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說的好煙也就是一般的中檔煙,齊棟樑雖然看不上眼,卻不能不要,在工人堆裡工作,你要隨大流,太另類了大家就疏遠你了。收的時候還得裝作很高興的樣子,一個勁的表示感謝,這纔是正常人的做派。
好在齊棟樑在計劃員這個崗位實習的時間不長,只有一週的時間,正月十五之後他完成了在貨運車間的實習,來到了客運車間實習,第一個實習的崗位是客運計劃員工作,貨運計劃員主要是裝車和車皮計劃,客運計劃員主要票額計劃,每趟經過古江站的列車硬座多少個票額、硬臥多少票額、軟臥多少票額,臨時客車多少計劃票額等等。
客運計劃員的權力很大,主要就是掌管臥鋪票,這個年代臥鋪票可以十分緊俏的,既沒有網上訂票,也沒有電話訂票,在車站售票窗口你根本買不到臥鋪票,也就是說,如果你不認識火車站的內部人,根本就買不到臥鋪票。
路外的人想買臥鋪票一般都盯着客運車間主任、書記和副主任這些領導,可臥鋪票實際上都掌握在計劃員手裡,主任、書記和副主任要票也得找計劃員,計劃員就把這些扣下,剩下的給售票室,有時市裡領導要乘車也和計劃員聯繫,市領導需要多少張臥鋪票他就直接扣下了。
客運計劃員掌握着車票的票額,是一個交人的活兒,誰買了臥鋪票都得給一些好處,特別是市裡一些經過出門需要臥鋪票的部門,和計劃員都有聯繫,而且關係處得很好,有時請人吃飯這邊處理不了飯條子,拿到他們那邊就給報銷了。
客運計劃員的工作很輕鬆,每天就是一張客票計劃表,古江站每天就二十多趟客車,把計劃表填寫好報上去就行了。齊棟樑在這兒也沒什麼可學的,每天就是打電話覈實,然後填表,填好表之後再上報。當然,跟着計劃員混,小的好處還是有的,幾盒好煙,或是蹭一頓飯局。
到了正月二十這一天,王靜給齊棟樑打來了電話,告訴他鬆化集團已經正式和她們接觸,要談收購中興尋呼臺的事宜。
這麼大的一笑轉讓業務,光靠王靜和程琳肯定是不行的,齊棟樑便給宋玉虎打了電話,讓他給派過來幾個專業的談判人員和一名法律顧問。雖然宋玉虎這邊人手很緊,可齊棟樑發了話他還是照辦,給派過來兩名談判人員和一名法律顧問,全力配合王靜和程琳與鬆化集團方面談判。
鬆化集團當然不是冤大頭,這麼大的一筆投資他們當然要經過多方調研,早已經把中興尋呼臺的情況調查得清清楚楚了才正式與他們談判,鬆化集團的談判人員也很專業,每一處細節都不放過,談判進行得很辛苦,這一談就是一個月的時間,雖然價格談到了1億7千3百萬,鬆化集團方面又突然提出了一個新的訴求。
鬆化集團方面雖然認可了這個價格,但他們卻提出,自他們接手中興尋呼臺之日起,中興方面已經收取的服務費,必須得結算給他們。王靜立即打電話把這個情況彙報給了齊棟樑,齊棟樑讓王靜算了一下從下月起已經收取的服務費有多少。王靜讓財務算了一下告訴齊棟樑,已經收取的服務費大約有5300多萬,齊棟樑一看這麼多錢立即指示王靜堅決不能答應,如果把這筆錢結算給他們,尋呼臺就等於1億2千萬賣給他們的了。
但是,鬆化集團方面提出的這個問題合情合理,你把尋呼臺轉讓給他們,他們經營期間這邊收取的服務費理應給他們,這是一個大殺器,如果齊棟樑想把尋呼臺轉讓給他們,這個問題就繞不過去,而就這樣把這麼大一筆錢給他們,齊棟樑又絕對不能接受,談判陷了僵局。
鬆化集團事先進行了充分的市場調研,他們認爲,中興尋呼臺絕對是一個優質的投資項目,接手過來後,一年絕對能夠回本,然後就是高額的回報。鬆化集團松江本部就有3萬多名職工,全省各地的分公司還2萬多名職工,他們已經計劃好了,收購了中興尋呼臺,就給職工發福利,每人一部BB機,服務費當然是自理,這樣一下子就發展了5萬多客戶,再加上中興尋呼臺原有的30多萬用戶,賺錢是分分鐘的事情,中興方面不同意他們的提意,他們也很着急。
中興方面提出的理由很簡單,1.8億的轉讓費已經很低了,已經考慮到了服務費的問題,不然,絕對不是這個價格,如果你們堅持,這個事情就沒得談了。
鬆化集團方面也知道不可能一下子拿到5千多萬的服務費,他們提出這個問題就是想壓一下價,如果中興方面誠心轉讓,就不得不考慮這個問題,這可不是幾百萬的事情,而是上千萬的事情,5千多萬的服務費,就算各自承擔一半,還得2500多萬呢。
齊棟樑也知道談判不能就這樣僵下去,指示談判組可以在價格上讓一些步,但底線最多不能超過1800萬元。就這樣,雙方又進行了一場馬拉松式的談判,最後以1.55億的價格成交,談判一共進行了2個月零10天,已經是四月下旬了。
談判正式簽字的這一天,齊棟樑趕到了松江,出席了簽字儀式,因爲中興尋呼臺的實際持有人是齊棟樑,必須得他簽字才生效。簽字儀式搞得十分隆重,不但鬆化集團的主要領導出席了簽字儀式,常務副市長顧仲南也親臨現場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