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都來逼問做草帽子的法子,王玉花再也忍不住怒火燃燒,“你們都想着我家掙錢了,都沒看見我們家一沒銀子二沒糧食的,一個個的上我們家來要法子,存心欺負人是吧!?你們有錢又想過我們家了嗎?憑啥我們費盡心思想個法子,你們眼饞了就得教給你們。你們拿去掙錢了,我們家還掙個啥?!”心裡一團團的火燒起來,感覺有一肚子話可以罵,可是出嘴的話卻總不給力,讓她更是氣惱的臉色漲紅。
不過這話一說,那是一點沒給面子,不光許氏和苗氏,連剛過來的王金花臉色也難看的不行。
姚滿屯也愣了下,看苗氏和許氏臉色黑沉漲紫的難看,急忙站起來,“娘!玉花不是那個意思,家裡沒銀錢,她着急的。”許氏直接來要她們做草帽子的法子,讓姚滿屯心裡也不咋舒服。畢竟這法子是閨女想方設法琢磨出來的,掐辮子掐的手疼也才賣個幾文錢。
見姚滿屯使眼色讓她別說話,王玉花氣的喘着粗氣。
姚若溪轉頭,用口型說了個‘哭’字。
王玉花一屁股往凳子上一坐,轉過身,捂着臉就嗚嗚哭起來。
苗氏臉色霎時陰黑,見姚若溪和姚若霞都低着頭擦眼淚,小四看‘三妹’和大姐都哭了,娘也哭了,小嘴一撇也哭了起來。一家人哭成了一堆,一副她過來欺負人的樣子,讓苗氏心裡那個恨,可她臉色卻生生擠出笑容,“我這是才知道玉花是個衝動的性子,快別哭了!你三弟妹不也只是問問,跟你們商量,看要是能一塊就一塊。也是我忘了你沒自己過過日子,這驟然一個人當起家,知道柴米油鹽貴,就該着急難受了。快把眼淚擦擦,讓人看見還以爲咋着了!”伸手拽了廚屋旁的手巾,遞給王玉花。
這婆婆都親自伺候你了,你還敢再拿嬌!?
王玉花極力剋制着吐苗氏一臉唾沫的衝動,接了帕子咬着牙道,“婆婆可真會嚇人!”
苗氏轉身又抱着小四哄,“哎呦!看咱小四嚇的小臉都哭成花貓臉了。奶奶給小四擦擦臉,不哭了,啊!”
姚若溪也立刻止住了哭,小四看着忙依偎到姚若溪懷裡。
王金花眸光一轉,也呵呵呵的笑起來,“原來親家嬸子是說笑的,我就說我三妹家日子不好過,看她們想個小營生,我這高興的跟啥一樣。聽了你們隻言片語,一着急怕我三妹家吃虧,就上來說話了,親家嬸子還請見諒了!”
也不說教給許氏也得教給她的話,還一副爲王玉花出頭,打算的架勢。
“玉花她大姐還真是疼妹妹,有你這個大姐在一旁時常照顧,我有照顧不到的,也放心了。”苗氏笑着說着,給臉色漲紫難看的許氏使眼色。
許氏真是有氣恨又羞惱,還生怕王玉花說出分家她們沒分錢,而她三房卻分到銀子了,見苗氏使眼色,硬是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二嫂這是幹啥,我只是來求二嫂,商量看能不能一塊幹。要是不行就算了。”
毛氏嗤笑一聲,露出個鄙夷的笑。也不知道是笑許氏,還是笑王玉花。
王玉花聽苗氏和許氏的話,王金花也說不是來強逼要法子,頓時也不哭了,“婆婆疼三弟妹家,我不說啥,我本來就沒咋伺候過婆婆。可我們家日子眼看着過不下去,讓我把好不容易琢磨到的掙錢法子教給別人,我還沒那麼好心!能掐辮子掙幾個零花錢還不夠!?”
“滿屯,你瞅瞅看玉花說這話。我哪能只疼老三家,不能疼你們?我要是不疼你們,能爲了讓你們回來,又是答應分家,又是分宅地基又是分田地,還事事以你們家爲先!?我這是沒待一塊不熟悉,不知道咋疼你們,可我一片疼你們的心,可一點不少的!”苗氏叫了着姚滿屯,也抹起眼淚來。
這般懇切掏心的話,讓姚滿屯頓時不好說啥,忙勸解苗氏。
“我也是看你們兩家都不在跟前,怕你們過不好,怕你們親兄弟疏遠了,想你們都越來越好,這纔想着讓你們兩家一塊。誰知道……”苗氏嘆口氣,擦掉了眼淚。
“想我們家好過還扒拉我們家的東西!?這一點利就眼熱了,要是我們家過好了,你們還不過來搶啊!?”王玉花小聲嘟囔着,沒敢叫嚷,卻依舊滿腔惱火。
“娘!家裡沒銀子,只好想了這麼個法子,辛苦一場也掙不到幾個錢。要不…等下次再幹啥,再跟三弟家商量一塊來?”姚滿屯看苗氏抹眼淚,許氏也眼淚直掉,毛氏在一旁勸解,他嘆口氣,做出讓步。
得到姚滿屯這句話,苗氏擦了眼淚不哭了,語重心長道,“做孃的看見你們誰家日子過好了都高興。看見你們誰家日子不好,那心裡也揪着的難受。我就想你們都和和睦睦的,一塊把日子都過好了。”
“噯!”姚滿屯點頭應着。
“二哥真是對不住了,我們及第在學堂唸書,一年都花幾兩銀子,家裡省吃儉用都指着供養他了。我這也是着急的,到處尋摸法子,說話不不好聽,二哥二嫂別往心裡去。回頭富貴知道,說不定又罵我一頓。”許氏臉上也擠出歉疚之色。
“這就好了,都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連着筋,啥事兒都得商量着來。我這妹妹就是嘴上有些不好,沒啥心眼,親家嬸子和孩子她嬸也彆着惱。”王金花也站出來,笑着圓場。
“二弟二弟妹發財了,可別忘了我們家纔是。有啥事兒幫忙的,儘管找你大哥和我!”毛氏也笑着賣好。
王玉花還有些氣性,不願意說好聽話。
苗氏沒有再多待,起身招呼一聲就走了。毛氏和許氏也跟在後面出了門。
“我就說看着不是個軟茬兒,三弟妹想得好,至少先問問,這麼拉着娘過去,弄得娘也沒臉。”毛氏走在苗氏身旁,幽幽嘆口氣。
苗氏輕哼一聲,沒有說話。這事兒雖然怪老三媳婦拉着她出頭,可王玉花敢直面給她難看甩臉子,老二竟然也有偏幫的心,讓她心裡直接窩火。
“大嫂還說我,你要是不想,也不會跟着一塊去了。難不成你還是去看熱鬧啊?”許氏惱怒的頂了回去。婆婆管着銀子,分家給她們三房的根本沒幾個,留在老宅的絕對不止那些。她不多摳着點,日子眼下過得去,以後就沒準了!
“你別不識好人心,我過去還不是想幫着說說話。再說那點小本生意又賺不上啥錢,都做起來還賣不掉虧本呢!”毛氏哼了一聲,懶得再理會她。
“大嫂財大氣粗,不在乎這點小錢,只有我們是眼皮子淺的。”許氏嗆了一句,跟苗氏打了招呼,也不去老宅,徑直回家了。她得回去找當家的商量商量,今兒個要不是那王金花壞了好事兒,說不準她們家也能弄個營生來點錢了。
王金花也心裡惱恨個不停,跟王玉花很是說了一番貼心的好話,才又哄的王玉花相信她。
姚若溪已經被王玉花定格到沒腦子還耍小脾氣上了,見王金花把她哄好,趁着姚滿屯去挑水,叫來王玉花道,“娘!回頭你把這個東西給爹,讓他拿去老宅給奶奶。這個法子不過掙點零花錢,光賣八里鎮這地方也賣不了多少錢,咱們只管從別的地方收辮子,做了草帽子拿到新安縣批發給人家貨郎。這樣咱們家得了好,外面的人看了,只會說老宅偏心,咱剛有個小營生就扒拉到她三兒子大兒子那去了。咱家示弱,你示弱,也會讓老宅的人覺得爹拿捏住了你,讓爹自己去送,她們還會以爲爹和娘不合,然後搗鼓着讓爹孃離心。事實上,你跟爹示弱,爹越聽她們挑撥爹和娘,就會越覺得娘不容易,越覺得老宅的人不好。”
王玉花一聽她又要把賺錢的法制拱手送人,正要大怒發火,聽她後面說的,慢慢息了火氣,自己也想起來,“真的有用?”她是覺得分家之後姚滿屯對她們就沒多少心,事事都想靠攏老宅,恭敬着老宅,有好處也總想着老宅。
“娘以後遇事先別發火,你要是主動退讓,爹又不是沒良心的人,也肯定會想到姥爺他們,不會一點好處都不給姥爺的!”雖然程氏嘴爛,可王三全會賣好,雖然姚滿屯心飄在老宅那。王三全有事兒,姚滿屯也不會撒手不管,有了好處也不會忘了王三全。
“我用的你教訓,你個死丫頭!還教起我來了,你以爲我不知道啊!”王玉花惱羞的捏了姚若溪一把,哼一聲,接了紙包轉身進了屋。
姚若溪垂眼揉揉胳膊。
小四歪着頭看姚若溪皺眉毛,上來給吹胳膊,“疼。”
姚若摸摸她的小腦袋,對擔心的姚若霞搖搖頭。
姚滿屯挑了水回來,王玉花就憋咕着臉,拿着紙包遞給他,“這個給你娘送去吧!好歹你們是兄弟,她們既然要了,咱們不給,再落個不孝。八里鎮賣不了,咱們就去遠地方賣吧!”雖然話是這麼說,可王玉花心裡更嘔血了一樣。明明想罵死對方,卻還得把自己掙錢的法子送給對方,氣的心肝肺疼的。
姚滿屯愣了,“玉花……”媳婦兒向來心眼有些小,今兒個又發了大火,竟然又把法子教出來?
王玉花卻實在說不出別的啥好聽話,拉着臉轉身去廚屋做飯去了。
姚滿屯心裡發熱,愧疚的嘆口氣,跟到廚屋來,“咱們剛想的法子,還沒掙幾個錢,還是等下回吧!”
聽他這麼一說,王玉花立馬就要答應。她纔不願意把自己賺錢的法子給那些虛僞惡毒的人!
姚若溪卻轉過頭道,“爹!娘雖然嘴上說的難聽,心裡還是都明白的。咱家剛搬來,是得多孝敬爺奶些,才能讓爺奶更疼咱家。”
“疼!”小四拿着燒的小土豆伸着小手給姚滿屯。
姚滿屯若有所思的點了頭,“小四吃,爹不吃!”轉身就出門去了老宅。
苗氏幾個聽姚滿屯說的話,把辮子蒸白的東西送過來,都一臉詫異。果然不出姚若溪所料,認爲姚滿屯還是覺得該送來,壓住了王玉花。
“你這麼把東西送來,不是讓玉花心裡不舒服?再跟你鬧起來,你們家日子也不平和了。”苗氏收了東西嘆氣道。
“這就是玉花讓我拿來的。”姚滿屯想到王玉花雖然不願,卻還是讓他送來,有些小脾氣,心裡卻還是想着大局的。
苗氏幾個卻認爲姚滿屯是故意爲王玉花說好話,留了他在老宅吃晚飯。
姚滿屯沒留,打了招呼回了家。
毛氏看着那紙包頓時動心了,風涼話她會說,可這好處巴巴的送到眼前來,不佔一點,她心裡也過不去的。她拿着紙包笑,“爹!娘!這個既然能掙錢,不能單單少了咱們家一份吧?”
“你也都說掙不幾個錢,都去幹這個,哪還有利錢!?”苗氏翻了她一眼。
“哪能沒利錢,老二家不是她們不在八里鎮賣,要到外面村子裡賣。咱八里鎮這麼大,光老三一家做,也來不及不是?”毛氏打的好主意,二房的人到別處了,八里鎮正好她和三房分佔。有好處也不能光三房佔,她大房還得給二老養老送終呢!
等姚富貴和許氏一家過來,苗氏已經答應了讓大房也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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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文昌皺眉聽着兩家商量,這樣要了二哥家掙錢的法子給大房和三房,別人知道了不說嘴!?
姚若溪要的就是別人家說嘴,輿論的力量不容小覷,以後真有個啥事兒,她們不能被唾沫淹了。要淹也是淹死別人!
次一天,毛氏就掐了一大籃子的青菜,笑眯眯的送過來,“你們這院子裡的地不肥,菜長的不太好,一家幾口都不夠咋吃的,以後缺菜直接到老宅菜園子去摘!”
王玉花還一肚子氣,皮笑肉不笑道,“我們家人少,吃不幾個菜。可別去摘大嫂的菜,讓大嫂不高興了纔好。”
“看玉花說的,咱們都是一家人,不過幾根菜,哪能啊!”毛氏笑的有些訕然,見王玉花和姚若霞幾個都在忙活做草帽子,她也急着回家試試,儘快拿錢進手,沒多待,放下菜趕緊回家了。
姚若溪不再掐辮子,看王玉花和姚若霞做着小花和花邊,她拿了梃子直接就着草帽子用編制花樣的編起來。這個編好,上面是一個一個六角的洞洞,看着比用辮子縫的草帽子更加精緻了不少。
“好看!這個編好先給我戴吧!”姚若萍眼熱的看着逐漸成型的花樣草帽子,恨不得立馬就編好,戴到她頭上。
“五十文錢。”姚若溪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王玉花看她搗鼓了一天,那草帽子才弄出個雛形,又要五十文錢,上來揪住姚若萍的耳朵就罵,“死丫頭還不快趕快,就想着吃想着玩了!?十文錢的帽子都讓你戴了一頂,還巴望着戴更好了,都戴你頭上,還賣不賣錢!”
姚若萍知道她心情不好,耳朵背揪的疼,叫喚一聲,急忙跑開來。
姚滿屯看姚若溪手指頭都紅了,扔下錘子湊過來,“這個好編不?教給爹,爹來編吧!”
“不費事兒,爹一學可能就會了。”姚若溪一想,就又重新拿了梃子教給姚滿屯。
上面的低座還不費事兒,姚滿屯一學也就會了,可是編到下面就是花樣了,卻總是編錯。
“你別編了,梃子都浪費了。”王玉花看着被扔一點浪費掉的梃子心疼。家裡梃子不多,這樣浪費掉,就編不了幾個帽子了。
“爹還是忙別的吧!要不去看書,等明後天去縣裡,一耽誤就是一天呢!”姚若溪看他真不會,又迫切的想學會,卻弄的更糟,就不讓他學了。
姚滿屯沒辦法,只得放了手,去蒸辮子。
姚若溪編好了一頂,又換了一個花樣,帽子簡單的編織法,到了帽檐就變成一瓣一瓣的花邊。只是梃子有長有短,接口的地方容易散,又拿給姚若霞,用綵線縫了。
忙活了幾天,姚若溪編了四頂花樣草帽子,王玉花和姚若霞也做了六十多頂,用布袋裝了,姚若溪和姚若霞跟着去新安縣。
“又不讓我,憑啥每次都不讓我去!?”姚若萍氣的直跺腳,氣惱的直咬牙。
“你在家給娘幫忙,去了還得搭四文錢車費!”縣裡有她們掙錢的秘密,姚若霞不想讓姚若萍這個漏嘴的知道。
王玉花是已經形成習慣了,家裡有事兒王三全和姚滿屯出面,不讓她去她也沒覺得啥,還叫了姚若萍回家看小四。
父女三人到了三王嶺,找到王三全,把毛氏和許氏也做草帽子的事兒跟他說了。惹來程氏點着姚滿屯一頓罵,“就知道你是個養不熟的,才幾天就把啥好東西都給你娘你兄弟了,我們白養你們十幾年了!她們都教會了,把鐵花也教會!”
“你閉嘴!”王三全喝了她一聲,讓姚滿屯別往心裡去,“…你們是想賣到別處去,那收辮子又咋收?”
“正想跟爹說這個事兒,爹年紀也不小了,就別往外跑着去幹苦力掙錢了。爹有牛車,這附近幾個村子,爹就轉悠着收辮子吧!兩文錢一掛,或者五文錢兩掛。我到時候我來拉,給爹三文錢一掛。爹拿個中間。爹你看咋樣?”姚滿屯心裡雖然不舒服,不過對王三全的敬重還在,沒多理程氏的話。
王三全想了想,道,“你們一個帽子才賣六文錢,還又是蒸又是縫,綵線和碎布也都要本錢,讓利太多,也就沒啥賺頭了!?”
“沒事兒的,爹!那些小東西都是自家做的,就費點時間。我們拿到新安縣去看看,說不準還能多賣一文錢!”事實上,她們這一批草帽子帽檐變小,也更加精緻精巧,就算不下地幹活也能戴,想來也會更加好賣的。
“這草帽子也就只能戴一年,明年就報廢,她們還得再買新的。姥爺秋冬天的時候也可以慢慢收,明年夏初做了帽子可以批發給那些貨郎賣。”姚若溪看王三全還猶豫,勸他話。這也算姚滿屯的一片孝心,而且姚滿屯要念書,王玉花不好那樣拋頭露面,在相熟的幾個村子收收還行,跑的再遠了,就該被人說嘴了。
王三全贊同的點點頭,同意下來,“好!這收辮子的活兒我就接了。不過她們兩家也做起來,你們就別在村裡那邊收了。現在不少村子的人都學會掐辮子,我跑遠一點也就是了。總不能賣了好出去,還不落個好。”
姚滿屯忙答應,這才帶着姚若溪和姚若霞出了門,到到大路上搭了輛騾車趕到新安縣。
這時候天已經不早了,帶樹蔭的攤位都被佔掉了,三人只得擺到日頭裡,幸好賣的是草帽子,一人一頂戴頭上,出了攤。
雖然天熱人少,但也有人看見草帽子漂亮輕巧過來詢問。
姚滿屯記住了上次的經驗,也給人推薦起來,就是有小姑娘小媳婦上前,他再退到後面,由姚若溪和姚若霞出面。
“這縣裡的人果然有錢。比咱在八里鎮加了一文錢,卻更好賣了!”姚若霞若有所思道。
姚滿屯也點頭,那編織的花樣草帽子已經賣掉了兩頂,要放在八里鎮,保不齊沒人願意掏那麼多錢買一頂草帽子的。
姚若溪笑笑,奇貨可居,拮据一點的一對比價錢,就會買那便宜的。手頭寬裕點的,眼光就放在了貴的草帽子上面,覺得那便宜帶着有失身份。所以現代經營理念纔有對比買賣這一說。
“兩樣對比着,差不多的東西,便宜的更好賣。而差不多的價錢,質量好的更好賣。”
姚若霞點着頭,又賣了幾頂,雖然還不能深切體會,卻也理解了。
姚滿屯看着左右擺攤的吆喝聲,日頭也西斜了,看看還沒吃東西的倆閨女,拿了幾文錢,去買了三個燒餅回來,“趕快吃了,等會賣完咱就回家。”三口五口的吃了燒餅,咬咬牙,拿着草帽子站在前面也吆喝起來,“賣草帽子了!輕巧好看的草帽子,便宜賣了!”
姚若溪一愣,看姚若霞也是有些不相信的愣着,再看姚滿屯漲紅着臉,還在吆喝,她抿嘴笑起來。
“手工花樣草帽子,遮陽防曬又好看嘞~”姚若霞也紅着臉吆喝起來。三妹腿不好,她作爲大姐,不能啥事兒都仰仗三妹來。
這一吆喝,果然有附近的人被吸引過來。看父女三人都一臉實在,顯然是沒做過生意的,還有個微微笑着的可愛小姑娘腿腳不好,心裡的同情心又一氾濫,不差錢又着實喜歡的,就掏錢買了。
對面攤位賣脂粉的小哥兒眼看姚若溪的草帽子快賣完了,忙抓了一把錢過來,“小姑娘!給我也來一頂草帽子!”
“這大哥是買了送給嫂子的吧!挑這個吧!這個是絹紗堆的大花,帽檐又是編的花瓣,嫂子戴上肯定又好看又貴氣。覺得大哥對她實心實意,小兩口感情也會更好的!”姚若溪看還有最後一頂編花草帽子,立馬就推薦給對方。
“我…我還沒成親呢!”對方一聽姚若溪的話,頓時臉上紅了一圈。
“沒成親更得送個好的了!省的嫂子被別人搶走了!”姚若溪歪着頭笑。
“那,那我買了!”那貨郎早先就看中了拿編花草帽子,只是覺得有些太貴了,可是想到未婚妻戴上帽子的樣子,咬咬牙買了。就當今兒個沒掙到錢了。
收了錢,把草帽子賣出去,看還有五六頂沒賣完,天色不早了,帶着倆閨女,姚滿屯也不等了,收了架子,父女三個又買了幾個包子,出城搭車回了家。
王玉花把錢數了兩遍,臉上笑開了花兒,“六百三十文錢,這一下就一吊錢了!”又道,“天一冷草帽子就賣不掉了,快多做點,趁着機會趕緊賣掉!”
“沒有辮子了,還上哪做?先編幾個出來,等姥爺收了辮子來吧!”姚若溪也想歇幾天了,做這個手工,真的疼手指頭。她不是幾歲的小孩可以忍着,可若霞沒停過會兒,也該讓手指頭歇歇了。
“村裡肯定有好多辮子了!”王玉花頓時拉了臉,一臉不悅。也不知道大房和三房賣了多少錢了?要不是這些錢都是她們家的,硬生生被佔走了!
姚若溪斜了她一眼,吃了晚飯,把她摘的梃子都泡上。次一天起來,所有的梃子就都軟乎乎了,吃完早飯就開始和姚若霞一塊編起花樣草帽子。
姚滿屯和姚若溪出門,許氏早得了信兒,她們家也做出了不少草帽子拿到八里鎮集上賣了,因爲姚富貴嘴好,且比大房還多賣了幾頂。她想着王玉花之前收了兩大捆辮子,忍不住過來串門探聽消息,“昨兒個見二哥和若霞姐妹一塊出門,拿了一布袋的草帽子,是都賣完了嗎?”
“哪能一口氣賣個幾十頂,還剩下六個呢!”王玉花沒好氣的撇了下嘴。
許氏心下一算,就算還剩下六個,那也賣了五十多呢,不禁笑起來,“二哥是去哪買的?賣了好幾十,怎麼也的三四百文錢呢!”
“也不過就一吊錢多一點……”王玉花嘴快的吧唧說出來,話出口纔看到姚若溪的眼神飄過來,頓時心裡後悔。
許氏頓時驚詫了,“一吊錢還要多!?你們是不是漲價了?”
“是賣的數量多,我娘記錯了數。”姚若霞忙解釋道。要是編花的再教給她們,自家就真的不剩下啥了。
“你們家賣的咋樣了?”王玉花也知道說漏嘴了,忙轉移了話題。
“也不過一百個銅子,不比二嫂子家賣的多。”許氏心裡暗罵,之前王玉花把村裡的辮子都收走了,反倒她沒有收到多少,跑了一趟孃家纔拿來一些。要是那些辮子她也都收了,肯定也多賣錢。
“我們家比你家窮,沒有存銀,當然得多扒拉着點!”王玉花不敢再多說。
許氏得了信兒,出門就去了老宅。
姚滿倉一個大嗓門,卻沒啥心機,好話不會說,沒有姚富貴嘴溜,不過姚春燕針線好,看過姚若溪做的草帽子上面的小花和花邊,做的比王玉花的手工還要細緻些,倒是也賣了些錢。
聽許氏後所姚滿屯一天就賣了幾百文錢,驚詫的同時,兩家暗中較勁。都想多收些辮子,多做些草帽子賣錢。
姚若溪姐妹卻在家又編了花樣的草帽子出來,等王三全送來一堆辮子,又忙活了兩天,把所有的辮子做成草帽子,父女三個又跑了一趟新安縣。
街上已經有人上次買了草帽子戴着出來,看到她們又來,明顯比上次生意要好了。剛到下晌,這次帶來的一百多頂草帽子連賣帶批發給貨郎,就一售而空了。
王玉花數着錢,心情更是好的不得了,還讓姚滿屯趕集割肉,“給我爹也送去一塊,要不是我爹冒着日頭走街串巷的收辮子,也做不了那麼多草帽子,賣不了那麼多錢。”
“給爺奶家也送一塊?”姚若溪提醒王玉花。
“老大老三家……”王玉花看着姚若溪幽深淡冷的眼神,抿抿嘴,“那就多割兩斤吧!”回頭就嘀咕還沒掙到錢,就花沒了。苗氏搶了她們家生意,竟然掙了錢還得買肉給她吃。
姚滿屯趕集割了肉,在集上碰見了王寶柱爹,直接把肉給了王虎,讓他捎給王三全。
回來把肉分成兩份,一份送去老宅,自家留了有二斤,王玉花把摘的野韭菜和肉一塊剁了,晌午包了豬肉韭菜餡餃子。
姚富貴頭一天賣了錢,就買了肉炒了吃。
姚滿倉是賣了錢都給苗氏攢着了。
村裡人見姚滿屯又往老宅送肉,打趣道,“剛賺了點錢就孝敬爹孃了啊!?”
姚滿屯只笑不說話。
肉送到老宅,苗氏也很高興,“晌午包餃子吃,去把玉花和幾個孩子都叫來吧!”
“家裡留的有,我們也包餃子吃呢!”姚滿屯推辭了,沒有留。
“我就說,二弟那麼疼媳婦兒的人,割了肉不會不給家裡留,就先送爹孃這來的!”毛氏笑着繫上圍裙。
姚滿屯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味兒,看毛氏又轉移了話,問起草帽子的事兒,也就答了話。
其實那肉應該叫王玉花送去,苗氏和毛氏吃的纔不舒服。只是王玉花一張嘴,不情不願的做了好事兒,嘴上不說好話,做完也不落個好兒。
許氏聽說,給姚春桃使個眼色。
姚春桃蹦蹦跳跳的往老宅去了。
姚春杏一看,卻摸到了姚若溪家裡。
王玉花剛把餃子下鍋裡,看到姚春杏過來,臉色就是一沉。
“春杏兒吃飯了沒?你家做啥飯啊?”姚若霞看了,跟她招呼說話。
“沒吃。我娘做麪疙瘩,沒有餃子。”姚春杏掰着手指頭,看了眼姚若霞,眼神又落在鍋裡。
“呦!你們家看來分了不少白麪,天天都有面疙瘩吃。我們家是眼瞅着好幾天還不吃一頓白麪呢!”王玉花看她那樣子就知道攆不走了,不禁心下氣憤的。
姚若萍過來拉扯姚春杏,“你娘叫你回家吃飯,你還不走!”
姚春杏靠在廚屋門框上,抓着門框不撒手。
“你賴我家幹啥?快回你自己家吃飯去!”姚若萍不客氣的上去掰她的手。
姚春杏嘴一咧,哭了起來。
姚若萍上手就想打她,“你個賤丫頭就是來吃我們餃子的,快出去!”
“若萍!”姚滿屯喝止了她,看着哭個不停的姚春杏,他有些頭疼,幾個閨女他都沒咋哄過,也都聽話懂事兒,不讓他操多少心,姚春杏哭起來,聲音尖利,頓時讓他不知道咋辦,只道,“春杏兒快別哭了,在二伯家吃餃子!”
姚春杏一聽留她吃餃子,還抽泣抽泣的。
直到一碗撈過涼水的餃子送到手裡,這才立馬止住哭,大口大口吃起來。
小四奇怪的看着家裡多出來個吃飯的人,一邊吃着餃子,一邊看着姚春杏,見她吃完了一碗,端着碗又去廚屋,邁着小短腿跑過去,護食兒道,“我的!”
姚春杏看鍋臺上沒有了,站在凳子上一看鍋裡也只剩下湯,扁着嘴出來看姚滿屯。
“你都吃了一大碗了,你還沒吃飽!?”姚若萍氣的瞪眼,上手就要擰她。
一大碗餃子,大人吃了也差不多了,姚春杏是吃撐了,可是想着拿回家去些。見姚若萍上來要擰她,這才抿了抿嘴,把碗扔下,跑回了家。
本來留的肉就正正好夠一家人吃的,這多去了一碗,自家人都吃飽的。王玉花恨不得咬牙切齒。
姚若萍放下碗也叫喚着自己沒吃飽。
姚若溪沒說啥,和姚若霞又回屋編草帽子。
老宅那邊姚春桃也留下吃了一碗餃子,回到家和姚春杏倆人一比,說是姚若溪家餃子好吃,攙的肉多,“下回去她們家吃吧!還省的大伯孃總說分家了還吃她的!吃的又不是她的,是爺奶的。爺奶不也讓咱去吃!?”
“若萍那死丫頭還掐我,就吃她們家的!誰讓她們家總做好吃的!”姚春杏撇着嘴哼哼。
不說姚若萍和王玉花惱火,毛氏照樣憋火。都分家了,許氏還經常不斷的到老宅掐個菜,蹭個飯。做點葷腥好吃的,就把孩子趕到老宅來吃飯,讓毛氏不屑鄙夷又惱火憤怒。偏偏當着苗氏和姚正中的面,她還不能說啥。再看見姚春桃和姚春杏湊過去,就攛掇倆人到姚若溪家去吃。
只是姚若溪家哪能天天吃肉,也就小四還小,家裡的雞沒下蛋,會買些雞蛋給小四貼補,買幾根大骨熬湯喝。
可姚春杏卻是學會了,時不時的,隔三差五就往姚若溪家跑。
以前在三王嶺因爲程氏又摳又兇,嘴不饒人,所以很少有小孩子敢吃程氏家飯。王玉花潛移默化,對姚春杏和姚春桃厭惡心煩。
“聽說她們家上回炒肉,咱們可連個油性子都沒看見。也沒吃過她們家一口!”姚若萍也是護食又自私自利的,對姚若溪她是心裡怕的,所以不太敢搶家裡姐妹的,對姚春杏和姚春桃就沒那麼客氣了。
“也就一頓兩頓飯,一家人吃頓飯,吃也就吃了。以後咱家沒人在,你不也能吃她們家的。”姚滿屯看大閨女和三閨女都不吭聲說啥,二閨女時時不忘說嘴,就覺得二閨女有些刻薄,不禁勸誡她。
姚若萍哼一聲,跑出去玩,聽也不聽姚滿屯的話。
“回來練字。”姚若溪從茅房出來,站在大門口。
姚若萍一口氣堵着,黑着臉瞪姚若溪。見她不理人,轉身回了屋,跺跺腳,不甘願的回屋磨了墨。
王三全又來送了兩回辮子,不過卻都不多,“有人在我前頭去收過了一遍,出五文錢兩掛,把大家攢的辮子都收走了。我也就給她們漲了價錢,這次收了這麼多。”
莊稼人,都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兩半花,兩掛辮子能多賣一文錢,自然賣高價的。
“姥爺!你在下鄉收辮子的時候,把長豆角也收了,要那新鮮長的漂亮,沒有蟲眼的。有蟲眼的不要,老的也不要,價錢可以高一點。”姚若溪說着拿出一吊錢來。
“收豆角!?你們要吃豆角,家裡種了兩架,我這回來也帶了一把呢!”王三全指指籃子裡的菜。復有恍然,“是做了豆角菜賣的?”
“嗯!”姚若溪沒有多解釋,她要做酸豆角等到秋冬沒菜的時候賣。還有豆瓣醬,鄉下人冬天的菜都少不了自家做的豆瓣醬,城裡人做菜也都會放些豆瓣醬進去調味。她去年穿越過來,卻沒見有人做豆瓣醬的,只有醃鹹菜,和曬的菜乾。
見她不解釋,王三全也沒多問,點點頭,拿了錢,吃完飯就回家在附近幾個村子裡收新鮮漂亮的豆角。
而姚若溪也和姚滿屯趕集,買了兩口大罈子和幾罈子醋和調料回家。
程氏卻突然上門來,直接找了姚滿屯,“這回又做啥?也帶鐵花一份兒!上次教給你爹孃兄弟,這邊就不是親戚?我還養着你們一家幾口十來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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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成親後,你我人前恩愛,人後各自,我幫你捍衛當家之位,你替我兒做個合格的喜當爹。”
他說:“三年後,你我之間橋歸橋,路歸路,我給你的兒子一個好爹爹,你替我暫保當家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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