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牛山脈,巍峨雄闊洞府前,唐寧遁光落下,候不多時,內裡一名弟子將他領入了裡間。
“司馬師兄。”他稽首行了一禮。
“你回來了,坐吧!”司馬念祖淡淡道。
“此次本來是準備往北海郡走一趟見內妻和她恩師,沒想內妻竟來了東萊郡。我也就沒再往北海郡跑了,幾個月前,還回了本部一趟處理了點私事。因內妻要在本部軍團任職,我又陪她跑了一趟。”沒等他發問,唐寧便主動將形成簡述了一遍。
司馬念祖面無表情:“尊夫人要來第四軍團?”
“是,任命已經下達了,在軍團直屬縱隊任職聯隊督查。本來內妻想調到本部聯隊或元賢縣,可惜沒有適合她的職務,因此就留在了軍團直屬縱隊。”
“尊夫人調到了咱們第四軍團,你們日後相見就容易的多了。”
“是啊!總比之前她遠在山門,相隔萬水千山要好得多。”
“你回來的正好,過段時間,我也要放下聯隊事務,專心衝擊煉虛的事宜了。聯隊的事務就交給秦師弟和你了。”
“哦?司馬師兄要衝擊沖虛境,那可要恭喜了。”
………
兩人閒聊了好一陣,唐寧告辭而去。
迴歸聯隊的日子亦是平靜如水,現如今聯隊各項事務都已進了正軌,比不得當初百廢待興忙碌之時,一切井然有序,他只在每月底和司馬念祖、秦錦商議各大隊上報的事務,然後下發給各部執行。
司馬念祖果然在三個月後,便向縱隊提出了衝擊煉虛的申請,而後就放下了聯隊事務,專心衝擊煉虛的事宜去了。
這一日,他盤坐在屋室內,正自閉目修行,屋外敲門聲響起,他從入定中睜開雙目,揮了揮手,石門無風自開。
莫凡自外而入,躬身行禮道:“稟師叔祖,山門外有一名爲邵輝的修士求見。”
邵輝?他來了?唐寧心下微驚,當年邵輝因其妻殺害了星月宗弟子私通,將兩人殺害,被星月宗追捕通緝,他將其救出,自知無能庇護,因此讓其遠遁,並約定百年後在元賢縣乾坤客棧會面,可由於戰亂,元賢縣被叛軍佔領,唐寧並未和他如期會面,想不到他竟然找上門來了。
“走,帶我去。”
“是。”兩人離了洞府,來到護衛殿,邵輝端坐在裡間,見到唐寧,連忙起身行禮。
“晚輩拜見前輩。”
“唐師叔,這位道友說是您的故友,在外間求見。弟子因此把他帶到此間等候。”護衛殿一名男子上前行禮道。
“不錯,此人是我舊時相識,人我帶走了。”
“是。”
“邵輝,咱們走吧!”唐寧領着他出了護衛殿,來到府中,分賓主落座。
“我是真沒想到,你會找上門來,倒是叫我吃了一驚,看樣子,你這些年應該過得不錯。”唐寧微笑說道,紹輝如今已元嬰中期修爲。
“請前輩恕罪,晚輩當年有要事在身,未能如期赴約。”紹輝起身行了一個大禮。
“這個你不必在意,我也沒有去,快入座吧!說說,這些年你怎麼樣?”
“承蒙前輩相救,晚輩方有性命相存,後來晚輩前往左棕縣,認識了一位煉丹前輩。”紹輝饒了饒腦袋:“得蒙這位前輩賞識,晚輩與其女結爲道侶,並有幸拜入他的門下,之前一直在左棕縣研習煉丹之道。”
“去歲因些許瑣事,得罪了左棕縣的豪強,在彼處呆不下去,因此便輾轉來到元賢縣,順道拜望前輩。”
“未想前輩不僅順利突破化神,如今亦已是太玄宗駐軒堂城的副隊長了,實在可喜可賀。”
唐寧點了點頭:“這麼說,你如今是在你岳丈門下效力了,不知令丈隸屬哪家勢力?”
“岳丈大人同我一般亦是一名散修,他不喜受別人管轄,常雲遊四海,若是岳丈大人在,我們也不至於因得罪別人而被迫離開左棕縣了。”
唐寧聽他這麼說,好像其岳丈還是個頗有名望的人物,因而問道:“不知令丈尊姓大名?”
“岳丈大人姓溫名泰,在左棕縣還算小有名氣。”
唐寧雙目一亮,他雖然煉丹技藝不高,但也混跡過這個圈子不少時間,溫泰的名諱亦聽聞過,乃是左棕縣一帶很有名氣的煉丹師。
邵輝竟能拜入他的門下,還娶了他女兒,足見他對其賞識與器重。
“令丈大人我亦久仰,可惜未識真顏,不知他目今何處?”
“岳丈大人說有事要往平原郡走一趟,就離開了,至此已有十餘年了。他時常雲遊,有時候一走就是幾十年不見蹤影。”
“令丈大人的名諱我雖時有聽聞,卻不知他還有一個愛女,尊夫人現在何處?”
“拙荊和我一道來了元賢縣,目今就在軒堂裡市的一家客棧安住。”
“尊夫人想必也是位煉丹大家吧!”
“非也,拙荊專注於煉器,於煉丹之道只是略知一二,並無太深造詣。”
“哦?”唐寧奇道:“這倒奇了,令丈是位鼎鼎大名的煉丹大師,哪怕放眼整個東萊郡也是有名號的,怎麼尊夫人沒有師從令丈,反而專注煉器?”
邵輝道:“岳丈大人確實想把她培養成自己的接班人,奈何天不遂人願,這無論煉丹、煉器都是要講究天分的,沒有天分的人哪怕入了這行,也註定在這行走不了多遠。”
“內妻在丹藥一道上表現的天賦平平,但在煉器上卻十分出衆,可以是遺傳了她母親的天賦吧!岳丈雖然惋惜,只好放棄培養她煉丹的念頭。”
“岳丈有一位摯友,在煉器之道上造詣頗深,因此便將拙荊送到這位摯友處,學習煉器之道。”
唐寧點了點頭,對此深有體會,無論是煉丹、煉器、制符、研陣都需要天賦纔能有所成就,他自己鑽研了幾百年的丹藥之道,最終只不過是初窺門徑而已,別看他也能煉製出三階中品丹藥,但水平比起其他同級煉丹師,要差不少。
他之所以能夠煉製成功,一者是因爲這些低階丹藥,煉製比較簡單。
二者,他有大量的原材料可以練習,做到熟能生巧。
別人可能練個一兩百上原材料就能成功,就能掌握其中精髓,他要煉上千份。這就是差距。
他的水平只能練練這些普通的丹藥,稍微複雜的一點,譬如有助於結丹的龍膽丹和斷骨煉心丹這種級別的三階丹藥,他就搞不明白。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別人看他金丹中期能夠煉製三階中品丹藥,感覺他煉丹技藝還可以,其實他自己知道,和那些真正有天賦的相比,他差的很遠。
因此他果斷拋下了煉丹技藝,這麼多年再也沒碰,因爲他明白,自己在這條路上走不了太遠的,懶得再花費那些時間。
他一開始煉丹其實就是抱着補貼靈石的想法,直至加入太玄宗後,薪俸飆升,又在結嬰後擔任小隊長,至此就看不上煉丹那點辛苦錢了。
“既是令丈的摯友,又是尊夫人師傅,想必一定是爲煉器名家。”唐寧說到此處心下一動:“不知尊夫人的這位師傅姓甚名誰?”
“拙荊恩師豐奕。”
唐寧不懂煉器,對這個圈子所知甚少,因此沒聽說這個名字:“尊夫人恩師目今還健在否?”
“是,唐前輩莫不是有事要找拙荊恩師?”邵輝聽他此言,也明白過來。
“不瞞你說,我手頭有件東西,正想將它煉製成法寶,還不知找何人相助,尊夫人恩師能否幫這個忙?”唐寧所說的東西就是千年金雷竹,早在幾百年前,他得到金雷竹之初,就想過用綠色靈力培育出千年金雷竹,將其作爲主材料煉製成法寶。
如今有幾珠金雷竹已差不到到了千年標準,可以用來煉製法寶了,至於煉成什麼,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要將千年金雷竹煉成飛劍法寶,然後再央求小斬傳授他一招半式。
若能如此,他的戰鬥能力將會再提升一個臺階。
“這當然沒問題,只不過拙荊恩師亦遠遊去了,不知身在何處,等他歸來。晚輩去求他,想來不成問題。”邵輝一口應答道。
“此事不急,屆時我親自去拜會,對了,尊夫人恩師目今什麼修爲?”
“拙荊師傅現煉虛中期修爲,他的煉器造詣很深,只要不是特別複雜的寶物應該是沒問題的。”
唐寧放下心來,以煉虛修士的能力,煉製一株千年金雷竹爲主材料的飛劍法寶,當年是沒有問題的。
“那就好,改日有了豐奕前輩消息,我再去拜訪不遲。你們夫妻此次來軒堂城,是打算長留,還是短住就走?”
“晚輩和拙荊雖是以防萬一,被迫離開左棕縣,但也不是沒有去處,此來軒堂城主要是爲了感謝前輩當年厚恩,前輩若有用得着晚輩的地方,儘管吩咐便是。若不用晚輩的話,晚輩和拙荊就到別處去了。”
“既然你們不是非去其他地方不可,我希望你們能留下來幫我,現如今星月宗已被連根拔起,你也不用擔心它們找麻煩,咱們當年的約定還有效是吧!”
“是,只要前輩有所需要,晚輩必竭盡全力以赴。”
“那就按當年的老規矩,咱們是合作伙伴,我給你找一個煉丹殿,所有的材料我來供應,你負責煉丹,靈石收益仍是五五分賬。”
“好。”邵輝沒有猶豫,立刻應道。
“尊夫人如果願意,我也可以給她找一個煉器所在,至於條件嘛!你們隨便開。”
“拙荊的事由她自己做主,待晚輩回去問一下她是否願意。”
“行,這樣吧!我和一起去,順便和她說下煉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