的好處不就出來了,她有足夠的本事,所以才能輕而易舉地將自己的仇人抓住,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而趙玲,除了嘴上逞能,還能做什麼?
面對着趙玲,秦霜心底裡這種弱者與強者之間顯明對比的認知又更加清晰而深刻了許多,也確定,自己一
定,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是正確的。
只有自身足夠強大,才能保護好自己和身邊的人,才能隨心所遇地報復那些曾經對不起自己的人!
被秦霜直白地將心底不願意想起更不想承認的事揭穿,趙玲止不住恐慌地渾身輕微地發起抖來,依舊拼命搖頭:“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什麼毒蛇,我從來沒見過什麼毒蛇,根本不知道你說什麼!總之,你快放了我!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沒見過毒蛇?那爲什麼在百雀樓門口,你會說那麼一句‘爲什麼當初沒被毒蛇咬死’這種話?難道是我耳聾了?”秦霜嗤笑道。
百雀樓?趙玲猛地回想起之前在百雀樓偶遇秦霜憋了一肚子火,看着他們的馬車離開時自己喃喃過的話,脫口道:“當時你們都已經坐上馬車離開,怎麼可能聽見那句話!”
“哦~”秦霜似笑非笑道:“你承認自己說過這句話了?那麼現在,見過毒蛇了?”
趙玲面色一變,嘴脣嚅動了一會兒,卻終究沒能繼續否認,只是狡辯道:“就算當初我抓了毒蛇咬你又怎麼樣!你不是沒死嗎!不但沒死,後來還和阿辰成親,兩個人過得越來越好,而我卻……我都已經那麼慘了,你爲什麼還不放過我!你就那麼見不得別人好嗎!爲什麼還要這麼殘忍地折磨我!”
趙玲說得滿腔憤怒和委屈,這要是讓不知道的人見了還真以爲是秦霜對個無辜的人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呢。
秦霜都被她氣笑了,阿辰更是寒着一張臉一副恨不得生撕了趙玲的表情,道:“霜霜沒死是她福大命大,難道她沒被你算計死亥時她的錯了?她還活着就能當作你想害死她這件事沒發生過了?到了如今這種地步,居然還死不悔改,把過錯推到別人身上,反過來怪罪霜霜,我活了這麼多年,不要臉的人也見過不少了,但像你這般厚顏無恥的,還真是第一次見,我真好奇,你爹孃上輩子是倒了多大的血黴才能生出你這麼個賤人!”
趙玲被阿辰罵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卻又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她心裡很清楚自己做過許多讓人恨她的事情,當初爲了嫁給陳明也惡向膽邊生想讓秦霜‘意外身亡’,也可以說,正是從那時候起,那件事沒有曝光出來,給了她膽子讓她後來做這種惡事沒有多少罪惡感,在鄭家用鄭孝的名義狐假虎威做的那些事情,也沒在她心裡留下搬點痕跡,直到今日被抓到,讓她有種‘報應來了’的感覺,那些深埋在心底的心虛恐懼才一點點冒出頭來,佔據她的全身。
秦霜冷眼看着趙玲,道:“就像阿辰說的,我沒死是我命大,運氣好,若是我真死了,怎麼找你報仇?變成厲鬼纏着你嗎?當初你或許是想着就算我發現了什麼,只要你死不承認,我又沒有證據,不能把你怎麼樣,但你就沒想過有朝一日我發達了,就像現在,即便是沒有證據,我也能認我心意地從你身上十倍百倍地討回來?”
“昨天你讓你的人對我輪番折磨,就算想打擊報復我也該夠了吧!”趙玲強壓下心底越來越強烈的不安,逞強地怒吼道:“既然你沒死,那麼你也不能把我殺了,不然不是太不公平了嗎!你真想殺我,除非你自己也死了,再讓你男人或者身邊的人殺我,纔算公平。”
在場的四個人都跟看白癡一樣看着趙玲,臉上都是活見鬼的表情。
“哈哈——”秦霜靠在阿辰懷裡受不了地大笑兩聲,“公平?你居然和我提什麼公平?你難道就沒聽過什麼叫‘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你似乎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的立場。”
秦霜面露譏嘲地笑道:“你現在就是案板上的魚肉,我想怎麼切,你就沒有半點能力反抗。”她真想撬開趙玲的腦子看看裡頭裝得是不是都是漿糊。
說什麼想殺了她,就得把她的命也給賠上,這女人腦子沒病吧?她的命可金貴着呢,就憑趙玲這麼個玩意,怎麼說?也別說她狂妄,在她看來,一百個趙玲也比不上一個她啊!
她現在是什麼身價,系統加身後又有多大的能力,能做到多少其他人做不到的事?趙玲連她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居然還好意思和她相提並論,真是無知者無畏。
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還真把自己當個玩意兒了,要不是想給原身報仇,她都不稀多瞅趙玲一眼!
“你覺得我的手段比你做過的事情過分了?”秦霜問道。
趙玲低頭看了看自己雙手上刺目的血痂,又回想起那時鑽心的痛楚,還有被淋溼的白紙憋得差點斷氣的,根本不願意回想卻揮之不去的噩夢般的記憶,怒紅着眼道:“難道昨天的那些折磨還不夠過分嗎!我抓毒蛇咬你就算你被毒死,也不過痛苦片刻,可你卻生生讓那些人折磨了我幾個時辰!而你似乎還想連我的命都要了,就爲了那點根本沒成功的老黃曆,你就能這麼心狠手辣,難道不過分嗎!”
老黃曆,這就是趙玲對自己當初做過的事情的評價。
秦霜早知道趙玲能被劉氏看中帶回鄭家,其性格上定然和劉氏很合得來,卻沒想到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她都懷疑其實這倆人才是親母女吧?都是做錯了事卻不知悔改,還特別地理直氣壯。
歎爲觀止!除了這四個字,她再找不到其他更合適的形容詞了。
“對你而言或許很過分吧。”秦霜也懶得繼續和趙玲爭辯
和趙玲爭辯,這女人的思想本身就扭曲了,她說多了也不可能引起趙玲的共鳴,讓對方生出後悔,愧疚的想法,最多是等會兒繼續受折磨的時候會後悔就算招惹也不該招惹個自己惹不起的人,而不會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麼錯吧?
秦霜涼涼地看了趙玲一眼,道:“但對我來說,昨天的那些,不過只是開胃菜。”
趙玲打了個冷戰,猛然瞪圓了佈滿血絲的眼珠,什麼叫開胃菜?難道……
不等趙玲將那不敢問卻又忍不住想問的話說出口,又聽到秦霜繼續說道:“我的行爲準則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還。昨天那點小場面,算得上十倍嗎?不過是個零頭,接下來的,菜式重頭戲。”
秦霜在趙玲面前張開自己的一隻手,然後手一晃,原本空蕩蕩的手裡卻多出了一把在趙玲看來造型奇特又從來沒見過的漆黑的東西。
對秦霜憑空變出東西來,趙玲並沒有太吃驚,只以爲是什麼障眼法,像街頭賣藝的那種小戲法,反而是被秦霜握在手裡的那個陌生的東西,讓趙玲不知道爲什麼一陣心悸。
秦霜手裡拿着的東西應該不難猜,正是一把黑星手槍,她揹包裡給自己留的只有沙鷹,黑星是給地字組的人配備的,她用不上,就算價錢對現在的她而言不貴也沒必要買,手裡這把是先跟丹蔘要來借用的。
地字組的人每個人她都給分了一盒配套的子彈,但平時他們幾乎沒有需要用到手槍的時候,只偶爾到豐臺山深處採藥時碰上野獸了或許會開一兩槍,用在人身上,至今還一次都沒有過,當然,今天就要成爲首例了,雖然不適由地字組的人用,而是秦霜親自來。
秦霜先檢查了一遍彈夾,確定子彈是滿的,便對身後的丹蔘比了個手勢,“給她鬆綁。”
丹蔘沒有任何猶豫地走到趙玲面前開始給她解繩子。
趙玲滿臉疑惑和警惕,目光一直死死盯着莫名給她一種恐懼的被秦霜靈活拿在手裡翻轉的漆黑的東西,磨牙道:“你又想幹什麼!”
阿辰眼底一抹精光,冷眼看着趙玲,掩飾住心底的躍躍欲試,冷冷道:“你不嫌不公平嗎,那我們就給你一個機會。”
趙玲心裡一動,雖然很懷疑他們怎麼可能放過她,還是急切地追問:“什麼機會!?你們要放了我?”不然不會給她解繩子吧?
丹蔘已經把她腿上的繩子解開,正在後面解捆着她身體的繩子。
秦霜道:“繩子可以給你解開,解開以後你可以試試看能不能逃得掉,獵人捕獵還會給獵物一個垂死掙扎的機會,我也不介意給你這樣的機會。”雖然,她不覺得趙玲有本事在他們四個人眼皮底下逃跑,真要是讓這麼個武力值渣五的女人跑了,他們也不用活了。
儘管趙玲也認爲他們守在門口,她能逃跑的機率微乎其微,但只要能給她鬆綁,讓她動彈,的確是個好機會!誰也沒誰過想活命非得自己想辦法衝出這些人的重圍不是?若是她能將……
趙玲微微垂下頭遮住閃爍着莫名光芒的雙眼,也因爲這個動作,她錯過了對面三人面上瞭然的冷笑。
等到丹蔘將趙玲兩條胳膊上的繩子也都解開退回到秦霜身後,趙玲只是小心地捧着自己沒了五個指甲的手,順便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看着似乎是並不急着逃跑,反而想緩和一下身體做準備。
看着自己的一雙手一個手指紅腫不堪,另一個指甲處只剩下血痂,心裡恨級,秦霜說給她機會時冒出的念頭如野草般瘋狂地在她心裡生長,再也難以剋制!
秦霜四人感官何其敏銳,又是在如此近的只有不到五米的距離,那般明顯的惡意他們又怎麼可能發現不了?只有趙玲以爲她一時的按兵不動會讓秦霜等人能稍微鬆懈,給她鑽空子的機會,自以爲是地在心裡數着數,低着頭站在原地沉默了大約有一盞茶的時間,當聽見對面傳來似不耐煩地動了下椅子的聲音時,猛地擡起頭,滿目猙獰地衝着秦霜撲了上去——!
抓住她!只要抓住秦霜反過來威脅其他人,不用她拼着蠻力衝,這些人也會乖乖地給她讓路!只要能離開這裡她就能活命!
此時趙玲已經什麼都顧不上了,當明白過來秦霜是真的想要她的命,她除了拼盡全力,不擇手段地掙得那一線生機,再沒有其他法子了!如果不能把秦霜抓住要挾阿辰等人……趙玲的眼睛裡染上了瘋狂之色,大不了到時候她和秦霜同歸於盡,就算要死也得拉着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一塊兒死!
趙玲是真被秦霜給逼急了,她不想死,她還沒活夠,她連二十歲都沒到,還沒怎麼享受過好日子,怎麼可能甘心就這麼死了?所以,她這種豁出一切的行爲並不令人意外,剛好相反,她的舉動正中秦霜的意料。
趙玲或許的確抱着孤注一擲的心態,可那又如何?在絕對實力面前,她那點覺悟並沒有什麼卵用。
秦霜在趙玲還沒撲過來之前早就將黑星對準了趙玲的腿,趙玲擡起頭剛有所動作,左腿往前他出來一步,就聽‘砰’地一聲響,秦霜精確不比地往趙玲那條腿的膝蓋上射出一槍!
趙玲慘叫一聲,腳下一個踉蹌,因身體慣性又往前進了兩小步,然後便又聽到一聲‘砰’的響聲,趙玲兩條膝蓋都被擊中,直接跪在了秦霜面前,可心底的執着卻讓她目光越
讓她目光越發執着,手也不放棄地往秦霜這邊伸,看那高度,分明是想象着要掐秦霜的脖子。
趙玲臉上那股濃烈的惡意讓阿辰極爲不快,要不是還記得霜霜早就決定好了要怎麼折磨趙玲,他就直接把人給弄死了!這女人的存在實在是太膈應了!
秦霜也不喜歡趙玲的動作,沒有停頓地對準趙玲的肩膀處‘砰砰’又是兩顆子彈餵給她,趙玲再次發出淒厲的叫聲,兩條胳膊也一下子失力地垂了下去,本就沒有一點血色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額頭上也滿是汗水,嘴裡還不間斷地發出痛呼,膝蓋上的劇痛也讓她連跪地的姿勢都無法保持下去,直接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趙玲滿心的恐懼再也無法掩飾,憤恨也被那不知道爲什麼能帶給她劇痛的東西帶來的驚惶取代,那是什麼,她怎麼了!?爲什麼彷彿被利器狠狠敲在身上一樣疼得動不了?她可以感覺到身體血液的流失,想起身,卻因胳膊腿上的痛楚,除了渾身輕微地抽搐什麼都做不到。
以秦霜的槍法,又特意用的是殺傷力遠不如沙鷹的黑星,想控制好射擊的力道,保證子彈留在趙玲體內而不會穿透過去,輕而易舉,趙玲自己因爲劇痛沒什麼感覺,她卻很清楚,那四個子彈無一例外地都留在了趙玲的身體當中。
子彈不及時取出,傷口便無法癒合,而子彈的材質,也決定了若是留在體內,在不好好處理傷口的情況下只會加重傷勢。
她當然想都沒想過給趙玲處理傷口,她要的就是讓趙玲的傷口惡化!
秦霜隨手將手裡的槍遞給丹蔘,站起來走到趙玲跟前,蹲下身看了眼趙玲的傷口,因爲她射擊的角度比較刁鑽,不但子彈留在裡面,流出來的血也不算太多,她可沒打算讓趙玲流血而死,那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秦霜在趙玲如惡鬼般猙獰的瞪視下泰然自若地將她胳膊腿上的傷檢查了一下,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包藥粉,不顧趙玲沒有半點威懾力的虛弱的‘你想幹什麼’的質問,將藥粉灑在了她的傷處。
趙玲又是幾聲受不住的慘叫,說真的,叫一次兩次的還覺得痛快,叫多了就煩了,合歡相當懂得察言觀色地注意到秦霜皺起的眉頭,掏出一根銀針紮在趙玲的啞穴上,總算是清淨了。
秦霜也舒展了眉頭,稍微留意了一下趙玲傷口上撒上藥粉後的反應,血流速度明顯減少,別以爲她是弄傷了趙玲後吃飽了撐的又想給她治傷,她真沒那麼無聊,這藥粉的效果很特別,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止血,卻又很詭異地會讓傷口一直都無法癒合,不但如此,若是不做處理,甚至還會讓傷口加速惡化。
中過彈的人都知道,不,該說受過傷的人都知道身上有傷要及時作處理,消毒,上藥,將傷處包紮好,避免細菌感染等等,講究很多,可鑰匙什麼都不做,又會如何?
柴房裡的空氣又悶又熱,若是子彈傷不及時處理,過個兩三天,猜猜看,趙玲的傷處會變成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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