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孩子也挺可憐,老二折了腿,就這幾個孩子倒騰着弄點糧食,也可憐!”一個上年紀的大娘,小聲的在兒媳面前嘀咕兩聲,那媳婦會意來扶錦蘇。
其他的人見了,雖嘴上不說,但是心裡都有些同情錦蘇家,這白升金,白升銀弟兄兩個真不是個東西,明明個個比白升山家富裕,偏要攛掇着老子娘,跟白升山這個老實人過不去。
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
“白升學,你去白遠家一趟,讓他過來看看!”一個頭發銀白的老太太在三個婦人的攙扶下從大門口進來。
衆人見了面色一曬,這啥時候把白家最年長的三奶奶給驚動了,白德這個老東西,都得管人家叫嬸,這下又有好戲看了。
“太婆好!”
“祖婆,你咋來了,聽說你最近咳嗽的兇,我從王大夫那裡給您討了藥!”
對着一衆小輩,賀氏微微的點了點頭,視線落在白錦蘇身上,眯着眼睛,仔細的瞧了起來。
說漂亮,村裡有的是漂亮的,說勤快,村裡有的是勤快的,如何算,也算不到這女娃娃身上去!
這讓賀氏,就更加疑惑。
“你們沒事都散了,叫你們的父親過來!”
但凡是白家人都要管老太太叫個什麼,輩分在那裡,賀氏說話自然都得遵從,這也算是孝道。撂下話,見她揹着身子顫顫巍巍又回去了,那些觀望的小輩也不敢停留,全跟着老人走了。
白錦蘇覺得納悶,又覺着這老太太當真是風光無限,最起碼比村長白遠要來的威風八面,氣勢凌人。
而且,她的到來,明顯對自家是有好處的!
不一會兒,拉拉踏踏的腳步聲就在院外響起,白錦蘇覺得這一次,她不能再裝下去!
“老弟,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家裡有難,給弟兄們說一聲,能幫的肯定幫,你這連三奶奶都驚動了……”
白遠進來,對着白德一陣抱怨。
這事,真是丟老白家的臉面,不知道明兒,李勝利怎麼嘲笑他白家呢?
“白升山必須拿出三十兩銀子的養老錢,不然,這事,走到哪裡,都是我佔禮!”
孫氏這話說的也很有技巧,她不說贖老四要錢,她只要她的養老錢,別人還有什麼話說,這事兒,說到底都是她家的家務事。
白遠面無表情的看了白德一眼,縱着個婆娘當家,活該丟人!
“奶,要養老錢,我這個做小輩的理應二話不說的給,但是,——要我們家三十兩,大伯,三叔比我家富裕,我看就一百兩吧,這樣,以後誰要是養着奶,也能得個二百多兩!”
即便給你三十兩,也不讓你拿着錢,去救你那個孬種兒子!
“錦蘇,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白老大惡狠狠地瞪了白錦蘇一眼,語氣不得不說的惡劣,沒見過這樣的女娃,一點家教沒有!
“大哥,你也別惱,我這個家,錦蘇說的話就同我說的一樣,她說怎麼樣,我就怎麼做,反正我是廢人一個,好歹孩子還有點骨氣,我也應該慶幸!”白升山語氣哽咽,道。
王氏捂着嘴巴就哭,白流蘇也偷偷抹淚,錦睿氣鼓鼓的鼓着腮幫子,暗暗發誓,他要快點長大。
“休要欺負我二姐!”貪不防,錦遇奔過去直接甩了白升金一個響亮的巴掌,瞬時,白老大定在那裡,接收着一家子仇恨目光,左右不是。
“遇遇,對大伯說對不起,然後進去陪着小愈!”白錦蘇嚴肅命令道,她和王氏的心思一樣,不能讓孩子從小就存着仇恨心理。
“對不起!”
看着小傢伙有模有樣的賠禮道歉,白德,白遠,及其一屋子的大男人,都對白錦蘇這個小女娃,刮目相看。
又是一陣沉默。
白德覺得臉上越發無光。
“救老四,每家必須給五十兩!”
孫氏眼見着養老這條路走不通,立刻換了一個由頭,不管怎麼樣,意思就是白升山這銀子,今兒是出定了。
“養不教父之過,像奶奶這種秀才家裡的出來的大小姐,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對白錦蘇的話,白升山有點不贊同,王氏倒覺得自家女兒說的沒錯,要不是老太太縱着,慣着,寵着,老四怎麼可能變成現在這樣子!
“你這個賤貨,將來跟你娘都是一個下場——沒人要的破鞋,眼巴巴霸着我兒子!”老太太罵着就要打錦蘇,被爺幾個攔住了。
“娘,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我的孩子、媳婦,你不待見,我待見!”白升山咆哮一聲,一個踉蹌從椅子上起來,就要趕人。
王氏抑不住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婆婆,你怎麼說我都好,可你也不能詛咒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還這麼小——你怎麼忍心,怎麼能……”
白遠真是看不下去了,這老婆子真不要臉,就不知道白德咋忍得住,清了清嗓子。
“我看,這樣吧,救老四要緊,老二就出二十兩,等老四回來,我做主讓他寫欠條,老二的腿子不便,就讓老四幫着幹活還債,老二,你看怎麼樣?”
白升山可不奢望,老四給他幹活。
“村長,我有個更好的辦法,你要不要聽一聽?”白錦蘇跟白升山想到一處了,讓白老四那個潑皮幹活,不把莊稼都伺候死了纔怪。
這些戲子,能唱一回,就能模仿着唱第二回,第三回,第四回,免得以後富裕了有人戳着脊樑骨罵她爹不孝順爹孃,不扶持弟兄,今天她就先把禮數盡周全了!
白遠也好奇白錦蘇能有什麼好辦法。
“你說!”
“房背後的這片山地,我給十兩銀子買下來,順便這房前屋後連着這老宅子,我再給四十兩,以後,我家與老白家就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