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對方的要求後,譚君傑的聲音嚴肅如常,“稍等。現在北部一區處於緊急滅災階段,我需要請示指揮官。”
對方非常不滿,“指揮官是誰?救災一刻也耽誤不得,你身爲北部一區排查隊長,這點事兒你都做不主?!”
譚君傑直接掛斷電話,聯絡指揮官,“張指揮,位於北部三區領地內的,領地管理部助理研究員柴樹玲團隊,申請向北部一區提供緊急救災援助,是否放行?”
正在給傷員切除顱內囊性動脈瘤的張三,聲音冰冷,“北部一區滅災人員和資源充足,無需外部支援。從現在開始到滅災結束前,不允許任何人進出北部一區領地,以免造成災難擴散。不遵從命令行事的,一律視爲威脅領地安全的入侵者,直接滅殺。”
“收到。”
被拒絕後,已經坐在車內準備出發的柴樹玲鬆了一口氣,給上線發消息:七號領地那位已經出任滅災指揮官,拒絕任何人進出北部一區領地,硬闖的會被當做入侵者滅殺。
烈火副隊長單熒看到消息,眉頭直接鎖出了一個八字,“夏青在傅天峰眼裡,比王昕的命還重要!!!”
翹着二郎腿的火鳳凰淡淡掃了一眼殺氣騰騰的單熒,“如果能被一個小小的手術禁錮住,他就不是傅天峰了。你用掉比單翔那蠢貨的價值高出百倍的暗線,也沒能除掉夏青,沒必要再惹怒傅天峰。”
單熒再不甘也只能回覆:行動取消。
回覆了“收到”之後,穿着氣密防護服的柴樹玲緩緩靠在椅背上,失神地望着車窗外灰濛濛的天空,羨慕着已經徹底擺脫折磨的李四。
李暢見柴樹玲不動,開口詢問,“玲姐,咱們現在怎麼辦?”
柴樹玲打起精神,“北部一區不需要支援,咱們繼續執行原任務。”
暉一基地,烈火山。
負責烈火戰隊生意運營的副隊長廖文東,倒了兩杯熱茶推到火鳳凰和單熒面前,分析目前的局勢。
“X-2,很可能是用夏青領地內發現的優質菠菜培育出來的。傅天峰和青龍戰隊通過物資交換,發現了三號領地菠菜的品質優越。然後,夏青和他們達成合作,由青龍戰隊和傅天峰把菠菜籽培育成功後,交換給暉三基地長戚忠業推廣。”
“通過這次交易,戚忠業在上級面前刷足了好感度,掌握了暉三基地的控制權;青龍戰隊扳倒夙風,成爲暉三基地第一戰隊;從傅天峰最近的態度來看,他也因此獲得了更多的自主研究權限;夏青則獲得了傅天峰和青龍戰隊的庇護,以及跟隨駱沛學習狙擊技巧的機會。”
分析完局勢,廖文東總結,“夏青由於身份和能力限制,沒有把三號領地內的優質菠菜價值最大化,但她的選擇是正確的。這是一個懂得取捨,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的人。”
單熒冷哼一聲,火鳳凰用火紅色的手端起桌上的茶,送到鮮紅的脣邊吹了吹,沒有說話。但廖文東看得出她們都在認真聽着,就繼續往下說:
“一個雙系高級進化者,寧肯在安全區裡搬磚、扛水泥,也不加入任何戰隊,領地政策一頒佈就離開安全區,領了距離安全區最遠的邊緣領地,可見她的目標很明確:她想依靠自己的能力,離羣索居求生。”
“她在天災中應該受到過來自同類的嚴重傷害,所以對同類失去了信任,寧願養着一隻脾氣不好的力量進化羊幫她幹活,也不願意讓同類住進她的領地。她的‘男朋友’鬍子鋒,很可能是她用菠菜籽與青龍戰隊交換的保鏢。她應該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能請傅天峰幫忙救活了一隻必死的病狼,想將它馴化成爲馴養獸。”
分析完夏青的性格後,廖文東把話題轉到夏青與烈火的衝突上,“所以,單隊提出用兩萬積分交換病狼時,才遭到了她的拒絕和後來的激烈對抗。雖然單翔是被夏青殺死的,但導致他死亡,是單隊沒有調查清楚,就倉促下了捕獸命令。”
單熒的眉頭瞬間鎖緊,憤怒地望着廖文東。
同爲烈火的副隊長,廖文東並不懼怕單熒,繼續往下說,“你的錯誤決策和命令,不只導致了捕獸隊十人死亡,還令咱們失去了九號領地,賠償了250萬積分。你弟弟死了,你想報仇,隊長沒攔着你,但你動用了三條暗線也沒能報仇,就該收手了。”
火鳳凰也點頭,“夏青的目標是守住她的領地活下去,與咱們不存在競爭關係。正事要緊,咱們沒必要再在她身上浪費精力。如果你還想報仇,就自己去報,不能再動用戰隊的資源。”
廖文東也勸,“單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傅天峰離開暉三,你要殺夏青,還不是幾包藥的事兒?沒必要現在就跟她不死不休。”
天災發生後這十一年以來,傲立於山頂俯視衆生的單熒從沒吃過這麼大的虧,她咽不下這口氣,“拋開私仇,夏青還毀了咱們最賺錢的生意。如果不殺一儆百,咱們會丟掉更多的生意。沒有了足夠的研究經費,咱們的實驗項目還怎麼推進?”
看到火鳳凰的態度也有些鬆動,單熒繼續提醒她不要忘了另外一件事,“暉三北部一區靠近四十九號山的九塊領地內,都檢測出了高頤元素土壤,說明那裡很可能存在無污染泉水,而且很可能就在三號領地內。就算不殺夏青,也要想辦法把三號領地炸成廢墟,永絕後患。”
廖文東皺起眉頭,提醒單熒不要舊事重提,“柴樹玲已經帶着專業設備進入三號領地全面勘測,那裡只有不到兩畝地的高頤元素土壤,沒有無污染水源。”
說完,廖文東站了起來,盯着僅有的一點腦子都用在了研究上,除此之外一無是處的單熒,連聲質問,“退一萬步說,就算三號領地真有無污染水源又能怎麼樣?影響咱們的泉水品質嗎?影響你做研究嗎?再沒有底線地跟夏青鬥下去,很可能惹怒傅天峰。他的心眼有多小,不用我提醒單隊吧?”
單熒也騰地站了起來,“怎麼沒有影響?影響大了!”
旋律優美而簡單的鋼琴曲鈴聲響起,火鳳凰看了一眼手機,放下翹着的二郎腿站了起來,單熒和廖文東立刻閉嘴了。
接通手機之後,火鳳凰笑容滿面,聲音更是如沐春風,“三哥。”
“鄧玉鳳,你們下個月要推出的治療皮膚損傷的新藥,售價是多少?”穿着血淋淋手術服的張三,聲音懶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