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看着清湖邊說話的兩人,倒是有些詫異了。
聶玲玉正拿着個東西給萬森。
萬森把手背在身後不接。
“少奶奶?”羅媽媽低聲詢問一聲。
雲朵擡腳走上去。
羅媽媽眸光轉了下,也牽着雲笑跟着。
萬森看到她們三人,忙對聶玲玉拱拱手,快步朝這邊過來。
聶玲玉嚇了一跳,忙把手裡的東西裝進了兜裡,臉色紅紅的,很是羞赧。看萬森去找了雲朵,不知道該咋辦,連忙跑了。
“少奶奶!少爺在作坊。打傢俱的來了。”萬森過來給雲朵見禮。
雲朵看他臉色有些紅,點點頭,沒有問剛纔的事兒。
萬森看她沒問,暗暗鬆了口氣,跟在後面。
羅媽媽看了他一眼,也沒吭聲。
作坊已經改建好了,東西兩個跨院,東邊做高中低筋麪粉和玉米澱粉。西院做土豆澱粉和紅薯澱粉,綠豆澱粉。
往前擴建的幾丈的改成了前院,洽談生意,小倉庫,門房都在這邊。
屋裡都已經拾掇好,就差打些用的傢俱。
聶大郎正在前院裡。見雲朵來了,跟她打招呼,“回來了。”
雲朵眼神一亮,應聲點頭,笑着過來。
“回家吧!”聶大郎看她一眼,直接前面走了。
雲朵眨眨眼,還在生氣嗎?
追上他,“聶大郎!我給你求了個平安符!”
“嗯。”聶大郎應聲,沒有多說別的。
雲朵想到臨走之前說的給他做甜點,就問他,“你要不要吃甜點?我給你做點!”
聶大郎可有可無的應聲。
“那我給你燉點紅糖水?”雲朵又問。
聶大郎面色僵了一瞬,扭頭看她。
她兩個大大的杏眸帶着點好意的笑,還一副理解的模樣。
紅糖水……聶大郎臉色有些黑了。
“冰糖有點涼……”雲朵看他臉色更不好,走快了,皺皺小臉。真是奇怪啊!以前他也沒有這樣!難道做了舉人老爺,脾氣變大了!?
回到家,雲朵就洗了手,給他做了一碗紅棗蓮子銀耳羹,端到屋裡,“你想不想吃梨膏?明兒個我給你做梨膏吃!”
聶大郎看看她,算是喝了糖水。
萬媽媽也做好了晚飯。
吃了飯,雲英提醒雲朵,把給聶大郎求的平安符給他,“你幫他繡個荷包裝起來吧!你繡活兒還是可以的,別的不好繡,就照你衣裳上面的蘭花草繡,聶大郎應該會喜歡的。”她看那韓四公子幾個人身上都有帶荷包玉佩。
她的衣裳是聶大郎做的……雲朵默了下,點頭應着聲。回到屋裡,見聶大郎正在看書,把平安符拿出來,“聶大郎!我給你求了個平安符。你想不想戴着?我……給你繡個荷包。”
給他繡個荷包,還不情願的樣子。聶大郎看了眼疊成三角又用蓮花加持過的平安符,目光移到她臉上,微微挑眉,“你會繡荷包?”
雲朵還真沒繡過,她的繡活兒實在拿不出手,也就是用碎布練練手,不敢做成荷包。看了看平安符,又看看聶大郎。他既然問,應該是想要的。就點頭,笑道,“我給你繡個荷包!繡個小的,你貼身戴着,就算繡的不好,別人看不出來!”
聶大郎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朝她伸手。
雲朵把平安符遞給他,“我去挑一塊布。”轉身走了。
聶大郎是想抱抱她,看着手裡的平安符,靜默了下。
不一會,雲朵就拿了幾塊緞子過來,讓他挑哪個顏色。
聶大郎隨手指了塊深紫色。
“這塊嗎?”雲朵拿起來,“這塊顏色有點深,配鮮亮的繡線吧!”
把布固定在繡花棚子上,又拿了紙筆描畫花樣子。對於花樣子,她會畫的有很多,做菜用到雕工,首先要練的就是繪畫了。
可是會畫花樣子,並不一定就會繡。
雲朵糾結了下,畫了幾個,最後定了個CC貓的。大大圓圓的眼睛,張着嘴,一臉期待的笑,頭上長出一棵豆苗菜。背面的,再來個眯着眼睛笑的。直接把平安符縫進去。
只用繡出輪廓線條,這個比蘭花草還要簡單些!
聶大郎坐在旁邊,默默的看着。的確是貼身戴的。
定好紋樣,雲朵又先在布上用粉筆描畫了下,頓時糾結了,這料子顏色不對,不滿繡的話,那貓的臉就是紫色的……
“聶大郎!要不換這個顏色?”她伸手拎了塊淡粉黃的。
看了眼只有黑線的貓頭,又看了眼那淡粉黃的料子,聶大郎嗯了一聲。
雲朵很是麻利的動手了。
一晚上就繡成了一面。
聶大郎看着沒有說話。除了臉上的紅暈,腦袋上的灰影,頭上的豆苗和嘴巴,果然只有黑線縫了個輪廓。
看看他,雲朵嘿嘿一笑,顯擺的拿給他,“是不是比花花草草好看多了?”
聶大郎違心的點頭,不忍打擊她的積極性。這荷包是給他繡的!
雲朵見他心情轉好,心想,等明兒個估計就好起來了。
然而,聶大郎的心情並沒有轉好。對她的討好,他心受用。可他還在等她認錯,她卻提也不提爲什麼惹他生氣了。
雲朵把荷包繡好,做成了半月形,平安符縫進去,又學着打了個細小的絡子縫上。穗子她不太做,做散了好幾個,扣了半天,終於做成了一個小穗子,也縫在荷包上。拿給聶大郎。
看着手裡小巧的荷包,聶大郎神色大霽。翻了翻兩面的繡樣兒,眼裡帶了笑。見她滿眼期待的看着他,彷彿荷包上的貓兒一樣,聶大郎笑着看她一眼,“不錯。”
見他臉色終於好了,人也笑了,雲朵鬆口氣,也笑起來。想到她身上貼身戴着的玉,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他,“我身上戴的這個保平安的玉,是不是有什麼來歷?”有名字的玉一般都是有來歷的,不是凡品。聶大郎又是從弄來的?
聶大郎收起笑,幽幽的看着她問,“上面刻了‘子川’兩個字,你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不是玉的名字嗎?雲朵看他的臉色,沒敢問出來,抿着小嘴,搖了搖頭。
聶大郎看她有些懵懂無解的樣子,黑着臉,叫她,“過來!”
要…要打她嗎?雲朵磨蹭着不想過去,聶大郎之前就打過她的屁股。
“過來!”聶大郎皺眉。
“哦。”雲朵挪到他跟前。
聶大郎深吸一口氣,拉着問她,“求婚時,我說了什麼話?”他不說,這小丫頭是真的都不記得了!一點也不記得了!
雲朵想到當日他不顧膝下黃金,下跪求她爲妻,那種感動至今想起來,都顫動她的心神。具體說了什麼話,她當時有點懵,好像……記不太清了。看聶大郎漆黑的眸子,臉色已經越來越黑了,雲朵眸光閃了下,笑着朝他貼過來,討好的摟住他的腰。
“想耍賴?”聶大郎看着她的動作,臉色緩和。
“沒有!”雲朵搖頭,見他還等着,仰頭朝他的嘴上印過去。
聶大郎眉頭微動。
她甜軟的小舌已經探入進來。
他已經兩天沒碰她了,連親吻都沒有。聶大郎沒有動,任由她青澀笨拙的親吻他。
見他沒動,雲朵皺皺眉,把他推倒在炕上,壓在大靠枕上,小舌勾着他的纏綿,小手也伸進他衣襟裡。
聶大郎挑眉,小丫頭爲了耍賴,大白天的撩撥他……
親了好一會,見他還是沒有反應,雲朵有些羞惱的照他脖子咬了一口,“不跟你說話了!我去午歇了!”給他做荷包,她午休都沒睡。
聶大郎低頭看了眼被她撩開的衣襟,還有體內被她撩起來的熱火,看她氣鼓鼓的走了,抿嘴笑起來。
雲朵剛脫了外裳躺下,他就跟了過來。看他一眼,雲朵翻身過去,也給他個背。
聶大郎詫異了下,臉上笑意更深。明明是他在生氣,反倒她氣起來了!脫了衣裳,拉開被子躺下,把她摟入懷裡,“還沒親完。”
雲朵小臉泛紅,“不想親你了!”
“你想起來了我求婚時說的話了?”聶大郎挑眉問她。
雲朵呼吸一窒,直接問他,“求婚說的話,和這玉有啥關係啊?”
“親我。”聶大郎看着她。
雲朵咬了咬嘴,又朝他親過來。
聶大郎和她脣齒纏綿,不僅有些後悔,剛纔沒有應着她。抓了她的小手放在他身上,大手也伸進她衣裳裡。
雲朵睜大眼,現在是白天……
聶大郎伸手放了帳子,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吞噬般的深深吻她。她不僅是他的妻,是他的女人,更要冠上他聶子川的名!昭告給所有人,她不論身,心,都是屬於他聶子川的!
雲朵不敢喊出聲,感覺卻更加強烈,緊緊的摟着他,纏在他身上。
院子裡很是靜謐,羅媽媽和萬媽媽坐在垂花門口做繡活兒,雲英也在拿着描紅本練字,鋪子裡的賬,不能總麻煩二妹妹。
東院裡,龐仁滿頭汗水往下滴,看看時辰,擺擺手停下來,“歇歇…歇歇……給我拿點水和點心來!”
萬森也擦擦滿頭的汗水,過來問萬媽媽。
萬媽媽到廚屋裡端了兩盤點心,拎了一壺茶和一壺茶飲給他。茶水是二子幾個人,茶飲是單給龐仁配的。
龐仁看了看點心,有些不滿的嘀咕,“雲朵那丫頭今兒個沒做點心?”沒來陪他訓練也罷了,點心也不做了。
雲朵大口大口的喘着氣,趴在聶大郎身上,小身子癱軟如水。
聶大郎緊緊抱着她,咬着她的耳垂,“以後記着了嗎?”
雲朵動動手,沒有氣力回他的話。見他又要,身子輕顫,連忙討饒,“…記…記着了!記着了!”
看她全身都紅紅的,癱軟在他身上,又討饒,聶大郎決定暫時放過她,伸長了胳膊,緊緊摟着她,“不僅這會,永遠都要記着!任何時候!”
雲朵忙點頭,應着聲兩眼泛起水光。他不是叫聶大郎嗎!?名字也是叫聶引!那聶子川,就說過一次,她當時懵懵的,哪記着他說過他還有名字,叫聶子川了!
看她還很委屈,聶大郎笑着親親她。
起來就把那個小巧的荷包貼身戴了。
羅媽媽幾個看聶大郎臉色終於恢復了,那眼角眉梢都帶着舒心的笑意,都鬆了口氣,笑起來。
雲英也放了心,又教雲朵別光給自己做衣裳,也給聶大郎做兩套。她覺得聶大郎挺好哄的,一個平安符,繡個荷包,他就不生氣了。
雲朵呵呵呵笑,應着好。
晚上威脅聶大郎,“你再那樣,我就把你會做衣裳會繡花兒的事兒告訴別人!”
聶大郎手裡正做着繡活兒,是她的皮襖,看着她挑了挑眉,“哪樣?”
“……白天…那樣!”雲朵臉色微紅的瞪着他。
聶大郎皺皺眉,“本來準備讓你歇息兩天的。”說着擡眼看她。
雲朵跳了下,看他眼神彷彿又穿透力般,看到的她彷彿毫無遁形,忙道,“我明兒個和大姐一塊去鋪子裡!”
聶大郎笑,“我也去!”
他要是去了,他們肯定是住在龐仁別院那裡,那大姐就不可能跟她一塊睡了。雲朵有些泄氣,湊過來拉了他的胳膊,討好道,“聶子川~”
甜糯的聲音,彷彿從她香軟的舌尖吐出來的,聶大郎指尖顫了下,看她依偎過來,“這名字,別亂叫!”
“不是你讓我叫這個名字的嗎?”雲朵大眼看着他。
聶大郎貼近她,低聲道,“你叫這個名字……我會想吞了你。”
雲朵小臉轟的一下,從頭紅到脖子,見他滿眼笑意,抿着嘴笑看着她,忙鬆開他的胳膊,“我去洗漱了!”
看她快步進了耳房,聶大郎哈哈笑。
雲朵嘭的關上了門。
聶大郎笑着喝了她端過來的茶,繼續手裡的活計。
次一天,全家齊出。
雲朵和聶大郎帶着萬森萬淼,把羅平留在家裡跟着他老子學東西,帶了羅媽媽。
雲英帶着雲笑。
龐仁領着他的兩個護衛,帶着二子和三子。
一行人出門,趕往縣城。
吃了飯,把玩具都送到鋪子裡,鋪子重新打掃乾淨,把每樣玩具都擺出來。
雲朵看來鋪子裡的多是婦人女娃兒,知道女生比較萌這些毛絨玩具,就跟雲英商量,在鋪子裡面隔出一小段,做內衣賣。
雲英滿臉通紅,“還…還…還是算了吧!那個,哪會有人買啊!”那樣的小衣,只有兩片布。穿起來暴露,還…還……反正,應該不會有人買的。
雲朵針線活兒不行,畫了圖樣子讓她做出來叫她穿,她不願意穿。做的那兩套都還在箱底壓着。
看她滿臉紅的,雲朵低頭瞅瞅自己的。她現在太小了,還穿不太起來。而且,她的小衣都是聶大郎……給她做的,她可沒臉讓他給她做內衣穿。
“行的!大姐你試試嘛!你穿不出去,不代表她們所有人都穿不出去啊!而且穿那樣的小衣對胸部好!又塑形!又美觀!肯定會有人買的!”雲朵搖着她的胳膊。
“哪有人會買那個!而且,鋪子裡也會來男的!”雲英實在舍不下臉皮兒。
“那就掛個牌子,裡間男士禁止入內。”雲朵催促着,“大姐!做吧!那小衣我做不太成,就你繡活兒好,做的成了!要是賣的好了,能多賣很多銀子的!等明年,咱們就自己盤個鋪子,笑笑也不用和你窩在這小鋪子後面吃睡了!”
雲英被她纏的沒辦法,只得應了她試試。
雲朵興致沖沖的買料子,繡線,又找人把鋼圈打成銅圈,還有背後的小扣。
鋪子暫時讓龐仁的兩個丫鬟綠翡和紅翡幫忙看着,雲英聽雲朵的指揮,做了兩套內衣出來,一套繫帶的,一套帶扣的。
雲英不敢試穿,雲朵拉了綠翡紅翡倆丫鬟試穿的。
倆人紅着臉試穿了,很是有些驚訝。這小衣咋一穿上,就……變大了!?
雲朵讓倆人把衣裳都穿上,很是滿意的點頭,跟雲英使個眼色,“咋樣?”
雲英有些無奈的看着她興奮亮晶晶的眼神,不過的確有變化,這是事實,她還是點了頭。
反正龐老爺帶聶大郎唸書,他們要在在縣城裡住一段時間,雲朵拉着別院裡會針線活兒的丫鬟都忙活上了。
聶大郎奇怪,“在忙什麼?還弄的這麼神秘。”
雲朵笑,就不告訴他!
連着忙活兩天,趕了十幾套出來。雲英有點不敢往鋪子裡掛,雖然鋪子裡的隔斷已經做好了。
雲朵見她看見那些內衣臉就發紅,自己拿着掛上去。在鋪子裡幫忙看着,有年歲大點的女娃兒或者婦人小媳婦兒來鋪子裡,就笑眯眯問她們一句要不要到裡間看看繡活兒,都是最新的小衣。
人一聽是小衣,有興趣的就賣她個面子,到裡間看看。
雲朵給她們介紹內衣的穿法和效果,有兩套另外放的,可以試穿。
看她們臉都紅的像柿子一樣,雲英滿身不自在的到外間招呼買玩具的客人。
讓雲朵推銷內衣,這些古代封建女子都矜持的不行,雲朵只能舍着麪皮兒上,又是講解,又是拉她們試穿,悄悄告訴她們,有不少貴婦也在穿。穿了的效果,回家給相公看看就知道了。
女娃兒們還是太害羞,都不敢穿,也不敢買。
成了親的婦人,倒是放得開些,過來人也明白雲朵說的,就買了一套回家。
次一天,那買過內衣的婦人就又紅着臉來鋪子裡,說是再買一套。
雲朵給雲英個眼神,讓她過來招呼。
雲英陪着挑了一套,付了賬,把人送出鋪子。
挑玩具的人看了奇怪,只知道隔斷外面掛了個牌子:內賣小衣,男子止步。不知道賣啥樣的小衣,那買過的人臉都紅了。忍不住也到裡間看。
雲朵喝了杯熱水,繼續熱絡的作爲一個導購,招呼有興趣的客戶。
看她天天忙的不回來,聶大郎皺眉。之前她沒有跟着來,至少還想着他,知道她念着他。現在跟着一塊來,卻和別人忙的熱火朝天,不告訴他,不讓他參與也就算了,連點關注他的時間都沒有了。
龐仁對此也有些幽怨,別人都在誇他,覺得閃瞎了眼,震驚的慌。他的體重又開始降了,雲朵一點不關心他了。好幾天沒聽到她誇讚一句,鼓勵一句了!吆喝着讓她做飯,也是匆匆回來,做上幾個菜,都是快速的,精緻用心的都吃不上了。
韓四看雲英的鋪子又開起來,雲朵也在鋪子裡,眸光動了動,朝鋪子裡來。
唐二一看,也跟着過來,“她這鋪子裡賣的東西,是都很不錯!”
雲朵正抱着個羅小黑,笑着送兩個滿臉紅暈的女娃兒出來,“兩位慢走!下次再來!”看韓四倆人過來,跟倆人問了好。
唐二忍不住問,“她們買了何物?還用紙匣子裝着?也不像這鋪子裡的玩具。”買到喜愛的東西應該高興,那兩個明顯羞澀多於高興。
雲朵笑着瞥他,“唐二公子想知道,就請唐二奶奶到小鋪來一趟就知道了。”
韓四已經看到掛在隔斷門外的牌子,裡面是賣小衣的。
唐二嘖嘖兩聲,實在好奇,伸手拿了個小黃人公仔,跟韓四道,“要不你來試試?”
韓四還沒有成親,看他一眼沒搭理他。擡頭看着鋪子掛的各色玩具,跟雲朵道,“你腦子裡的奇思妙想還真是多。”
誰打聽這個事兒,雲朵都只呵呵笑,不說話。
“本公子就納悶了,你這怎麼想出來的?”唐二說着,又拿了個烏龜。
“這些玩具,其實每一個都有他們自己的故事!”雲朵笑着把手裡的羅小黑掛在架子上,摸摸旁邊的阿狸。
韓四看着她,“比如?”這些不過是憨態可愛的玩偶,每一個都有他們自己的故事,這樣的謬言,他竟然相信,還想知道。
唐二也饒有興趣的看着雲朵。
雲朵把手邊的阿狸拿下來,“比如這個。他說過,‘如果能不哭,就一直微笑吧。如果能旅行,就一直流浪吧。如果能唱歌,就一直輕和吧。如果能原諒,就一直遺忘吧。如果不分別,那就一直在一起吧。’暖心,又治癒,很多女娃兒都喜歡!”只是太文藝,她有點不適應。
唐二有些訝異的看着雲朵,打量她。
雲朵穿着茜紅長襖,外面套了月白色繡蘭花草的坎肩,清麗又帶着幾分嬌美。唐二眼神看向好友。
韓四目光有些深的看着雲朵,伸手拿了那個阿狸,“這個多少錢?”
“一百二十文!”雲朵看了下型號,笑着報出價錢。
唐二嘴角微僵,笑着拎拎手裡的小黃人,“我們好歹也算是認識的,就送我們一個好了!”
鋪子是大姐的……之前也白送過……
雲英看她沒應,還想要錢,忙出聲道,“送給兩位公子了!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唐二笑着拿了,“這個應該也有個故事吧?是什麼?”
“你們不會是來聽故事的吧?”雲朵暗自翻他一眼,沒給錢白拿東西還想聽故事,她怎麼會都知道都是什麼故事啊!
唐二哪裡看不出她的神色,“還真是…差別對待啊!”
“我祖母前兩天還唸叨你,你什麼時候有空?”韓四看他一眼,轉移了話題。
“還有我家!可不能厚此薄彼!也讓本公子嚐嚐你做的齋菜如何!”唐二笑道。
雲朵笑着應聲,答應過兩天去。
臨走,唐二指了指隔斷裡間,“既然是好東西,就一塊拿上吧!”他倒要瞧瞧了!
雲朵先去了韓府,送了一套給韓太太試穿。
去唐府的時候,給唐太太和唐二奶奶都送了一套。
唐二奶奶沒敢穿。
齋菜做的很不錯,但像是沒盡全力。唐二叫了唐二奶奶換上雲朵送的小衣。
見他也知道,還是他讓送來的,唐二奶奶滿臉發紅的穿給他看。
唐二直接噴了。夜裡要了兩次水。
次一天唐二奶奶給婆婆請過安,回到屋裡繼續補眠,特別吩咐貼身媽媽到鋪子裡再買兩套。
唐二一臉神秘的去找韓四,慫恿他也體驗一回。
鋪子裡買內衣的人越來越多,都趕不及做了,雲朵收了訂銀,啓動訂做服務,量身定做的穿着也更舒服貼合。
聶大郎不滿了,“在忙什麼?覺都不好好睡了?”午睡不陪他,晚上的時間也佔用了,他都好些天沒跟她好好說過話了,更別提別的。
雲朵也有些內疚,把圖紙拿給綠翡和紅翡幾個,回屋來陪他。
“就是做了幾件小衣,還那麼神秘?”聶大郎把她拉到懷裡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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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雲朵睜大眼。她還偷偷藏在箱子底下。
聶大郎眸光微閃,點了頭。大手伸進她衣裳裡。
雲朵看他慾求不滿的樣子,這些天聶大郎都沒碰她……雲朵糾結了下,赧然的小聲道,“我穿給你看看?”
“好。”聶大郎應聲,他倒要看看什麼樣的小衣,那麼神秘,幾乎佔了她所有時間。
雲朵心癢癢,讓雲英給她也做了兩套,一套粉色繡花的,一套白色繡花的。到耳房換了那套白色繡花的穿上,她有些不敢出去,又在外面穿上了睡衣褲。
到牀上聶大郎就把她睡衣褲給她扯了。
看她嬌小玲瓏的包裹在裡面,粉嫩挺翹,聶大郎愣了。
雲朵紅着臉用胳膊擋住,拽了被子蓋上。
聶大郎笑起來,抱着她不停的親吻,“以後…都穿這個吧…我給你做……”
第二天雲朵就不敢再穿了,她差點被聶大郎生吞了。
聶大郎把她的內衣拆掉一件,仔細看了怎麼做的,一口氣給她做了三套,把她別的肚兜都給填火裡了。
雲朵跺腳,自己又做了兩件肚兜穿。
範大奶奶到鋪子裡來了。
雲朵客氣的笑着招待她。
“這些小玩意兒做的還真是可愛!買的人還真多!”範大奶奶笑看着滿鋪子的玩具。
“不過投機取巧,做點手工活兒而已。”雲朵笑,大街上已經有盜版的出來了。
“倒是比繡活兒要好!稀罕人,賣的也好!”範大奶奶摸了幾個。
雲朵笑着沒有接話。
範大奶奶看到還有隔斷裡間賣小衣的,“能進去看看吧?”
雲朵伸手請。
那些內衣倒是讓範大奶奶納罕不已,臨走買了四套,看雲朵的眼神帶着遺憾。
“這範大奶奶還真是捨得!竟然一口氣買了四套!”雲英把錢收起來。
四套兩個大小型號,其中有兩套是送人的。
範大奶奶自己穿了下,效果甚是滿意,把另外兩套拿去縣衙,送給了高夫人。
“懂得還真是多!真是可惜了!”高夫人試穿了下,跟範大奶奶說話兒。
範大奶奶心裡也有些後悔,有心想修復一下關係,怕她那邊跟雲朵好起來,這邊得罪高夫人。看她的神色,範大奶奶笑着應一聲,“可不是!說起來我和她同村,她做的這些稀罕東西,我都是後面才知道的!”
“你們是同村,這關係可有點冷了。”高夫人笑道。
範大奶奶已經明白,她不會因爲這個就開罪啥的。高夫人可是正面跟雲朵說過,她還用龐仁威脅高縣令,躲到韓府去。高夫人和雲朵的關係是不可能緩和了,她不一樣。之前她可是不知道,左右後來龐仁也做了她的大哥,對她那麼好。龐家反而成了她的靠山,聶大郎也考中舉人功名。這個好可得的夠大了!
回去就給雲朵下帖子,請她和聶大郎到家裡吃飯。
雲朵看着手裡的帖子,猶豫要不要去。畢竟之前範大奶奶也曾幫過她,兩家住在同一個村裡,有紅白喜事也有禮尚往來。
聶大郎看了一眼,直接投進了火盆裡,“不去!”現在纔來想修復關係,已經晚了。
雲朵疑惑的看着他,“不去嗎?”
聶大郎揉揉她的頭,“範志書在拍高縣令的馬屁,範大奶奶和高夫人走的也很近,很早之前。”
雲朵神色頓時有些不好了,“她今兒個買了四套內衣,兩個型號的。”
“必是送給縣令夫人的。”聶大郎眸中幽光閃過。
雲朵不喜歡範大奶奶,之前覺得她雖然有點自視甚高,還想利用利用她,但好歹也沒啥大的問題,也算幫過她。那次私自定下讓她給各府做菜,她雖然心裡不舒服,還是給她面子,都去了。後來讓她龐府,她拒絕了,不來往了。還覺得有點點不太好。沒想到之後高縣令威逼利誘要把她送給巡撫的事兒也有她參與。
“那就不去!以後都不理會!”雲朵哼了下鼻子。
聶大郎揉着她的頭笑了笑,怎麼可能不理會,範志書下次的大比,成績可還不錯呢!不過那些就不需要他的小丫頭去操心了。
範大奶奶見沒回帖,也不來,心裡有些納悶。明面上,她可沒有得罪雲朵。聶大郎高中,他們也送了賀禮,特意去恭賀了的。難道她認爲巡撫大人那件事和她有關係?
“你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把這事兒提一提。”範志書吩咐她。龐仁查了他兩次,沒有任何動作。估計也是沒有找到他的把柄,纔沒有動作。能先迷惑一時是一時。
範大奶奶點頭應是,隔天就到別院來拜訪。
人都上門了,雲朵只能招待她。
範大奶奶說了那內衣的好,表示很喜歡,主動說另外兩套是給高夫人送禮了,“大爺想謀個缺,也歷練一番。可惜不認識啥有權勢的人,只能走了高縣令的路子。打點了不少,高縣令才同意幫忙,把大爺推舉給他同科好友做錢糧師爺。等過了年,他那好友到臨縣上任,大爺就過去。我這總擔心事情半路黃了。”
要不是,雲朵跟着那巡撫走了,他們跟巡撫搭上了話兒,說不定已經進士及第了!現在只能做個錢糧師爺屈就着。
雲朵笑着,應和她兩句,別的不多說。
範大奶奶看着她並不親近,嘆口氣,小聲跟她道,“咱們縣的這位縣令大人,胃口可是不小呢!你們跟龐府結了關係,龐大少爺的外祖父是吏部侍郎,聶大郎就不用擔心了。”平常,只要和人說一兩件**的事兒,就能拉近關係,熱絡起來。
雲朵讓她吃點心。
“可真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範大奶奶感慨着,拿了點心吃,又笑着跟雲朵道,“可真是好久沒有吃你做的菜了,咱們出自同村,關係倒是別的疏遠了,可真是不該!以後可得多走動走動!”
“範大奶奶平時有事兒忙,我也是個忙人。”雲朵也拈了一塊點心吃。
她嗐了一聲,“我還不就是伺候伺候爺們兒,照看照看娃兒。倒是你,現在都做了舉人娘子,還去韓府給他們做菜!”可真是放得下身段。
雲朵是做菜,不過卻沒再拿過銀子了。從聶大郎中舉之後,韓府就不再給她銀子,韓老夫人會叫她一塊吃飯,說說話兒,做飯的錢在另外的地方補貼給她,也沒拿她當個廚娘看待。
範大奶奶挺善交際,雲朵應的少,她自己也有很多話說,盤桓到吃了晌午飯才走。
龐仁看她走了,冷哼一聲,“還敢找上門來,爺這可等着他們呢!”
聶大郎招呼他,“交你個事兒辦。”兩個人到屋裡說話。
雲朵繼續跑鋪子裡幫忙。
瘦猴幾個正在鋪子門口驅趕幾個打扮妖豔的女子。
雲朵站在旁邊看了一會,直到那幾個女子被瘦猴幾個喝嚇走,看鋪子裡外那些人露出滿意之色,進了鋪子。
雲英見人走了,跟她,“那些人,以後可別再來了!”
那幾個女子都是風塵女子,雲英看見她們的姿態就渾身不舒服。她們瞧見了裡間的內衣,要都包了,還讓雲英把存貨都拿出來,要讓姐妹們都來買。鋪子裡另外的客戶都嚇走了。
“瘦猴他們幾個常在附近逛遊,鋪子裡要是有事兒,大姐不用客氣,直接找他們幫忙就是了。”雲朵握握她的手。
雲英點點頭,她還真招架不了,要不是瘦猴他們幾個,還不知道咋辦呢!嘻嘻鬧鬧的,趕又趕不走!
鋪子裡的生意越來越好。萬森萬淼倆人回村裡又拉了一次貨。
很快到了十一月,範大奶奶知道月初的幾天雲朵都會往韓府和各府送東西,她一直沒有打聽到。於是天天都來找雲朵,說是學兩個家常菜,給娃兒換換口味,籠絡籠絡範舉人的心。
雲朵在家裡招待她,讓羅媽媽把東西送了出去。跟聶大郎道,“咱們還是回家吧!”
聶大郎伸手摟住她,“想回家了?”
雲朵點頭,待在家裡更自在些。
“好!咱們回家去!”聶大郎親親她。
在縣城裡待的時間也夠長了,雲英也已經適應了。別院裡,龐仁一走,那些丫鬟也沒有伺候的人了,成天沒事兒幹,正好幫着做內衣,也掙些手工錢。
收拾了東西,一大早,倆人就坐上馬車,連同龐仁一塊拎着,又回了村裡。
他們剛到家沒一會,聶蘭就過來了,“你們竟然在縣城裡住了那麼久,是在縣裡買宅子了嗎?”
她言辭之間透漏着不滿。
龐仁冷眼看着她,“哪來的小丫頭片子,敢在爺面前撒野!?”一個不親的小姑子,他龐仁的妹子就去縣裡住些天,是她呼喝詰問的嗎?!
聶蘭之前怕他,不過見了韓四之後,她有些不怕龐仁了。這個胖大少爺,雖然瘦了不少,還是不能和韓四公子相比。
“我們沒在縣裡買宅子,也買不起。是住在我大哥家裡。你想去嗎?”雲朵對她不切實際的想法很是有些無語。
聶蘭被她噎了下,笑起來,“大嫂!那你啥時候還去啊?你們去住那麼久,也不叫着我。我老早就想去縣城裡玩,你們卻總是不帶我。”
“我們可不是去玩的。”雲朵白她一眼。
“我也可以去鋪子裡幫忙啊!我嘴甜,肯定可以賣好多東西!”聶蘭立馬道。
雲朵沒理會她,等着吃飯。
萬媽媽連忙趕了幾個菜出來,剛剛端上桌,郭二丫又過來了,後面跟着楊進。
看她紅着眼,聶蘭撇嘴,“你們來幹啥?”
郭二丫看她眼神不善,有點不敢叫哥嫂。
楊進神色不好的進來,跟聶大郎說話,“岳父病了,很是嚴重。前幾天就說想見見你和雲朵。你們要是再不回來,我就和大哥二哥去縣裡找你們了!你們去看看吧!岳父已經躺在炕上不能動了,四郎正準備成親,衝一衝。”
郭樹根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