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和貼身管事媽媽商量了大半夜法子,結果次一天起來,卻都沒有用上。
李航見雲英實在緊張害怕,跟她說了幾乎一夜的話,又教了明兒個認親如何做。李家各人的喜好,都一一跟雲英說了。
天還未亮,雲英就起來了,按着李家各人的喜好親自做了早飯,拿着之前準備好了鞋襪荷包等物,奉茶,認親。
看着桌子上那些早飯,李大太太看了眼李航和雲英,抿嘴笑着攙李老太太入座。他們家遠在松陽縣,這雲英頭一天就知道了他們每個人喜好口味,肯定是老三教的。老三都如此維護,老太太即便再想刁難,也不能不看兒子的面子。
姑太太看着雲英,大紅緞子繡纏枝牡丹長襖,外面罩着出風毛的坎肩,頭上帶着赤金鑲紅寶石鳳尾步搖,赤金鑲紅寶石石榴耳墜,更加映襯的膚白細嫩,溫順柔婉的站在一旁,如綻放的大紅木槿般。眼神從她伸手微微挺翹的胸部掃過,眼裡閃過不屑。
以爲勾搭住三弟,打聽來了他們所有的人喜好,就能討好爹孃了?這樣只會讓娘心裡更加嫌惡她!
但李老太太有氣撒不出,雲英已經事事都做到了,總不能當衆人的面再故意刁難她,那也是給自己兒子臉色抹黑,也讓人輕瞧了她。只能心裡憋着氣,暫時放過了雲英。
躲過一劫,雲英並沒有鬆懈,之前呂嬤嬤給她講了不少,雖然困,卻還是撐着,在正房立規矩。
李老太太不耐煩看見她,但卻也不想放她回屋去偷懶清閒,就叫了大兒媳,小兒媳和女兒一塊打葉子牌。
雲英是不會的打葉子牌的,婆婆,長嫂大姑子都在,她也不能坐下玩起來,就一旁伺候茶水點心。
李茗坐在李老太太一旁,幫她看牌。
七歲的李惠在火盆旁拿着一個一串金鈴玩,地低垂着頭,卻又忍不住擡眼瞟一眼雲英,紅紅的眼眶,眼神帶着怨恨。
雲英並沒有多注意她,她出生一年就沒了孃親,一直跟着爺奶一塊生活,連父親都很少相聚,對她這個才七歲的娃兒很是憐憫,送了一整套的阿狸公仔給她。
忙到午時,廚房已經做好了飯菜,都是雲英安排的,吃了飯,李老太太要歇午晌,雲英這才空閒下來。
“你也睡會吧!這幾天要辛苦了。”李航看她眼圈一片青色,笑着勸她。
雲英躺在牀上,雖然很困,卻也很不習慣,總想回私房菜那邊看看。
早上又把雲家一家子送走,聽了縣衙傳來的信兒,雲英過的還算平靜,雲朵心裡也輕鬆了。吃了晌午飯,也正準備歇午晌。
聶子川從淨房出來,看她還穿着襖,眉頭微蹙,“穿着衣裳睡不舒服,回頭你又難受,還有可能風寒。起來把襖脫了!”
“不要!我就躺下眯一會。等會還得起來忙事情呢!”雲朵懶懶的搖頭。
他們要回村裡過年,雖然家裡可能色色都收拾好了,可要等李航帶雲英回門後,他們纔回村裡,所以得提前把一切都準備妥當,回家就能直接過年了。
聶子川坐在牀邊,把襖皮裙給她解開。
雲朵蹬着腿,“我不想脫,等下起來還得再穿!”
“聽話!”聶子川瞪她一眼,拉着她起來,把衣裳都脫掉,拉了被褥給她蓋嚴實,“這樣睡的也舒服點,我下晌早點叫你。”
外面的厚衣裳都已經脫掉了,雲朵只得妥協,而且穿着厚厚的衣裳睡覺的確很不舒服,脫掉輕鬆多了,翻了翻身,“那你要早點叫我啊!”
“好。”聶子川笑着揉揉她的頭。
卻沒有按時叫醒她,讓她一直睡到下晌過後,日頭泛紅。
雲朵醒來一問時辰,一個激靈急忙爬了起來,“怎麼沒叫我啊?!”
“叫你了,沒醒,就讓你多睡了會。”聶子川面不改色道,擔心大姐,擔心李家的情況,昨天大半夜都沒有好睡。
真的叫她了?怎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雲朵疑惑的撓撓頭。
聶子川給她梳了頭,讓她自去私房菜忙事。
成親三日,雲英和李航回門來。李老太太本來反對,馬上要過年了,何必再多折騰一趟!?糟蹋的都是辛苦掙來的銀子!
“那你們能回門……”雲朵拉着雲英疑惑。
雲英笑的有些赧然,“是…夫…夫君他非要回門,說是規矩不可費。”這個稱呼,她從來不曾叫過,還是在人前,終究有些難以啓齒。
“李家的人有刁難你沒?”雲朵點頭,又問。
雲英搖頭,“沒有!你不用擔心,夫君……他對我很好,這次回門,我們也正要接笑笑去縣衙住。”說着摸了摸一旁乖巧閨女的小臉。
雲笑不太想過去,她看向雲朵,見她點頭,抿着嘴點頭。她要去保護娘不受李家人欺負!不能讓娘一個人在那!
因爲年關忙的很,李航和雲英吃過飯,就讓雲笑收拾了包袱,接雲笑一起回了縣衙。
家裡突然又多出個女娃兒,李航讓僕從們改口,稱呼雲笑爲三小姐。一應衣食住,都和李茗李惠姐妹相同。給雲笑的見面禮,是一串紅瑪瑙手串和一對珠。
李老太太裝作不懂,直接無視了。
李大太太幾個面露嘲諷,也都彷彿忘了給雲笑見面禮的事。
雲英知道自己娘倆本來就不招喜,也沒有多在意,帶着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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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多在意,帶着雲笑到收拾出來的耳房住下。
雲朵也滿懷擔憂的和聶子川回了村裡。
村人倒很是高興,以爲倆人不回來過年了,見他們又回來,紛紛往清園送各色吃食等,說他們回來的急,準備不及。
羅媽媽提前回來,家裡過年的一切都早已準備妥當,這次又拉回來不少野味和年貨。
村人聽說,依舊熱情,“你們有是你們的,我們給是我們的心意!”
聶梅遠遠的看着,眼裡滿是怨恨。她調養到現在才勉強好了。而爹和娘成了沒胳膊沒腿的殘疾。
張氏現在很少出門,她沒有了左腿,做啥事兒都得拄着柺杖,見聶梅出門回來,神色不好,村裡也彷彿很是熱鬧般,問她出了啥事兒。
聶梅抿着嘴,臉色難看說了聶子川和雲朵回村裡了。
張氏眼神一亮,神情有些激動期盼,出言寬慰聶梅,“娘一定去說服你大哥,幫你最後一次。”
聶梅張張嘴,有些不抱希望的低頭抹眼淚兒。
正值年二十九,村裡熱鬧了一場,次一天,到年三十,拉來一頭剛殺的豬和各色點心和麻布,給作坊的僱工們每人一份分了。
往年都有聶家老宅很大一塊,今年只分了聶三郎應得的,剩餘的讓羅平萬森搬回清園去。
聶三郎有些失落的看着被衆星捧月般的聶子川和雲朵,雖然村裡的人依舊叫他大郎,他也會應,但也有人改口叫他子川哥。對他也和作坊別的僱工一樣,不再是之前的親近厚待了。
有人看他臉色不好,抿抿嘴,也沒有多理會他。大郎和聶家斷絕所有關係,還讓聶三郎在作坊幹活兒,砍肉也多給他砍了半斤多,已經對他很優待了。
有落差的不光聶三郎,聶大貴張氏,包括王荷都有。之前每逢年節,聶子川和雲朵都會送不少年禮,衣裳料子和吃食,肉菜等。今年卻一點沒有,只有聶三郎分的那一份。
作坊裡幾十個人,分一頭豬。聶三郎比別人多半斤多,也就二斤多些,和往年的十幾斤肉都沒法比。更別說旁的。
張氏坐在屋裡哭了一回。
不過雲朵讓給楊婆婆送年禮的時候,還是讓人給甘氏砍了點肉和點心送去。
村裡衆人正等着籌備豐盛的年夜飯,方二郎來了。
“我已經休了聶梅,你們也已經和聶家斷絕關係,咱們也不是親戚了,過年也沒有走親戚的事兒。聽你們回來,就趕年前,給你們送些不值錢的果菜,也算是我一片感激你們教養祥子的心。”方二郎說着看向一旁的雲朵。
她穿着橙紅綢繡蘭灰鼠短皮襖,下面是深紫色鑲闌邊綜裙,輕便又不貴氣,白淨清秀的小臉彷彿幾年沒有變過,一雙大眼依舊如黑曜石般閃着光。只是依舊沒有對他笑過。
聶子川看他目光從雲朵身上略過,微眯了眯眼,點頭把東西收下。
方二郎沒有就走,跟聶子川說話,“你過了年就要進京趕考了吧?啥時候啓程?我也來送一送你。”聶大郎要進京趕考,那雲朵是要留在家裡的吧!?
“過了上元節。”聶子川回他,等着他往下說。
方二郎忙又問,“是你們都去嗎?要是都走了,這家裡豈不是沒人了?祥子他,也是跟着你們走嗎?”
他是問自己兒子,話問的很合情合理。
聶子川笑容有些冷,“自然都去。不過家裡要留人打理,祥子也留在家裡。”
方二郎臉上的失望差點掩飾不住,見他眼神淡淡的看着他,訕訕然咧着嘴道,“你進京趕考,途路遙遠,拖家帶口,只怕也不太方便吧!”他不是去府城,是進京,那麼遠,難不成也要帶着雲朵一塊!?
“可能要幾年不回來,自然是要都去的!”聶子川冷眼挑眉。
方二郎心下發沉,果然讓他猜對了,聶大郎打算帶着雲朵去京城,短時間不回來了。看了眼依舊嬌俏明媚的女子,眸光暗了暗,那是他心裡最深的執念,不能就這麼放她走了!
聶子川沒有留飯,讓方二郎自去看望祥子。
這段時間都沒有見過他,祥子有些認不出。
方二郎這次耐心的給他拿了吃食,還有小玩具,陪着他玩了一會。下了山坡,往村裡來。
看到氣派的聶家大院,方二郎眼中閃過嘲諷。聶大郎蓋了這麼一座院子,卻是個空殼子,直接扔給聶家,就乾乾淨淨斷絕了關係。這大院看着氣派,只會讓別人誇讚聶大郎仁義厚道,聶家人只能有個空殼子。
敲開門,聶梅看到他,頓時一愣,眼淚淬不及防落下來,“方郎……”
方二郎看她枯瘦乾癟的身材,蠟黃的臉,身上穿着的綢布襖也絲毫沒有傳出綢布的貴氣,看到就哭個不停,眼裡閃過嫌惡,忍着道,“我剛去看過祥子,給清園送了些果菜。想着你之前病的挺重,就順便過來瞧你一眼。”
話這樣說,聶梅不生氣,反而很是激動欣喜,“方郎你還是心裡有我的!”要不是這樣,他就不會沒娶那個賤人。這會還來看望她。肯定是心裡有她,還忘不掉她!
看她哭的掉鼻涕,還拉着他的胳膊,方二郎抿了下嘴,扶了她一下,讓她站好。
聶梅祈求的看着他,“方郎!我知道錯了!我已經改了!你讓我回去吧!”
方二郎眉頭微挑了下,“我心裡恨意難平,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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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難平,只怕現在不能讓你回去。”
聶梅聽他這麼說,已經聽出了希望,急忙抓着他追問,“以後,你讓我做啥我就做啥!你讓我咋做我就咋做!我肯定聽你的話,做個賢惠的好媳婦兒!你讓我跟你回去吧!沒有你在的這些日子,我天天都是哭着熬過來的!”
方二郎低着頭,擠紅了眼道,“我心裡也是放不下你,只是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心裡實在恨!”
聶梅臉色有些發白。
方二郎看她發白的臉,眼裡閃過滿意,目光望向清園的方向,“本來我們一家人可以開開心心富足的生活在一起。現在弄成這樣,都是聶大郎和雲朵害的!不管是祥子,還是第二個娃兒,到咱們分開,都和他們脫不了關係!我心裡恨啊!不出這口氣,我忍不下去啊!”
報復聶子川和雲朵,這樣的念頭聶梅腦中浮現過無數次,可是她不知道該咋辦,也有些不敢,也是進不去清園的門。
看她眼裡臉上滿是怨恨憤惱,方二郎微微放心。看來這個賤人,還能再被他用一回。
“馬上要過年了,你一個人在孃家……這個給你吧!”方二郎給了她一個銀角子,轉身就走。
聶梅哭着追出來。
方二郎速度很快的離開了,看她一直哭着追出村子,回頭遠遠的看了眼清園,勾起嘴角。
題外話
好像請假,等徹底痊癒後再寫,這樣不用俺痛苦,你們也等的煎熬┭┮﹏┭┮
以後不再說更多少多少了,以實數爲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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