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獸是兇器，機甲術更是不祥之術，你爲何要學？”
“因爲我要變強，保護自己的親人！”
“即使我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糟老頭子，你也要跟我學習？”
“只要太師傅不嫌棄我錢少！”
“你有多少錢？”
“只有五萬星幣。”
“五萬啊……”董千彪心中一陣盤算，皮條張那裡欠了六千，高利陳那邊還有兩萬，王寡婦那邊的四千五，安吉爾修女和瑪麗嬤嬤……
董千彪熱淚盈眶。
“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再看到這樣充滿鬥志的眼神，這樣不屈的戰意！難道這就是天意嗎？好小子起來吧，我收下你了！”
“多謝太師傅，師傅知道了也一定會高興的！”
董千彪冷汗，乾咳道：“這件事先別忙着告訴方大善。”
“爲什麼？”
“呃……等你學有所成之後再給他一個驚喜，豈不更好？”
“太師傅怎麼說就怎麼做吧。”趙星狼高興地說，並不懷疑董千彪會有詭計，畢竟自己口袋裡只有五萬塊，不是什麼肥羊，更何況又是自己主動找上門來的，對方還叫得出方大善的名字。
再說，那記撩陰腿總不是假的吧？
“你要跟我學那是很好的，不過恐怕我們要換個地方了。”董千彪愁眉苦臉道，“沒想到這年頭還有識貨之人，我本來已經準備收了這家修煉館，所以半年沒交房租，網絡運營商很快要來收房……”
“沒關係，弟子先支付一半學費好了。”趙星狼大方地說，對機甲術的渴望已經壓倒了一切。
……
虛擬帳戶裡一劃過帳，董千彪臉上有了笑容，心滿意足地席地而坐，打着哈欠問：“說說你對機甲術的理解。”
“就是穿着機獸變成的鎧甲打架。”
“……說得不錯，你果然很有慧根！那你知不知道機獸的來源和分類？”
趙星狼搖頭。
董千彪乾咳一聲，捻着花白的鬍子慢條斯理道：“第一臺機甲是在一千七百多年前，爲了適應宇宙探險任務，充當人類的助手而製造；早期的機甲分別向超大型和超小型進化，超大型機甲高度超過十米，重量在五十噸以上，機師坐在駕駛艙內，依靠鍵盤按鈕操縱；超小型機甲相當於自動化機器人，靠特定程序運行，或者通過人腦遠程遙控。你能說說這兩種機甲的優缺點嗎？”
趙星狼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吞吞吐吐道：“超大型機甲耗費的能量高，而且反應比較慢吧？”
“爲何反應慢？”
“因爲機甲的動作和機師的動作並不協調啊，機師腦中想着要出拳攻擊敵人，他的身體卻必須敲擊鍵盤，感覺挺彆扭的。”
“……”董千彪暗暗吃驚。
這小子一下子就說出了超大型機甲沒落的原因！
超大型機甲的沒落，固然有能耗太高，體積太大等方面的因素，但最重要卻是由機甲和操縱者的動作不協調，操控太過複雜造成的。
只是第一次聽說超大型機甲的人，居然能夠一眼就看穿它最大的缺陷，太不可思議了！
董千彪眯起雙眼，儘量平靜道，“超小型機甲呢？”
“嗯，超小型機甲必須依靠遠程腦電波遙控，在地形、氣候條件惡劣、距離過遠的情況下就不太方便了。”趙星狼摸着腦袋道，“體型減小的話又無法攜帶太多能源和彈藥，不過總算比大型機甲要好，有時候還可以用吧？”
“說的不錯！”董千彪真的動容了，“超小型機甲現在還有使用，就是輔助用的微型機獸，又被稱爲寵物機獸。”
趙星狼想起黑皮，黑皮就是寵物機獸。
“既然超小型和超大型都存在這樣那樣的問題，後來科學家們就慢慢趨向於中型機甲，也就是將機械以鎧甲的形態直接覆蓋在人體身上，這樣，人體本身的動作就是機甲的動作，簡單直觀容易操縱；而機械動力也能大幅提升鎧師的戰鬥力，這就是機甲獸的前身！那麼你又是否知道，機甲後面何以要加一個獸字呢？”
“因爲外形比較像野獸吧？”話音未落就被董千彪用酒瓶子狠狠敲了一下腦袋。
“白癡，因爲機甲獸除了使用光腦之外，在神經元系統中含有大量的野獸神經細胞”
“呃……”
“機獸並不是單純的機械，而是機械科技和生化科技的結晶！光腦負責分析數據、下達命令，活性生物細胞和電子節點組成的神經元負責實施命令，野獸神經細胞的加入，令機獸擁有了一定程度的自我判斷反應能力，並不是冷冰冰的死物，可以說是類生物！”
其實這些道理，只要在最普通的機甲術學院聽上兩天課就都知道了。
可趙星狼接受了基礎教育之後，就因爲成績優異，直接被社會大學特招了，他哪裡知道這些！
趙星狼聽得如癡如醉，對太師傅大爲欽佩。
“現在來看星際最頂尖鎧師的幾段錄像。”董千彪虛虛一點，立體投影儀上出現了兩名身材消瘦高挑的鎧師，他們的鎧甲線條流暢銀光閃閃，以星辰銀河爲舞臺，正在進行一場絢麗的戰鬥之舞。
“什麼感覺？”
“很娘。”
“很娘？”
“不像在打架，倒像是兩個基佬在跳舞。”趙星狼老老實實回答說，雖然他看得出來這兩個人實力都非常強大，動作也十分飄逸流暢，可是真的感覺……相當陰柔。
“哈哈哈哈哈！”董千彪拍着大腿狂笑起來，“好小子，你果然是無限制實戰流機甲術的最好傳人，居然一眼就看出了當今絕大多數機甲術的毛病！只有基佬和女人才會穿那種銀光閃閃的鎧甲，用跳舞一樣的方式去戰鬥！真正的男人，就要學無限制實戰流！”
“有什麼區別？”趙星狼被太師傅強橫的氣勢完全壓制。
“如今星際流行的機甲術，以先進的光腦爲第一要素，光腦偵測到敵情，發送信息給鎧師的大腦，鎧師做出分析判斷之後，再將指令送入光腦，光腦通過神經元驅動鎧甲，鎧甲再帶動鎧師的身體做出動作——說說看，這樣有什麼優缺點？”
董千彪對這名新弟子充滿信心。
趙星狼想了沒多久就說：“光腦的蒐集和分析判斷能力相當強大，但是需要一定的時間，人腦功能稍弱，但是直覺反應快速，而且鎧甲的動作未必是鎧師本能的身體反應，雙方會有衝突。”
這也是他的實戰經驗。
駕駛鐵牛時，有幾次趙星狼的身體本能想出左勾拳的，可是光腦經過判斷之後卻自動做出了右擺拳的反應，雖然他及時調整過來，還是感覺有些不爽。
“說的對啊！”董千彪一拍大腿，“光腦和人腦之間會有衝突，必須以其中一個爲側重，娘娘腔的機甲術是以光腦爲主體，鎧師儘量把自己的身體鍛鍊到柔和敏感，去適應機甲獸的動作，可是這樣一來人體的潛能就完全被浪費了，真他媽是一羣廢物！”
“那我們無限制實戰流呢？”
董千彪又一拍大腿：“無限制實戰流以鎧師爲主體，機甲獸只是輔助，我們將光腦的計算能力壓制到最低，只提供最基本的數據，一切分析和動作都由鎧師來進行！”
“也就是說，主流機甲術是光腦分析，鎧甲動作，鎧師的身體隨之起舞；無限制實戰流則是光腦提供數據，人腦分析，鎧師行動，鎧甲隨人體而動？”
“着啊！”董千彪激動得唾沫橫飛，用盡全身力氣拍了一下大腿。
“太師傅……”
“怎麼了？”
“你爲什麼老是拍我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