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10月25日
何三禿子慢悠悠的伸出一隻手,渾不在意的拿起了電話,裡面傳來了陳武的聲音:“何老闆,我的人要到北區辦點事情,找你借道兒一用,麻煩你知會一下手下的弟兄,不要大水衝了龍王廟,發生什麼誤會纔好。
“呃……”一聽陳武這個話,何三禿子嘴裡面兩顆沒有嚼碎的花生米差一點堵住嗓子眼兒。北區是自己青龍幫的大本營,陳武要借道兒辦事?不會是假道滅虢吧?剛纔還美滋滋喝着小酒的心情頓時煙消雲散,白毛大汗蒙了一腦門子。
,你人也有三分火性,忠義幫不就是比我青龍幫人多拳頭硬麼?可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何三禿子說話的聲音裡面就軟中帶了硬:“陳老闆,您……您實在是太客氣了。不要說借道兒,就算是讓青龍幫讓出北區也行……”可是,話說到一半,想想自己這太平日子實在是不捨得放棄,於是中途又轉變了語氣:“…不過,您要辦什麼事兒能不能開示一下,何必勞煩忠義幫的弟兄?在北區這邊有什麼事兒我替您辦了……”
電話裡面,傳過來陳武不滿意的聲音:“老何,你他孃的怎麼這麼多廢話呢?這件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要是看上北區了,還給你打電話通風報信兒?”
“這就好,這就好。嘿嘿,我就是問問陳老大有需要我們青龍幫幫忙的地方沒有,您不要生氣啊。”何三禿子使勁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一疊連聲的苦笑道。
在新界北區,孫立雲和大劉幾個人沿着一條小弄堂,七轉八轉的找了半個小時,纔在一個喧同裡找到了《今日薈萃》雜誌社♀還是有了李鼎銘的指點,要是憑名字找過來,可能要找上兩天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地方。
這是一家相當破敗的院子,院裡是一棟年代久遠的二層小樓,院門邊的磚牆上掛着“今日薈萃雜誌社”的木牌子,白底黑字,油漆斑駁,在夕陽斜照下,更添了幾分蕭索。
孫立雲不由得啞然失笑,這和自己的想象差距也太大了吧?
不過想起臨行時趙建輝鄭重的囑託,孫立雲隨即又收起了輕視之心,這次老大可是將重倒在了自己的肩頭,辦不好事情的話,自己可是沒臉回去的。
來的時候,趙建輝就已經說了,一是一定要將拍照的人揪出來,而是要挖出幕後黑手,不能再讓他們將事情搞大。既然對方已經不按遊戲規則出牌,動用了官場之外的力量,那就以牙還牙,將對方連根拔起。如果對方按照遊戲規則找自己的麻煩,趙建輝可能還真的放不開手腳,但是既然對方先動用了其他的手段,自己也就無須再遵守規則。但論起其他手段來,趙建輝又會怕了誰?
所以,在來之前,趙建輝就對孫立雲說了,你把事情辦好,不管用什麼手段,一定要將事情化解。我這邊就可以專心騰出手佈局,不給某人一點教訓,看起來是不得安生的……
孫立雲知道,別看趙建輝說的輕描淡寫的,但是這件事如果辦不好會給他帶來什麼後果♀不但是老大自己的事,更關係到自己和一幫子弟兄今後的生活。老大把這個事情交給自己,既是對自己的信任,更是對自己的考驗≡己是隻能小打小鬧,還是會成龍成鳳可就看這次了。所以,他也憋着勁兒要將這件事辦好了。
雜誌社地院門洞開,院子裡兩個穿着短裙的女人唧唧喳喳說着話。三個人站在門前聽了一會兒,肚子裡也不由得暗笑,果然是八卦雜誌的八卦職員,兩個女人在一起說的,居然是昨天晚上隔壁房間二大媽的兒媳婦叫聲悽慘,簡直像殺豬一樣……
陳武走進去,操着並不流利的當地話和她倆打聽雜誌社黃社長在不在?或許是因爲三個男人英俊的外表,後面還有幾個很是精神的小跟班的緣故,兩個女人倒也熱情,指着二樓一間窗戶告訴陳武,那個就是社長地辦公室。
也不用登記,更沒人盤查,孫立雲等人異常順利地來到了社長辦公室門外,剛要敲門,就聽到裡面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黃社長,你是香港人,難道還怕內地一個就要失勢的官員打擊報復?這可是真金白銀見票即兌的現金支票,整整一百萬,你看清楚了……”
“李總,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啦,我實在是……”裡面,又一個文文弱弱的聲音傳出來。
孫立雲對着陳武和大劉使了一個眼色,陳武猛地推門進去,堆滿文案地辦公桌後,擡起一張戴着眼鏡的臉,文質彬彬的一箇中年人,看起來更像個學者,或者是大學教授,而不是什麼娛樂雜誌的老闆。
在他的斜對面沙發上,坐着的年輕人猛然站起身來,看着走進門的孫立雲張開了嘴吧再也合不上。
“呵呵,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李總,咱們又見面了……”孫立雲對着李俊笑了笑說道。李俊的臉色變得慘白,愣了一下才下意識的問道:“你……你怎麼來了?”
孫立雲看着他,突然一笑:“你能來,我爲什麼不能來啊?”
那中年人看到孫立雲和李俊認識,還以爲也是來找自己刊登什麼花邊新聞的呢,急忙站起身問道:“您有事?”
孫立雲大馬金刀坐下,點起一顆中華,吐着菸圈道:“是啊,想和黃社長談一筆生意。”
聽說談生意,再見到孫立雲牛氣哄哄的樣,黃社長馬上露出喜色,這種大款宰起來最舒服。
竟親自起身給孫立雲泡茶,又挨着他坐到沙發上,笑着問:“說說,看看我哪兒能幫到你?”在他心裡估摸着,這位也肯定是又想抹黑哪個小明星,最近黃社長這種買賣接得不少。
孫立雲慢條斯理的喝着茶,在黃社長等的有點心焦的時候,這才慢慢的擡頭,指了指李俊:“他讓你弄的什麼?把底稿拿出來。”一邊說着,把手伸到了內衣裡面,掏出一個信封:“這是花旗銀行的卡,上面有十萬塊錢,請你收下……”
“這位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黃社長不由得一愣,剛纔李俊都已經出到一百萬了,自己還沒有答應,這個人進來拿出十萬塊,就要讓自己罷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社長看了孫立雲幾眼,目光中有些疑惑,但是作爲娛樂雜誌總編兼社長,他可是見過不少世面的人,知道自己得罪的人不少,做事也就有些謹慎。黃社長沒有一口回絕,而是小心翼翼的問孫立雲是什麼意思。
孫立雲就笑了笑,把手邊的信封推過去。陳武身後一個小弟卻嗖的一聲,從屁股後面摸出了一把匕首,當得一聲插在了黃社長右手邊的沙發扶手上:“黃社長,不瞞你說,這位是北面來的孫哥,你眼前這位……”他說着用手一指陳武:“忠義幫陳老大,我們大哥,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一聽這個話,黃社長屁股底下就像是按了彈簧一般,騰地一聲就站了起來,一臉驚慌的看着陳武,再看看孫立雲,伸手拿起了沙發扶手上的信封:“別別,既然陳老大吩咐了,我照做就是了。我馬上把底稿刪除了……”
“你敢?這裡是香港,可不是內地。你們想幹什麼?你不要怕他們,我也不是好惹的……”李俊一聽孫立雲讓對方把底稿刪除了,又看到那位黃社長收了對方的錢,馬上就要按照孫立雲的吩咐辦事兒,這下子不由得慌了手腳,他的話一會兒是說孫立雲,一會兒是對着黃社長,簡直有點詞不達意。
孫立雲擺了擺手,陳武身後兩個年輕人上來一拳一腳,把李俊打倒在地,揪着頭髮就把他拖了出去。
孫立雲不滿意的道:“陳武,你是怎麼做事情的?沒看到黃社長在辦公事麼?像這種人也讓他在這裡大呼小叫的?讓人用麻袋裝了,扔維多利亞港灣去喂鯊魚……”
大劉在後面強忍着笑,心說你小子就胡說八道吧?維多利亞港灣海域有鯊魚麼?把這小子扔那地方,那不是玷污了一片風水寶地?
黃社長的身子卻不由得抖了一下,趕緊笑道:“我……我知道怎麼做的。各位,我保證,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的後遺症。”
陳武嗤的一笑:“就你的保證?我的上稱幺幺有多少斤。你的家人也在北城區吧?聽說你有個漂亮老婆,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在上中學?”
黃社長聽了,一腦門子的大汗馬上就順着嘴角流了下來,哆嗦着說道:“我…我知道,我不會……”
孫立雲突然站起身,在黃社長驚訝的目光中伸出手:“相信我,只要你不做讓我們不高興的事情,我就能保證你一家人的安全。咱們交個朋友,說不定今後還有用得上你的時候,到時候還請黃社長多多關照。”
“呃……”黃社長驚訝的伸出手,和孫立雲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我看出來了,您是做大事的人,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