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唐瘋子,吳副將二人還是恐懼多一些,宋楷敢這麼吐槽,他們卻是半分都不敢的。天 籟小 』說
“嘿.....”吳副將陪笑着。“唐公子本事大,自然操心的就多唄。”
宋楷點頭,“是挺多的,這幾年就沒見他閒着過。”
“不過,擴軍這個事兒......難!朝堂上琢磨着裁軍、減負,腦袋都要想炸了。還想擴軍?不太可能。”
“你還真說錯了!”一直悶頭吃喝的秀才搭上了話。
“可靠消息,這趟拉出來算是驗貨。若是咱們不差,官家還真有意把咱這一廂擴成一軍!”
宋楷一怔,“我們都沒聽說,你哪兒聽來的?”
這事他還真不信,他這個官二代還比不上秀才消息靈通?
秀才鄙視地斜了宋楷一眼。
“不行了吧?貓有貓路,鼠有鼠道兒,咱還真比你們靈通。”
宋楷被他搶了白,咬牙道:“你個花秀才,下回別找我帶你去吃花酒!”
楊懷玉哈哈大笑。
“爲庸還能讓這秀才拿了頂!?告訴你吧,多半是曹老二喝多了跟他吹牛的。”
宋楷瞭然,原來是曹老二......
“不過......”楊懷玉話鋒一轉。
“曹老二想把他的神威營編進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煩的大郎無法,他與官家說合,十之**是沒問題的。”
吳副將偷偷與老賴對了個眼色,心道:唐瘋子咋就那麼牛?大宋富、皇家恩寵就不說了。整軍換編這種事兒都插得上手,那不是軍政兩界都吃透了?
“以前只是聽些傳聞,把唐公子傳的都神了,今日一見,果然非一般人物可比。”
“我有點想不明白......”既是圍坐閒聊,自然東扯西嘮,龐玉接過話頭。
“以前在開封還沒覺得,這一回出來才知道,大郎的名聲現在都這麼大了。”
看向吳副將,“你說說,你們怕他什麼啊?實話跟你說,他除了損了點兒,沒別的本事!”
這個問題龐玉想了一下午了。
不說別人,就是那個羊三爺,還有石金勇、餘靖之流,之前猜唐奕是皇親也沒這麼怕過,知道他是唐瘋子,就膽都嚇破了。
那個什麼羊三爺更是到現在還嚇的站都站不起來。
吳副將聞言道:“咱也說不準。但是吧......唐瘋......唐公子幹下的那些事兒,總讓人感覺,沒有一樣是人能幹出來的,所以......所以......”
“所以,咱也說不好。”
“切~!有什麼啊!?”賤純禮揶揄道。“不就是錢多點兒,官家寵着點兒,人脈廣了點嗎?”
“你們怕他做甚!?”
......
大夥兒鬨然一笑,這裡除了吳副將、老賴和唐奕不熟,剩下的都是兄弟。賤純禮這話,大家是認可的,平時的唐奕還真就沒什麼可怕的。
......
不想,外圈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膚淺之見,不足爲辯啊!”
“還是老夫來告訴你們,唐子浩爲什麼可怕!”
衆人一疑,回頭望去,卻是蕭巧哥攙着吳育老相公站在那裡。
楊懷玉連忙起身相迎。
“必是我等恬燥,聲音大了,吵了老相公休息,怎麼把您老也能驚動了?”
吳育由蕭巧哥攙着,來到火堆前。
“動靜倒是沒什麼。主要是,你們這又是烤羊,又是美酒,香飄滿天的。老夫就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大夥兒本都站起身來,有些侷促,吳育這麼一句玩笑,倒是把衆人逗樂了。
吳副將更是新奇,這位就是高居朝堂的給事中歸班,想像中應當是個不苟言笑的老儒,沒想到,卻也有親和的一面。
吳育順勢在宋楷的位置坐下。
“拿酒拿菜,老夫來給你們解惑,還不好好招待。”
“得勒!”
宋楷歡叫,把酒食給吳育擺上,然後又搶了賤純禮的小凳讓蕭巧哥也坐下。
“那您老就說說,那瘋子爲什麼大家都怕他?”
吳育也不急着答,把一小塊兒烤羊放到嘴裡細嚼,又就了口醉仙,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烤羊確是要在這席地幕天、團火而坐的氛圍之下,吃着纔有味道啊......”
“當年,老夫出使西夏,也在軍中享用過,卻是有些年沒品過這個味道了。”
別看吳育論治國理政在文扒皮、富弼面前顯的平庸了些,論揣測聖意又不如宋庠。但是,大宋朝的肱骨之臣們,哪一個沒點兒值得說一輩子的光耀時刻?
吳育,那也是出過使,以三寸不爛之舌平邊息戰的能人!
又呷了一口羊肉,吳育才道:“唐子浩這些年,確實幹了些常人所不能及的大事。”
“當然,也有不少瘋狂之舉。”
“但是......這都不是他名滿大宋的關鍵所在!”
宋楷追問:“那什麼是?”
“因爲沒人能摸準他的脈!”
吳育看了一眼宋楷,“你當唐瘋子的名號是白叫的?就只是個渾號?”
“錯了!正是這個‘瘋子’之名,纔是沒人敢惹他的真正原因!”
“瘋子?”
不光宋楷,場中所有人都有些似懂非懂。
吳育繼續道:“自三皇創世以來,天下始有‘治’世之實。先秦諸聖立禮傳道,以禮教聞達萬物,纔有漢家兒郎立於中原千載不滅的傳承。”
“那麼,你們說說,這個‘治’和‘禮教’是什麼?”
“是規矩。”宋楷搶白道。“是天地君親師,是民之本分即爲安、臣之本分即爲德、君之本分即爲治的規矩。”
吳育聞聲,欣慰點頭。看來,這幫野小子除了胡鬧,也還是有真本事的,一點就透。
“沒錯,就是規矩!爲民、爲臣、爲君,皆有法則。”
一指整個狼頭山,“連當土匪,都有當土匪的規矩。”
......
“可是,這些規矩可束縛萬物,卻偏偏管教不了一個唐子浩!”
楊懷玉疑道:“老相公是說,唐奕不守規矩?”
“他守規矩!?”吳育苦笑。“你與他相交甚密,你且細細數來,這瘋子這些年做下的事情,樁樁件件,哪一件不是有悖常理?”
呃......
楊懷玉略一琢磨,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大郎要是守規矩,就不會力勸範公置仕,就不會有觀瀾書院,也不會有觀瀾商合,更不會當衆大罵潘豐、拳打張俊臣、掌摑張堯佐,甚至到大遼都不老實,拐了王妃,殺了耶律涅魯古......
吳育又出聲道:“爲官者,不一定害怕得罪皇親,也不一定害怕有悖上峰。因爲不論皇親,還是高官,都在法則之內,皆有束縛。”
“同理,爲民者,遇潑皮地痞可報官,遇尚武遊俠可低頭認輸。他們也在法則之內,也有束縛。”
“可是......”吳育頓了一下。
“不論是誰,都不願意去招惹一個瘋子吧?”
“因爲,你不知道他的底線,不知道他出什麼招,更不知道,會是一個什麼後果!”
......
衆人面面相覷,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吳育喝了一口酒。
“更何況......這還是一個手握利刃的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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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停了一天電,晚上快12點纔來,因此沒能更新,諸位見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