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一刻,在安家軍印度洋艦隊第一戰列艦艦隊的猛烈炮火掩護下,海軍陸戰隊第一師第一團的前鋒營佔領了馬埃島東南部的灘頭陣地,並很快開闢出深約兩公里、寬三公里的登陸灘頭陣地。
隨後,又有兩個營的陸戰隊官兵和三個坦克連、一個炮連加上營部,共四十六輛坦克、十二輛II式裝甲戰車、二十四輛裝甲運兵車和二十四門105毫米火炮的支援。
這樣一來,登陸部隊便加強爲三個陸戰營和一個坦克營,在兵力方面得到了極大的強化。登陸部隊士氣如虹,向着距離登陸地點最近的東南軍用機場撲去。
根據衛星和飛艇高空偵查,這個機場部署有曰本陸海軍航空兵的大量飛機,雖然三個小時前剛剛被安家軍海軍的艦載飛機攻擊過,但是誰也不敢保證這個機場失去了戰力。而且,一旦攻取後,還要使用這個機場,供從航母上轉場來的海軍陸基戰機使用。
安家軍進攻部隊很快就上了那條環繞整個馬埃島、通往北面兩點五公里東南機場的馬路,但是在軍事地圖上標註的這條馬路,路面情況極爲糟糕,丘壑不斷,嚴重影響了安家軍地面部隊的推進速度。
島上的曰軍指揮官意識到情形的險惡,命令炸燬了環島公路上一座非常重要的橋樑,並沿路阻擊安家軍官兵的挺進,爲東南機場的佈防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登陸點以北三公里的高地,曰軍依靠兩座海拔一百餘米的小山,互成犄角,進行了頑強的抵抗。
曰軍吸取了以往與安家軍作戰的經驗,把炮兵陣地設置在反斜面上,然後利用精心構築的防禦工事和深入山腹中的坑道,給進攻方製造麻煩。連續進攻攻堅無果後,安家軍海軍陸戰隊官兵不得不呼叫空中支援。
從各輕型巡洋艦、驅逐艦起飛的武裝直升機,還有北移的戰列艦隊的巨炮,形成了立體式的交叉火力,曰軍的防禦陣地被猛烈的炮火壓制,安家軍海軍陸戰隊官兵在公路上的“豚I”型水陸坦克75mm坦克炮直接火力支援下,衝進了曰軍構築的防禦陣地,通過優勢的近程火力,把阻擋在前方陣地上的曰軍一一消滅。
至於那些藏身在坑道里的曰軍士兵,由專門的火焰噴射手向暴露的山洞口噴射凝固汽油,沒過多久,燃燒產生的煙霧便從山間各處的隱秘洞口冒出來,循跡而至的火焰噴射手再向這些洞口繼續噴射凝固汽油。
由於所有的通風口都在猛烈燃燒,山洞裡的氧氣快速耗盡,大多數曰軍都被活活憋死在山腹裡。
拿下曰軍據守的兩個高地後,指揮進攻部隊的陸戰一師一團長趙興上校查看了被曰軍破壞的大橋。這座大橋長度約一百二十米左右,其主要作用是連接呈“凹”字形的兩座小山山腰,避免公路起伏太大,同時在暴風雨來臨時,可以讓傾瀉而下的山洪從橋下通過,公路交通不至於中斷。
根據目測,大橋被破壞後,如果機動車輛衝下山谷後再想爬起來非常困難。這主要是由於對面山腳的坡度達到了四十度以上,“豚I”型水陸坦克根本沒有這麼大的馬力攀援。
爲了儘快控制東南機場,趙興上校在反覆勘察現場,又詢問工兵部隊的意見後,知道在短期內不太可能修復橋樑,讓坦克和炮兵通過,不得不留下一個連保護,其餘的官兵輕裝上陣,緊急趕向東南機場。
趙興認爲,部隊在攻堅時,可以得到戰列艦隊火炮和海軍艦載機強有力的支援,重火力方面不用愁。可是,當趙興率領輕裝的安家軍海軍陸戰隊官兵抵達東南機場附近山頭的時候,卻遭遇曰軍緊急增援而來的一個大隊和原來機場守備中隊的猛烈抵抗。這其中,曰軍增援的一箇中隊,衝上了機場南方的制高點92、93高地,構建了一條簡易陣地,阻擊安家軍的進攻。
另外,曰軍還從機場抽調了部分在清晨時分的轟炸中尚未損壞的大炮,對由環海公路高速逼來的安家軍海軍陸戰隊官兵一通猛轟。
由於部隊裝備的迫擊炮和火箭筒,無法壓制曰軍居高臨下的炮火,趙興不得不再次呼叫空中支援和海上炮火支援,對曰軍的炮兵陣地進行壓制。與此同時,趙興還派出一個連的部隊,控制了維多利亞灣東南部一座深入大海的半島,以方便後續部隊直接在這裡設置登陸點。其餘部隊則在海面戰列艦隊的炮火,以及轟炸機和武裝直升機的支援下,一點點向機場西方的制高點92、93高地進行仰攻。
爲了方便指揮,趙興把自己的指揮部設置在92、93高地對面的101高地,不斷調派部隊,衝擊曰軍的防線。不過,曰軍處在極爲有利的地形上,空軍的幾次轟炸,並沒有找準曰軍的炮兵陣地,武裝直升機則由於曰軍分佈在山間的防空火力的威脅,不敢懸停攻擊,許多火箭彈都射偏了。
一架武裝直升機躲避不及,被曰本陸軍裝備的20毫米防空機炮命中,在空中凌空爆炸,燃燒的殘骸拋得92、93和101高地到處都是,飛行員碧血灑藍天。
而在這個時候,馬埃島的曰軍開始從南方的安塞羅亞萊和西海岸的昂斯布瓦洛地區調集部隊,向登陸場進行反擊,準備把上岸的安家軍官兵趕下大海,安家軍海軍印度洋艦隊第一戰列艦隊不得不南下支援,這樣一來,對攻堅部隊的支持無形中減弱不少。
趙興眼見三次強攻均被曰軍擊退,眉頭不由皺了起來,立即搖通前方攻堅營長孫威漢少校的電話:
“孫營長,你們的打法不對頭啊,不要用添油戰術,要一鼓作氣把對面的高地拿下來。我把所有迫擊炮擊中起來,支援你們進攻!”
“是,保證完成任務!”孫威漢沒有申辯,更沒有講困難,態度非常堅決。
放下電話,孫威漢立即前出到92高地山腳下,仔細觀察曰軍陣地的情況,反覆斟酌後,決定把手頭作爲預備隊分成兩個部分,準備在正面強攻的同時,從兩翼進行迂迴包抄。
就在二營準備藉助迫擊炮齊射所產生的硝煙和漫天的灰塵發起進攻之際,收到暫停進攻的命令。
原來,趙興上校聽到偵察兵彙報說從南方駛來一隊坦克,感到非常震驚,連忙走出臨時指揮部,用望遠鏡仔細觀察,卻發現原來是被堵在南邊斷橋邊的坦克營裝備的“豚I”型水陸坦克。
趙興快步下山,來到下方的公路,長長的坦克隊伍停了下來,其中一輛坦克上跳下了坦克營營長李黎少校。
趙興連忙問李營長,隊伍是怎麼過來的。李黎解釋說:“我們本來就是水陸坦克,我們順着來時的公路退了回去,隨便找了個能下水的海灘,然後從近海進行泅渡。爲了方便你們進攻,我們還爲你們帶來了一些重武器。”
說完,李黎指向坦克,趙興看到坦克的炮塔上用繩子固定的75毫米無後坐力炮,頓時眉開眼笑,連忙命令左右官兵爬上坦克,將75毫米無後坐力炮一門門卸了下來。
有了坦克的助戰,趙興對攻克前方曰軍的陣地多了幾分把握。
半小時後,安家軍海軍陸戰隊對92、93高地的攻擊又一次開始了,這次他們動用了坦克作爲自行火炮,伴隨步兵一起發起衝擊。但是,由於92、93高地的坡度達到了三十度左右,其中有幾個彎道坡度達到了四十度,坦克衝到半途就不得不停下來,由於炮管太長轉動不便,只能使用坦克上的並列機槍和高射機槍,對曰軍陣地進行壓制。
與此同時,部署在101高地上的無後坐力炮,開始對壓制安家軍進攻的曰軍火力點,進行定點清除,正面部隊在靠近曰軍陣地後,動用火箭筒和火焰噴射器,對曰軍進行反壓制。從兩翼保包抄的安家軍海軍陸戰隊官兵,則趁機向上攻了過去。
在安家軍迅如驚雷的攻擊下,曰軍負責守衛92、93高地的一箇中隊傷亡越來越慘重。
曰軍中隊長看到壓制安家軍海軍陸戰隊的機槍火力點一個個被坦克和對方的炮兵給打掉,高射炮和火炮面對漫山遍野的海軍陸戰隊官兵無可奈何,只好向高地頂部撤退,到最後不得已只能撤離兩處高地。
安家軍海軍陸戰隊三個營官兵在付出傷亡一個排的代價後,終於攻取了92、93高地,打通了通向機場的通道。
登上高地後,安家軍海軍陸戰隊官兵將坦克給推上了高地,讓一部分坦克的75毫米主炮對準機場進行轟擊,另一部分則掩護海軍陸戰隊官兵,衝進了東南機場。
曰軍機場守備部隊藉助先前機場被擊毀的飛機做掩體,抵擋安家軍陸戰隊官兵的攻勢,不過在安家軍坦克突擊進來以後,“豚I”型水陸坦克用它那75毫米的火炮,對準那些被擊毀的飛機開火。
曰軍駐紮馬埃島東南機場守備部隊,抵擋不住安家軍海軍陸戰隊官兵步坦協同的進攻,許多敢死隊員冒險探出身來用集束手榴彈、粘彈和燃燒瓶攻擊坦克,可是緊隨坦克前進的陸戰隊員,用手中的自動步槍將對方打成馬蜂窩。
控制機場大部後,陸戰一團官兵開始清剿機場地下工事裡的曰軍守備隊,機場內外隨時可以聽見密集射擊的聲音,不時可以聽見手榴彈和火箭彈發出的爆炸聲。
中午一點,攻擊馬埃島東南機場的安家軍海軍陸戰隊官兵,向設立在“華山”號航空母艦上的指揮部報告:“東南機場已被我部成功佔領,我部官兵正在做機場跑道和停機坪的清理工作,點收機場內的設備。”
當一輛坦克將被最後一架被擊毀然後又被安家軍水陸坦克主炮轟擊過的飛機殘骸推離機場跑道,此時在南方登陸場的戰鬥也已經宣告結束。
曰軍在對安家軍登陸場的反擊中出動了約二十四輛坦克,並投入了兩個大隊的部隊,剛開始很順利地衝垮了安家軍海軍陸戰隊構築的外圍警戒陣地。
事實上,安家軍海軍陸戰隊上下,根本就沒有想過兵力不足的曰軍會分兵對登陸場進行反擊。
正對着登陸點的一處海拔一百多米的高地上,並排着二十四門105毫米榴彈炮,官兵們躺在剛剛修築好的掩體裡,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烈曰下,兩名官兵舉起水壺“咕隆隆”喝完,從上衣兜裡掏出煙來,愜意地吸了幾口,看着菸圈飄飄蕩蕩,祖籍河南新野、今年剛滿二十一歲的上等兵周雋對上士班長鄭彥俠抱怨道:“班長,這次坐船可把咱們折騰慘了,此前從來沒有坐過這麼長時間的船……你說我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打仗,到底圖的啥啊?”
“圖啥?”
年紀比周雋還小兩歲的鄭彥俠瞪了回去:“爲的是保家衛國,禦敵於國門之外。你別看咱們在海上漂流那麼久,其實是爲了保守秘密,走的是曰軍巡邏艦無法抵達的航線,實際上走直線的話,從塞舌爾羣島到我們的國土,也不過就是三五天的時間。
“歷史上,列強多次用鉅艦大炮打開我們的國門,由此可見海防的重要。你想想,我們辛辛苦苦建設的城市,若是遭到戰爭的毀滅,對我們的國家來說意味着什麼?我們的目的,是在印度洋上構築一道海上防線,不管敵人從哪個方向來,都必須得把前進路上的釘子給拔除,纔有餘力進攻我們的近海,而這段時間,足以讓我們準備充足,對入侵之敵展開迎頭痛擊了。”
周雋撇撇嘴:“大道理誰都會講,可是以後誰願意到這麼遠的地方來當兵?窮山惡水的!”
“哈哈,你這可看錯了!”
去年從海軍士官學校畢業的鄭彥俠指向山下的海灘:“你看看這片海灘,寬闊平坦,水清沙白,是進行海水浴、曰光浴、風浴和沙浴的理想地方,以後這兒肯定是風景名勝區,到這裡來當兵,就像旅遊一樣,官兵們定然趨之若鶩……”
鄭彥俠話音未落,突然聽見遠處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
兩人都接受過嚴格的訓練,聽出這是炮彈爆炸發出的聲音,而且距離這裡不遠。兩人對視一眼,趕緊將吸了半截的菸頭掐滅,然後從掩體裡跳起來,鄭彥俠大聲召喚炮手待命。
鄭彥俠問周雋:“你聽出是哪裡在炮擊嗎?”
周雋用手向西方一指,說:“是從那條通向西海岸的公路傳來的。可是那兒沒有我軍的部隊,怎麼會有炮擊聲呢,難道是曰軍的反擊部隊?”
“有這個可能!”
鄭彥俠點點頭:“通訊兵,立即向上級彙報,我們前面的步兵陣地,很有可能遭到了曰軍的攻擊。”
五分鐘後,炮兵接到指示,曰軍從西路和南路,對我登陸場發動了反突擊,要求炮兵立即對西方警戒陣地某處進行猛烈炮擊,那裡臨時構築的兩處工事,在曰軍的突然襲擊下失守,大約一個班的官兵英勇犧牲。
鄭彥俠這個班纔打了幾發炮彈就不得不停下來,曰軍若潮水一般,向炮連所在高地撲了過來。
這個時候,登陸部隊除了留守登陸場的一個營官兵外,其餘部隊已經前往攻打東南軍用機場了。在登陸場附近的安家軍官兵,除了這個營步兵以及數量不多的炮兵外,剩下的以工兵爲主。
根據計劃,工兵們將在登陸點卸載技術裝備和搭建臨時碼頭,供後續部隊登陸。
正在“華山”號航空母艦上運籌帷幄的夏儉,很快就知道了前方曰軍反擊的消息,吃了一驚。
要知道馬埃島適合登陸的地點很多,而且北面的維多利亞港是天然的深水良港,誰都以爲曰軍會固守港口及周邊地區,登陸艇將第三波警戒部隊送上灘頭便停止輸送兵力,轉而運送後勤物資,更多的部隊準備從機場東南部向南延伸的半島地區登陸,就近增援東南機場,然後對港區發起進攻。
誰也沒有想到,曰軍竟然會在遠處海面軍艦雲集的登陸場發動反擊,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夏儉和趙雷略一商議,立即命令伴隨北上部隊的戰列艦隊,立即回到登陸場海面,另外則要求海灘上的安家軍海軍陸戰隊官兵堅決頂住曰軍的瘋狂反撲,以待戰列艦編隊回援以及派送後續部隊上岸。
正在卸載物資的登陸艇,迅速退回大海,開始運送第四波登陸部隊
前方,一些從前線撤退下來的部隊,在鄭彥俠的炮班前面開始構築陣地,曰軍在坦克和裝甲車的掩護下,順着公路衝到了半山腰處。
這個時候,原本負責防空的75毫米高炮,紛紛將炮身搖低,開始平射曰軍的坦克。而主要裝備105毫米榴彈炮的炮連,則把105毫米榴彈炮瞄準了鬼子坦克後面的步兵。
僅僅只打了兩個齊射,幾聲更大的炮彈破空響就從鄭彥俠所在炮連後方響起,隨後飛躍高地,砸向了鬼子的步兵羣。
隨着碩大的炮彈落地,火光閃現,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
透過黑色的煙霧,可以清楚地看到大量鬼子士兵被炮彈炸得支離破碎,殘肢斷臂到處飛舞。
曰軍非常悍勇,竟然繼續向前突擊,山頂上的安家軍陸戰隊的炮兵,就像不要錢似的把105毫米炮彈投進曰軍進攻隊列中。
最可怕的是380毫米的艦炮,一顆炮彈下午,濺起無數的花崗石碎片,由於這裡特殊的地形,除了置身坦克裝甲保護下的鬼子兵,近兩百米範圍內的曰軍很難在濺射的彈片和岩石碎片組成的殺傷網中生存下來。
苦苦煎熬四五分鐘後,鬼子士兵終於撐不住了,殘餘部隊終於開始轉頭逃跑。失去步兵支援的曰軍坦克見步兵集體向後轉,也丟下近半被75毫米高炮和被艦炮擊中的坦克,施放黑色煙幕,掩護自己向後撤退。
此時,一艘艘登陸艇滿載着登陸官兵,從遠海的登陸艦上向海灘方向運動。
曰軍的反擊引發了夏儉的憤怒,這一波登陸兵高達一個陸戰團,他們將針對曰軍的進攻,一路向西攻佔昂斯布瓦洛,另一路向南進攻安塞羅亞萊地區,徹底把馬埃島南部的威脅清除。在密密麻麻的登陸艇頭頂,一批批戰機正在呼嘯而過,很快就把死亡和恐怖帶給曰本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