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滿屯一聽這新來的獵戶也皺起眉頭,覺得不咋好。這一趟京都之行,他知道了朝三閨女放毒蛇的侍郎府被揪出錯兒罷免了官流放了,轉頭就給人在買桂花園上給她們家搗鬼,王元榮和姚文昌又被人刺殺,這是跟那張侍郎家的人結了仇怨了。
那這新來的獵戶會不會是張侍郎家的人看他們在京郊莊子釀的桂花稠酒,平平順順送進了宮,所以才又想從近處對她們家下手!?
姚若陽也皺起眉頭。
王玉花看幾人聽到這新來的獵戶臉色都不太好,頓時忐忑起來,“咋了?這野山雞還有問題不成?”
“不是野山雞有問題,怕是那送野山雞的人來路不明!”姚若陽喝着湯,冷笑一聲。
王玉花和盧秀春都驚了下,忙問是咋回事兒。
姚若陽才把張君冉朝姚若溪放毒蛇,張家被揪住小辮子流放的事兒說了,“那張夫人是西寧侯夫人的親妹子,之前我們買桂花園,雖然沒有證據,怕也是她們搗的鬼!這邊給我們搗鬼,京都那邊讓人刺殺小叔和元榮。”
盧秀春嚇的臉色一白,“你小叔他……他有沒有事兒?”
“小叔沒事兒!小嬸不用擔心!元榮他會些功夫,那人來的時候元榮護住了小叔。一點皮外傷,已經好了,也已經重新回翰林院了。”姚若陽忙安撫她。
盧秀春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要是姚文昌出了事兒,她們娘倆可咋辦!?
“那元榮咋樣了?”王玉花忙擔心王元榮。
“元榮他傷的有點重,還在家養傷,不過也快好了。”姚若陽猶豫了下,還是說了。
王玉花心有餘悸的唸了聲菩薩,“幸好你們這次去沒有事兒。那啥西寧侯的,也太可恨了!張家自己犯案,還賴到咱們頭上來了。”
“那是因爲即使有人知道,也沒人揭露他們!撞到咱們這裡,小叔和元榮就沒留手。”姚若陽現在對官場也有個模糊的認知了。
“那張家的那個小姐,爲啥要對若溪放毒蛇?”盧秀春點點頭,疑問道。她們都沒得罪那張君冉。
“還不是因爲看三妹和於公子走得近,又被趙豔萍攛掇了。心裡嫉恨,就想殺了三妹!”姚若陽都給趙豔萍記着的,即使沒證據。
“喪良心的小賤人!養了她十幾年,竟然還敢回頭害人!”王玉花氣的火冒三丈,叫着就罵了起來。
姚滿屯忙勸住她,“說這些也是讓你們心裡有個底兒,那些大戶人家的人精,看着笑呵呵的,心裡卻都想着咋害人呢!不碰到就算了,要是真有碰到的一天,多長几個心眼兒。”
“可是得多長几個心眼兒的!”盧秀春太贊同這話了。
王玉花陰沉着臉,心裡還很是憤怒,忽然又想起新來的獵戶,“估計也不是個啥好東西,其他書友正在看:!他不往別的村去,就往咱們村來!一來就上山了野味送!把他攆走!趕緊的攆走!”
幾人正說着話,外面江明回稟,“新來的那個獵戶上門拜訪。”
“讓他走!咱們村不要多的人!”王玉花沉着臉吩咐,讓發對方。
“先看看吧!”姚若溪已經吃飽了,放下碗筷,漱口,擦了嘴。
“看看吧!要真是抱着目的來的,就算攆也攆不走的!”姚滿屯點頭,不管來的是誰,敢對她們家不利,對村裡不利的,他就想法收拾那人。
王玉花抿着嘴不吭聲了。盧秀春提醒她一句,別擱在臉上。王玉花深吸兩口子,乾脆去廚屋了。
新來的獵戶叫張達,國字臉,滿腮胡,看不出多大歲數,卻一臉憨直,進門就敢笑着,“姚里正終於回來了!俺叫張達,是個獵的。想在咱槐樹村落個戶,就等姚里正回來呢!”
姚滿屯眼裡閃過一抹愕然,還以爲會是個刺客的模樣,沒想到卻是憨子相,這樣的人會有問題嗎?
姚若溪喝着茶,不動聲色的量這張達。只這人憨憨直直的,倒真像個獵戶一樣。手上也全是繭子,卻還有拉弓拉磨出來的繭子,又掃了眼他的兩條腿和腳,看不出破綻。
姚滿屯和姚若陽都量完,也看不出破綻來,這張達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個壞人樣子。
“你咋會想要在我們村落戶?”姚滿屯也開始問話。
張達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因爲…因爲你們村有作坊,都說你們村好。俺就想在這落戶,等俺成了這村裡的人,就能很容易娶到媳婦了!俺爹俺娘都死了,她們都說俺是個不祥的人,俺是被村裡人趕出來的,就到處在山上獵過活。可是俺都老大不小了,就想,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娶個媳婦過日子!”
這話說的誠誠懇懇,要是一般的人一聽他這境遇,就先給了一個同情分了。姚滿屯眼裡閃過一抹疑惑,卻沒有答應下來,“我們村不收外來的人,你看你到縣衙問問,看在哪落戶好。”
“啊!?”張達一聽頓時瞪大了眼,像是不明白一樣,拍拍頭想起來似的,就保證道,“姚里正你放心!俺知道這村裡有個啥啤酒作坊,只要是村裡的人都能那份子,俺不要份子!俺就想在村裡落戶,好娶個媳婦兒。”
姚滿屯爲難道,“真是對不住!我們村真的不要外來的人。要不你去別的村問問?”
“別的村俺去了,他們要麼不要俺,要麼就給俺要錢。可是俺身上沒多少錢,要是都給他們,俺就娶不上媳婦了!”張達垮着臉。
“你有從前的戶籍嗎?”姚若陽問了一句。
“有的!俺被攆出村的時候,拿了家裡的戶籍的!”張達從背上的包袱裡摸了摸,掏出一張幾乎快爛掉的紙,遞給姚若陽。
那的確是官府開的戶籍證明,是雲州府的。
“他們都說姚里正是最厚道善良的人,一家都是好人,俺…俺就落個戶,俺不分那作坊的份子。不過俺想買地,俺家的地被叔伯佔了。”張達希冀的看着姚滿屯,渴望被留下來。
“你會獵,還買地幹啥?”姚滿屯眸光微閃,笑着問他,。
張達眨眨眼,“俺是莊稼人,要在這裡落戶,當然要買地種地啊!”
姚滿屯倒是有些遊移不定了,看姚若溪微微點頭,示意他同意,就爲難道,“要不這樣,你留在我們村落戶,這個事兒雖然我能做主,但我不能不考慮村裡的人。等回頭跟村裡的大傢伙都商量一下,他們要是都同意,我就讓你留下落戶。”
張達頓時高興了,一臉憨笑的撓頭,“哎!哎!姚里正果然是個善良的好人!”看飯桌還沒收,不好意思道,“那,那俺就不擾你們吃飯了!”
“你現在住在哪?”姚滿屯讓他等一步,又問道。
“俺用幾隻野兔子跟村裡姚大膽家換了幾天,住在他家不用的茅屋裡。”張達嘿嘿笑着出門,很是高興的樣子。
他一走,王玉花就和盧秀春從廚屋出來,詢問的看着幾人。
姚滿屯皺着眉,“這張達……”
“不像壞人?”盧秀春問。
“我也是看他一臉憨直,不像壞人,這才收了他的野山雞,還答應幫他說情。”王玉花嘀咕了一句,問,“那你們看他咋樣?”
幾人都看向姚若溪,她是家裡看人最準的一個。
姚若溪搖搖頭,“我也看不出來。”
芍藥低聲道,“沒有武功。不,是沒有內功。外家功夫用兵器的可以一眼就看出來,但練拳的卻是看不出來的。小姐!奴婢找個時間試試他。”
姚若溪點頭,是要試試。
“暗中叮囑村裡的幾家明眼的人盯着。”姚若陽提醒姚滿屯。
“好!”姚滿屯應聲。
“趕了一路,你們先去睡,明兒個再說。”王玉花看天色不早,催着幾人去歇下。
三人去歇了,盧秀春又跟王玉花說了會兒話,這纔回家去準備晚飯。
老宅聽到姚滿屯回來的消息,晚上都過來了。
“已經睡了?天才剛落幕,咋就睡下了!是不是聽我們來,捂着不想說掙了多少錢,故意躲着人!?”姚滿倉一聽頓時不滿的叫嚷。
“我們家掙多少錢,那也是我們家的事兒,跟你沒啥關係的!再說趕路趕了那麼久,都都累散架了,咋就不能早點睡下?我們家有點啥事兒都還要朝你報備不成?!”王玉花嘲諷的說着,冷哼一聲。
“你個攪肚蛆腸的婆娘……”姚滿倉一怒,就要罵。
毛氏立馬拉住了他,警告的瞪他,不讓他再罵,得罪了二房。來之前可都商量好,要好好說話,把二房先供起來,才能給他們大房好處!
姚滿倉是憋不住氣的人,性子又急爆,看到二房這大院子,看到二房這發達的氣象,就心裡憋火。
姚富貴忙笑嘿嘿的道,“我就是來看看二哥,既然二哥歇下了,我就先回去了,。”說完轉身就走。
姚正中點頭,他還不放心,“差事兒是辦好了吧?”
“都辦好了。”王玉花抿着嘴回了句。
“那就好!”姚正中放了心,“都回去吧!”帶頭離開。
苗氏幾個也都只好跟着回去。
王玉花啐了一口,回頭讓梅嫂準備了晚飯,熱了剩菜,吃完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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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一天起來,就拉着臉的提醒姚滿屯,“八月十五的時候,我可是都給你爹孃送了月餅送了肉還給了孝敬錢的。雖說這一趟掙了點錢,可也是冒着丟命的風險,你可別手大又漏錢了!”
“你辦事兒我知道!”姚滿屯笑着應聲。
早飯剛吃完,老宅的人就又過來了,聽這一趟進宮送桂花稠酒的情況。
姚正中問順利不順利,姚滿倉和姚富貴幾個只想掙了多少錢。
“有於家的人幫忙,還算順利。”姚滿屯別的沒多說。
“那這一趟掙了有多少錢?往宮裡送貢酒,咋說也得掙幾萬兩銀子啊!”姚滿倉面色不善的盯着姚滿屯。
姚滿屯頓時笑了出來,“大哥以爲皇宮裡的銀子是不費事兒隨便拉的啊!?辛辛苦苦提心吊膽,那也掙不到多少的!”
“那掙了多少?沒有幾萬兩,一萬兩總有吧?”姚滿倉見他不說,心頭很是惱怒。
苗氏也眼神看着姚滿屯,帶着詢問。
“真是異想天開!銀子要是那麼好掙,不知道有多少富豪了!”姚滿屯面色也沉了下來。兄弟之間問問這樣的事兒,他也就說了,不會勢必的瞞着。可這樣逼問,窺探,抱着目的,讓他又心涼又難受。
“你…”姚滿倉惱怒異常,“又不算跟你借錢,你捂着瞞着幹啥?咱爹孃都在這,問問你還不能說了?”
“呦!那你家今年掙了多少?這一批豆瓣醬又賣多少錢?這幾年你家攢了多少銀子?”王玉花冷哼一聲。
“我家攢下多少銀子,關你個婆娘屁事兒!我跟我兄弟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姚滿倉羞憤惱怒的怒叱王玉花。
“你給我閉嘴!”姚正中陰沉着臉喝斥,瞪着姚滿倉,“你還有沒有個當大哥的樣子?我都說了你自己有多少本事就使多少本事,過自己的日子就好,鑽營個啥?鑽營的是不是地方!?”
“我就是問問老二,我咋鑽營的不是地方了!”姚滿倉很是不服,他算是看明白了,他爹的心裡偏的是老二,根本一點不向着他這個給他們兩口養老送終的老大!
許氏上次被訓斥了一頓,又被姚富貴教育過了,只敢看熱鬧,不敢說話。心裡早就急的團團轉了。這二房的生意越做越大,到底掙了多少錢啊?!這一年年的,還不得存下一座銀山了!?
“八里鎮的地主家也很有錢,大片大片的地和莊子鋪子,可比我們家有錢多了。你也去聽聽問問去啊!”王玉花看到這大房和三房的人就無限的厭煩。
姚滿倉面色漲紫難看,“老二是我兄弟,我問問咋了?”
“那些地主家的兄弟不知道是不是也一天到晚上門逼問人家賺了多少錢,存下了多少銀子?,其他書友正在看:!”王玉花嘲諷的呵呵笑。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苗氏的臉色也難看了下來,不過面上還帶着笑,兩眼幽沉幽沉的看着王玉花。
姚若溪冷眼看着,兩眼也微微眯了起來。
姚正中臉色黑沉黑沉的,“姚滿倉!你連我的也不聽了!”
“我就只是…”姚滿倉還要辯解。毛氏卻已經嚇的急忙拽住他,掐了一把。姚正中這話已經有姚滿倉忤逆他的意思了。
“這話我再說一遍,你們幾個兄弟分了家,誰有本事誰掙錢誰花。那沒本事的也不要眼熱妒忌。你們日子已經比村裡別的人家好太多了!不想想都是靠的誰,卻還不滿說事兒。做人講究的是正心,都把心給我擺正了!要是有不知足的,就把那些東西是誰的給誰還回去。自己有本事可以自己發奮!眼盯着別人,算啥本事?!”姚正中沉着臉,一臉不可抑制的怒容。
姚富貴忙點頭贊同,“是!爹說的對!我不妒忌,我就是羨慕!我現在也想着多喂些兔子,多努力個幾年,把日子越過越好呢!”心裡卻很是不以爲然。那說的別人家,都是親兄弟,是一家人,當然得互相幫襯了。總不能一家有權有勢,他們這些兄弟卻窮困潦倒。
姚滿倉要說話,被毛氏攔着了。
姚正中把人都趕走,長嘆口氣。雖然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可他的兒子們,竟然心思都不正道上,不知道發展自己,就滿心盯着兄弟。他越說,怕是心裡越是怨恨吶!
“爹……”姚滿屯心裡也不好受,一次次這樣,他不知道是不是把家業都給他們,纔算滿意了。
“你把自己過好就行了,不用管他們!”姚正中拍拍他的肩膀,揹着手踱着步子出了門。
王玉花看着不滿的小聲嘀咕,“誰想管他們!一個個都是不要臉的!”
秋風吹過,落葉落下來,姚滿屯覺得姚正中的背竟然佝僂了些,背影也很蕭條似的,忍不住心裡一酸,更是難受了。
“子不教,父之過。子不爲,母之過。”姚若陽也小聲說了一句。如果父母正道,好好的教導底下的孩子,就算長歪也不會歪到哪裡去。
姚滿屯聽見這話,張張嘴,沒有喝斥他。爲人子不言父母過,不管咋樣,那是他的爹孃,那都是他的兄弟,是他的親人!
瑾哥兒看着就登登跑到姚滿屯懷裡,“爹!”
“哎!”姚滿屯笑着抱了他,卻下意識的想要把兒女都往好上教。即使沒有啥大出息,但心一定要好。爲人一定要好!
盧秀春過來問,啥時候有時間商量薰臘肉作坊的事兒,“現在天涼了,也能開始做了。”
“現在是差不多了,作坊的屋子都蓋好,東西也都準備好了。人都找了幾個了。”王玉花在家也沒閒着的。
“那行!把張達的事兒解決了,作坊也就該開始了!”姚滿屯收起心思,又放在張達身上。
“真的要留那個張達在村裡啊?”盧秀春很是有些擔心,既然那個人心懷不軌,再把他留在村裡,雖說能看着他,但也太讓人不放心了,其他書友正在看:。
“留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總比在暗中搗鬼強。讓人看好了家裡的狗,多精心些!”姚若溪點頭,芍藥在暗中試探了下,不知道是真不會功夫,還是藏的深,竟然沒有試探出來。這讓姚若溪更加警惕了。
盧秀春點頭,也只能贊同了。
從姚文昌走,家裡也餵了兩隻狗,如今也長半大了,家裡來生人就汪汪叫,也讓盧秀春稍稍放心了點。
張達又過來,憨笑着找姚滿屯,“姚里正!今兒個是不是就跟村裡人說俺落戶的事兒啊?”
“今兒個就說。”姚滿屯和姚若陽就起身跟他一塊出門,招村裡的人商量。
王玉花見姚若溪沒出去看,不僅疑惑,“三丫頭!你咋不去看看?我總覺得那張達不對勁兒!”
姚若溪笑笑,“不用看,肯定是要留下的。”丁顯聰已經說了,這幾天不少人家都吃到了張達送的野味。這張達看着又憨厚的很,說了不會分啤酒廠的份子,村人大都淳樸,又不知道她們家跟張家和西寧侯府的事兒,指定都會同意張達留下的。
“三姐最厲害了!不看就知道的。”正寫字的小四擡頭衝姚若溪嘿嘿笑。
王祖生撇了撇嘴,厲害是厲害,也很兇就是了。
瑾哥兒也笑着拍手,“厲害!三姐!厲害!”
姚若溪笑着摸摸他的小腦袋。
果然沒用太久,姚滿屯就和姚若陽回來,村人大部分都贊同張達留下,還有少數沒主見的,說聽姚滿屯的安排,跟沒說一樣。
姚滿屯就帶着張達看了一塊荒地,去新安縣衙辦了戶籍文書和地契下來。
這時節農忙過去,衆人都閒下來了的,別的村民,壯勞力們都出去找活兒幹,掙些錢貼補家裡。槐樹村的人都高高興興的在等着薰臘肉作坊開工,等着啤酒廠再開工。
有那閒的,就幫着張達蓋房子。他說要娶媳婦的,蓋三間瓦房,先圈了一個小院,東西屋等說了媳婦看別人咋要求,就咋蓋。
姚若溪看向芍藥,芍藥搖搖頭,“還是試不出來。應該是有兩下子,像是自己獵練出來的。內功卻是沒有的。”
“不用再試了。他若是別有目的,總會露出破綻的!”姚若溪點頭,給小四和王祖生,姚立三兄妹佈置了課業。跟着王玉花和盧秀春去了薰臘肉作坊。
槐樹村和張河裡溝的人都來了不少,多是婦人,媳婦子,翹首以待的看着。
見王玉花和盧秀春過來,頓時都讓開路,笑着招呼,笑看着。
王玉花跟衆人笑着了招呼,把招工的條件說了,“不單要勤快麻利,還要了利索乾淨,但凡不符合條件的,那就對不住了。作坊裡做的那是吃食,要求高些。”
衆人都言說知道要求,讓王玉花和盧秀春看看她們能不能進作坊做工。
倆人對視一眼,按着之前商量的,挑了十幾個人出來,其他書友正在看:。被挑中的又是高興又是開心。沒別挑中的一臉希望,有的已經失望了。雖然覺得自己不比別人差,可看着就有點沒人利索。
之後又挑出來十幾個,足足挑了三十個人。
“今年剛開始做的少,要是賣得好,明年做的多,就多招人來做。”盧秀春看那些失望的人,笑着安撫一句。
衆人稍稍寬心。有幾個村裡的壯漢喊着要幫忙殺豬。
王玉花也按事先說的,挑了幾個人品好的,“啥時候有豬殺,就你們幾個來殺。殺完就現結算工錢。”
幾個人高興的答應下來,挑着鞭炮放了起來。
一陣噼裡啪啦,衆人都鼓起掌。
作坊牌子上掛着紅綢,槐樹村臘肉作坊。
沒有選中的人也都沒走,紛紛道賀之後到作坊裡觀看。
作坊不算很大,分了幾個區。生產間,庫房。晾曬區,熏製區,殺豬區,整整齊齊,乾淨整潔。屋裡也開的都是大窗子,很是亮堂。
姚滿屯帶着人買了兩頭豬回來,王玉花立馬指揮衆人忙活起來。
羅媽媽和方媽媽把提前在家調配好的配料端出來。
幾個殺豬的,當下就忙活着燒了水把兩頭豬殺了。豬肉殺出來又都按要求切成條狀的一塊塊,每條都一斤多到兩斤的樣子。
高婆子和衛婆子是做過的,各自帶着幾個人教那些媳婦婦人抹料條。
衆人忙活的熱火朝天,圍觀的人都羨慕或者嫉妒的看着,捨不得走。
正忙着,王三全帶着程氏來了,“看看有啥幫忙的!”
程氏轉了一圈,看着那麼多肉,不禁道,“這用不上的豬頭和骨頭都自家吃的吧?”
“以後會越來越多,哪能都自家吃?吃也吃不完的!”王玉花無語,吃上一兩頓還好,一副兩副也能吃,以後殺十幾頭,幾時頭難不成也都自家吃了!?
“你不懂的,別叨叨。”王三全提醒她一聲,看作坊開業,很是高興,問姚滿屯,“這新做的臘肉有沒有找到買戶?”不愁做,就愁賣。
“有呢!這新做的一批,已經被長青酒樓和源德酒樓定下了。”姚滿屯笑着回。
王三全欣慰的點點頭。
程氏還揪着那用不上的豬頭和豬排骨,“這麼多都弄哪去啊?”她的意思,這些東西賣是賣不上錢的,總得給她這個娘吃些。
“這些豬頭肉都滷了賣,排骨也一樣。豬下水燒出來,也當個菜賣。”其實豬大腸和豬肝豬肺豬心都是可以賣到酒樓裡的,只是姚若溪說賣滷味,樣子少了也做不開,王玉花這才商量定。
“那讓鐵花賣吧!她正好在鎮上,也沒個進項。你們幾家都升官的升官,發財的發財,也沒見你們幫襯幫襯鐵花和銀花,就只幫自己兄弟家,。”程氏斜着眼很是不滿的看着姚滿屯哼了一聲。
“八里鎮賣滷味的生意已經有四家了,還有一家酒樓,飯館也有幾家,再多添一家,也賣不開。”姚若溪知道薰臘肉作坊裡的豬頭做滷味賣,王鐵花肯定要往上貼的。
程氏頓時就橫眉怒視,“咋賣不開了?你個死丫頭就見不得姥家的人好事吧?喪良心的!別忘了誰把你養這麼大的!你叔伯你吃過人家幾口飯,喝過人家多少茶!?又是養兔子又是豆瓣醬。你小姨就賣個滷味還不讓賣了!就算再多家,還不是誰有本事誰賣得出去!”
“她要賣不出去,虧本的是我家。”姚若溪淡淡的看着她,撇了眼都朝這邊看的人。
王三全喝了程氏一聲,“有話就不會好好說,你就不怕別人看笑話!”
“她們都不怕人看笑話,我有啥怕看笑話的!還是我們把她們一家養大的,親姐妹都不幫一把!到底看誰的笑話!?”程氏一點沒怯,一點不退讓。這又不是她教壞兒子,她是教幾個閨女互相幫扶。
王三全也猶豫着,既然有這個事兒,那教給別人,總沒自家人好的。
姚滿屯看衆人眼神都往這邊瞟,王玉花又臉色難看,就點頭答應了,“那就讓小妹家做吧!她家住在鎮上,是方便些。”
程氏滿意的撇撇嘴來,“本來就該是這樣的!你們可要講講自己的良心,不要讓別人提醒着,纔想起做良心的事兒來!你的兄弟是兄弟,玉花的姐妹也是姐妹的!不要忘了你們一家幾口是誰養大的,可不能太偏心了,叫人戳脊梁骨!你們也是馬上快做姥爺姥姥的人了!”
姚滿屯只能聽着應聲。
剛吃過晌午飯,王鐵花就和張志權過來了,還拿不少大包小包的,一臉感激的笑。
程氏哼了一聲,“瞧瞧!瞧瞧!有些人跟着你們賺了大錢還不知,挑三揀四不說,還動不動上門甩臉子,充大爺。鐵花家得你們一點好,都恨不得把你們供上天了!”
“好了!吃你的吧!”王三全皺着眉喝了一句。
程氏正啃一根烤排骨,吃的滿嘴都是油。她問了豬頭肉是做滷味,排骨咋做,聽是烤,都做好飯了又讓烤了來給她嚐嚐,一副姚滿屯這個當女婿的爬丈母孃吃的樣子。只好給她顯烤了,讓她啃。
張志權拉着姚滿屯說了一堆感謝的話,就笑道,“那個…這賣滷味也得有個鋪子,我家這些年人口越來越多,大哥家的倆兒子也都成親了。手頭實在沒有那個錢,三哥先借我們點銀子,等賺回來,肯定立馬就還給三哥!”姐夫也不叫了,直接改叫哥了。
王鐵花也希冀的看着姚滿屯,卻是沒敢看着姚若溪。在她看來,這丫頭太精,能讓她家來賣這個滷味,都還是姚滿屯點的頭,借錢的事兒也得讓姚滿屯點頭纔是。
“不用鋪子,你們直接擺攤就是了。”姚若溪不等程氏叫嚷,直接把話說下。
“擺攤兒?這吃的東西,咋擺攤好啊?人家都是在鋪子裡。到時候人一看我們擺攤兒,別人卻是鋪子,看着就高檔,肯定是不買我們的滷味啊!再說你們做薰臘肉也說要乾淨,那擺在外面風吹日曬的,也不乾淨啊!”王鐵花乾笑兩聲,眼裡精光閃爍,心裡已經很不悅了。她幫着把陳寡婦塞給了趙書豪,姚若溪轉頭就不認她的好兒了!
姚若溪給芍藥使個眼色,芍藥轉身拿出一張大紙,在幾人面前鋪開,好看的:。
“這是攤位車。下面有輪子,可以來回推。底下可以放爐子加熱,檯面上擺放滷味。需要加熱的直接加。頂上和左右兩邊既不會日曬也不會風吹。誰來買,直接在前面付錢拿東西就是了。既方便,又省了你們的鋪子錢。”現代最多的就是攤位車,也是姚若溪早就想做的。
“這個好!這個好!這樣的攤位,想到哪就能拉到哪,方便還省事兒!”王三全看的眼神一亮,直點頭。
張志權和王鐵花對視一眼,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程氏不滿道,“這能算個啥?這樣弄個攤子,那能賣的過人家?”
“本來就要比別人賣的價錢低,才能賣的更好。擺攤也更讓人覺得貼近些,就會花錢買了。再說賣的是味道,又不是鋪子。”姚若溪承認王鐵花是順手把陳寡婦弄進趙書豪家了,但她也幫王鐵花解決了一個張志權的姘頭!好處王鐵花早就得到了的。
“做生意是得這樣!實在些,賣的多些,錢自然就賺回來了。口碑傳出去,那生意就會越來越好的。”王三全對王鐵花和張志權道。
王鐵花想了下,借錢看來是沒譜了,就道,“爹!那我想分家了。大房的老大已經娶親了,老二也要娶親了,就那麼一個小院,好幾家人都擠在一塊,連身子都轉不開。”而且這賣滷味攤子開始後,不分家,那賣的錢肯定還得往上交。他們小家都還沒存上啥銀子呢!
“那個老二啥時候娶親?”王三全皺眉看向張志權,要分家,得張志權絕對支持王鐵花,纔好分開。
“年底。”張志權早跟王鐵花一氣商量好了,分家後賺的錢就是他們自己的了。
“不能等到年底再分!現在就分了,各幹各的!”程氏立馬插話。
這就是王鐵花家的事兒了,姚滿屯和王玉花對視一眼,都垂着眼沒有吭聲。
王三全皺着眉考慮可行性,真要是能分,他當然是想閨女分家出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可要是張家二老不同意咋辦?
“這事兒跟你爹孃提過嗎?”問張志權。
“提過。我們準備把臭豆腐攤子給大房做,我們分出來。我娘是同意的!”張志權的娘也是很疼小兒子的,看一個院子裡住着憋屈,就心裡支持小兒子分家了。
王鐵花看了眼姚若溪,見她垂着眼喝茶,又看看姚滿屯和王玉花,都沒有插手管的意思,不由的吸了吸鼻子,“三姐!你是過來就分家了的,沒擠到一塊過過日子。我也不敢說苦,可那情況,誰不想自己單過自己的小日子?!”
她現在孩子都兩歲多了,又不是要抱着的奶娃子。輕省了很多,也該分開過自己的了。
王玉花抿了抿嘴,“你們家分家的事兒,我又管不上。”
王鐵花兩眼一擠,眼淚就下來了。
“不就是分家,分了就是!早該分了!一大家子磕磕碰碰的,日子都過不下去!”程氏一看小閨女哭的委屈,頓時揚言支持立馬分家。
張志權面色有些變。
王鐵花怕他離心,眼淚汪汪的看着張志權,其他書友正在看:。終於張志權咬牙,“回去就分!反正擠一塊都過不好。正好我們分出來,也讓老二方便成親。”
“那你們就先回去商量。能儘快分就儘快分了!”王三全點頭。
張志權又看着姚滿屯看看王玉花,“那個我們手頭是沒有那麼多銀子翻蓋房子,三哥可不可以先借點給我們?”
“一百多兩都還不夠翻蓋房子,小姨夫是準備蓋個多大的?”姚若溪笑看着他,別以爲嘴上說沒錢,就真的沒錢。王鐵花可不是王玉花,精明着呢!她婆婆就算再摳她的嫁妝,王鐵花也不會讓她得逞太多。這幾年賣臭豆腐的,加上王鐵花鉤衣裳賺的,就算揮霍,也得有一百兩存銀足足的。
張志權愣了下,臉色就難堪起來。
“要是不夠花用呢!借你家幾個錢有啥?還怕不還咋地?別人都掙幾千兩幾千兩的,這一百兩都幹啥的!”程氏怒瞪着姚若溪,心裡簡直厭恨到極點。這賤丫頭生來就是跟她作對的!
“一百兩咋不夠花的!蓋個小院絕對足足的了!要是還不夠的,上我這裡拿一點也就是了。”王三全皺着不悅道。
“咱家哪有錢?那一點棺材本都不夠看的。玉花家又不是沒有!”程氏立馬就不願意了。她的銀子都是給兒子存的,是棺材本。
王鐵花看姚若溪似笑非笑的眼神,知道銀子借不到了,掩住眼底的怨恨,笑道,“那我們就先分了家,蓋房子要是不夠,再想法。”姚若溪這賤丫頭知道她有多少錢。
送走了王鐵花兩口子,王三全也叫上程氏回家去。
姚滿屯給拎了一個豬頭一塊排骨拿上。
回頭又給老宅送了些排骨。
然後王玉花和盧秀春跟姚若溪商量滷豬頭肉咋做好吃。
“明兒個做來試試。”姚若溪讓把豬頭上的毛燒乾淨,拔乾淨,拾掇好晾着。
倆人知道她有法子,也就放了心。
晚上吃飯,王玉花回過神來,“這滷豬頭肉,咱要是滷了,那鐵花不是直接拿去賣就是了,也太方便了!咱家也沒多少功夫做那個啊!”
姚若溪開始準備讓王桂香來做的,她也在鎮上,而且王桂香手藝巧,那竇楠家雖然日子還算過得去,但竇楠還念着書,要科考,多一個進項也容易些。雙面繡王桂香是學會了,那個來錢太慢,也費眼睛的很。
“咱們家做了再賣給小姨,秘方不賣。”姚若溪這裡攢的都好調料,做滷味是最好的。
王玉花一聽秘方,頓時就點了頭,“秘方是不能給她們!”
這邊正說着,苗氏和毛氏過來了,“聽說要那以後的豬頭豬排骨,要弄個啥滷味賣的,秀芬和麗芬家日子也不好過,看看也讓她們擺個攤兒,賺幾個錢貼補家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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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老媽子宮內膜癌~今兒個剛去看了~好多女的都是婦科病~還有個化療化的頭髮掉光光的~覺得做女人真是好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