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麗錦看着時辰,都快晌午了,心中猜想着,雲彩心裡一直怨恨孃家,可能人已經來了,不過在清園拐了彎。而今年也別指望雲朵來走孃家了。
看了眼臉色難看,還準備給女婿閨女下馬威的楊氏,姜麗錦扶着腰,慢慢的回了屋。
楊氏一直等到晌午,不僅沒見雲彩和唐家瑞,雲朵和聶子川沒來,連李航和雲英也沒有來。那臉黑的堪比鍋底,恨恨的抿着嘴,抿的鼻子更歪了。
雲鐵錘也怒憤不已,覺得面子掉光了,不光是之前花石溝的人,小顧寨村的人怕是更要背後說罵他們了!
此時的清園卻是歡聚一堂,小青山走路走不太穩,說話也只會簡單的一個字,但足以讓小六小七都蹦起來了。
雲笑架着小七的胳膊,讓她往前邁步。
幾個人也都逗着小六小七,讓開口說話。
不過讓叫爹的,叫孃的,叫大姨大姐姨夫的一堆,搞得倆小娃兒也迷糊了。
看倆人有些暈頭轉向,小青山一臉疑惑的看着,幾個大人樂不可支。
萬媽媽笑着進來,“少奶奶!飯菜已經準備齊了,要擺飯嗎?”
“擺飯吧!”雲朵笑着點頭。
萬媽媽應聲退下。
畫眉也拉了下黃鸝,下去端菜擺飯。
唐家瑞看飯都擺上桌了,知道這是不去小顧寨村了,心下有些不安。那樣的爹孃,換成是他也不想認,可他們成親頭一年,不去一趟真的好嗎?
直到飯吃完,唐家瑞也不再糾結去不去雲家的事兒了,李航是一縣父母官,聶子川也是六品的員外郎,這兩個女婿都不說去,他要非得去,還讓雲彩心裡不高興。
聶子川早注意到他的糾結,臨走時,讓萬森把他們來拿的東西搬上車,跟唐家瑞說了讓他去小顧寨村,“路途不比之前在花石溝,有點遠,你們快些,應當不會耽誤回家的時辰。”
唐家瑞鬆了口氣,應了聲,看向雲彩。
雲彩垂着眼,不太想去,但她也知道二姐夫讓他們去一趟,也是對他們好,讓他們面上說得過去,她好不容易從那個火坑裡逃出來,就再也不想回去。
唐家瑞低聲哄她兩句,勸着她上了騾車,趕着往小顧寨村去。
“我們也去一趟吧!明兒個還有年酒要去,初三光孝他們也要去走親戚了,也沒時間。”雲英擔心楊氏和雲鐵錘憤怒之下發了火,雲彩性子又擰巴,再鬧起來。
李航也不想多跑一趟,就應了聲,跟聶子川說走時就直接從小顧寨村上大路,不走這邊了。
聶子川拱手跟他道別。
萬淼領着吉祥就去南山坡了,說是看看紅梅還有多少快開的,小六小七週歲宴用。
雲朵知道他們倆去打探消息,也不過問,抱着兒子回了屋。
萬淼和吉祥在南山坡另一頭,轉了幾圈,看到李航的馬車和唐家瑞趕着騾車跟在後面,這麼快就返程了,估計也沒鬧騰起來,就回了清園。
楊氏氣惱的兩肋生疼,可她就仗着兩個有出息的閨女,現在仨閨女都不走孃家,這麼生生打臉,讓她怒火萬丈的同時,又覺得不安。如果真的也像郭家聶家一樣不管不問了,他們家怕是就沒現在這麼舒坦,掙這麼多錢了!
姜麗錦在一旁說的全是她沒了三個閨女,尤其沒了雲朵支持之後的慘狀,家裡的柿餅雖然還可以繼續賣,但別人也做了柿餅,他們就賣不到銀子了。十里八村看他們家和雲朵雲英關係不好,也不會再給他們行方便,說不定還會算計爲難他們。
最後讓楊氏不要再想把雲毅送去清園住,在白石村上學的事,再提前準備好週歲禮物,初六初七給倆娃兒送去。
楊氏氣怒難忍,鼻子又流血了,這一氣,就病倒了。
雲鐵錘喊着讓雲光孝去叫雲朵必須來探望楊氏,“……過年都不走親戚,咋着?想跟孃家斷絕關係!?”
雲光孝跑到清園,結果沒見到人。
聶子川和雲朵都出去喝年酒了。
到年初五就開始忙週歲宴的事,哪還有時間。
不光他,郭家的人也沒能進了門,見上人。
到了初五,謝掌櫃和謝明,楊紫媛帶着剛滿月不久的兒子過來。
雲朵接了小娃兒抱着,給了壓歲錢。
謝明帶着幾個廚子到廚屋裡看過所有食材,就忙起來了。
正趕上過年後,村裡的人都閒着,山根嫂子和楊嬸子,玲玉娘,趙小翠,鐵山媳婦兒等人都來幫忙打雜。
柳氏也早早過來幫忙,“有大廚在,咱們就洗菜切菜,打下手吧!”
謝明看了眼,擺手攔住了,“你們只要洗好就行了,切菜由我們來就好!”很多菜要切花,肉也要切出形來。別人家的就不說了,自己東家的席面要是不好,他們可丟人!
柳氏訕了下,笑起來,“是呢!有大廚切菜,咱們就更省事兒了!想要啥,只管使喚我們就行了!”
清園丫鬟小廝幾十個,平常都在東院作坊做護膚品和香皂,年關卻是閒着的,不找村裡的人幫忙,也忙得過來。
柳氏就是露露臉,凸顯一下她的重要性。
周氏婆媳也殷勤的過來幫忙打雜,讓雲連孝跟着聶子川,幫忙跑腿兒。
有萬森和萬淼,清園一羣小廝,村裡的小子們,跑腿兒的活兒都是搶着來。
村裡衆人
。
村裡衆人也都知道,說笑着幫忙打雜。
因爲小六小七不是同一天,不能厚此薄彼,要辦兩天,東西準備的尤其充足。
吉祥如意領着幾個小廝看着東西。
劉氏剛湊上來,就見倆仨小廝眼神不善的盯着她,哼了一聲,扭身走了。
到了晚上,謝掌櫃和謝明查看食材,還是發現有些對不上的。
“少一點就少點吧!總不能一毛不拔!”雲朵讓他們早點歇息去。
次一天,天剛矇矇亮,清園就慢慢熱鬧起來。
小六也早早醒了,光着小屁股在被窩裡蹬着小腿兒,咿咿呀呀的說話。
雲朵親了親他,“小壽星,快起牀嘍!”
聶子川拿了在火盆上烤熱的衣裳來給倆娃兒都穿好。
大紅繡花棉襖棉褲,外面又罩了一件羽絨襖,小六被打扮的像個大紅糰子一樣,尤其的喜慶。
“裹這麼厚實,哪能走的成路!”雲朵笑着掐了掐兒子胖乎乎的小臉。
“等天暖和了,脫了厚衣裳,小少爺自然就會走路了!”羅媽媽端了熱水笑着進來。
雲朵給倆娃兒洗漱好,吃了早飯,就忙了起來。
親戚雖然不多,但生意往來的不少,鄉里之間的,紛紛趕來清園恭賀。
唐二也帶着兒子唐裕臣,和唐家瑞雲彩一塊,跟龐仁李航一行人過來。
宋宜萱請了人在家裡擺年酒,還有宋家的子弟,讓韓四作陪。韓四沒能來,讓唐二捎了賀禮。
韓府的賀禮也是讓唐二捎帶的,宋宜萱還寫了帖子,十五雲朵帶娃兒到縣城過元宵,一定要帶倆孩子到韓府做客。
雲朵隨手把帖子交給了百靈,笑着招呼來客。
唐二抱了抱小六,就湊過去抱小七去了。
小螃蟹伸手抓過來,“妹妹!妹妹!”
龐仁一看樂了,抱着兒子上前來,“兒子!把妹妹搶過來!”
聶深也抱着小青山過來。
宴席還沒開始,這邊幾個娃兒就搶起了妹妹,看的衆人都哈哈大笑,說小七長大,清園的門檻要被媒人踏破了!
楊氏看着心裡很是不舒服,推了推孫子,“小郎!你纔是親表哥,大表哥的!去跟你妹妹玩去!”
雲毅聽了話,也上去,要抱小七。
小七比小六還要胖,大人抱一會就胳膊酸沉,唐二哪敢讓他一個幾歲的小娃兒去抱。
看他不給,楊氏更加篤定,唐二想要跟清園結親,讓他兒子娶走小七。看唐裕臣斯斯文文,穿着淡紫紅暗紋長襖,粉白的小臉眉目清秀,白白淨淨一大戶人家小少爺,眼神就不善起來。
雲朵忙着待客,也沒多注意。
抓週的東西都擺好了,聶子川抱着一身大紅年畫娃娃一樣的小六放上去,開始抓週。
衆人圍了一圈,都喊着讓小六抓哪個哪個。
抓週的物品十八件,有些沒用的,聶子川沒讓擺。
十八是六的倍數,六六大順之意。
這麼多東西,小六隻看了一圈,徑直爬過去,一把抓住了擺在邊上的一顆大蔥。
衆人紛紛拍手叫好,“抓蔥是聰明!以後小六少爺一定是個絕頂聰明的如玉公子!”
那麼多東西,小六看來,就蔥長得不一樣,長長的蔥白,上面是綠油油的蔥葉子,伸着小手就抓回來了。
衆人都等着抓週完擺宴,聶里正站出來,村裡的俗規,小娃兒滿週歲上族譜,戶籍。
年前傳郭家要聶子川認祖歸宗,他不願意就讓倆娃兒認回去。
衆人一看聶里正當衆給小六上族譜戶籍,都安靜下來。聶子川和聶家斷絕了關係,卻還是姓聶,以後的兒女也都是姓聶。聶家好歹落個名頭,郭家是沒份兒了!
在人羣中的甘氏也覺得心裡欣慰,若不是二房鬧完,大房又一宗宗的事,大郎也不會和他們斷絕關係,即便如此,大郎也還是姓聶。他不認回郭家,兩個娃兒也不認回去,以後這一支還是老聶家的一支。
很快她的想法就破滅了。
聶里正上族譜,戶籍念出了小六的名字:霍一霖。
人羣嗡嗡起來,都詫異的不行。
咋不是姓聶?聶子川不是沒改姓郭,那他的兒女也應該隨父姓聶纔對啊!
就算不興聶,那也該姓郭啊!不管斷絕關係不斷絕,聶子川是郭家的兒子,小六也是郭家的孫子,流着郭家的血脈。
即便不姓聶也不姓郭,跟着雲朵姓雲,那也不該姓霍啊!
竟然姓霍了!?
甘氏腦袋嗡的一聲,兩眼有些發黑。
柳氏看她身子晃了晃,伸手扶着她,“跟誰的姓,也不該姓霍纔對啊!”
看衆人疑惑,聶子川笑着站出來,“大家一定在奇怪,小兒爲何不姓聶,不姓郭,也不姓雲,而取了霍姓是吧?”
見他問起,就有人應和,問他是何原因。
“小兒並不是聶家血脈,自當不該取聶姓!大家也都知曉,我聶子川雖是聶家養大,但早已報了養育之恩,並斷絕一切關係。至於姓郭,那就更不可能了。”聶子川說着垂了下眼,再擡眸,笑着解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話。說啥給倆娃兒給算了命,百家姓中,取霍姓最好云云。
什麼算命說姓啥最好,這純屬胡扯。人都是生而有姓的,怎麼可能算命取個姓!?只有起名字,哪有起姓
,哪有起姓氏的!但他們都知道聶子川這是表明了態度,從他之後,與聶郭兩家都無關係!雲家只是關係不親近的親戚。
“這見簡直是胡鬧!家裡沒一個姓霍的,哪能姓霍!?要不姓聶,不姓郭,那就姓雲啊!”雲鐵錘沉着臉。
楊氏卻沒有說啥,還反過來扯了他一把,給他使眼色。讓他們姓雲幹啥?就算姓雲,也不跟他們一家的!要是真姓雲了,到時候跟小郎和小七那小丫頭說親,他們不願意,就可以拿同一姓同一家來拒絕了。
“姓霍挺好的!不管聶家,郭家,都沒資格要走小六小七,倆娃兒又憑啥跟他們家的姓!?”楊氏說着鄙棄的看了眼甘氏幾個。
甘氏臉色隱隱發白,卻又不能說啥。她用啥立場來說!?兩家已經斷絕了關係,讓他們老兩口還住着小院,已經是仁義了,她有啥立場要求倆娃兒也跟着姓聶!?
察覺到她的身子在輕顫,柳氏看了眼衆人似有若無的眼神,低聲道,“娘!我送你回去吧!小六抓週也已經抓過了。”
甘氏胡亂的點點頭,臉色灰敗的扶着柳氏離開。
聶大貴也垂着頭,跟着甘氏回了村裡。
宴席很快開始,衆人又熱熱鬧鬧起來,說小六這名字起的好,還問小七的名字叫啥。
雲英之前也不知道雲朵和聶子川給倆娃兒起好了名字,竟然還改姓霍了,“這個姓……和咱們也沒有一點關係,怎麼取了這個姓了?”
雲朵笑着說這個姓氏好,沒有多解釋。當然有關係!她是名叫雲朵,取了媽媽的姓,但她和姐姐兩人,姐姐姓雲,她只是叫雲朵,戶口本上姓霍的。不過她也沒想到,封建古代這麼注重家族觀念,聶子川會同意給倆孩子取名姓霍,不問原因。
聶子川遠遠看了她一眼,見她小臉洋溢着歡欣的喜悅,眼中笑意漸濃。她的小丫頭姓霍,孩子是小丫頭辛苦生下的,跟着她姓霍正好。他們已經成了親,孩子也生了兩個,還取名姓霍,他也可以慢慢的挖掘小丫頭的身份秘密了!
龐仁黃悅菡,和雲英,連同唐二等人都沒有走,直接住在清園了。
第二天是小七的週歲宴。
有了頭一天做鋪墊,小七抓了個荷包後,聶里正給小七上族譜戶籍,取名霍一諾,再沒人唏噓議論,只叫名字取的好。
“一諾千金,這名字取的妙哉!”唐二拍掌叫好。
楊氏卻很看不慣唐二拉着兒子往小七跟前湊,唐家就算是有錢的世家,他們家年前賣柿餅又掙了四百多兩銀子,一年一年的掙多,只會越來越有錢!再說她孫子小郎和小七才更親,正好親上加親!唐家算個啥!?
小七胖乎乎白嫩小肉糰子一樣,唐二是真的打心眼兒裡喜歡,不過還沒打算現在就提親。一是倆娃兒都還小,再一個兩家的地位,以後還不知道會有什麼變化。他估摸着,聶子川也不可能會同意。先黏着再說!
龐仁起先也嚷嚷讓兒子和小七定娃娃親,黃悅菡不攔着,但也不支持,“咱們兩家關係已經是最好了!小螃蟹又是朵朵的乾兒子。倆娃兒要是以後感情好,那最好不過。要是無意,或者各自有屬意的人,往外結親,也能更壯大關係。”
各大世家之間,其實都是有關係的,盤根錯節,暗中傾軋。龐仁要做生意,更需要人脈關係,兩家的確也已經很親近了,也就不再提了。
不過他不提,也給唐二使絆子,不讓他先下手,把小七給定走了。得了聶子川的準話兒,不會早早給兒女定親,這纔對唐二嘚瑟兩句,“想要閨女,自己回家生一個去吧!”
“生一個就生一個!要不咱們看看誰快!?”唐二挑眉,跟他槓上了。
“比就比!庶出的可不算!”龐仁掐着腰。
倆人擊掌,“誰要是輸了……”
幾個人都問倆人賭注是啥,唐二笑而不語,龐仁哼哼一聲,不告訴人。
黃悅菡又氣又羞又無奈,這樣的事,也能拿來打賭……
雲朵笑着抱了小螃蟹,“說不定這一刺激,小螃蟹很快就會添個妹妹或者弟弟了!”
黃悅菡臉色微紅,嗔了她一眼,“你生小六小七那麼兇險,身子調養的不算好,要再等一年再要纔好!讓身子歇息一下,下一胎生的纔不會受那麼大苦!”
雲朵忍不住紅了紅臉,聶子川說這幾年都不讓她再懷上孩子了,小六小七還小,帶着也辛苦。
週歲宴後,唐二和龐仁各自帶着妻兒回家努力造人去了。
清園也總算恢復了清淨。
小六小七改姓霍的事也傳遍了,聶子川情願給兒子閨女隨便找個姓都不願意姓聶不願意姓郭。有人覺得聶子川太無情,畢竟郭樹根和李大妮是他親爹孃,對他有生育之恩。就算把他送去了聶家,收了錢也是無奈之舉。
如今郭樹根聽到消息更加病重,聶子川竟然連探望都不探望,有些冷漠絕情了。
郭二郎先是在巨石村說雲朵壓着聶子川,不准他認祖歸宗,更不準郭家認回小六小七兩個娃兒,聶子川都是聽了雲朵的挑撥和逼迫,才由着她一個婦道人家胡鬧亂來。
聶子川不認回郭家的理由在有些人,尤其是老人們看來的確不夠充分,孝道大於天,什麼都比不過爹孃親族。郭樹根和李大妮又不是要佔清園的家產,現在郭樹根都病的快死了,他還不認祖歸
還不認祖歸宗,不回家看望,這樣的不孝行爲,他一個讀了聖賢書,當着官的人咋會做!?
那非常有可能是有人不讓他認祖歸宗,不讓他回家看望的!聶子川和聶家斷絕關係了,攔也沒有資格攔了,只能是雲朵,怕郭家分了她的家產,佔了便宜,所以從中阻攔。
這話別的村不太信,但巨石村的人過半都相信。聶子川之前還請了縣裡的大夫給郭樹根治病,這次連治病也不治了,看也不來看看。那就是認祖歸宗沒有希望了!?
那作坊也不可能在巨石村開辦了,他們也別想找個安穩的活兒幹,每個月拿工錢回家,年底拿分紅了。
聶里正趕集回來,就臉色不太好的到清園來,把外面傳的話跟聶子川和雲朵說了,“現在大郎與之前不同,他身朝廷官員,若是有此詬病,很容易被人彈劾。”
“那裡正爺爺的意思?”雲朵看了眼聶子川,問道。
聶里正抿了嘴,“你們該去探望去探望,該介紹大夫介紹大夫,他們以死爲要挾,你們不聽也就是了。做出個樣子來,也花不了幾個錢,更利於大郎的官聲啊!”
雲朵扭頭瞪聶子川,“我都說了,一句不聽!”
起先聶里正也疑惑過,是不是雲朵的意思,但又覺得雲朵品行見識都非同一般,不可能如此小肚雞腸。現在看,是大郎心裡過不去那道坎兒,語重心長的勸慰他半天。又是讓他爲雲朵名聲考慮,又讓爲倆娃兒將來考慮。直到聶子川答應從縣城請個大夫才作罷。
初八藥鋪就開業了,很快大夫就被請了過來,直接到巨石村給郭樹根看診。
郭樹根見聶子川請了大夫給他,反而更加認定聶子川心裡也是想認回郭家的,只是雲朵從中阻攔,壞事兒了。她表面上看着好,可有楊氏那樣的娘,雲鐵錘那樣的爹,她又能好到哪個地方去!?那些好,說不準都是裝出來的!
聶子川瞭解透了郭家人的心思和嘴臉,包括外面那些流言,上一世他深受其害,對着柔弱和軟的郭家一再信任幫扶,他們卻如同水蛭一般,恨不得吸光他的血,在他死後依然用他的收斂財富,過着奢侈**的生活。
再活一世,他又豈會讓他們得逞!?他不報復,他們就該燒高香,竟然還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罷休。
“少爺!現在外面不少對少奶奶不利的流言…”羅平看他面色陰寒,低頭回稟,這事總要儘快的解決了,是少爺不願意回去,總不能讓少奶奶頂着這名聲啊!
“郭樹根的命,再給他留三個月!”聶子川冷冽的開口。
羅平擡眼看他,郭樹根已經快油盡燈枯了,再給他留三個月,難道要用名貴藥草給他續命不成!?
聶子川微微擡眼。
羅平抿了嘴,“是,主子!”
縣城裡的大夫醫術就是好,藥也比鎮上的好很好,本來病危的郭樹根,眼看着快不行了,又慢慢好了起來。
但李大妮眼卻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敷藥也敷了,吃藥也吃了,依舊看不見。吃了縣城大夫開的藥,能模糊看見白濛濛一片,但就是看不清東西。
有人串門,跟李大妮說讓她再去清園勸一勸,現在外面都是說雲朵不好的話,那縣城的大夫就來給郭樹根治病了,說明雲朵怕被人說,李大妮再去勸說一番,說不定聶子川就能認祖歸宗,回巨石村了。
不止一個人這樣說,李大妮很是心動。
正月十五要送孃家餃子,都是提前去送。李大妮還有老孃在,所以每年都要去河灣村。
聶貴芝聽她話裡的意思,簡直要氣笑了,“大姐只想着讓大郎認祖歸宗,一家人團聚,共享福貴,就沒想過‘活地’顯靈,你的眼已經瞎了!?”
她這話說的很不客氣,李大妮一下子震住了。
“雲朵和大郎行善積德,又把自家的‘活地’獻給朝廷建個寺廟,多少僧人都說這是功德無量的事,天上的神佛都看着呢!大姐想兒子,盼着他們好就行了,爲啥非得讓他認回郭家!?你們要享富貴,自己勤勞也就是了,爲啥非得不勞而獲,享用別人辛苦掙來的富貴!?”聶貴芝越來越看不慣李大妮郭樹根和郭家的外甥了。爲了逼大郎雲朵認回郭家,竟然壞雲朵名聲。要不是還有婆婆在,她真的要跟他們家斷親了!
“不是的…”李大妮想解釋,但話說出來卻蒼白無力。
“你們現在有銀子有地,真到了過不下去的,雲朵也說了不會眼睜睜看着,只要開口,就能從清園拿些銀子支撐家用。姐夫病重兩次,都是大郎和雲朵請的大夫,花的錢,你們咋還不知足!?”聶貴芝懶得跟她多說,可他們亂整事兒,讓他們家而已跟着受累。
李婆子耳朵聾的已經聽不到了,看閨女哭,也跟着抹了抹渾濁的眼淚,勸她凡事看開,往好的上面想,好好教導兒女。
李大妮送完餃子,就黯然傷心的回了家,勸郭樹根別再想認回聶子川或者認回小六小七的事。
郭樹根卻盼着聶子川來看望看望他。
聶子川正在清園佈置人手,元宵節,不去縣城,就在清園自家過過。
雲朵雖然有些疑惑,不過每年往縣城跑去過十五有點折騰,有聶子川在家裡陪她做花燈,比去縣城看花燈更好。
清園熱熱鬧鬧的,村裡的不少小娃兒也都過來學扎花燈,聶子川還讓他們比賽,出了彩頭。
羅平和萬森卻時刻戒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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