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選好了自己的房間,就開始佈置,這可把天秋給忙壞了,一會兒被這個呼,一會兒被那個喚,忙得不可開交,一天下來,一身臭汗。
某座小樓的大屋中,一羣道人圍在一起,正在爭論。
“小區裡車輛出入的事,向來是我負責,當然應該是我去跟新人說。”
“師兄,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日常雜物的規矩多還是車輛出入的規矩多?應該是我去說,師兄的那點事,我也可以順便說明。”
“門規大於天,我專門負責教導新人門規,你們的那點事,我就可以順便說了。不必勞動你們,我去就好。”
“少一本正經,誰不知你是想借機跟那些姑娘說話?”
“你這心思何其不正!所謂大道通天……”
“我看你心思最不正!通什麼天?再爭,吃我一記通天炮!”
一羣人吵成一團,最後誰也沒能得機會過去教導新人。
忙了一天,時近黃昏,那十一家人消停了下來,肚子空空,卻不知道應該去哪裡吃飯,很是犯愁。
“不成咱們出去吃吧。”那十提議。
“正好逛一逛紅山城!”那九一臉興奮。
天秋早已餓得倒在客廳沙發裡,一臉悲苦地感嘆命運多舛,聽到吃飯,立時來了精神。
那十拉着芝芝,帶着三個美女往外走,天秋急忙過去打開院門,然後就見門口橫了一輛車。
雖然不至於是堵死了門出不去人,但車子是肯定沒辦法開出去了。
“這是哪個不長眼的停的車?”天秋大怒,厲聲喝問。
沒人應聲。
那九本來要開車,這時跑了過來,看着那車子,一時大怒:“哪個王八蛋?給老孃滾出來把車挪走!”
那十走了過來,看了看四周,再看看車子,微微一笑:“沒什麼大不了的,別大呼小叫的,吵到了鄰居們多不好?”
“本來就餓得心情不好。”那九嘀咕,“又碰上這種不長眼的混蛋。”
“遇上這種事情,吵鬧是沒用的。”那十說。
一邊說,一邊擡腳踢了過去,直接將車玻璃踢碎,伸手進去解了鎖拉開車門,鬆開手制動後,將車從門前推走。
“這不就得了?”那十拍了拍手。
“走吧,別理這些沒素質的人了。好餓……”肖婷嘀咕着。
幾人上了車,那九一腳油門瘋狂駛出院子,順着大道一路狂奔,直衝到觀門前。
裡面的守門人嚇了一跳,急忙出來揮手:“怎麼回事?知不知道規矩!?”
那九一把抓起儲物盒裡的槍,探出窗外對準守門人,大吼:“趕快開門!”
守門人嚇得魂都掉了一半,二話不說,拉閘開門。
汽車飛馳向前,突然剎住,又倒了回來,嚇得守門人一個哆嗦。
“最近的飯館在哪裡?”那九問。
守門人哆嗦着指了方向,說了位置。
汽車轉眼飛馳而去。
“我的媽,這是哪來的祖宗?”守門人擦了一把汗。
汽車橫衝直撞而去,順着大致位置奔行,一路又向路人或旁邊的店鋪打聽幾次,找到了一家飯館。
幾人下了車,跟餓狼一樣衝進飯館,把客人和老闆都嚇了一跳。
等開始點菜,老闆又不由眉開眼笑起來。
幾人一通胡吃海塞,終於解決了肚子問題時,桌上已經杯盤狼籍。
那十打着飽嗝,長長出了一口氣:“人生最大的享受,就是飽腹。”
天秋揉着肚子,忍不住抱怨:“這麼多東西,不知得長出多少肉來。”
“誰剛纔跟我搶肘子來着?”那九陰沉着臉瞪她。
天秋扭過頭假裝沒聽見,沖服務生叫:“有沒有開胃酒?來一杯。”
“都吃成這樣了,還開胃?”那九冷笑。
“助消化。”天秋嬌媚一笑。
那十望向窗外,眼見天色將暗,突然意味到什麼,頭皮一陣發麻。
轉頭一看,芝芝已經躺在椅子裡睡着了。
三個美女隨着他的動作望向芝芝,也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經歷過的是一場生死一線,一時汗毛豎起,全身發涼。
“這個……太危險了……”天秋嘀咕着,“下次可不能這麼大意了……”
“都怪你,吵着說快餓死了,我才忘了這事。”那九衝她說。
天秋一臉無辜,又不敢反駁。
“算了,趕快回去。”那十小心地去抱芝芝,卻發現自己彎不下腰。
“這頓飯吃的……太沒出息了。”他搖頭感嘆。
幾個撐得不大能走動路的人擠進了車裡,那九喘息着發動車子,開回了天一觀。
早忘了要逛紅山城的事。
來到觀門前,她剛想按喇叭,立刻被肖婷攔住,指着後排:“你不要命了?”
那九一臉慚愧,爲了將功補過,自己下了車,過去敲門房的門。
看門的中年道“童”被驚醒,很不耐煩地揉眼出來,問:“這是誰,找……”
睜眼一看,是熟悉的面孔,立時嚇得面色蒼白,急忙換了一副嘴臉:“哎呀,是您呀?這麼說先前風馳電掣出去的,是您的車子?”
“廢話那麼多?”那九瞪眼,“開門,我們要進去!”
“可這不合規矩呀。”守門人一臉爲難,“按規矩,得出示出入證……”
“我們剛來,哪有那些東西?”那九瞪眼。
“是是是!”守門人慌忙點頭,“說的也是,一定是內務處的那些道士出了錯……”
他急忙拉電閘,開了門。
車子一路往回開,剛到院門口,就見有一羣道士氣勢洶洶地站在那裡,堵住了路。
那九剛要狂按喇叭,又被肖婷一臉冷汗地拉住。
她往後看看,見哥哥也在瞪自己,於是不好意思地一笑:“總愛忘……”
“下車!”有道士在車前厲喝。
一車人同時瞪眼厲喝:“你找死啊!?”
然後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急忙冒着冷汗看芝芝。
好在小姑娘睡得很沉,沒有醒來的意思。
大家才鬆了一口氣。
“囂張,太囂張了!”
人羣中有人氣憤地叫了起來。
“從沒見過如此囂張的新人!”
“砸了別人的車,竟然還這麼理直氣壯!?”
“無禮至極!”
那十嚇得急忙捂住芝芝的耳朵,抱着她下車就往院裡跑。
“站住!”有人過來阻攔,大叫:“把事情……”
那十懷裡,芝芝微微皺眉,嚇得那十一身冷汗,一腳就把那人踢飛了出去:“滾!”
他不理那人死活,急忙飛奔進院,踢開門進了屋,把芝芝小心地放在牀上,哼了幾句自己也不知道詞的搖籃曲,眼看着芝芝皺起的眉毛又舒展開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外面,卻已經是羣情激奮。
那九下了車,陰沉着臉舉起了槍。
人羣中一陣驚呼,許多人往後退去。
有人扶起了被踢飛的道士,道士痛苦地捂着胸口,指着院裡罵:“王八蛋,竟然動手打人?”
“我哥動的明明是腳。”那九說,“你怎麼手腳不分?”
“強詞奪理!”有道士厲喝。
“你再叫一聲看看!?”那九急了,舉槍對準他。
道士嚇得急忙往別人身後躲,別人嚇得急忙推他。
“都閉嘴!”那九大吼一聲,舉槍要朝天鳴槍,嚇得肖婷和天秋一起撲上來。
那九也被自己嚇了一跳,急忙收起槍。
“動槍是不是?”有道士冷笑,從口袋裡也掏出槍來。
都是那種富翁用以防身的防身手槍,威力與彈藥量不及那九手裡的左輪槍,但用在數量多。
在場三十多個道士中,有七個手裡有這種槍,舉了起來,並沒有對準那九等人,只是揚了揚,表示自己這邊戰力也不弱。
不遠處的院子裡,有人走了出來,看着這些人,微微搖頭。
“糙,太糙。在美女們面前,怎麼好意思亮出槍來?”
“要亮,也應該亮別的槍纔對。”
“隨他們折騰去吧,沒有他們襯托,怎麼顯得我等玉樹臨風之姿,憐香惜玉之情?”
那十沉着臉從院裡走了出來,打量一衆人,問:“你們是不是想死?”
他們這麼吵下去,萬一驚醒了芝芝,豈不天下大亂?
鬼知道得死多少人!
“還敢這麼囂張?”
“誰給了你囂張的勇氣!?”
道士們大聲質問。
那十的臉色越發陰沉,點了點頭:“好,想死我陪你們。”
有道士站了出來,擡手示意大家收起槍:“咱們有理說理,不能和這種野蠻小痞子一樣。”
他看着那十,指着被推到院門另一邊的那輛車,問:“車玻璃是不是你砸的?”
“車是你的?”那十反問。
“不是。”道士搖頭。
“那你跳出來幹什麼?”那十問。
“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道士認真地說着。
但沒說完,那十就打斷了他:“這輛車堵着我家大門時,你小子在哪裡鏟路呢?”
道士橫眉立目:“車擋了你的門,你就可以砸車?規矩何在?道理何在?”
“那我應該怎麼辦?”那十沒好氣地問。
“你可以挨家去問,也可以到內務處請人幫忙查找車主。”道士說,“我想停車的道兄也不是故意,你找到他,他一定會……”
那十突然感覺到周圍天地之氣有所變化,不由扭頭望向院中。
那變化的源頭,正是他們的屋子。
他一時大驚,轉身就要進院。
那道士一把拉住他,厲聲說:“怎麼,又想跑?今天這件事,你必須向車主道歉,賠償對方的損失,還有……”
“有你大爺!”那十大怒,一腳將這個道士踢飛,衝進院裡,衝向屋子。
道士們大怒,一起往院裡衝,大叫:“別跑,出來!”
那十滿面怒色,站在屋門前回頭沉聲說:“天秋,自己到車裡把胳膊腿換了!”
“明白了。”天秋一陣欣喜,掀開了後備箱,拎出胳膊腿。
“我們幫忙!”那九和肖婷也衝了過去,拉開她衣袖,幫着拆胳膊卸腿。
道士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盯住天秋,不肯放過任何一次不經意的春光外泄。
一時,倒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