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曉靜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這個滿臉都是汗水和驚恐神色的男人向自己撲過來,居然忘了躲避。
“啪啪……”隨着兩聲清脆的槍聲,嚴寶強的兩條腿上同時冒出了血珠,身子一軟,撲通一聲趴在了甘曉靜的面前由於是嘴巴先搶地,這一下子摔得他滿臉都是血,鼻子偏在了一邊,牙齒從嘴巴里面蹦出來好幾顆。
正在大廳裡吃飯的人聽到槍聲全都驚叫了一聲,那裡還顧得上買單,一個個的像受驚的野兔一般往門口竄去。剛剛打完電話的範華手裡的手機也掉在了地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嚴寶強僅僅是因爲發牢騷罵了兩句,對方居然就敢開槍打人。
馮小玲嬌小的身子就是一抖,呀的叫了一聲,看了看滿臉寒霜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甘曉靜,有點不好意思的耶諾了一下嘴脣,又慢慢的轉到了她的身後。
只有趙建輝臉上的神情不變,調轉槍口看了看,輕輕地吹了口氣:“還是心軟啊,就算是當場斃了你,也不過是臭瞭望海樓這塊地方。”
就算是公安幹警,開槍那都是有規定的,什麼時候可以開槍,什麼時候需要鳴槍示警,違反了規定開槍是要承擔責任的。
看到甘曉靜關切的眼神看過來,趙建輝就搖了搖頭,示意沒事。
甘曉靜就笑了笑,心說他女朋友是龍凌雲,這點事情又哪裡需要自己操心了。但這個乾弟弟居然爲了自己開槍打人,不管怎麼說甘曉靜心裡還是充滿了感激的。自從離了婚之後已經很少享受到這種關懷了。甘曉靜的眼神就定定的注視着趙建輝,居然越看眼前這個人越讓人覺得他充滿了男子漢的氣息。
趙建輝卻站起身說道:“看來這頓飯是吃不成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來處理,你們還是先走吧。”
甘曉靜也知道自己留在這裡不合適,剛剛來黃海沒幾天的省委常委,居然就鬧出了這麼一幕,不管事情的對錯,到時候都會有人說三道四。
“這……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甘曉靜站起身還沒有來得及走,嚴寶民和範長江兩個人已經從樓上下來,剛纔接到了範華的電話,嚴寶民心裡還整忐忑不安呢,但是一眼看到弟弟倒在地上一身的血污,手足情深自然也顧不得眼前站着的是誰了,趕緊蹲下身子抱起了弟弟大聲的喊叫道:“來人啊,幫忙叫一下救護車……”
整個紛亂的大廳,到處都好像迴盪着嚴寶民的聲音。“這……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這樣……”
甘曉靜站起身還沒有來得及走,嚴寶民和範長江兩個人已經從樓上下來,剛纔接到了範華的電話,嚴寶民心裡還整忐忑不安呢,但是一眼看到弟弟倒在地上一身的血污,手足情深自然也顧不得眼前站着的是誰了,趕緊蹲下身子抱起了弟弟大聲的喊叫道:“來人啊,幫忙叫一下救護車……”
對於嚴寶民的悲切,趙建輝絲毫不爲所動,冷淡的聲音說道:“你最好不要動他,我已經通知了市局刑偵支隊和技術支隊,他們會很快趕過來的。”
“你……你有什麼權利開槍?要是我弟弟有個好歹,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嚴寶民都快急瘋了,對趙建輝這個“兇手”自然沒有一點好生氣。
趙建輝淡淡的笑了,手裡的槍口對準了嚴寶民的腦袋:“放下他,再敢阻擾我執行公務,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斃了你?”
冰冷的槍口閃着藍光,沿着趙建輝的眼神,嚴寶民突然覺得渾身泛起一股寒意,這個年輕人不適合自己開玩笑的,看他的眼神,這個人說得出真的做得到。
鬆開了嚴寶強,嚴寶民瞪着發紅的眼睛,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會和你把官司打到底的,警察就能水邊開槍傷人,你心裡還有沒有國法黨紀?”
趙建輝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隨你的便,紀委、檢察院、法院的大門都開着呢,想到哪裡告隨你。主要是不想讓他影響了數百年老店望海樓的生意,沒有當場擊斃他就已經不錯了。”
這種層面的事情,範長江可是心裡有數,即便是自己有再多的錢,也絕對不能參與到當官的裡面去。有的時候爲了生意走一些邊鋒可以,但是如果真的被那個官兒惦記上了,就算是萬貫家私,灰飛煙滅也只是人家一句話的事兒。
所以,聽到趙建輝這麼說,父子兩個就不由得苦笑着搓手,心裡哀怨着這兩天不知道忘記了給哪位菩薩上香,怎麼這麼倒黴的事情攤在了自己店裡?
甘曉靜走後沒有多長時間,市局的人就呼嘯着到了,看着那一排排閃亮的警燈,再看看進來的所有人對着面前的年輕人啪啪的打敬禮,範氏父子和嚴寶民不由得更加肅然心驚。
範氏父子心驚的是看起來這個不起眼的年輕人官兒好像也不低。而嚴寶民心驚的則是,自己手裡的那點兒權力,說起來在人家面前真是可笑的很。自己手裡不過是掌握着一點點的金錢,人家手裡拿的可是槍桿子!!
把嚴寶強送進了醫院,嚴寶民才知道自己的弟弟被人打碎了雙腿的迎面骨,就算是好了之後也的落下殘疾。
看着四個警察守在弟弟的病牀邊,嚴寶民知道,要是再不動用張副省長的關係,恐怕弟弟離開病房就要住進牢房裡了。
嚴寶強這個案子能夠處理到什麼程度,在望海樓開槍的那一刻,趙建輝的心裡就已經有了計較,張副省長的出面也早就在意料之後。
所以,當甘曉靜說張副省長專門到辦公室裡去拜訪了她的時候,趙建輝就笑了:“像她這種情況,辦個取保候審也不是不可以,希望以後他能夠學會做人吧。”
甘曉靜就笑:“你呀,把人家的雙腿都打殘廢了,還想怎麼樣?我怎麼感覺你在利用我似地?你真的是因爲他想掐姐姐纔開的槍?我怎麼都覺得那個嚴寶強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甘曉靜的聲音低了許多,像是自語又像是故意能夠讓趙建輝聽到:“我啊,從心裡還就想讓你利用,你說還真就怪了……”
週末的晚上,趙建輝坐上了去京城的飛機。不管怎麼樣,答應了劉老爺子的事情自己還得做到。雖然和劉家沒有一點點親人之間的感情,就像本來相隔着的兩座山,突然因爲外力的因素碰到一起了,不管它們挨的有多近,但想合爲一體卻是怎麼都不可能。
也許,真的像劉老爺子說的那樣,時間,也只有時間纔是最好的融合劑。
飛機上,空乘小姐幾乎都是差不多的個子,一米六八的身高給人的感覺的確是修長秀美。她們皮膚白嫩散發出一種健康的光澤,一個個粉面桃腮,一雙標準的杏眼,臉上總是戴着一種淡淡的迷朦,彷彿彎着一汪秋水似地。淡淡的秀眉,小巧的紅脣總是似笑非笑的抿着。
藍色的空姐帽,合身的藍紫色制服,再加上紅白藍相間的圍巾,搭配分外的好看。
看着空乘小姐走來走去的身影,趙建輝一邊想着到了京城之後即將面對的事情,一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到了京城,馬上就可以看到龍凌雲了吧。
黃海市,一棟破舊的老式樓房內,古小鵬仰面躺在牀上,望着陰暗斑駁的天花板,心情不由一陣激動,因爲明天他就可以正式上班了。想想自己畢業快半年了,求職信發了無數封,也面試了無數次,均都是泥牛入海沒有一點反應。
現在終於找到了一份工作,雖然說是到一家保安公司當保安,但是這家保安公司據說管理科學,薪水合理,只要好好幹還給購買五險,待遇基本上和那些國營大企業沒有什麼差別。
雖然這家公司在本市誕生的時間不算太長,無論在規模上還是在影響上,都不怎麼響亮,但其待遇和福利和本市的其他行業相比也算是名列前茅了,在如今大學生就業形式普遍不樂觀的情況下能找到這份工作,古小鵬已經很滿意了。
要不是自己的女朋友秦雨成了依輝影音公司新片的女一號,恐怕自己連這個工作都找不到吧?自己明天上班,也是到依輝公司的總部看大門,女朋友就在那棟大樓裡面上班,自己和女朋友不管是見面還是一起吃飯都會很方便的。
想到這些,古小鵬幾乎都能笑出聲來。所以,儘管現在雖然已經快到凌晨一點了,但古小鵬還是興奮得睡不着,不時地在牀上翻來覆去。
古小鵬伸手拿起放在牀頭桌子上的手機,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是午夜十二點四十了,確實該睡了,明天可是第一天上班,精神可不能顯得萎靡不振啊。
於是,小心翼翼得翻個身,眼睛緊閉了一會,然而還是睡意全無,古小鵬索性睜開了眼睛,藉着窗外皎潔的月光思想起秦雨那秀美的臉龐來。
秦雨是古小鵬的大學同學,並且兩人是一個班級的,可在大學其間的前三年,兩人幾乎沒有什麼交往,在路上遇到也僅僅是相互點頭微笑一下,算是招呼了。然而就在大學生活的最後一年,兩人的關係發生了變化。
當時他們都沒有各自的男女朋友,秦雨雖然長相秀美,身邊也不乏追求者,但她一直忙與學習,而且追求者中沒有她喜歡的類型,所以一直沒有男朋友。
而古小鵬當時剛剛與相戀兩年的女友分手,心情鬱悶無比,還整天擺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不想,正是這股淡淡的哀愁面孔,卻漸漸的吸引了秦雨的注意。
另外,在當時的校園中還流傳着這樣一個說法:說如果四年大學生活結束以後,自己還是孤單一人,那就是一種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