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二郎早在雲朵一遍遍罵聶梅的時候,心就提到了嗓子眼。雲朵看出他根本不喜歡聶梅,如果在以前他可能會欣喜雲朵懂他,可是這一刻,他卻覺得同樣被鄙夷,被嫌惡了。
他怕聶梅崩潰了之後,壞了他的大事。又怕耽誤太多時間,讓聶子川或者誰過來,他就沒辦法弄走雲朵了。看聶梅不等藥效發作,就拿帕子朝雲朵出手,暗罵了一聲蠢貨。雲朵是會兩招功夫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費那麼多心思。這個蠢貨還是壞了他的大事!
方二郎心思百轉,已經飛快的衝出去,抓過帕子,就趁雲朵摔倒聶梅的時候,死死的捂向雲朵的臉。
雲朵轉頭,目光凌厲的看向方二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下力的扭,擡腿一腳狠狠踢在他肋下。
方二郎驚的瞪大眼,忘了疼一樣,不敢置信的看着雲朵。這個迷藥很厲害,她竟然還沒暈倒!她的功夫這麼厲害!?
雲朵想把他摔倒,迷藥的勁兒上來,腦子一片昏沉,眼睛費力的睜開,卻越來越看不清楚。
聶梅沒想到雲朵都中了迷藥,竟然還能反抗,連方二郎都弄不住她。咬着牙爬起來,上來要抓雲朵的頭髮。
一道白灰色的身影閃過來,聶梅還沒反應過來,一道勁風襲來,連着一腳,頓時就被踹飛出去丈遠。狠狠摔在地上,聶梅整個內腑彷彿被震碎了一樣,劇痛傳遍全身,疼的她慘嚎出聲。
聶子川看也沒看她一眼,抓住雲朵的手,拉到自己懷裡,一腳踢飛方二郎。
方二郎重重摔在地上,下一瞬就一口鮮血噴在地上,顧不上胸腔的劇痛,面色慘白的盯着聶子川。
聶子川攬着站不穩的雲朵,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雲朵伸手緊緊摟着他的腰,“好暈…”
聶子川把她的頭按在懷裡,擡眼目光冷厲陰寒的看向方二郎。
他一句話沒有,方二郎卻被他的眼神看的渾身發寒,他感覺不到殺意,卻覺得他活不了。
聶梅嚇的臉色慘白,全身抖的像篩糠一樣,不敢置信的看着計劃敗落,“不…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外面羅平和萬森,萬淼幾個快步進來,二話不說上來就抓。
聶梅驚叫一聲,“不關我的事!”
羅媽媽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臉上,“不關你的事?不關你的事,你還給我們少奶奶下藥!?你纔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說完又給她一巴掌。
聶梅被打的耳朵發鳴,臉上火辣辣的疼,看着羅媽媽寒光四射的眼神,再看聶子川幽冷不見底的雙眼,嚇的爬起來叫大嫂,“我沒有要害你!大嫂!我真的沒有…沒有害你啊!”
雲朵從聶子川懷裡扭頭,微眯着眼看她,“誰是你大嫂!?”
聶梅哭聲一頓。
雲朵搖了下頭,冷冷看着她,“聶梅!時至今日,你死有餘辜!”
聶梅僵硬煞白的臉,彷彿龜裂般,扭曲猙獰起來,“我沒有害你!你敢殺我!?”
方二郎看到外面守着騾車的兩個男子被捆綁着帶過來,心裡刺啦一下,死死瞪大眼,盯着聶子川,“你…你想幹啥?”
聶子川掃了眼地上的帕子和下過藥的水晶糕,“方二郎,把手伸到我這來,你說我想做什麼?”
方二郎立馬就否認,“不是的…不是…我是來救雲朵的!是她!”指着聶梅,“是這個惡毒該死的賤人要害雲朵…要害大嫂,我是來阻止她,來救大嫂的!”
聶梅驚愣不敢置信的看着方二郎,“方郎你說的啥!?”
“是你!是你要害大嫂!你要劫持走大嫂!我是來救大嫂的!”方二郎目光犀利又帶着祈求的意味,讓她先認下,讓聶大郎放了他。
聶梅卻沒有讀懂他的意思,眼神直直的盯着他,“方郎,你……”眼淚突突往下流。
方二郎沒有絲毫不忍,把所有罪名都推給聶梅。這又不是啥大不了的罪名,劫持又沒成,就算縣太爺是雲朵的姐夫,也不會把聶梅咋樣。最多弄到縣衙打上一頓板子,在牢裡關幾天。到時候聶家的人至少她那個蠢比娘肯定會求聶大郎放了她的。
雲朵冷笑一聲,“方二郎,你拿迷藥的帕子捂我,還想脫嫌!?”
方二郎看她緊緊摟着聶子川的腰,站不穩的靠在他懷裡,卻對他鄙夷冷嘲的樣子,還一口咬死他也要害她,頓時有些受不了。
聶子川眼中殺意閃過,“全部送去官府。”他怕再不把這兩個人帶走,他會剋制不住,捏死這兩個人。
羅平幾個應聲,把方二郎和聶梅全部都捆上拉出去。
聶二郎一直注意着聶梅的動靜,看她引了雲朵到南山坡,聶子川又帶着人過去,就知道聶梅和方二郎要完蛋了。聶子川道貌岸然,裝着一副寬厚仁善的樣子,內裡卻陰暗毒辣,敢朝他的媳婦兒下手,聶梅和方二郎就算不死,也要被剝掉一層皮了!
聶梅竭力的叫喊着不關她的事,求聶子川和雲朵放了她,叫喊張氏救命,死命的掙扎。她不想去坐牢!不想去坐牢!要是坐了牢,她這輩子就真的完蛋了!
這麼大的動靜,村裡的人都驚動了,紛紛趕出來,看發生了啥事兒,見聶子川抱着昏迷過去的雲朵,羅丘和羅平,萬森萬淼一衆人押着被捆起來的方二郎,聶梅,和另外兩個陌生的男子,都驚疑不已。
聶里正快
聶里正快步過來,忙問,“這是咋回事兒!?”
那邊羅媽媽已經跑去叫了叫聶郎中來了。
聶子川低頭看了眼昏迷的雲朵,擰着眉冷眼瞥了下聶梅和方二郎,“雲朵被下了藥。”
聶里正一驚,“是中毒了!?”
“現在還不知道。”聶子川搖頭。
趕來衆人急忙忙叫喊郎中,有人就往聶郎中家跑。
聶子川抱着雲朵快步進了作坊,放在屋裡的貴妃椅上。
羅媽媽帶着聶郎中小跑着過來。
村人都帶着鄙夷怒憤的看着聶梅和方二郎幾個謾罵了起來,“不要臉的賤人!自己作死,到現在還怨恨雲朵和大郎,竟然跑來害雲朵!要是雲朵有個三長兩短,就把你們抓到大牢裡砍了頭!”
“還說大郎忘恩負義,是白眼狼,我看聶家沒一個好東西!他們纔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要不是大郎,聶家連個蛋都生不出來,更不可能過上好日子,住上大院子!”
“簡直畜生不如!活該被休了!還壓死了自己兒子,這種惡毒作死的賤人,早該下地獄了!”
“這方二郎不是都休了聶梅這賤人了,還跟她合夥來害雲朵,我看是想訛詐銀子呢!天打雷劈的小畜生!”
“我要是這賤人,早沒臉活在世上了!自己生了個鬼娃兒,又壓死了個兒子,作的要死,還有臉怨恨別人!?要不是大郎和雲朵,她指不定被嫁給那個窮癟三了!我要是她早一根繩子自己了斷了!”
“賤人就是沒那個享福的命!心裡惡毒,老天爺都看着呢!纔不讓她嫁給顧家享福。就活該她現在這樣!膽敢害雲朵,直接打死她個不要臉的賤騷貨!”
山根嫂子和趙小翠幾個都沒空管,圍在作坊前院屋裡,等聶郎中救雲朵。
聶郎中仔細給雲朵把了脈,又看了那水晶糕和帕子,“沒有大礙!只是中了迷藥,睡上一覺醒來就好了。”
幾人都鬆了口氣,忙問雲朵啥時候會醒。
聶郎中皺眉道,“這迷藥下的很重,有可能一天,有可能兩天,但你們不用擔心,她無大礙,一定會醒過來的!”
聶子川點頭,謝過聶郎中,接過羅媽媽拿着的披風,把雲朵包起來,抱了出來。
外面的人見聶子川抱雲朵出來,紛紛問雲朵咋樣了,“是不是中毒了啊?”
“到底咋樣了啊?”
“不會真中毒了吧?要不要緊啊!?”
聶子川謝過衆人,“雲朵只是中了迷藥,沒有危及性命。”
村人七嘴八舌的就問起聶梅和方二郎爲啥要害雲朵的事兒。都喊着聶梅和方二郎勾結,怨恨雲朵和聶子川,想逼着聶子川要一筆銀子。
聶里正眼神落在後面的兩個陌生男子身上,卻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那麼重的迷藥,買來都不容易,平常人也不可能弄到。他身爲一村裡正,如果不送官的案子,他必須要審問清楚,處置好。
讓衆人都噤聲,他先審問另外那兩人。
兩人喊着啥都不知道,只是被方二郎叫來幫忙趕車的,給了他們銀子。
聶里正卻是不信,又問方二郎和聶梅。
聶梅哭喊,“不關我的事!我沒有害她!我沒有!放了我吧!放了我!”
方二郎還是一口咬死,“這事全是這個賤人怨恨大哥大嫂,想要謀害大嫂!我真的是來阻攔她的!想把她弄走,不讓她害了大嫂,闖了禍!”
聶梅哭的絕望淒厲,“方郎……你爲啥要這樣對我!?”
村人都罵起來,罵完聶梅,罵方二郎,“這小畜生想害人還不承認!直接把他們送官府!讓縣太爺大板子打死他們!”
縣太爺是雲朵的姐夫,肯定是站在雲朵這一邊的。
張氏瘸着腿,一瘸一拐,跌跌撞撞跑過來,悽聲哭喊,“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