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纔跟你叔屁股後頭幾天就這樣兒了?”狗剩子感覺自己兒子現在說話那是一套套的,邏輯清晰,可比自己小時候強多了。愛極了之下,狠狠的一巴掌抽小傢伙兒的後腦勺上,蚌的一聲!
丫就是一個生瓜蛋*子。
“爹,會把人打愀的!”
打愀,就是打傻的意思,小傢伙說了一句以後,趕緊躺下睡覺。他們明天還要繼續趕路——雖然纔是沒有幾天的功夫,可是小傢伙和仝大明學會的東西卻並不少。
那不是具體的學問,而是一種堅持,一種追求。這一種追求潛移默化,甚至於仝大明自己都沒有感覺到!但是,他的那些東西卻切實的影響着人,尤其是這些本身性格還沒有完全塑造的孩子——
堅毅,執着,追求。
在那種散漫的骨架之下,這纔是真正的仝大明!
第二天的雞纔是叫了,小傢伙就起來出去練拳了。十六招的軍體拳虎虎生風,一直練的滿頭大汗也依舊樂此不疲,在借宿的人家吃了一頓簡單的飯菜,爺倆就繼續上路了……寂寞的道路上,無人。
“爹,唱個吧!”
狗剩子清了一下嗓子,展開了自己粗獷的歌喉:
清凌凌的那個天誒,綠油油的那個山誒。
光着那個腳板板呀誒走過一段段路……領着我那小小子兒在這路上個走!
咱們爲了那個查山路。
描繪一條條的那個線線呀木板板上留。
……
哎嘿嘿喲誒——
咱們擡頭看個天誒,天上的神神跟咱笑。
咱們擡眼看那個山誒,山上的樹葉葉水靈個靈。
咱們的心裡真高興誒,走過那路來近了個山。
……
狗剩子的歌兒是純天然的原生態。
可以說,狗剩子的歌是張口就來的,而他的曲調,更是由於受到了仝大明平時瞎哼哼的影響,成爲了一種純粹的原生態,夾雜一部分流行歌曲元素的獨特聲音,那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裡迴盪,就好像是天籟一般!
狗剩子唱的興起,腳下的步子也輕快了不少,父子倆也不感覺到累,看到什麼就唱什麼,就這樣不知不覺就已經走了半天的功夫。
狗剩子感覺自己的嘴有些幹了……“小子,你也唱個!”
“好吧。”
狗剩子的娃子僅僅會唱《隱形的翅膀》,這個是他學到的第一首歌曲,至於第二首由於曲調的問題,他是無法完全的掌握的,所以稚嫩的童聲就開始唱了起來,清新的調子雖然合老子比起來南轅北轍。
但是,卻一樣的好聽。
動聽,動人。
耳邊只能聽到路邊知了的叫聲。
一片荒灘之外,已經可以看到了農田,他們知道就應該到了一個新的村子了,這個是他們遇到的第四十八個村子。而他們現在尋找村子的辦法則是靠着山腳下走,走一圈,剛好可以回到原點。
這樣,他們就可以得到一個大致的地形。
而有了這個大致的地形以後,再要摸清楚周圍都有什麼村子,那就簡單很多,更不用擔心重複,或者迷路的問題了。
“每一次,都在,孤獨徘徊中堅強……”
光禿禿的田。
場裡卻有一些衣衫襤褸的閒人——農活兒忙完了,場裡也幹完了,現在大家夥兒無事可做,也就是在那裡曬曬太陽,舒服舒服吹吹牛罷了。父子倆朝着那羣人走了過去,問道:“各位鄉里,這裡是什麼村兒啊?”
一個老漢道:“三口裡村兒,你們幹啥?”
“我們行腳的,這個借宿一宿,方便不方便?”
“方便,方便。”
對於這些閒人來說,實在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反而是能夠有客人過來,對於村子裡來說是一次難得的熱鬧。所以這父子倆竟然是直接被請到了村正的家裡休息,一羣人全部擠了進去,問長問短。
端上了水,簡單的吃的。
老村正問:“什麼地方的人啊?”
“也山裡的,童家村。”
“哦,童家村啊,那地方可遠了,我記得我年輕的時候還去過童家村呢。那個老伴兒誒,童家村來人了,過來看看認得不?”
“嬸子?”
隨着老村正一叫,一個女人就出來了。
這個女人看起來很老了,一臉的皺紋,皮膚黝黑,但是狗剩子還是記起來了這個面目依稀有些熟悉的女人,叫了一聲嫂子。這個女人出嫁的時候他還小,但是這個女人現在的親人卻依舊還是在童家村的。
“誒?你是……我想想啊,你是那個狗剩子?小娃娃都這麼大了。”
老太太有些激動的語無倫次。
“喜事兒,哭啥?”
老村正見老伴兒流淚,訓斥了一聲,實際上心裡也爲老伴兒高興。這麼多年,能夠再次見到村裡的人,那是緣分誒。老太太趕緊擦擦眼淚:“是,是,喜事兒啊,哭啥?你們等等,我去弄些吃的!”
“嬸子,不用了,我們其實就是路過的。”
這個老太太可不聽他們的,自顧自的去殺雞去了。隨後老村正就問起了童家村的境況,那些老人還在不在,現在怎麼樣了,他們父子倆出來是幹啥的。狗剩子嘻嘻哈哈了一陣,卻沒有說。
兒子和他說過,這個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他找了一個藉口,說是出來找一樣東西的……而至於這個東西是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後來就問起了附近的村子,這個老村正走過的地方實在不少,不長時間就畫出了一片地圖來,小傢伙則是藉着機會全部記了下來——
好傢伙,那可是大半個谷地內所有的村子啊。
以後,他們父子倆的工作就簡單多了。至少不用到處都去跑,先回村兒一趟,然後去那些老頭兒不知道的村子走一走,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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