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領導,這次選舉的結果,很讓人振奮啊,隨着我們國家的快展,我們重新塑造外交形象的任務就變得異常迫切,葉主席的當選是恰到好處的,神州帝國無所懼,這句話說得好,說得好啊,帝國也是時候對外展示出強硬的一面了,不然總是時不時的被挑釁,這完全沒有道理嘛。”
京西賓館的會場內,帝國中心委員,天府行省的第一書記趙啓洪亮爽朗的聲音在附近的一片區域內響起,沒有刻意壓低嗓音,顯得很高調,讓附近的幾位大員一陣側目,尤其是在看到趙啓面對的人是誰的時候,臉上的詫異就更爲明顯。
趙啓對面,帝國決策局委員,吳越行省第一書記韓厚德正在笑呵呵的聽着趙啓的高談闊論,身爲西南派系的中堅干將,趙啓面對着王系領袖之一的韓厚德的時候叫他老領導也是有來由的,韓厚德在當初的財政部擔任第一副部長的時候,趙啓是財政部某司的司長,可以說是韓厚德的直屬下級,那個時候,西南派系和王系之間的關係幾乎可以說是冰點,但韓厚德對趙啓卻極爲看好,甚至有過拉攏的心思,這完全也是因爲當時趙啓因爲級別關係還沒有進入西南派系的具體圈子的關係。
而十多年前屬於西南派系的一號長倒臺之後,西南派系內部混亂,被韓厚德多次表揚的趙啓也進入了西南派系高層的視野,隨後沒多久,趙啓從財政部調任天府行省某市的第一書記,隨後是副總督,常務副總督,總督,到如今的天府行省第一書記,一步一步走的極爲紮實。
天府行省在國內的政治地位雖然無法跟吳越比肩,可在西南派系心中的地位,卻相當於王繫心中的吳越,都是最核心的根本之地,趙啓能夠擔任天府行省的第一書記,早已說明他在西南派系內部的核心地位。
是以這麼多年來,趙啓和韓厚德雖然偶爾還有聯繫,但卻始終都維持在私人交情方面,在公共場合,兩人在一起親密交談的畫面這似乎還是第一次生。
韓厚德在從主席臺上走下來的時候也沒想到會遇到趙啓,上午的選舉結束之後就到了休息時間,午餐之後,全會繼續召開,所以這個時間段,帝國的大員們時間都是很自由的,趙啓可以等着他下來,而且還是一見面就高調的說出了這麼一番話,明顯不是心血來潮,應該是懷着特殊的目的的。
“啓,坐。”
韓厚德笑着擺擺手,示意趙啓坐下:“你講的很好啊,這次葉主席當選,我是全力支持的,特殊時期,特殊對待,軍方那一塊是個大攤子,這場戰爭,我們必須拿下,否則就是民族罪人啊,從大局來說,這次的當選,就是爲了戰爭的勝利和帝國的美好明天,僅此而已嘛,我們黨內有些同志總是有些陰謀論,認爲這是爭權奪利,是林擎天元的妥協,無稽之談。面對戰爭,面對外來的威脅,我們就是要一致對外,這個時候還內鬥,那就是看不清形勢,你說對吧?”
“我完全同意老領導的意見。事實上,天府行省也有個別同志有些想不通,鳴鶴同志做了很多工作,不過這只是個別人而已,大多數人對於這次的選舉還是表示理解和支持的。”
趙啓微笑道,不經意間將天府行省的總督林鳴鶴點了出來。
韓厚德微笑着點點頭,看了趙啓一眼,內心卻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毫無疑問,趙啓如此低姿態卻又極爲高調的表示支持葉年倫的當選,是爲了明年西
南市的那個位置來的。
明年大換屆,西南市的書記趙迎飛是入常的大熱,如果能夠成功的話,那就意味着西南派系在經過一系列的妥協之後已經穩住了針腳,反之如果是徐東平連任,則說明西南派系今後的形式還不明朗,起碼還有變數。
趙啓這個時候來找自己,雖然最直接的目的不是趙迎飛,但卻也相差不遠。
這位天府行省的第一書記,是盯上了趙迎飛的位置了。
趙啓五年前擔任天府行省的第一書記,明年之後,以他的年紀,退下來到是不會,但要上的話,卻也有困難,很大的可能是在幹一屆中心委員,調任其他省份擔任第一書記。
趙啓有自己的訴求,他的年紀如今在正總督級別的幹部中是比較年輕的,但再一屆五年之後,他的年紀就沒有什麼優勢了,這個時候,在趙迎飛有可能成爲帝國巨頭的情況下,趙迎飛最大的訴求就是可以進入決策局,擔任西南市的第一書記,繼而成爲西南派系檯面上的領袖之一。
趙啓這是來尋求韓厚德的支持來了。
韓厚德一旦支持趙啓去西南,那就等於是支持趙迎飛在明年入常,等於是幫了西南派系一個大忙。
所以趙啓今天低姿態的高調錶態支持葉年倫,應該是西南派系的一個試探。
而且趙啓還提到了天府行省的總督林鳴鶴,於是對方的所有訴求頓時都浮出了水面。
西南派系希望韓厚德支持趙迎飛入常,讓趙啓頂上趙迎飛的位置,而林鳴鶴頂上趙啓的位置。
這等於是事關一名決策局巨頭,一名決策局委員,以及一名重量級中心委員三個顯赫位置的訴求。
圖謀不小。
韓厚德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沉默着,一言不。
他不急於表態,如果西南派系真的以爲靠着他和趙啓的交情就可以換取他如此巨大的支持的話,那麼西南派系也走不到這一步了,高層政治,私人交情和派系利益向來都是必須要分開的,將兩者混淆,那就等於是觸碰了底線。
韓厚德知道西南派系爲何會如此重視自己的態度,這不止是因爲他是決策局委員這麼簡單,因爲年齡關係,他明年肯定是要退的,但吳越是王系最核心的根本之地,他在吳越擔任了五年第一書記,威望極高,在吳越甚至說是一言九鼎都不爲過。
而吳越的聲音,在整個王系,都是值得所有人重視的,在加上明年他肯定會退,在退休前表態支持某見事情的話,王系反對的聲音會降低到最低,如果王系同意西南派系的訴求,那麼南方派系獨自反對,根本不會起到什麼作用,甚至他們整個派系,都會因爲巨頭的位置不理想而被近一步壓縮生存空間。
所以支持與否,絕對堪稱事關重大。
韓厚德沉吟着,等着趙啓給出西南派系的籌碼,沒有什麼交易是不可以做的。
只要有足夠的籌碼。
“一組沒有現可疑情況。”
“二組沒有現可疑情況。”
“三組沒有現可疑情況。”
“安全。”
“安全。”
會場內,總參二部部長赫連雲騰神色平靜的遊走着,但耳機內的聲音卻一刻不停的傳到了他的耳朵裡面,條理分明的簡單彙報中,都是安全。
沒有意外?
怎麼可能沒有意外?
赫連雲騰沒有放鬆,內心反而變得更加警惕起來。
他很清楚這種現象並不正常,帝國這一次的全會極爲特殊,而且面向全世界,這樣的場合,絕對是美國打擊神州帝國的一次好機會,戰爭即將開始,美國需要做幾件大事來提升士氣,眼下這麼好的機會對方絕對不會錯過。
危險一定還隱藏在暗處。
“提高警惕,不要大意!”
赫連雲騰深呼吸一口,對着耳機沉聲吩咐道,視線中,帝國信任的帝國安全局局長的眼神正好掃了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微微點頭,繼而又轉到了別的方向。
新的安全局長是西南派系的人,跟赫連雲騰一樣,都是今年纔剛剛上任,還沒有當選帝國的中心委員,而且今年的情況特殊,他們的當選,很有可能會放到明年,在不用參與會議的情況下,他們最大的任務就是在各處巡邏,保證會場的安全。
“別太緊張,放鬆,你現在這個臉色,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你的警惕性。”
一道聲音在赫連雲騰身邊響起。
赫連雲騰猛地一驚,下意識的轉頭,看着來人,苦笑一聲叫道:“王總。”
王天雄沒有多說,拍了拍赫連雲騰的肩膀,轉身走向了別的位置。
與此同時。
天府行省的第一書記趙啓正在吳越行省第一書記韓厚德身前站起身,從表面上看,短暫的談話之後,趙啓對談話結果似乎有些失望,但臉上的笑容依舊親切:“老領導,我再去別處看看,晚上,晚上我們在詳談。”
“好。”
韓厚德站起來,笑呵呵的跟趙啓握了握手。
一名記者恰好在這時走了過來,看到在帝國舉足輕重,在各自派系同樣是核心的兩位書記,眼神一亮,略微加快了步子,來到兩人面前道:“您好,韓書記,您好,趙書記,不知道我方不方便採訪兩位一個問題。”
韓厚德和趙啓笑着點點頭,神色平和。
記者一臉興奮的拿出錄音筆,將話筒舉到兩位大員面前。
記者身後的攝像師的手也按在了快門上面。
記者,攝像師。
兩個人在即將按下錄音筆和快門的時候,一道看起來略顯普通的身影異常突兀的出現在韓厚德身前。
快。
快的猶如幻影。
“砰!”
沉悶的聲響中,即將按下錄音筆案件的記者猶如被高行駛的卡車撞擊一般,整個人直接騰空而起,飛出去足足有二十多米遠,隨後才口吐鮮血的摔倒在人羣中。
錄音筆的按鍵按下,但方向卻徹底偏移,一枚子彈從錄音筆中射出來,打碎了韓厚德身邊的一個茶杯。
“砰!”
與此同時,記者身邊的攝像師對着趙啓按下了快門。
槍聲瞬間回檔。
攝像機內,子彈飛射。
韓厚德的視線中,剛剛還跟自己相談甚歡的趙啓頭部瞬間猶如被砸爛的西瓜一樣爆炸,鮮血和腦漿飛濺出來,濺了他一身。
全場譁然!
根本來不及反應的趙啓身體晃了晃,一頭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十月二十三日上午十一點二十分。
京西賓館內,參加全會的帝國中心委員,天府行省第一書記趙啓遇刺身亡!
舉世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