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大郎說的很快就回來,滿打滿算,最多也就一個月。因爲去迎親,所以一路走的路線和時間都是事先設定好的。幾時到京,然後整頓一兩日,接了親,再幾時返程。
雲朵掰着手指頭數了一遍又一遍,總覺得日子過的實在太慢了!太慢了!一點也不快!
綠翡和紅翡倆人已經快成了雲朵的人了,每天除掉做內衣的時辰,就是圍着雲朵打轉。她在教雲笑練武,但興致不高的樣子,已經持續幾天了,倆人就在旁邊湊趣。
雲朵演示完一套拳,叫雲笑自己練,自己坐在一旁發呆,看綠翡端了奶茶過來,問她,“少爺走了幾天了?”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遍了。綠翡擡頭看了看還在三竿上的日頭,笑着回道,“小姐!少爺走了七天了,再過十來天,就接了新娘子回來了!”
“哦,七天啊…”雲朵點點頭,端着奶茶一邊發呆,一邊喝。
“小姐?小姐?”綠翡叫了她兩聲,看她已經神遊去了,和紅翡對視一眼,同時嘆氣。姑爺一走,大少爺一走,小姐好像整個人都沒精神氣了。
什麼叫沒有精神氣,雲朵就是覺得太陽光不夠明豔不夠透明還有點涼,她想窩冬。
“小姐!你做的這個奶茶咱們院子裡的人都喜歡,還有別的樣式嗎?”紅翡湊在雲朵一旁,給她找點事兒幹。
雲朵擡眼看她,兩眼有些無神,道,“還有!不僅樣式多,還能加別的很多東西呢!”
“那小姐都做來,也讓奴婢們開開眼界吧!之前只見大少爺喜歡喝牛乳,不知道牛乳原來還能做成那麼多東西呢!”綠翡忙笑着道。
雲朵呵呵呵呵,死胖子的丫鬟和他還真像,張口就讓她都做來,都做來能喝得完嗎?材料齊全嗎?真是的!
外面瘦猴跑過來,有聶大郎的信!
雲朵兩眼蹭的一下亮起來,“信呢?”
紅翡和綠翡倆人連忙接了信遞給她,小姐這會真的像蔫吧的花兒活過來了一樣啊!
信裡聶大郎說他們已經換了水路,速度會更快,馬車換船的時候,在一個碼頭鎮停了一晚,看到有家賣篦梳的,很漂亮給她買了一對,還有路上各色小吃食,旁邊的景色,聽來的趣聞,零零碎碎,很是詳細。最後還抱怨客棧的牀板都太硬,馬車太顛簸,等換了船,他就天天在船上,會很閒,給她做兩套衣裳穿。
雲朵從頭看到尾,見再沒別的,心裡甜蜜的同時,又有點小失落。就沒有點別的。
把信又看一邊,又重新收起來。
信封裡還有一張折在一塊的紙,沒有和信紙折在一塊,她連忙拿出來。
打來,小臉頓時紅了起來,臉上的笑再也抑制不住。
一張紙,滿滿的‘想你’。
左下角兩個不一樣的字,回信。
雲朵興致沖沖的給他寫了回信,才發現他的速度更快,他們又換了船,肯定會很快入京,她的信往哪送?說不定還沒送到京城,他們就已經返回來了。
信寫了開頭,雲朵又撕掉,不知道要寫什麼好,最後在那張寫滿‘想你’的信紙背面也同樣寫滿了‘想你’,然後一塊收進匣子裡。
然後就開始等着聶大郎的下一封信。
隔兩天,聶大郎又有信來,隨着信封還有一個包袱,裡面是一套剛做好的衣裳,月白色繡折枝蘭花的對襟襦裙,粉藍色繡蘭花草的棉綢褙子。
雲朵穿上試了下,正好,就是現在天還有點涼,早晚穿不成,又換下來疊放好收起來。
沒幾天又收到聶大郎的信,說他已經快到京城了,很想吃她做的菜,外面的飯菜不好吃,他都已經瘦了幾斤肉了。又說之後會有幾天很忙,等晚幾天再給她寫信。
雲朵就開始列菜單子,平常聶大郎喜歡吃的,都列了出來,還列了幾道新蔡,想着等聶大郎回來做給他吃。閒下來,就想,聶大郎難道還懂得京城那邊的婚俗,在幫龐仁跑腿?
聶大郎沒有在幫龐仁跑腿,跑腿的事兒,自有別人,但他也的確很忙。
他們趕到京城的時候,正逢三月三女兒節。
各家婦人小姐出來上香,踏青,互相邀約了賞景賞花,論詩會友。
沐大小姐成功退親,也甩掉了龐仁這個肥豬般的未婚夫,正活躍在貴女圈裡,正爲嫁進長興侯府做積極的準備。
會昌伯府的三小姐,便是龐仁這次要迎娶的新娘子。
沐大小姐和會昌伯府的五小姐還有些交情,說要辦個賞花會,把平常交好的閨中密友都邀到一塊玩樂一番。把黃三小姐也邀請了。
黃悅菡馬上就要出嫁了,現在一應應酬全部推掉。
賞花會變成了黃五小姐邀請幾個閨秀密友爲姐姐舉辦的送別會。
龐仁到京之後,只讓龐老爺派來的管事去拜見了外祖父,呂嬤嬤去拜見了外祖母。他是新郎官,來迎親的,不能拐彎,得待在外城的別院裡,休整之後就得迎了新娘子回程。
聶大郎說出門打探消息。
龐仁這次很是聽話,沒有嚷着要出去逛遊啥的,老老實實的待在別院裡。讓聶大郎去嚴府拜見他外祖父和大舅舅。
聶大郎打聽了黃悅菡的消息,沒有去嚴府拜訪,而是給嚴老大人送去了半刀澄心堂紙。
嚴老大人之前已經得過一些,是龐老爺隨着年禮一塊送他的,至今
年禮一塊送他的,至今沒捨得用掉。沒想到聶大郎出手又送他半刀。他尋了好久都沒有買到。
龐仁一問聶大郎,他根本沒去嚴府拜訪,頓時不悅了,“那你在外面轉悠個啥?大晚上了還沒見你人回來!你不會是去喝花酒了吧!?老子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對不起我妹子,我讓你直着來的,躺着回去!”
聶大郎白他一眼,“我在打聽事兒,還要把做魚的方子賣了。哦,會昌伯府的送別會,黃三小姐被羞辱了。”
龐仁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黃三小姐黃悅菡就是他進京要娶的人,默了一會,氣勢洶洶的喊話,“爺的未婚妻,誰敢欺負她!先過了老子這一關!看老子折哦一身肉,砸也砸扁那些雜碎!”
黃悅菡在送別會上就哭起來了,回到自己的院子,更是躲在內室哭的兩眼紅腫。兩個貼身丫鬟也抹着眼淚勸她。
巨醜肥豬,風流惡霸,家中破落的無知無能一頭豬。這就是她黃悅菡要嫁的人。
沐大小姐以爲黃悅菡會拒婚,以死相逼,或者鬧着不願意下嫁。
黃悅菡哭雖哭,卻還是梳妝打扮了,等着出嫁。
龐仁一身大紅新郎服,騎着馬到會昌伯府迎親的時候,不少人嘲笑不已。
長興侯府三公子還特意來看熱鬧,見馬上的新郎官膚白脣紅,濃黑的眉毛下一雙狹長的鳳眼,咧着嘴,不自然的笑着。嘲諷的冷笑,“那個肥豬果然不敢來,叫了他兄弟來幫他!娶親這種事兒,叫兄弟來幫忙,不如洞房也叫兄弟來幫忙好了!”
他說話的聲音小,但身邊伺候的人聽到了,立馬就朝着龐仁喊話,“……娶親都不敢自己過來,要找兄弟來代替。不如洞房也找兄弟代替算了!”
大家鬨然大笑。因爲龐仁已經在京城出名了,有名的胖子,被曹泰打成豬頭,被沐大小姐退親,灰溜溜滾回小縣城的肥豬。
絕不是馬背上的器宇軒昂,面如傅粉的俊美男子。
龐仁在家已經瘦的不到一百六十斤,一路上又折騰掉好幾斤,如今身長七尺,一百五十斤,他又本生的膚白細嫩,和之前兩三百斤的肥胖圓滾,那是完全大變樣,不是一個人了。
聶大郎叫他一聲,提醒他。
龐仁心裡還是有點過不了那道坎兒,看聶大郎提醒,咬了下牙,笑着給衆人拱手施禮,“之前得知外祖父有意爲龐某迎娶會昌伯府的三小姐爲妻,對此我龐仁深感羞愧。會昌伯府三小姐,賢德淑婉,貌美如花,心地純善,我一身肥肉配別人可以,又怎能配得上三小姐之尊。爲此,龐某用時九個月,減掉我那一身累贅。怎麼着,也得用我的真面目來迎娶我未來的妻子!”
衆人聽他就是龐仁,頓時一片譁然。
曹泰不相信,仔細盯着龐仁的臉看,卻看不出哪個地方他就是龐仁。也是上次見面,他覺得噁心,惱憤,根本沒有仔細看,就爲了沐燕歌把龐仁打了一頓。打個半死之後,更加沒有去看的興致。
會昌伯接了龐仁遞上來的一尺見方的冊子,從前翻到後,上面是雲朵畫的龐仁的畫像,從他開始減肥,到減掉三十斤,五十斤,八十斤,一直到減成現在的樣子。
會昌伯夫人臉色頓時有些不好了。
會昌伯非常滿意,聘禮雖然不夠豐厚,但那一刀澄心堂紙頂的上所有的聘禮了。聖上可是最喜歡用澄心堂紙,他回頭還要打聽一下,龐家從哪尋來的那麼多。竟然豪氣的拿了一刀當做聘禮,這在簪纓世家不算什麼,但那些文人名士和堂官們可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嚴老大人知道後,很是肉疼了半天。
龐仁也問過聶大郎,送一刀紙幹啥的。聶大郎讓他只管送,壯麪子的。
黃悅菡的陪嫁丫鬟見了龐仁,急忙跑回去告訴黃悅菡,“龐大少爺減肥了!來迎親的是個面白如玉的俊美男子呢!”
小丫鬟們都涌出去瞧熱鬧。
黃悅菡穩穩的坐着,蓋着蓋頭,拜別了父親和嫡母,上了花轎。
迎親隊伍,吹吹打打的離開。
聶大郎回頭看了眼街上一家茶樓三樓半開的窗戶。
“少爺?”羅平叫他一聲。迎親隊伍都已經要走前面去了。
聶大郎收回目光,打馬隨着車隊離開。
沐燕歌下巴都快要驚掉了,簡直不敢相信,那個面白如玉的俊美男子竟然就是那個胖如肥豬的龐仁。明明去年見他,還肥頭肥腦的一副噁心樣,今年竟然就變成了這樣。而且仔細想想他說的話,心裡惱恨的帕子都撕爛了。
什麼叫娶的是黃悅菡那個會昌伯府的千金,就得配得上她!難道娶她的時候就只配他那副肥豬的噁心樣子!?難道她堂堂沐家大小姐,還會比不上那黃悅菡一個卑賤洗腳丫鬟生的庶出!?簡直豈有此理!
在衆人驚疑又震驚中,龐仁迎了黃悅涵回程南下。
聶大郎又給雲朵寫了信,告訴她,收到信的時候,他也馬上就回來了,提前一步把京城的事情告訴她,做魚的方子也已經賣掉了,就是價錢有點低。
雲朵看完信,罵了一句,“這個死胖子!”她明明教他的話要比這個狠多了,誰知道他還是沒說出來。那什麼沐大小姐,分明就是耍弄胖子,還想要他的命。要不是他上次帶着護衛,又恰好遇到同鄉的鏢局的鏢師解救,怕是早已經沒命了!
死胖子還心軟
胖子還心軟,該做的不做,該說的不說!明明都教給他怎樣做,力爭閃瞎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眼珠子啊啊啊!
別院裡的下人們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了,黃悅菡來了之後會先在別院落腳,然後到了吉時,再由別院出發,到龐府拜堂。
千里娶親,還是娶的京城侯門貴族的千金小姐,南平縣的百姓們都等着瞧熱鬧呢!
尤其是龐仁瘦了之後,大變樣,他們即便常常見到龐仁,看着他變瘦,變得俊美,依舊無法把他和之前那個肥胖圓滾的惡霸聯繫到一塊去。
黃悅菡的陪嫁看着很是豐厚,雖然沒有十里紅妝,卻也五六十擡。
衆人看的很是過癮,誇着不愧是侯門貴族的千金小姐,陪嫁竟然那麼多。
雲朵對這些是不太懂,不過呂嬤嬤卻是老手,眼力也老道,看那些東西就知道,都是以次充好的,外面看着光鮮,卻不實用。還有些光鮮的衣裳料子,一套頭面下來就能買好幾箱子了,整套的頭面卻怎麼見,全是些穿也穿不太着的衣裳料子,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幾個陪嫁的丫鬟婆子一副倨傲的模樣,一路上就擡着下巴看人。尤其是丫鬟,相貌也太過出色了,連那兩個小丫鬟的相貌都水靈細嫩的,妖妖嬈嬈的。
雲朵注意力都在聶大郎身上。看了下龐仁的氣色,還算好,就直衝聶大郎而去。
他臉色有些蒼白,人也瘦了些,清幽的眸子卻彷彿藏着滿天的星光一般,嘴角揚着,溢滿了笑的看着她,朝她大步走過來。
風吹氣他的衣襬,彷彿踏着風而來的一樣。
雲朵笑着奔向他,跑了幾步,又覺得不妥,停下來。
聶大郎眼裡笑意更濃,幾步走到她面前,看她仰着小臉,滿目喜悅的望着他,大大的杏眸中滿是傾慕,心裡柔的化成一灘水。
雲朵想抱抱他,這些日子都是她一個人安睡,牀太大了,也沒人哄她睡覺了,被窩也冷。
聶大郎眸光一動,不動聲色的伸手。
雲朵眼神一亮,朝他靠過來,伸手就要摟住他的腰。
聶大郎心裡發熱,抓住她的胳膊,“就這麼想我?等不及要抱我?”
看周圍還有別的很多人,雲朵兩耳朵迅速變的通紅通紅的,兩頰緋紅一片。
聶大郎用力抓了抓她的胳膊,見沒人注意,飛快的握了下她的手,塞她個東西,“我先去忙,我們回頭再說話!”
一塊的溫熱的東西塞進手裡,雲朵低頭看,是一塊潤白透明的石頭,不禁疑惑。玉原石嗎?這麼一塊用來做什麼啊?
聶大郎已經去忙了。
明天就是龐仁大喜的日子,雖然一切都準備妥當了,但還有些確認無誤,龐老爺能做的也就是吩咐下去,有些他來會更好些。
一直忙到很晚,聶大郎才空下來,在龐府隨便吃了點飯。
雲朵還燉了補湯熱在小爐子上,見他回來,忙給他舀了一碗。
聶大郎端着燙放到桌子上,拉着她抱在懷裡,“想不想我?”
雲朵伸手抱住他的腰,緊緊的貼在他懷裡,心裡踏實,又甜蜜,點頭,頭被他按在懷裡,就應聲,“想!”
聶大郎閉上眼,深深吸口氣,收緊胳膊抱緊她。無論他在外做什麼,他心心念唸的人也一直在想着他。
“我不想喝湯了。”
“這是我燉了一下午的補湯,你折騰了這麼一路,這些日子要好好補補!”雲朵想起補湯,推開他。
聶大郎在她耳邊輕輕的吻,“我想喝你。”
雲朵羞惱的捶他,瞪着眼,“快把湯喝了!”
聶大郎兩眼含笑的看着她,把補湯喝了,裡面的肉也吃掉。
雲朵以爲他這一路肯定累壞了,誰知道他竟然還有精力折騰她。折騰了她一回,還不睏覺,又拉着她說話,“我之前給你的那塊石頭,是壽山石,荔枝凍,這次沒來得及,回頭去府城,找人給你雕個印章。”
“那個不是玉嗎?”雲朵困了,全身痠軟無力。
聶大郎抱着她嬌嫩纖軟的身子,輕輕撫着,“是壽山石,之前龐伯父給我一塊讓我刻印章,你想刻個什麼字?”
雲朵兩眼迷濛的搖頭,“不知道。”
“那就刻一朵雲吧?只刻形狀,不刻字了。或者是把你的名字刻成一朵雲的形狀。”聶大郎想問問她的本名叫什麼,單單只是重名的雲朵?
雲朵已經拱在他懷裡呼呼而睡了。
輕喚了她兩聲,沒見應,聶大郎低頭一看,小丫頭嘟着嘴,貼在他胸口睡的正香,凝視了她一會,笑着抱緊她,拉好被子也睡下。
那邊跟着黃悅菡陪嫁過來的管事媽媽正在挑刺,嫌這別院不好,也沒分個前後院,竟然還有別的人住在這別院裡。還有男子出入。
別院是龐夫人的陪嫁,龐仁別的都不在意,但如今的龐太太和龐義兄妹幾個不準踏進這別院一步。他實際上有大半時間是在別院住着的,讓黃悅菡住到別院來,也是看重她。
雲朵之前也說搬出去,他們在縣裡買個小院,只是一直沒有機會。龐仁也不讓,成親之後,他們是要住在龐府的,這別院之前就說隨便雲朵住,不能黃悅菡借用一下子,雲朵已經挪到園子對面的偏房去,還要給她挪出去。
看幾個人端着架子,擺着譜兒,呂嬤嬤抿了嘴。
別院伺候的一衆下人更
一衆下人更會看臉色,見呂嬤嬤都只淡漠的笑着,也都不奉承。南平縣裡,都是人家奉承他們大少爺!來了南平縣,他們的地盤,還擺京城的譜兒?不知道誰是主子誰是僕了吧!
黃悅菡也只是吃飯沐浴梳洗歇息,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讓那管事媽媽不要挑剔了,“…我們也只是住一晚。”
“哎呦!我的小姐!你是千金之尊,嫁到這地方已經是委屈你了。奴婢跟着你過來就是防着你被欺負了,受了委屈連說都不敢說。很多事兒,小姐心慈不計較,奴婢們可不能不計較。不然會叫人小瞧了咱的!”於媽媽表情誇張道。
“左右也只是住一晚,不要挑了。”黃悅菡皺眉。
於媽媽看她態度竟然強勢起來,頓時眯了眯眼,“既然小姐願意這樣委屈,那奴婢就不爭這個了。”
呂嬤嬤分明看到她不以爲意又不屑的眼神,不動聲色的把所有事安排好。
次一天,把黃悅菡重新沐浴梳洗裝扮好,等待吉時,迎到龐府,和龐仁拜了堂,正式成了親。
蓋頭挑起來。
黃悅菡擡眼悄悄打量龐仁。見他並不是傳言中肥醜無比,噁心醜陋的惡霸流氓,反而俊白豐美,器宇軒昂,微微鬆了口氣。
在路上的時候,龐仁一直守着禮,並沒有見過她。也打量了她兩眼。明眸善睞,溫柔秀美,看着倒是挺順眼。
雲朵也覺得她挺順眼,沒有去坐席,而是在新房裡陪着她。
呂嬤嬤把於媽媽和黃悅菡的丫鬟打發去吃席了,恭敬的行了禮,就給黃悅菡介紹了雲朵,“大少爺認下的妹妹,曾經救過大少爺的命。大少爺能瘦下來,全賴小姐幫大少爺減肥。以後大少奶奶說不定還常常到小姐家去住個幾天。”直接給她擺出雲朵和龐仁的關係,雖然不是親兄妹,但可比府裡那些龐小姐們親近多了,是自己人。也提醒她,別對雲朵有怠慢的。
黃悅菡打量雲朵,眼裡帶着驚奇,還有些欽佩,“我用過你做的護膚水乳和精華液,說是大少爺的妹子做的,就是你吧!”
雲朵笑着點頭,屈膝行禮,叫了嫂子。
黃悅菡臉色一紅,“沒想到你這麼小。”她今年都十九了。開始還以爲雲朵起碼得二十出頭。
這裡的人都成婚早,她十九纔出嫁,還把她遠嫁給一個胖子惡霸。想必在會昌伯府的日子過的也並不好。雲朵對她的好感又多了兩分。她不能奢望胖子自由戀愛,找個互相喜愛的妻子。古人多盲婚啞嫁,也沒有太多可能自由戀愛。她只盼望這黃悅菡是個心底好的,好相處的,和胖子好好過日子。
晚上回到別院,跟聶大郎說起來,“……我也是盲婚啞嫁給你的!”都沒有好好看看這古代的美男,更沒有挑的機會就被扔聶大郎一個炕上,一個被窩了。
聶大郎喝了點酒,不多,清俊的臉龐微微帶着酡紅,目光瀲灩流轉,嘴角噙着笑,勾起她的下巴,“盲婚啞嫁?那你想怎麼嫁?我們再辦一次。”
雲朵看着他晃了下眼,紅着臉,微微噘嘴不滿道,“都已經嫁過了!”
“這麼不滿?你還想再挑挑?”聶大郎湊近她。
“都沒有來得及看,哪有得挑。”雲朵小聲嘟囔。
聶大郎笑着親她,把她緊緊包在懷裡。他知道,她醒過來那一刻就成了他的人,命中註定,是屬於他的人!
或許是上天看到他憤恨,他的絕望,他的掙扎,補償給他這世間最美最好的一份禮物!
讓她從開始就屬於他,讓他能直接擁有她!
雲朵喘息着推開他,“…不…不要了…”
聶大郎再次摟緊了她纖軟的身子,深深的吻住她。
昏睡前,雲朵又咬他一口。就算分開了段時日沒見,也不用勞累這麼久,這麼累的情況下,還可勁兒的折騰她,她這個一直閒養在家裡的都撐不住了。
次一天認親,雲朵比黃悅菡起的還晚,幸好先認龐家的,之後龐仁又帶着黃悅菡到別院,跟雲朵和聶大郎相認了一回。
卸了妝新娘妝,黃悅菡更顯得清秀些,臉上帶着淺笑。給雲朵的見面禮是一對酒盅大赤金鑲碧璽石的頭花。
連雲英和雲笑都有,看來準備的很是充足。
雲朵送了一套護膚品,讓她要用盡管找她拿。
雲英送了一對輕鬆熊。
女人對護膚品和毛絨玩具和對漂亮衣服首飾的熱愛是一樣的,很是喜歡抱了一會,還詢問龐仁,可不可以帶回去。
龐仁隨她放起來,還是擺到牀上。
黃悅菡很是高興。
晌午和雲朵幾個一塊吃了飯。
京城離的遠,他們也不用回門。龐太太是繼母,黃悅菡雖然說了要立規矩,龐仁不許,要立規矩就到正房那邊給他們親孃立規矩。
龐太太笑着跟龐老爺提了一回。
龐老爺應了聲,也不知道聽進去沒聽進去,並沒有再說別的。
反而於媽媽,勸黃悅菡,對龐太太這個繼母也要恭敬着點,該立的規矩立起來,不能讓人挑着錯。
龐仁是誰,連他的乳孃,嫌棄她嘮叨囉嗦還能把她送到鄉下莊子上去,更何況只是黃府陪嫁過來的婆子。
一問黃悅菡,於媽媽幾個人的賣身契都沒有在她這,那就是說,於媽媽幾個還是會昌伯府的人。龐仁才叫氣。
聶大郎也跟雲朵道,他們回家之前,把黃悅菡叫到別院來,給他把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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