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溪抿緊了嘴,心提了起來。難不成扎的太狠了?還是扎壞了?畢竟她只是看了書,還用大針扎的,沒個準頭,很有可能會扎出問題……
衆人臉色各異,姚滿屯擰着眉毛一臉擔心着急。就是昏倒了,咋會醒不過來?
時辰也差不多了,張郎中過來又給王玉花把脈,紮了針,扒掉針,王玉花卻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
毛氏看姚富貴走了,也愧疚的道歉,“都怪我,作爲長嫂,沒有勸住,還出了這事兒,是我對不起二弟妹!”
“還沒醒過來?那趕緊再請張郎中來給二嫂瞧瞧!我去請!”姚富貴說着,出門親自去請了張郎中過來。
“玉花還昏着沒有醒過來……”姚滿屯嘆口氣。
毛氏看這倆夫妻弄得好像錯都是她們三房的一樣,道歉說的懇切認真,姚滿屯也有絲動容,忍不住皺起眉毛。
許氏滿腹委屈憤恨,看着姚富貴凌厲的眼神只能憋屈忍着,而且她也聽到外面那些人說她的話有多難聽,知道這是唯一解決的辦法,哭着擦着眼淚,“二嫂!我對不起你,我來給磕頭賠禮了!”
所以進了門,姚富貴就一臉愧疚的抓着姚滿屯,“二哥!是弟弟對不住你,對不住二嫂!這婆娘沒輕沒重,又沒個見識,沒問清楚事兒就瞎說亂說,跟二嫂起了衝突也不知道讓着手,傷着了二嫂。我帶這婆娘來給二嫂賠禮道歉,那藥錢我已經給張三叔送去了,二哥不用再擔心這個!”說着扭頭喝罵許氏,“還不快去給二嫂跪下賠禮!”
這個道歉賠禮必須道,關係必須修復,而且要比以前還要好,才能破那些亂傳言的話。
姚富貴是覺得許氏這會太蠢了,竟然把王玉花打昏了,不管是毛氏打的多,還是許氏打的多,外面那些人傳的話都是許氏和毛氏一塊把二嫂子打昏了。
剛吃完飯,鍋還沒刷完,苗氏就和毛氏,許氏,後面跟着姚富貴來了。姚滿倉是個衝動的性子,毛氏覺得能摘清自己,沒讓他跟着過來,怕他說了啥話,反而壞事兒。
堂屋裡正堂上擺了小桌,父女幾個端了飯過來,又看看王玉花沒有醒來,就圍着桌子坐了吃飯。
姚滿屯面色一窘,又滾了一次。擺了幾個人的碗,舀了飯。
“再滾一次,有那厚的肯定不熟。”姚若溪提醒。
姚滿屯笑着,等鍋滾了三次,讓熄火舀飯。
“咱們都不吃,爹撐壞也吃不完!”姚若霞嘻嘻笑,跑過去又添了把柴火。
“說爹壞話,爹可是耳朵靈,聽見了啊!再嫌棄,等會煮熟了不讓你們吃!”姚滿屯笑罵一聲。
姚若霞捂着嘴笑。
“其實爹做的刀削麪也不咋好的。大的大,小的小。厚的厚,薄的薄。人刀削麪是細長的,爹削出來是圓長的。”姚若溪湊近姚若霞耳邊小聲道。
鍋裡添上水,等水燒開了,姚滿屯拿了醒好的面,一手拿着菜刀,“你們先別在竈窩裡,等會濺出來熱水燙着了。”開始削麪片。
姚滿屯洗了手,舀了面回來和麪,姚若霞就拿了兩個雞蛋,摘了荊芥和青菜來。把雞蛋炒了,青菜在鍋裡翻幾下,荊芥洗好放一邊。
也是他壯漢子力氣大,和麪硬,有勁道,所以做出來的刀削麪有較勁兒好吃。
姚滿屯不是信奉啥君子遠庖廚的,家務活兒也會幹不少,飯也會做。炒菜雖然炒的不咋好吃,但刀削麪做的卻不錯。
回頭見幾個閨女看着滿院子酸豆角可憐兮兮的,不由心愧,“別在堂屋裡打擾了你娘歇息,咱到廚屋裡去。晌午了,爹給你們做刀削麪吃!”
讓毛氏和許氏來賠禮道歉,姚滿屯對着長嫂和弟妹沒有說出來,苗氏主動提出來,頓時讓他心下滿意不少。見苗氏起身出門,也就送她出去,沒有再說推辭的話。
苗氏眼神飛快的閃了下,坐下嘆口氣,“我也說了的,讓她們有本事自己也弄自己的生意,別眼熱。我也知道你們天天的擺弄這個豆角也都辛苦的很,賺倆辛苦錢。及第娘也是看你們兩家一塊分出來,你家日子漸漸過起來,錢掙起來了,心裡着急難免的會說話帶刺不好聽。今兒個這事兒是她的錯,回頭我一準讓她來給玉花賠禮道歉!還有你大嫂,她要給我和你爹養老,還有文昌在念書,參加科考,娶媳婦,都是大事兒。有點小私心了,今兒個她沒能勸成架,還讓玉花出了事兒,回頭也得來賠禮!玉花看病的錢,你們不用出了,該她們倆家攤!你不用說了,這話就是說下的,我這就找她們去!”
曬完酸豆角,姚滿屯叫了苗氏,“娘!酸豆角不會教給她們,賣賣草帽子也能掙不少錢了。這家裡的房子要翻新,還要攢錢給小溪治腿。她們日子也都過得去,多勤懇些,也是能攢上些錢的。”
四百斤酸豆角,曬了滿滿一院子,廚屋屋頂上也擺了好幾個大篩子,滿院子漂浮着酸豆角的酸溜味兒。
姚滿屯看看沒吭聲,又在西屋窗戶上扯了兩根繩子,把一筐子酸豆角曬到繩子上。
人都走了,苗氏起來,沉沉的嘆口氣,“老三家那個不省心的,就是小心眼子,我也不知道會鬧出這事兒,讓玉花受委屈了!我知道你們不容易,一下四罈子酸豆角,這下就折了好幾兩的銀子,好歹曬成菜乾還能冬天做個菜。趕緊的快把沒曬完的曬上吧!”說着拿了剩下的酸豆角往木板上曬。
姚滿屯道了謝,送王金花出去。
王金花看苗氏沒走,又看了看姚若溪幾個,知道苗氏就算留下也說不上啥話,“張三叔說等兩個時辰,那兩個時辰之後我再請張三叔過來看看玉花!”
衆人都三三兩兩的離開,林鳳娥看着也牽了兒子丁顯聰離開。
毛氏想說啥,見王玉花看着她,也抿着嘴出去了。
許氏心裡罵了一通,委委屈屈的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塵,拉着閨女走了。
“起來回家去,別在這丟人!”苗氏沉聲低喝。
他下了逐客令,王金花第一個站起來,冷眼看着許氏,“這麼大的事兒都不追究了,你還要在這鬧騰?”
姚滿屯也不知道該咋辦,一個是他大嫂,一個是弟妹,還都是女眷,他看了眼苗氏,抿緊了嘴,“那就都回去吧!也好讓玉花好好歇息!我們家也還有事兒,還得收拾。”說着這話,心裡卻對昏睡的王玉花充滿了愧疚。她沒離過爹孃,沒跟妯娌相處過,心裡明事理,嘴上卻不肯讓人,這次算是吃了大虧了。
王金花心裡盤旋着一股氣,抿嘴笑着誇讚道,“這唸了書的孩子的就是不一樣,若溪幾個丫頭小小年紀就知書達理,善良寬厚,就算我妹妹受再多委屈,看見幾個這麼好的閨女,也心安了!”
“我娘也沒大礙,大伯孃和三嬸就回去吧!不管春桃也好,豔玲也好,想念書在自家念,我家都不教了。”姚若溪說着撇了眼王金花,想來她心裡也是清楚的,所以纔來的那麼快。又詢問的看向姚滿屯。
姚滿屯暗自點頭,三閨女是小的,卻比大閨女還要懂事穩重,人也聰慧的很,像個小大人一樣,輕易不會跟小孩計較。要是王玉花說了難聽的他相信,可他也相信姚若溪。她既然都說了,也勸了王玉花,就算王玉花懷疑春桃偷酸豆角,氣憤難忍,相信三閨女也能勸住她。那這裡面有問題的就是許氏了。他看着坐在地上哭喊委屈的許氏,又看看毛氏,心下隱隱懷疑。
“都是小孩子,有好奇心,不知道扒開了罈子也是有的,我們也都沒怪啥。”姚若溪蹦着小臉,看向姚滿屯。
許氏看着那些鄙視不屑的眼神,討論她好佔便宜吃人東西的話,幾乎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她往地上一坐哭起來,“我是招誰惹誰了,都一個個指責我,點着我的鼻子罵!?窮養兒子富養女,我閨女受了冤屈,名聲受損,要有這樣的名聲傳出去,我閨女還做不做人了?我着急生氣上門來問問話,要個說法有錯了?平白的誣賴我們要偷酸豆角!”
人家壞了幾百斤酸豆角都還沒要說法,你閨女當時待在人家屋裡,被個小孩懷疑一句就跑來要說法鬧事兒,還把嫂子給打昏了。衆人看許氏的眼神就帶了鄙視。尤其是姚春桃和姚春杏不光吃自家的,別人家有好東西,也是能沾光就沾光的。只不過鄉下人誰家也不會吃個好東西端到外面來,頂多是姚春桃姐妹眼巴巴的看着,人家吃自己的。心裡卻對許氏更加鄙夷。
姚若霞抱着小四也接上話,“當時三妹讓她們自己承認了就原諒她們,沒人承認就讓她們都走了。我和娘回來還勸娘,都是親戚,幾罈子菜也不頂親戚的好,我們一直忙活着曬菜乾,都沒說過要說法,要賠償的話。”
外面嗡嗡的議論聲,不少人說苗氏偏心大兒子和三兒子,所以許氏妯娌纔敢上門打人,還非要硬拉着王玉花去找苗氏評理。
苗氏一愣,臉色更是冷了一分,同時隱隱後悔不該出嘴說話。陰冷的撇了眼姚若溪。這死丫頭怪到會琢磨弄出草帽子,說話這麼狠,還唸書識字,簡直成精了!
姚若溪垂眼,再擡眼,眼淚突突就下來了,“我們剛纔也是像奶奶這樣懷疑,三嬸卻非說娘誣賴春桃,硬拉着我娘去找爺奶討說法。”
“小孩子說的話也可信?!”苗氏看姚滿屯臉色難看,不由說了一句。
姚若溪的話卻還沒說完,“雖然二姐懷疑,別的人卻沒有說過一句懷疑的話。我沒有,我娘更沒有。相信三嬸找過來的也聽到我娘說的話,自始至終她都沒說過一句那四罈子酸豆角是春桃弄壞的。不過心疼酸豆角,言語之間有些遷怒,怪都來家裡唸書纔出了這事兒。”如果王玉花沒有一點錯,姚滿屯就不會相信了。也幸而她解釋了東西是趙豔玲弄壞的,王玉花沒在許氏找來直接罵她們。
衆人看她首先道歉了,不禁心下讚一聲懂禮。
姚若溪突然往前走兩步到許氏面前,“我二姐是直性子,說話向來直的很。當時豔玲和春桃都在屋裡,看到一下壞了幾百斤酸豆角,她就都懷疑上了,可能說話不好聽。我代二姐給三嬸道歉。”說着彎頭鞠躬。
“哼!說我三妹誣賴你閨女,我三妹都在家裡沒有出去,上哪誣賴人去!?別是小孩子幹了壞事兒害怕,回到家瞎說一通,大人就急急忙忙找上門來了!”王金花看着許氏冷笑。姚若溪沒說弄壞酸豆角的是趙豔玲,讓她鬆了口氣,更是咬着許氏不鬆了。
“我們跑過去看的時候,倆人都在屋裡,幾個罈子都打開了。我生氣讓她們都走,以後不要來家裡唸書。娘回來見報廢了四罈子酸豆角,氣的不行。春桃幾個見娘生氣,就嚇跑。我們就燒了水,連忙把酸豆角洗了曬出來。還沒曬完,三嬸和大伯孃就過來,點着孃的鼻子要說法,說娘誣賴春桃,讓她沒法做人。硬拉着娘要去找爺奶評理。娘說要找里正,找大傢伙一塊評理。大伯孃也上來拉扯,我怕娘吃虧,和大姐上去拉我娘。誰知道娘突然就昏倒了。”姚若溪說的很是平靜,沒有憤怒怨恨,就像是敘述一件事。卻給人不偏不倚,還原事實的感覺。
這事兒的確是趙豔玲做的,姚若溪撇了眼王金花,她剛纔連哭帶罵的那一通,不管是裝腔作勢也好,有幾分真心也好,她不準備揭穿了。
“你胡說!當時你也在屋裡,那壇蓋子就摔在你的腳邊,我沒有誣賴你!”姚若萍已經氣惱的怒叫。
王金花心裡一急,看向姚若萍。
姚春桃忙擠上前道,“奶奶!是趙豔玲!她偷偷溜到廚屋掀開了酸豆角的罈子,我到廚屋一看,她嚇的摔爛了壇蓋子,若萍就跑過來誣賴我偷的酸豆角。我沒偷,是趙豔玲偷的,我發現了!”
“從頭說!到底是咋回事兒?爲啥吵吵起來,還動起手來了!”苗氏沉聲說着,眼神看向姚若溪姐妹。
“啥叫你拉架的。我跟二嫂根本就不是大家,我不過是拉她去找娘評理,她扯着不願意,我可見你打了她好幾拳的!”許氏憤怒的揭發毛氏,看樣子今兒個這事兒跑不了,可王玉花本來就不該胡亂冤枉她閨女,而且打人的也跑不了毛氏。
“二弟這話可說錯了,我是上去拉架的,可沒動手打人!”毛氏扯扯嘴角,推卸責任。認爲是許氏下手太狠,打昏了王玉花。心裡也暗罵王玉花這麼不頂事兒,不過摸兩下就昏死過去了。更怪許氏下手沒輕重,把人打昏了,連帶的她也吃掛落,跑不了責任。
許氏的確動手了,雖然她不承認,毛氏也是悄悄搗了幾拳,她也不會承認自己打了人。可王玉花就是在她們動手的時候突然昏倒的,這事兒倆人心裡都往對方身上想。
“到底咋回事兒?大嫂,三弟妹,爲啥對玉花動手?”姚滿屯知道王玉花嘴上說話不太好,可心思不壞,就是有些私心。就算說了啥不好聽的話,毛氏和許氏也不能把人打昏了。
幾個人陸陸續續的都出了東間,姚若溪轉手把門鼻子擰上。
苗氏看他一眼,沉着臉出來。
見她還平穩的呼吸,姚滿屯鬆了口氣,摸摸幾個閨女的頭,給小四擦了眼淚,轉身看着苗氏和毛氏,王金花幾個,“玉花要休息,我們還是出去說吧!”
姚滿屯急忙進屋,也沒來得急跟旁邊的苗氏打招呼,見王玉花安安靜靜的躺在炕上,面色發白,一動不動,頓時心裡一緊。夫妻十來年,即使當年他是帶着不滿和憋屈過去,畢竟少年夫妻,王玉花對他也一直不錯,又生了四個孩子,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三妹夫回來的正好,我妹妹差點讓人打死!紮了針,吃了藥,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王金花說着眼淚又掉下來。
滿頭大汗急匆匆進門的姚滿屯聽到王金花這樣一番話,更是驚慌,又看滿院子都是曬的酸豆角,把他板車一放,急忙衝進屋,“玉花…玉花咋樣了?”
王金花冷笑,“我相信我妹妹不會隨便就誣賴人,既然懷疑你閨女,那肯定是她在屋裡的時候,那酸豆角才被弄壞了。我妹妹還沒說啥,緊趕着拾掇酸豆角,你們倒是氣洶洶的上門直接把人把打昏了。我不說你們按了啥心思,我等三妹夫回來,讓他看看,讓他瞧瞧,沒人給我妹妹一個公道,他當人丈夫的,當人爹的,是不是也要看着自己媳婦被害死!”
許氏身形一僵,氣恨的扭過身,“你口口聲聲喊着我打了人,我根本就沒有打她,不過拉着她的胳膊去找娘評理。你自己閨女掀了她的酸豆角罈子,壞了四罈子酸豆角,她竟然誣賴我閨女頭上,我不過來找個說法而已!”
王金花冷哼一聲,“孩子她三嬸打了人就想溜走了?”
許氏看沒事兒了就想溜走。
“小四!”姚若霞跟林鳳娥不熟悉,丁顯聰更是隻來過家裡兩次,忙拉了小四過來抱住,把她抱回堂屋給姚若溪。
就見丁顯聰拉着小四,正哄她別哭,給她擦眼淚。
姚若霞一驚,急忙出去找。
“小四呢?”姚若溪瞅了一圈沒見小四,擡頭問姚若霞。
林鳳娥端了水來。王金花看了她一眼,接了水餵給王玉花。
“等我爹回來就爺爺藥錢。”姚若溪道了謝,拿着藥丸子餵給王玉花。
“我先給她開點藥吃,回頭兩個時辰要是還不醒,我再給她扎針!”張郎中見人不醒,收了針,開了個褐色的藥丸子。
張郎中擺手讓別出聲,取了銀針來,給王玉花紮了一針,卻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三丫頭別瞎說,你娘一定會醒過來!”王金花伸手給姚若溪擦擦眼淚。
“我娘是不是醒不過來了?”姚若溪一聽哭的更兇了。
“這就對了,怕是胸口遭到重擊,本又怒火攻心,病人無法承受,這才一時昏倒了。”張郎中說着心下還是有些疑惑。這王玉花是驟然昏倒卻跟別人的情況不一樣,實在有些奇怪。
“我娘身上被搗了好幾拳。”姚若溪哭着抹了眼淚。
王金花一把扯開毛氏,撲上去給王玉花散開頭髮,仔細的扒了一遍,又細細的摸了,搖搖頭,“沒有傷。”
張郎中先看了王玉花,掀了眼皮子看過,又把了脈,不由的眉頭緊皺。兩個手都把過脈,“你們檢查一下看她頭上可有傷!”
張郎中是張河裡溝張家本家的人,跟他爹學了醫術,擔任了村裡和槐樹村的郎中,因爲排行三,年紀大了,又輩分漲,張家的人都叫他張三叔。而別姓的人,比如趙家人,姚家人等也都叫他張三叔。
王金花急忙出來,擦擦眼淚,“張三叔!你快趕緊來看看我妹妹這是咋了?我看着都快沒氣了,人中都快掐爛了也沒醒過來!”
這時候張郎中被請了過來。
苗氏只臉色黑沉黑沉的,也不敢說王金花,連勸話都沒敢勸。王金花現在說的還都是明面上的,要是一句說不好,肯定能罵出更難聽的話,連她也一塊罵着!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的。不過王玉花外在形象很是不錯,熟悉點的人知道她嘴上說話不咋溫和,但做事兒是不含糊,人也會來事兒。忍不住就指點許氏和毛氏欺負人了。
姚若萍和姚若霞幾個姐妹也都哭的不行,家裡幾乎亂成一團。
王金花一邊罵,還抹着眼淚哭。一通話直罵的許氏和毛氏面色青白,心裡惱恨,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孩子別哭!大姨來了!誰敢欺負我妹妹,王金花絕對不會放過她們的!”她抱了抱姚若萍,大步進了堂屋,見許氏和毛氏,苗氏幾個都在,面色黑沉憤怒的指着許氏和毛氏,“孩子她大伯孃和三嬸子真是好惡毒的心思!我們玉花哪點不好?剛來幾個人你們就合夥把人打昏了!是想要打死人還是咋着!?你們自己說,讓外面的鄉里說。我妹妹玉花哪點不好了?哪點對不起你們了?是家裡的活兒沒幹,還是衣裳沒洗,還是公婆的衣裳沒有做,還是割了肉自己吃獨食!?家裡地少,沒銀子,娘幾個好不容易想了個掙錢的點子,還教給你們掐辮子,你們看着眼熱,也做起了草帽子!我妹妹把搶了你們兩家的生意,草帽子也不咋做了。哪點對不起你們,你們竟然要打死她啊!”
姚若萍看見王金花過來,眼神一亮,急忙衝上來哭道,“大姨!我娘被打死了!我娘被她們打死了!”
“玉花啊!我可憐的妹妹,大姐來了!大姐來給你撐腰,誰也不敢欺負你!咱家就算沒人撐腰,大姐和二姐幾個也給撐腰!讓那壞心惡毒打了你的人好看!我可憐的玉花啊!”
王金花也是領着趙豔玲過來了,不過她過來不是問罪的,是來緩轉情況。一聽王玉花被妯娌打昏過去了,她頓時心裡叫了一聲好,打發趙豔玲回家,她自己則滿臉擔心的哭着一路跑過來。
姚若霞見她面色發冷,也顧不上哭,警惕的看着苗氏和毛氏,又想到外面的,給姚若溪是個眼色,讓她待在屋裡,她轉身出去看着。
姚若溪看着幾人打量屋裡的擺設,眸光一凜,危險的眯起眼。家裡沒啥不能看的,可卻不是給毛氏這樣不懷好意的人打探的!
林鳳娥的眼神卻是落在書架上。雖然上面只有兩本書,可筆墨紙硯卻都不少,她不禁心下疑惑。難道滿屯在家還唸書習字?
幾個人踢開東間的竹編門,把王玉花弄進東間炕上。毛氏大眼在裡間溜了一圈,見只有一個立櫃,兩個箱籠,窗戶底下放着一張桌子,炕上疊了兩個被子,放着一個炕桌,再沒別的,眼神又掃了眼那兩個箱籠。
姚若溪差點摔倒,幸而扶住姚若霞。
“放啥正堂,趕緊擡炕上去,你別在這礙事!”毛氏伸手一扒,姚若溪扒一邊,架着王玉花往裡間去。
“放在正堂,郎中來了還要看病呢!”姚若溪率先走在前面進了屋。
苗氏和林鳳娥,毛氏三個架着王玉花起來,另有兩個媳婦子上來幫忙。把王玉花往東間裡送。
毛氏上來幫忙架着王玉花,仔細盯着王玉花的臉打量。心下也是懷疑王玉花是裝暈的,可是卻沒有看出異樣。
那小子應聲,和幾個玩伴跑出去。
毛氏眼神一轉,看人羣中有認識的小子,麻煩他去請隔壁村請郎中,槐樹村沒有郎中,和張河裡溝就一個郎中,住在張河裡溝。
“快!快去請郎中!”苗氏忙叫着,和林鳳娥扶王玉花起來。
林鳳娥從人羣裡擠出來,擔心的過來看王玉花,“大娘!還是快把嫂子擡屋裡去,找個人去請郎中吧!”說着又扶姚若溪和姚若霞起來,“快別哭了,孩子!你娘應是沒啥事兒的!”
“根本不是我,大嫂你隨便誣賴人!我根本就沒有打住她,不過是拉她去找爹孃評理,是你上手的!”許氏驚的一跳。姓毛的竟然把責任全推給了自己,沒門!
毛氏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責怪的喝斥許氏,“三弟妹!我都讓你好好說話,不讓你動手,你看你!二弟妹不經氣……”她痛心又無奈,責怪又愧怒的搖搖頭,似是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苗氏眼裡閃過懊惱,她叫嚷着過來,引來了人,現在卻成了障礙了。三兒媳婦和大兒媳婦這下要被人唾沫星子淹死了!
外面趕來看熱鬧的人也都震驚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毛氏和許氏。沒想到這倆人竟然合夥把王玉花給打昏了!?
苗氏扭頭看有些無措的許氏和毛氏,死死的擰着眉毛,“到底是咋回事兒?你們這是幹啥!?”
不是裝的!竟然是真的昏倒了!
苗氏一看,暗道壞事兒。王玉花這賤人竟然昏倒了?她不相信,急忙上來翻開了王玉花的眼皮子,白眼兒上翻着,她忙掐了人中,又是拍臉。王玉花卻絲毫反應都沒有。
毛氏和許氏也驚愕的停了手,急忙後退了幾步。
姚若霞卻是看王玉花昏過去,徹底嚇壞了,哇的一聲哭起來,“娘——!”
姚若溪心下一緊,她只是試試,沒想到竟然真的把王玉花扎昏過去了。
王玉花叫聲頓時停住,白眼兒一番,昏死了過去。
眼看着苗氏趕過來,遠遠的也不少人跑來看熱鬧,姚若溪被絆倒的時候,和姚若霞一齊拽着王玉花。連王玉花也拽的摔在地上。姚若溪看準機會,拿着大針找到位置猛的往王玉花身上一紮。
姚若萍看着就想跑出去叫人,可是這不是三王嶺,而是槐樹村,姚滿屯爲了做更多酸豆角,也出門去收豆角了,不在家。
姚若霞看她見上去,猛地反應過來,讓小四站遠點,也衝上去。
只是她人小力微,腿腳又不方便,哪裡拉得動王玉花。
姚若溪撇了眼苗氏,衝上去,拉王玉花。
苗氏也快步跑過來,遠遠的就叫嚷着住手。引來不少人,聽是打起來了,也都涌來看熱鬧。
姚若溪陰沉着臉,伸手扒了伸手別的大針要上去。王玉花再不靠譜,她再看不上,那也是她們姐妹的娘。毛氏和許氏簡直欺人太甚!
姚若霞臉色發白,不知所措。小四轉身摟着姚若溪哭起來。
毛氏嘴上勸着架,卻是鉗制了王玉花,讓許氏多搗了王玉花好幾拳。
“見就見誰怕誰!別說公婆偏心你們,向着你們,也沒用!我這個家我說了算,我不讓你們來念書你們就不能再來!壞事兒的少不了你們!走啊!找公婆,找里正!到村裡讓大家都評評理,你們強逼着塞了孩子來我家,壞了我家的幾百斤的酸豆角,一下子幾兩銀子都被壞了!你們要走了草帽子的法子,還想佔我家酸豆角的法子,我呸你個賤人!”王玉花聽她提苗氏,更是暴怒,拽着她罵,呸了她一臉的唾沫。
“我有啥心思了!?我有啥心思了!?孩子來念書可是二哥同意,好好的孩子卻被冤枉被誣賴了,我可從來沒見過你這樣不感謝,還誣賴人的!走!走!跟我去見爹孃,讓爹孃來評評理!”許氏纔不怕王玉花,又有毛氏這個長嫂在,上來就要拉王玉花。
“你還上門來怪我了!我讓你們把閨女弄來念書了?在我家白學着唸書識字,還壞我們家幾罈子酸豆角,你們還有理了?就算不是她,也是怨你們!要不是你們搗鼓着來我家唸書,我家酸豆角也不會出事兒!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不就是想偷我家酸豆角的方子!?別說你找來,你不來我弄好也要找你們!以後都別來我家!念啥的書!回你們自己家念去!”王玉花比她更氣惱氣恨,上來就跟許氏掐起來。
這邊還沒忙完,許氏和毛氏就帶着孩子過來了,見王玉花幾個把酸豆角都撈出來曬上,對視一眼。許氏心裡痛快,眼裡閃過幸災樂禍,就一副問罪的架勢,“二嫂子!那趙豔玲偷了酸豆角,弄壞了你家的豆角,你咋能冤枉我家春桃?要不是我們春桃發現,你這幾罈子的酸豆角怕是就臭了,到時候可就是真的不能要了。你們還要賴我們春桃弄的,我們好好的孩子過來你家學唸書,竟然被這樣冤枉,傳出去還讓我們咋做人!?”
王玉花收下麻利的曬着豆角,嘴裡還不停的罵着,又埋怨姚若溪沒看好家裡,才糟蹋了幾百斤的酸豆角,生生浪費了幾兩銀子。
因爲四百斤實在多,家裡的大筐子小筐子都拾掇了出來,兩張大木板也被刷乾淨了,曬了一院子的豆角。
院子裡撐起木樁架子,把用舊衣裳搓成的繩子都拿出來綁上,一根根的豆角曬上去。
娘幾個頓時都忙活起來,燒了一鍋熱水,把半成品的酸豆角都撈出來,過了水。
“曬成菜乾都沒有了,哪還能賣上錢了!”王玉花嘴上不饒人,卻已經開始動手幹起來。真讓這幾罈子豆角都壞了,她更心疼,現在也沒有別的法子,也只能如此。
“撈出來過一遍水,掛在日頭底下曬。曬成菜乾,還能保存下來。”姚若溪仔細的洗了手,撈了幾個罈子的豆角看。這是前天才下進去的,雖然天熱酸豆角的速度會更快,可這程度卻還遠遠不夠。
“這幾百斤的豆角都壞掉了,還要咋弄?”王玉花看着四個大罈子,簡直氣的胃都疼了。
“娘!三妹把她們都攆走了,以後就不用老擔心再壞事兒。還是把去看看豆角吧!”姚若霞膽子越來越大,也敢拉着王玉花來了。
小四看娘兇惡惡的對‘三妹’叫話,嚇的忙過去拽着姚若溪的衣裳。
“正好趁此機會把她們都攆走,以後都不用教!”姚若溪不理她的指責,站起來到廚屋來。
姚若萍縮了下脖子。
“三妹還要照看小四,還要教她們那些人,一個人忙不過來也是有的。”姚若霞勸話,責備的看了眼姚若萍。所謂二姐的,在家竟然一點不管用。
“還咋處理?四罈子酸豆角都弄壞了,你在家是咋看的?讓那死妮子摸到了屋裡,還壞了事兒!”王玉花氣惱的回頭連姚若溪也教訓上了。
“娘!先把豆角處理了,不讓四兩銀子就徹底沒了!”姚若溪連忙給姚若霞和姚若萍使眼色,拉住王玉花。
王玉花臉色陰晴不定,惱恨的咬牙,“四兩銀子……四兩銀子…就這麼被毀了!那個死妮子,我今兒個饒不了她!”遂怒火熊熊的衝出門,要去找王金花。
“趙豔玲先跑進屋掀開了罈子,姚春桃後過去,看見叫了出聲,嚇的趙豔玲摔爛了壇蓋子。雖然倆人目的一樣,的確是趙豔玲弄的!”姚若溪出聲跟王玉花解釋,她要是不解釋,王玉花能打到三房家裡去。
姚若萍正要說,見姚若溪淡淡涼涼的目光撇過來,她呼吸一滯,“還有姚春桃,她也在屋裡,也跑不掉!”
“真是她?”王玉花還有些不相信,兩眼噴火的回身問。
“娘!別追了,是趙豔玲!”見她們都走了,姚若溪這纔出聲攔住她。
姚春燕也不好再待下去,急忙拿着紙筆,快步就跑出去回了家。
姚春杏已經大步跑了出去,姚春桃看情況不對也連忙跑了,邊跑邊不忘叫嚷,“不是我弄的,是趙豔玲!你敢打我,我告訴我娘,告訴奶奶!”
王玉花衝進廚屋,一看四罈子酸豆角果然都開口了,想到四兩銀子一下子就這麼沒了,只覺得一股子怒火直衝腦門,咬牙切齒的衝出來,直接抽了一根樹條子,“哪個弄的,給我別跑,老孃今兒個飛打死了她不可!讓你們來我家白白唸書,竟然還敢偷我家的酸豆角,弄壞了我家豆角!都他孃的給我別跑!”
“你胡說八道!誣賴人!是趙豔玲在屋裡弄得,我進屋喊了一聲,她嚇的摔了個蓋子,你們就過來了!根本就是我!”姚春桃霎時覺得姚若溪不可怕,就是要趕她們走,王玉花纔是最可怕的,這凶神惡煞的樣子,讓她嚇的立馬就想跑。
姚若萍看她的架勢,也嚇了一跳,忙不迭的點頭,指着姚春桃,“就是她!沒寫字,偷偷溜進了廚屋!”
王玉花耳朵轟的一聲,瞬間變臉,聲音尖銳拔高,“你說啥!?四個罈子都被打開了?”
姚若萍卻先是跑過來拉着王玉花告狀,“春桃那賤丫頭偷咱家酸豆角被我逮着了還不承認,四罈子的全被打開了!”
姚若霞更加敏感些,立時看出有事兒,擔憂的看向姚若溪,目光詢問她出了啥事兒。
王玉花還以爲上午唸書的時間到了,看着姚春桃幾個皺皺眉毛,去晾了衣裳。
姚春桃正不服的收拾紙筆,她看姚若溪這小賤人就是故意要趕她們走!東西又不是她弄壞的,卻賴她頭上!
王玉花和姚若霞洗衣裳回來,遠遠的見趙豔玲似有人追着一樣跑走,都以爲出了啥事兒,急忙的趕回家。
趙豔玲實在是怕,慌忙過去拿了自己的筆墨紙硯,撒腿就跑。直到跑出去一段路,見沒人追來,這才哭着跑回了家。
“叫你們走還不走!?”姚若萍看姚若溪似是已經平靜了,她卻覺得這事兒不會就這麼算了。又能攆走姚春桃幾個,她就高興起來,沒好氣的攆人。
“若溪!春桃進去我沒看見,但她剛剛還在旁邊坐着寫字,就一眨眼的功夫,肯定不會是她弄的。”姚春燕忍不住上來勸話。雖然毀了幾罈子酸豆角,她也覺得可惜。可是這件事又不管她和春杏的事兒,姚若溪卻把她們也趕走,就有些不講理了。
姚春杏不敢再哭,卻不停的抽泣着,一副姚若溪欺負了她的樣子。
“要哭滾出去哭,不要在這哭!我沒咋着你們,都出去吧!”姚若溪招招小四,出來坐在院子裡。
姚春杏一聽要趕她們走,頓時急了,扁着嘴就哭。
“既然沒人承認,我家壞了四罈子酸豆角,四兩銀子,現在不說讓你們賠償的話,都收拾東西回去吧!以後不要再過來,我也不會再教!”姚若溪冷冷的看着幾人,示意幾人都出去。
“就是你偷的,你個賤丫頭還不快承認!”姚若萍瞪着姚春桃,她就是看不慣姚春桃和姚春杏姐妹,餓死鬼投胎,一點不要臉!
“不承認嗎?”姚若溪冷冷的勾起嘴角,似有若無的看向趙豔玲。雖然姚春桃有心思,可話卻沒說錯,趙豔玲先進的屋,要是姚春桃再想偷酸豆角,定要在趙豔玲眼皮子底下。
趙豔玲聽會被原諒,心裡就鬆懈了幾分,卻還是不敢承認的。她是知道酸豆角中間開口都會變臭變壞,就不能要了。也知道一罈子酸豆角一兩銀子,三姨肯定不會饒過她的!姚若溪這小賤人也會打她的!現在說不定也是在哄她承認……
壓抑的氣氛中,姚若溪終於說了話。姚春桃頓時覺得不服,憑啥趙豔玲偷了酸豆角,卻能被原諒!?這賤丫頭果然跟姥姥家那邊偏心!
“這件事兒誰做的,自己承認,看在都是親戚的份兒上,我原諒她一次。”都還是孩子,姚若溪不想一點機會不給。希望她們都還保留着孩子的純善。
這一會姚若溪已經想到處理這些豆角的方法,不能再放在罈子裡,否則這麼熱的天,明後天就能發臭腐爛,這四罈子四百斤豆角將全部報廢。
沒有人說話,廚屋裡靜的落針可聞,姚春燕覺得炎炎夏日,這廚屋裡卻瀰漫着寒意。看着姚若溪,覺得她不像個七八歲的孩子,倒是比她這個大堂姐還要大,而她們這些人,纔是小孩子一樣。
姚春桃也眼神閃爍,雖然她也是想的,不過被發現的是趙豔玲,她復有幸災樂禍,面上也帶出了幾分。這趙豔玲偷酸豆角都被抓住了,肯定要揍一頓,罰她的!這事兒本來就不賴她,跟她沒關係!
趙豔玲全身開始抖,兩腿也發軟了。她不敢看姚若溪的眼神,卻感覺那目光避無可避的落在身上,四面八方襲來讓她恐懼的寒意。
姚若溪掃了幾人一眼,上去看了,見幾口罈子都開了口,面色更冷,扭頭犀利的看向趙豔玲和姚春桃,也不說話。
“就是你!你進來好一會了,我是剛進來的!你賴也賴不掉,就是你要偷!不光我看見,春杏也看見了,春燕姐也看見了!就是你偷的。”姚春桃看她抵賴,就想上手打她。
“不是我!是她!我只是來喝水的!”趙豔玲嚇的快哭了。姚若溪打過她的,下手還狠。不像她娘,都是輕輕的拍。
“你個小賤人誣賴我!明明是趙豔玲是偷的,我進屋看見了她,她就把蓋子嚇的摔爛在地上了。你憑啥冤枉我!?”姚春桃氣恨的咬牙,惡狠狠的瞪着姚若萍,一點不怕她。
“我就說她們不安好心,不能讓她們到家裡來,果然是來偷酸豆角的,今兒個都抓住了,小三你還偏着,我就告訴娘!”姚若萍不服的瞪着姚若溪。
外面姚春燕和姚春杏也都跑過來,小四不明所以的看着,拿着姚若溪的筆過來看。
幾人看她眼神冷厲,面色冷沉,不由的就鬆開手。
“我說都住手!不然都給我滾出去!”姚若溪高聲喝止,聲音更冷。
姚春桃也尖叫着不甘示弱,伸手抓姚若萍的臉。
姚若萍還不聽,揪着姚春桃的頭髮不撒手。
“都住手!”姚若溪冷喝一聲,快步上前來。
“就是她!就是她要偷酸豆角!”趙豔玲也反應過來,尤其見姚若溪過來,她白着小臉,伸手就指認是姚春桃偷的。
“不是我!不是我!是趙豔玲!”姚春桃驚了下,尖叫着和姚若萍撕扯。
姚若萍已經快一步跑過來,見到屋裡的情況,她臉色的一把揪住姚春桃,“你個賤丫頭竟然敢偷我們家酸豆角,看我今兒個不打死你!”
廚屋裡的響動驚動了外面的人,姚若溪眸光一冷,立馬站起來就往廚屋裡來。
那蓋子本來是用油布和泥封口的,可是王玉花怕碰着壞了,要知道一罈酸豆角可是一兩銀子,入冬後還會漲價,她就把陶蓋也蓋上,生怕出了問題。
她突然出聲,趙豔玲嚇的跳起來,小臉刷的一下就白了,手裡的蓋子也慌亂中掉在地上,彭啪一聲鈍響,蓋子在地上爛成好幾瓣子。
“你在幹啥?”
姚春桃也一直注意着趙豔玲,看她摸去了廚屋,好一會沒有出來,悄悄起身也到了廚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