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替和鄭介民回到雞鵝蔡特務處總部,戴甘對鄭介民捌全,你覺得君山他們有沒有成功的可能?。
鄭介民搖了搖頭:“雪冰和君山他們太想當然了,以爲安師弟會坐視南京變亂。安家軍和何敬之歷來相互看不對眼,當初獨立師被何敬之強行解散,便結下了深仇大恨,江西剿匪欺亂之間因意見不合被安師弟飽以老拳,後來長城抗戰期間又多有矛盾,何敬之一度被安師弟斥之以賣國賊,你想爲了全民抗戰,安師弟會放任何敬之做大嗎?我想這幾天安師弟之所以沒有動靜,估計在觀察中央的反妄,暗地裡調兵遣將,說不一定這會兒二十四軍已經在趕來南京的路上了。”
戴笠嚇了一大跳:“不會吧?沒有軍委的命令,安師弟敢輕易調動部隊嗎?”
鄭介民曬然一笑:“現在連軍委馮副委員長也被架空了,誰能代表軍委?何敬之嗎?他雖是老牌的軍委常委,但在委員長的壓制下素來沒有實權,現在匆匆戴上討逆軍總司令的高帽,但究竟能調動多少人,還是未知之數,至少西南那幾十萬大軍不會聽他的。安師弟去年年底也是軍委常委了,加上如今他又把自己的妻子和姐姐派到夫人身邊,就算將來委員長脫險回來,他也可以從容解釋,若是委員長不幸不幸遇難,這南京,恐怕就不知道是誰人的天下了
戴笠細細一想,確實是這麼回事,若是委員長真的不幸遇難,以安毅在黃埔嫡系軍中的地位,以及其和江淅財團、與孔宋等家族的良好關係,說不一定還真有問鼎天下的可能,至不濟也可保有西南數省,投機安毅,到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再想起安毅給自己的密電,戴笠終於打定了主意:
“耀全,我想等下去夫人那裡,彙報一下今天力行社發生的情況,你意下如何啊?”
鄭介民愣了一下,隨即連連點頭:“好,雨農兄,我陪你一起去,現在這個時候,不表態不行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能罔顧忠義。置校長於險地,像君山和雪冰那樣孤注一擲,太過冒險。”
戴笠抓住鄭介民的手,使勁地拍了拍,臉上滿是感激之情。
下午五點,南京中央軍校,憩園。
張治中陪着宋美齡,講述中央聯席會議上做出的最終決議,末了急切地道:“夫人,情勢危急,何敬之已經下達了“討逆令”戰火一觸即發,必須想辦法儘快制止啊!”
宋美齡這時已經徹底冷靜下來,在歐楚兒、馮潔雲擔憂的目光中,堅定地說道:“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看着吧,文白,我一定要把介石救出來,我一定要讓何應欽付出慘重的代價。”
宋霄齡一臉迷惑:“爲什麼賀衷寒和鄧文儀他們會幫着何敬之?還有祖燕和祖煮,他們瘋了嗎?要是沒有介石,他們怎麼可能走到今天?他們兩兄弟現在一個部長,一個省主席,控制着龐大的。系,權勢之重無人可及,難道何應欽可以給他們更高的身份和地位?”
龔茜神色間無比凝重:“據黨部我的老同事介紹,事變發生後的第二天,何敬之即前往黨部拜會立夫部長,允以黨總裁之高位,立夫部長瞻前顧後,同意了何敬之的建議。至於力行社爲何會突然到戈,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宋美齡冷冷一笑:“我看他們是鬼迷心竅,沒有了介石,子文和我姐夫固然成了無根的飄萍,他們兩兄弟很快也會失勢,黨總裁是他們能染指的嗎?那個位置明明是給汪精衛、孫科他們留下的,看來我得找個。人點醒他們纔是
宋子文站了起來:“我去黨部走一趟吧,順便再去看看徐恩曾,問問他黨務調查處還聽不聽從校長的指揮?我就不信我妹夫還在人世,他們就敢造反
孔祥熙把宋子文送出門,回來時領進了中央軍校教育處長李明滋少將。李明淄一臉焦慮,看到張治中後立即說:
“教育長,自下午四點起,教導總隊突然緊急集合開拔出營,源源不斷地向下關碼頭進發,我趕去制止,卻被總隊長桂永清派人無禮架開,直到大軍過後才放開我。不知道教導總隊過江,有沒有學校和軍委的調令?”
張治中霍然站起,勃然變色道:“誰給他們的權力調動軍隊?我這就去下關碼頭,當面質問桂永清!”
張治中轉向宋美齡歉意告辭小一屋子人正震驚於桂永清的膽大妄爲之時,戴笠帶着鄭介民走進了屋子。
“戴雨農,你來得正好。你知道桂永清帶着部隊過江的事情嗎?”孔樣熙大聲問道。
戴笠彷彿什麼也沒聽到,幾步來到宋美齡身前,一臉沉痛地向宋美齡鞠躬請罪,說自己統領特務處。卻沒有及時察覺張楊之陰謀,沒有起到保護校長的作用。戴笠越說越悲痛,竟然淚流滿面,說自己罪該萬死,但是校長身陷囫圇急需搭救,這才芶且偷生,此番起來是向夫人盡到校長耳目的責任。
宋美齡正孤立無援,突然得到戴笠的投效,又驚又喜,連忙安慰:,“雨農,這事不怪你,實際上事發前,安毅和辭修他們多次提醒你們校長,可是你們校長依然我行我素堅持去西安,就算加上你的警告也未必奏效,可見這事怨不得別人。你來得正好,說說力行社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什麼賀君山和鄧雪冰他們會投靠何敬之?”
戴笠立刻把今天力行社開會前前後後所發生的事情,向宋美齡原原本本地作了彙報,鄭介民也在一旁做補充,重點提到了藍衣社控制軍政大權的計劃和桂永清的率軍北上。
宋美齡憤然說道:“賀君山、鄧雪冰這羣白眼狼,當初介石是怎麼對待他們的?託付以黨國大事,現在介石身處危境,他們卻急着出兵,分明是想逼借刀殺人啊!這等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徒,還想做控制全政大權的美夢,可恥可笑!”
龔茜暗暗吃驚,雖然她已經猜出力行社有可能不穩,但卻沒想到這個蔣介石一手扶持的、具有法西斯性質的狂熱學生團體,會叛變得如此乾淨徹底,在宋美齡急需他們幫助的時候不但沒有出手幫忙,反而陰謀篡奪更大的權力,讓人感嘆人性的陰所與可怕。
孔祥熙這個時候已經知道形勢有多麼惡劣,越想越不安,連忙叫過戴笠和鄭介民上樓,到書房細細詢問這幾天南京城內外發生的事情。
樓下宋美齡越想越氣,突然起身,決定親自去力行社總部看看,質問賀衷寒和鄧文儀究竟想幹什麼?龔茜放心不下,連忙叫上警衛跟上,車隊浩浩蕩蕩向朝天宮力行社總部開去。
晚上七點,華燈漸熾,夜色愈濃。
;關碼頭。在碼頭和渡輪燈光的照映下。桂永清目送嘲伊一日六在各級官長的帶領下踏上運兵渡船,臉上浮現志得意滿的神情。
作爲何應欽的侄女婿,桂永清有着更高的野心和追求,只要此番計成蔣介石在兵亂中逝去、何應欽如願登上軍事委員會委員長的寶座,再加上其力行社的背景,前途必然會無比光明,故此桂永清已經拋開一切,絲毫也不顧忌是否會得罪軍校教育處長李明的,強行帶兵渡江北上勒緊蔣介石脖子上的繩索
這時一輛轎車關着車頭燈光,混雜在緩緩移動的行軍隊伍中,向碼頭開來,在桂永清身前嘎然停下,張治中推開車門大步走下,來到桂永清面前劈頭蓋臉地問道:“率真,你們教導總隊過江是怎麼回事?奉的是誰的命令?爲什麼我沒有得到任何報告?”
桂永清看到是張治中,臉色一變,隨即向張若地說:“報告教育長,我這是遵奉討逆軍司令部,還有力行社總部的最新決定行事。今天我力行社舉行會議,同志們慷慨激昂,決定對張楊二逆展開討伐,加之我教導總隊官兵集體請戰,所以我才帶着他們渡江北上,去陝西營救委員長。”
張治中異常嚴厲:“出動中央軍校教導總隊需要報請軍委批准,由軍校統一進行安排,任何個人、團體甚至所謂的什麼司令部,都不能私自調動,否則形同謀反,率真,你知不知道你在走向自我毀滅的道路?”
桂永清爭辯道:“教育長,我現在所做的,不過是校長學生該做的事情。事變至今已經到第四天上了,中央也整整扯皮了四天。我們斷然採取行動,有什麼過錯?再說了,何敬之部長已經被推舉爲討逆軍司令,他下達的命令我遵從,又有什麼過錯?”
張治中臉色漲得通紅,依舊堅持道:“就算你說得天花亂墜,也不能改變教導總隊屬於中央軍校管轄這一事實。總之沒有我這個教育長的命令,教導總隊不能動,你們現在就給我回軍校去!”
桂永清淡淡一笑,叫過副官小從接過的公文包裡掏出厚厚一本文檔,遞到了張治中的手裡:
“教育長,這是我們教導總隊的請戰書,上面有全體將士的簽名,請教育長現在就批准吧!”
張治中膛目結舌,手顫抖着從桂永清手裡接過文本,仔細看着上面每一個簽名。
這時龐大的隊伍已經差不多到了末尾。桂永清莊重地向張治中敬了個軍禮,也不管張治中是否接受這份請戰書,就帶着副官和衛隊轉身離去,絲毫也不顧忌張治中的憤怒眼神,跟隨着最後一波隊伍踏上渡輪。
晚上八點半,朝天宮力行社總部燈火通明。賀衷寒、鄧文儀正在會議室裡調兵遣將,向全國各地派出精兵強將,控制各省市的軍政大權,就在這個時候,宋美齡帶着龔茜強行闖了進來。
“雪冰,你們力行社的幹部都到齊了嗎?”宋美齡一看到鄧文儀,就沉着臉問道。
鄧文儀、賀衷寒,以及會議室裡一百多名藍衣社的干將,連忙站起,向宋美齡叫“師母好”鄧文儀硬着頭皮回稟:
“師母,除了三十多位同志剛剛離開。趕赴全國各地穩定政局外,我藍衣社骨幹均雲集於此。”
宋美齡點了點頭,緩緩走上排列着兩排長凳桌椅的主席臺,賀衷寒有些心虛地讓開首排正中的主持位置,請宋美齡坐下,但宋美齡不爲所動,頑強地站在了臺前,掃視了會議室裡一羣雖然年紀不大但卻已顯得暮氣沉沉的臉,隨後一把從賀衷寒面前的桌子上拿過話筒,湊到嘴邊大聲說道:
“你們都是介石的學生。深得他的器重,如今的力行社隨着規模越來越大,你們的影響也在日益擴大,在黨政軍各界都嶄露頭角。西安兵變,你們校長身處險境,我們如何應對,直接關係到他的生命安全。
可是看看你們都做了些什麼只顧忙着爭權奪利,不但不阻止別人派兵攻打西安,置你們校長於必死之地。現在反倒是自己派出大軍,直接赤膊上陣了,你們覺得這樣做對嗎?”
滿堂寂靜,鴉雀無聲,宋美齡滿懷期望地從臺下一衆蔣介石的好學生臉上掠過,迎接她的卻是冷漠與無視,有的人甚至轉過頭,看向他處。
賀衷寒這時心態已經調整過來,心想離開委員長,你宋美齡也不過是普通的女人,我何必怕你?他笑着站起,解釋道:
“師母,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們之所以會派人到各地,是不想讓全國出現混亂無序的狀況,而派出軍隊,是想直接消滅作亂的叛軍沒有了軍隊,張學良楊虎城二逆只能束手就擒,如此這般,校長自可轉危爲安。”
宋美齡怒斥道:“賀君山,那你想過你們校長的安危沒有?幾十萬大軍在陝西開戰,天上地下戰火紛飛,你們校長的安全誰來保障?”
賀衷寒凜然不懼,慷慨迴應:“校長在時,教育我們要忠孝節義,如今難道就因爲校長身處險境,我們就畏首畏尾、退縮不前了嗎?不,不能,這隻能是對校長人格的侮辱,我想就算校長親臨,也不會負,許我們因爲顧慮他的安全而對張楊妥協。所謂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現在這個時候,正是展現我們黃埔精神的時刻,請師母切勿向其他地方想。”
宋美齡被賀衷寒生生噎了回來,心中怒火越盛,她拼命忍住,深深地看了臺下一遍:
“你們校長一直把你們看做他的兒女,關愛有加,在多方面予以照顧,如今他遭遇危難,我希望你們能夠回憶往日的時光,多想想校長對你們的好處,把心思都放到平安救回校長上來。只要你們校長在,你們力行社就有了堅強後盾,反之,你們稚嫩的肩膀需要承受太多的風雨,我真擔心你們會在壓力下分崩離析,走向自我毀滅的道路。”
迴應宋美齡的依舊是一遍沉默,這時龔茜伸出手來,輕輕抓住宋美齡冰冷的手:“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讓他們好好想想,我相信他們會做出明智的選擇的。”
宋美齡知道此次來力行社來錯了,果然患難見真情,一下子養這麼多白眼狼,真的是一種莫大的悲哀。她再次深深地看了臺下那些冷漠的臉,極度失望之下突然轉身。在龔茜的攙扶下走下高臺,慢慢離開了這個充滿壓抑和悲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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