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齊頷首回道:“啓稟皇上,靖王從未帶病徵戰,對戰場上的戰術戰法恐是瞭解不多,如若我大軍因着幫助燕北而傷亡慘重,倘若有他國來犯,國家危矣。”
南宮景軒聞言俊眉微微一挑,原來皇甫齊是害怕兵權落在他的手中,想必上次他帶着兵馬護送大師兄回燕北,顯露出了戰場上的實力,讓他有些心生畏懼,如若此次他又在燕北立功,從此便在嶺南士兵之中立下了赫赫軍威,他是擔憂兵權落入他手。
南宮博海聞言,點了點頭道:“軒兒確實從未帶兵征戰過,上官愛卿說得極是,那麼,愛卿認爲誰能擔當此任呢?”
皇甫齊剛想回話,然而,南宮景軒卻打斷了他的話語,他擡眸看向自己的父皇揚聲說道:“父皇,兒臣有個請求。”
南宮博海手一揚,說道:“你說。”
南宮景軒看了一眼皇甫齊,隨後直起身子,微昂着頭,一臉的叱吒風雲,只不過,狹長的鳳眸之中溢出的卻是冰寒之意,他說道:“兒臣願意領家將一萬人前往燕北協助燕北太子奪權,不用朝廷一分兵馬。”
“哇……”
如此狂傲的口氣讓朝堂之上的臣子們皆暗自感嘆起來,當然,感嘆聲之中自然也有不屑之聲,畢竟,他自小體弱多病的事實,朝中有不少人是知曉的。
皇甫齊聞言眉頭微蹙,餘光瞥着南宮景軒,如果說他帶家將前往的話,他卻也找不出不讓他去的理由了,因着找不到反對的理由,握於身前的手有些微微溼意。
南宮博海在聽了南宮景軒的話後,眼眸一眯,想着此方法卻有可以實行,遂點頭道:“准奏!”
南宮景軒頷首回道:“謝父皇。”
此議之後,南宮博海朝太監總管擺了一下手,太監總管旋即在旁高喊道:“退朝!”
衆朝臣聽後,皆伏地朝南宮博海說道:“吾皇萬萬歲萬歲。”
山呼聲之後,衆人皆散了去。
散去之時,有一些朝臣在南宮景軒跟前拱手道:“靖王果真英勇無雙啊,微臣靜候王爺的佳音。”
南宮景軒微一頷首,表示領會。
皇甫齊在退去時,瞟了一下南宮景軒,終是搖了搖頭離開了大殿。
南宮景軒掀袍準備離開時,卻聽太監總管王公公的聲音在旁響起:“靖王爺,皇上說要見您。”
“好。”南宮景軒聞言,點了點頭,隨着王公公身後朝南宮博海的養身殿而去。
到得養身殿時,南宮博海正在批閱奏章。
南宮景軒入得殿內時,他似乎專注於走着,似並未見到南宮景軒入殿一般。
南宮景軒鳳眸微眯,目光深沉,一直盯着自己的父皇看,說實話,這麼多年來,他似乎從未將父皇看懂。因爲他的眼眸擋住了他所有的心思,讓他難以解讀。
“年輕人,不該意氣用事的。”忽然之間,南宮博海朝南宮景軒說了這麼一句話。
南宮景軒聞言,脣角微微一撇,看向那個繼續埋頭看奏章的一國之君,看來他的父皇還是對他不夠關心,其實,只要他稍微對他上心一些,便可知曉,他其實已在西華山學藝多年,學藝這麼久,學的可不只是武術,自然也有排兵佈陣這些基本的東西。
“兒臣願下軍令狀。”南宮景軒沒有回答南宮博海的話,只是頷首冷淡說道。
南宮博海在聽見他冷漠的聲音時,終是放下了手中的奏摺,雙手負於身後,踱着淺淺的步伐朝他行去,他行至南宮景軒跟前時便停了步,立在他身旁,眼眸深邃,盯着他看。
凝睇一會兒後,他揚聲問道:“聽你母妃說,你不記得田秋香了?”
南宮景軒語氣淡淡,回道:“着實不記得了。”
自從上次醒來之後,他就全然不記得有田秋香這麼一個人了,逐月一直想着辦法讓他記起田秋香,譬如,將她的畫像一直襬在他的面前,與他說田秋香之前的事情,不過,無論他怎麼做怎麼說,他都一點也記不起曾經有這麼一個女子成爲了他的王妃。
南宮博海聞言,嘆了一口氣道:“不記得就算了,反正你也從未喜歡過她,現如今,上官媃已經是胤東太子妃了,你也就別想那麼多了,田秋香失蹤已經有些日子了,朕派了許多人手去查她的蹤跡,儘量將她找回,待她回府後你再慢慢拾回記憶吧。”說到這裡,南宮博海頓了頓,接着說道:“不過,你的靖王府可不能沒有女主人,朕先賜給你一個側妃吧,而今,想要嫁給你的人比比皆是,況且,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考慮子嗣的問題了。”
南宮景軒一聽父皇又要給他賜婚,當即皺眉拒絕道:“兒臣不想納側妃。”
他從來就不喜與女子待在一起,之前父皇賜給他的兩個侍妾,他看着她們一點感覺都沒有,而今又不記得自己的王妃了,如此,他還納側妃作甚?
南宮博海聽南宮景軒拒絕,遂皺眉道:“你莫非還想着那上官媃不成?”
南宮景軒蹙眉道:“這跟她沒有關係,兒臣從未喜歡過他。”
南宮博海一聽南宮景軒從未喜歡過上官媃,腦中想起了宮中之前的盛傳,他旋即擰眉道:“莫非,你如傳言一班喜歡男子?如若是這樣,你當心朕打斷你的腿!”
“兒臣喜不喜歡男子,莫非父皇不清楚麼?”南宮景軒見南宮博海勃怒,遂反問起來。
南宮博海自然聽出了南宮景軒話中的些微責備之意,是的,這麼多年來,他對南宮景軒的關懷當真不夠,他想管,無奈他卻管不住自己的心。
心思似乎迴轉到了許多年前,女子嬌美的容顏,靈動的舞姿,頃刻間滿盈了他的思想,讓他重溫了舊時的美夢。
思索一番後,他垂眸問道:“軒兒,你是不是有了心愛的女子?”
南宮景軒在聽見心愛的女子幾個字時,心口之中瞬時空空一片,整顆心旋即飄忽起來,朝遠方飄逝而去。
因着心中所思,他於不經意中撫上了心頭。
他有心愛的女子麼。爲何他的記憶裡全然沒有這樣一個人?剋死,爲何他的心會在聽到這幾個字時,有些隱隱作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