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杜邦家族的這三件展品,並不次於布魯赫家族。
尤其是承影劍,帶給了衆人無以倫比的震撼。
經過百位專家的評分審定之後,大屏幕上顯示杜邦家族這三件展品的總分數爲二百六十三分,按照歷屆海外展品交流會來說,這已經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高分!
得了評分之後,那個代表着杜邦家族的白姓男子,便朝着臺下衆人和專家深鞠一躬,這才步態從容,面帶微笑的走下高臺。
這時,白玉糖的目光微微一凝,她分明看到,那個白姓男子在下臺之時,似乎不經意的朝着她的方向看來,那雙讓人覺得無比舒服的眸子,竟是帶着幾絲莫名的愧疚和歉然,讓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白玉糖不由的峨眉微蹙:莫非這個男人是因爲自己代表杜邦家族展出了華夏國流出的古物而愧疚?難道他還是一個愛國分子不成?
不過,就算愛國,也用不着愧疚吧。
海外展品交流會雖說是各國代表受邀參加,代表了本國的榮譽,但是,在座衆人比拼的都是各自的收藏,這是一次展覽,是一次藝術的交流,並不是對歷史的討伐,所以,沒有人會拘泥於古玩的國界問題,若真是斤斤計較,就未免狹隘了,這也算是大會的潛規則之一。
反正,白玉糖總覺的這個白姓男子的愧疚和歉然來的十分詭異,似乎僅僅是針對她本人的,看來她之前的懷疑還真有幾分可能性……
白玉糖雖說對這個白姓男子有幾分好奇,卻並沒有浪費太多的腦細胞。
因爲接下來的展品當真是精彩紛呈,讓人大開眼界。
D國的無弦豎琴,F國的焼青陶瓷鏤空青銅絲編花方鍾,Y國展出的達&8226;芬奇的《巖間聖母》,莫扎特的曲譜,古希臘的銅像,珠寶玉石,瓷器書畫,應有盡有,各種珍寶層出不窮。
饒是白玉糖已經見識過不少的場面,仍舊是被深深震撼了一把。
不過,儘管這些展品都十分出衆,但卻沒有一個總評分超過杜邦家族的展品。
杜邦家族憑藉着元青花的鬼谷子下山大罐和承影劍,依舊是獨佔鰲頭。
“下面有請華夏國的代表上臺展示他們的展品,大家掌聲歡迎!”
隨着米斯滿眼炙熱的將目光投注到白玉糖的身上,終於——輪到華夏國上場了。
白玉糖不疾不徐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登時,那些因爲各色珍寶而流連忘返的衆人,不由精神一震,目光尾隨而至。
今天的白玉糖穿了一件簡潔的白色長裙,烏髮如雲,容色靜美,她站在燈光之下,就如同一朵映着金色陽光綻放的幽蘭,風華耀眼,卻又氣韻恬然,一顰一笑之間,便會讓人忘憂失魂。
雖說這海外交流大會比的是各家各戶的展品,但是,上臺演說的人同樣極爲重要。
只有這代表人先把場子撐起來,才能爲自家的展品更好的造勢。
這一點,場中的每個人心裡都是明鏡兒一樣。
毫無疑問,白玉糖將這一點發揮到了極致,那舉手投足皆可入畫的美景,牢牢的吸引了衆人的注意。
只可惜,她還沒來及走幾步,就被一個滿含挑釁的聲音,打斷了。
“白小姐,我是倭國的代表渡邊和舟,昨天已經跟您見過面了,是這樣的,我們倭國對於華夏國的古玩一向極其欣賞,剛剛我看了一下大會展品的展出順序,我國正好在華夏國之後展出,這大會上的珍寶數不勝數,固然是精彩絕倫,但終究缺少了幾分刺激,不知道白小姐願不願意和我國代表一起同臺競技,爲這屆大會留下一筆重彩呢?”
渡邊和舟雖然面上的神情彬彬有禮,躬身前傾,但眼中卻是精光連連,示威的意思極其明顯。
他這番話一出,就像是一顆深水炸彈,將平靜的水面攪出了萬丈驚濤。
世人都知道,倭國和華夏國一向不睦,摩擦不斷,如今倭國代表提出這個要求,分明就是赤【河蟹】裸裸的宣戰!
這下子,在場的記者沸騰了,到場的嘉賓也同樣興奮了!
他們不約而同的將目光集中到了白玉糖的身上,想看看這位風華絕世的女子如何回答。
黃建輝和李景仁等人卻是暗暗着急,雙目憤憤:這倭國人分明就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雖然他們之前就從小道消息得知,倭國可能會給華夏國找麻煩,但也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提出什麼同臺競技,這擺明了就是在拆華夏國的臺啊!
倭國人定是有備而來,還不知道要整出什麼幺蛾子!
與黃建輝等人的擔心不忿正相反,葉桐雪現在的眼中閃動着十足的快意:她倒要看看,白玉糖這個賤人要怎麼解決倭國人帶來的這場麻煩。
這時,米斯卻是提前一步開口了,聲音中帶着微微的不悅,“渡邊先生,海外收藏交流會有交流會的規矩,之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同臺競技難免會傷了和氣,這似乎不妥吧?”
“怎麼會不妥呢!”
在渡邊和舟眼中,米斯不過是布魯赫家族中的一個小角色,就算布魯赫家族聲明顯赫,自己也不需要看這種小人物的臉色。
“這大會的最終目的,不也是爲了選出冠軍嗎,我們倭國不過是想讓整個大會多些刺激感和緊張感,這也是爲了大會着想,再說了,米斯先生恐怕不能代表梵森公爵的意思吧,這場競技說到底,是我們倭國和華夏國的事,只要華夏國的白小姐沒有異議,我想你們布魯赫家族應該也沒什麼阻止的權利,白小姐,你說是吧?”
渡邊和舟將球兒又踢回到了白玉糖的身上,爲了這次讓華夏國出醜,他們倭國可謂是煞費苦心,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勸退呢!
“你想和我們華夏國同臺競技?”
在萬衆矚目之中,白玉糖玩味的勾起了脣角,笑若四季花開,眼中卻滲着幽深的冰寒。
“怎麼,白小姐難道是怯場了?”渡邊和舟步步緊逼的陰笑道。
“怯場,”白玉糖脣角微勾,面上沉靜的無波無瀾,“對你們還不需要怯場,既然你們倭國想要同臺競技,我們華夏國接着便是。”
“哼哼……白小姐倒是自信滿滿,不過到時候,你可不要後悔,你知道我渡邊和舟最是憐香惜玉,我怕受不住您的梨花帶雨啊!”渡邊和舟的話已經是帶上了一種貶低的意味,他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說,華夏國必敗無疑,白玉糖恐怕免不了哭鼻子的下場。
白玉糖對於渡邊和舟上不得檯面的刺激,分毫都不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說道,“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只希望,渡邊先生不要太后悔纔好。”
渡邊和舟發現自己不管用什麼言語,都無法動搖眼前這個容色沉靜的女子,反而被白玉糖激出了火氣,他不由得冷哼一聲,“好啊,那咱們就就看看到底是誰後悔!”
渡邊和舟說完,就帶着倭國的一衆代表走上了高臺,佔據了高臺上的半邊天,很是倨傲的看着臺下的白玉糖等人。
眼見事情的發展愈演愈烈,火藥味兒十足,現場的記者,都是卯足了力氣拍照,更有不少人用攝像機將這場**不斷的盛會,從頭錄到尾,生怕錯過了什麼精彩的環節。
此刻,最爲難的就要數米斯了,面對華夏國和倭國針鋒相對的局面,他多少有些冷汗。
就在這時,一個金髮碧眼,身穿黑色晚禮服的男子從幕布後面走到了米斯身邊,低聲的在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麼,隨即米斯緊皺的眉頭便舒展開來,點了點頭。
“好吧,既然白小姐也同意了渡邊先生的提議,我們布魯赫家族也決定尊重雙方的決定,同意雙方同臺競技,白小姐,您也請上臺吧。”
不同於對渡邊和舟不滿的態度,米斯對於白玉糖十足的紳士和尊重,那般熱情,看的倭國人皆是一陣窩火。
白玉糖卻是將目光轉到了那片漆黑的幕布之上,她可以肯定,那個布魯赫家族的家主梵森公爵,必定在幕後注視着展會上的一切動向,剛剛就是他在讓人給米斯傳話。
她總感覺,那雙血紅色的雙眸,似乎在無時無刻的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不過,白玉糖已經沒有心情去關注這些事情,很明顯,她現在有一場硬仗要打。
白玉糖在黃建輝和李景仁等人期待鼓舞的目光中,走上高臺,鐵木抱着三隻木盒緊隨其後。
不管是鐵木也好,涅梵晨,歐陽歡也罷,自始至終,他們的目光都沒有半分變化,因爲他們相信白玉糖,勝過信任自己。
毫無疑問,葉桐雪眼見鐵木爲白玉糖鞍前馬後,着時又氣着了。
“白小姐,我看不如就由我們先來展示這第一件展品如何?”白玉糖剛剛在高臺上站定,渡邊和舟就迫不及待的說道,眼中散發着陰謀的光彩。
白玉糖聞言,不由得心中冷笑:想先發制人,正好,她也想看看,倭國人如此囂張,到底憑藉了什麼!
“我們華夏國一向是禮儀之邦,既然渡邊先生如此急不可待,這優先展示的機會,就讓給你們了。”白玉糖特意強調了禮儀之邦,和‘讓‘這個字眼兒,臉上沉靜的笑容分毫不變。
兩相對比之下,自然是襯得倭國相當的沒有風度。
渡邊和舟也知道白玉糖的用意,他雖然惱怒,卻也沒有出言反駁。
因爲只要接下來的計劃順利,絕對會讓華夏國當衆顏面全失。
“好,那我就承了白小姐的情!”渡邊和舟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此刻,臺下的衆人已然是屏息以待,就連杜邦&8226;庫德都微微的坐直了身子,等着欣賞這一場龍爭虎鬥。
很快,渡邊和舟就將倭國的第一件展品放在了展臺之上。
那是一柄劍。
一柄寒光四溢的闊劍!
這柄劍劍身通體白色,長二尺七、八寸,劍刃的樣子象菖蒲葉,劍身很厚,劍柄猶如魚的骨節,置於高臺上,似乎雲霧瀰漫,冷光湛湛。
當臺下衆人通過大屏幕,看到那種雲霧浮動的勝景之時,皆是一陣驚歎。
見此,渡邊和舟很是得意的高傲道,“諸位,此劍名爲天叢雲劍,乃是我國的傳世至寶,又名草雉劍,曾爲安德天皇所有,因爲此劍鋒利無匹,覆有云霧,所以被稱之爲天叢雲劍,相傳……”
渡邊和舟聲情並茂的講述了一陣歷史傳說之後,終於進入了正題,他很是陰狠的看了白玉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我說了這麼多,諸位可能覺得我言過其實,這樣,現在就由我來給大家驗證一下。”
白玉糖聞言,神經不由得繃了繃:來了!這應該就是渡邊和舟的手段所在了!
果然,渡邊和舟竟是從野田籠織等人的手中,接過了另一個劍匣,再次拿出了一柄長劍。
只見這第二柄劍通體黝黑,墨色深沉,肉眼看去,鋒利無比,在劍身之上,還可這兩個古樸的大字,只不過,沒有幾個人認識。
黃建輝和李景仁等幾位專家,甚至是馬國忠五人,卻是突然之間站了起來,眼中散發着不可思議的激動之色。
相反的,姬如玉和涅梵晨的神色都是有些古怪。
白玉糖的神情則是跟這兩個人差不多,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的眼角很是有幾分抽搐。
渡邊和舟卻是毫無所覺,以爲白玉糖看傻了眼,頗爲得意洋洋的說道,“白小姐,你既然能代表華夏國參加此次盛宴,想必也是有幾分學識的,那你應該認得出來這把劍上的兩個古字吧?”
“是‘湛盧‘二字。”白玉糖聲音極爲沉靜,帶着幾分哭笑不得的玩味。
渡邊和舟卻以爲白玉糖是強裝鎮定,趾高氣昂的說道,“沒錯!就是湛盧,這把劍正是華夏國號稱天下第一劍的湛瀘神劍!這把劍有幸被我國的一位收藏家得到,他現在大公無私的貢獻出來,就是爲了印證,到底是華夏國的湛盧劍鋒利,還是我們倭國的天叢雲劍強!”
臺下衆人一聽這話,直接激動了!
倭國人這番舉動完全就是在挑戰華夏國的尊嚴,這局面,當真是火爆十足,跟國際爭端沒什麼差別。
臺下的記者們直接瘋狂了。
黃建輝和李景仁等人幾乎就要起身衝向高臺,他們不允許倭國將華夏國的重寶,當成試驗品來對待!
只是他們剛剛有所行動,就被涅梵晨大袖一揮,攔着下來。
黃建輝等人只覺得一陣清冷的優曇花香撲面而來,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再次讓他們安安穩穩的坐回了椅子上。
“涅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要上去阻止他們啊!咱們國家的國寶重器,哪能容那些小鬼子那般糟蹋!”李景仁已經顧不得驚訝,他火爆的瞪大了一雙老眼,儼然一副要跟涅梵晨拼命的架勢。
“你們既然認可了玉兒的地位,就要相信她,她沒讓你們動,你們就不該動,也動不得。”
佛子大人轉動着手中的佛珠,清冷的眉眼宛如九天神佛,冰涼徹骨的讓人不敢違逆,就連馬國忠那種身居高位的企業家面對這種威壓,都是一陣肝顫。
此刻,姬如玉也開口勸道,“黃大哥,李老,馬先生,涅先生說的沒錯,我相信小糖,你們也應該相信她,她一向是奇蹟的締造者,不是嗎?”
黃建輝等人聞言,看着高臺上那個女子沉靜淡然的笑靨,不知怎的,心中的焦慮就淡了,散了。
或許,這個女子當真胸有成竹呢!
就在他們把心放下去的那一刻,渡邊和舟已然是自己珍而重之的拿起了天叢雲劍,同時,讓一個地位低下的手下,拿起了那柄湛瀘神劍。
兩人面對面持劍站好。
這一刻,莫名的讓整個會場都安靜了下來,空氣中瀰漫着一絲絲緊張的情緒。
“嗨!”
隨着一聲大喝,渡邊和舟和那名黑衣男子,皆是將手中的劍,以忍者刀的手勢,互劈了出去!
只聽得‘叮’的一下,刺耳的金屬摩擦交錯之聲,整個高臺上竟是冷光一閃。
衆人趕緊定睛看去,只見渡邊和舟和黑衣男子已然是互換了位置。
渡邊和舟手中的天叢雲劍沒有任何損壞,依舊是雲霧瀰漫,冷光湛湛,而那名黑男子手中的湛盧神劍,竟是斷成了兩截,斷了一半兒的劍身仍舊被黑衣男子握在手中,顯得可憐而又可笑。
衆人一片譁然。
黃建輝和馬國忠等人都是在一瞬間握緊了拳頭,他們死死地咬緊牙關,纔不至於情緒失控,衝上高臺。
此刻,最高興的莫過於葉桐雪了,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白玉糖驚慌失措的模樣。
但是,她註定要失望了,現在的白玉糖跟剛剛沒有兩樣,就連眉毛都沒有動上一下,那副沉靜隨意的姿態,就像是看大戲一般,淡定得很!
別說葉桐雪,渡邊和舟也對白玉糖的反應極爲不滿。
他不由得一臉傲然的冷笑道,“白小姐,事實證明,我們倭國的天叢雲劍遠勝你們華夏的這什麼天下第一劍,湛瀘神劍不過是浪得虛名而已。”
“哦?是嗎,渡邊先生,你又怎麼能證明這斷掉的劍,就是湛瀘神劍呢?”白玉糖笑意妍妍,一雙眼眸就如同深不見底的子夜,讓人如臨深淵,沒來由的心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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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布魯赫·德林賽爾·梵森由親親【蘇辛小小羅】領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