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女兒過生日而已,孫浩是不應該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的。但是,最近一點時間立法委員選舉,他的一位好朋友報名競選,從大陸回來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孫浩馬上就把這件事情和女兒的生日掛上了鉤。爲了幫助這位朋友,孫浩廣發請帖,名義上是爲女兒過生日,但是實質上是爲了給那位朋友助選拉票。
下面鬧成一團的時候,孫浩正和那位朋友在密室商議怎麼樣才能把這件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呢,聽到手下人報告馬上就跑了出來。
當時他只是聽到手下人給他說是因爲陳金水的兒子挑釁香港來的一位朋友,引起了“誤會”動起手來了,他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皺着眉頭看着四處喊叫着亂跑的賓客,眼看着一個肥胖的貴婦人因爲跑得急栽倒在自己的腳下,他還彎下腰伸手把人扶了起來,待他看越看越覺得事情不大對勁的時候,正好看到陳武在幾個女孩子的簇擁下朝着他走了過來,於是他也迎着陳武走過去,大聲問道:“陳先生,剛纔本人和一個朋友有點事情要談,有照顧不周的地方請多原諒,請問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這話裡面,隱隱的包含着對陳武的責備,那意思就是,這裡可是我的地盤,你就算是有什麼不滿的話,也得給我留點面子。像這樣大打出手,你這不是打我的臉嗎?如果陳老大不給我一個交代的話,我很難做的……
陳武走到他的身邊,跟着陳武來的那兩個女孩子也靠了過來。孫浩看了看那兩個女孩子,皺着眉頭說道:“我和陳先生說話,你們離遠一點兒……”
陳武笑了笑道:“孫浩,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啊,實在是你自己找死。”聲音很輕,只有孫浩和他身邊的那兩個女孩子能聽到。孫浩大吃一驚,瞪着陳武問道:“你想幹什麼?就算是殺了我,你也佔不了這一片地盤的,你不要幹傻事……”
陳武微微搖頭:“孫浩,你實在是夠笨啊,你說你得罪誰不行,幹嗎非要得罪我身後的那一位呢?你知不知道,你綁架的那個小女孩是誰啊?他是我老大的女兒,你說你這不是死催的麼?今天我專程過來,就是爲了要你的命的……”
當他說到‘要你的命’這四個字的時候,那兩個女孩子就一起動了手,兩把很薄,很鋒利的尖刀猛然刺進了孫浩的心口。
“咯……咯……你們……你們說的到底是誰?你們……你們是怎麼帶刀進來的……”門口盤查得很嚴,這些人能到這刀子進來,讓孫浩到死都難以相信。
“這些……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要記住,下輩子做人把眼睛搽亮一點兒,不要再得罪不該得罪的人就行了……”陳武說着,一腳踹出去,孫浩翻滾着趴在了樓梯上,臨死還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得罪了誰。
這個時候,朱雀站出來了,這本來就是她和趙建輝達成的協議中的一部分。
“南堂的兄弟們,孫浩已經死了,不想死的就站到我這邊來,只要你們加入我大海幫,你們就可以活下來,不然的話……今天晚上一個活口不留……”
“其他來赴宴的貴賓,其他幫派的弟兄們,今天是我們大海幫和孫浩之間的恩怨,和各位沒有什麼關係,不想趟這趟渾水的,請從這邊上樓,等我辦完了事情之後,會好好的請各位喝一杯……”
誰說帶不進武器來的,站在她身後的人手裡拿着的絕對不是燒火棍。一看到這種陣勢,其他來喝酒的人很聽話的上了樓,孫浩的人有投降的,也有反抗到底被當場擊斃的,雖然說不上使血流滿地,但最起碼也得淌了幾臉盆,要是趙建輝不帶着晴榮離開的話,肯定會在小孩子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一聲磨滅不了的深刻印象,這種場面還真的是少兒不宜……
既然這裡交給了朱雀,陳武等人自然也就不會再留在這裡了,接下來的事情怎麼辦那是人家大海幫的事情,自己這個身份留在這裡顯然是不合適的。
當他帶着自己的一票人走出酒店的時候,不由得有點微微的發愣,酒店門前的馬路上,最起碼停了有二三十輛警車,百十名警察正三五一夥的靠在車子的後面抽菸,既沒有人拿着小喇叭喊話,也沒有人用槍對着樓裡面出來的人要求舉起手來。
陳武怔了怔,走到自己開來的車子前面上車離開,居然沒有一個人過來盤問自己是幹什麼的。陳武就不由得心中暗暗地琢磨,這寶島的警察還真的是怪了……
其實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些警察手裡根本就已經沒有槍了。
高雄警察局。
原本昏迷的幾名警察已經陸續醒來,不過因爲當時剛一下車就遭到了對方的襲擊,所以他們並沒有看清那些人的面容。唯獨有一名警察,也就是見過趙建輝的那個,努力的向犯罪科的同事們描述罪犯的樣子。當時是他開的車子,他根本就沒有來得及下車,就看到剛纔下車的同事被人像摞穀草一樣的摞了起來。
隨着一沉撲通撲通的聲響,那些警察的配槍就全都被人扔到了愛海里面。
“一個男人,其餘的幾個好像是女人,還有一個好像是穿着白裙子的小孩子……那男人的身材很高,大概有一米八的樣子,我看不清楚他身上穿的是什麼衣服,也看不到他的臉,他就像是一團黑影一樣……哦不,像鬼一樣身形飄忽……然後,然後咱們的人就全都被那人打倒在了地上……”
他這話基本上說了等於沒有說,犯罪科的警察根據這名警察的描述,用電腦畫出了幾十張犯罪分子的相貌但是拿到這警察的面前,這警察都不敢確定是不是那個人。最終,犯罪科裡的警務人員都泄了氣:“頭兒,反正咱們的人也沒傷着,我看這件事情就別再追查下去了吧,說不定那幾個男女真的是……”
說到這裡,說話的那個人縮了縮脖子,抱着膀子看了看那門外,好像真的有鬼就在門外看着他似的。
最後,還是高雄市警察局的局長一錘定音:“飯桶,這麼多人被三四個人繳了槍,你們還有臉說?這件事情誰都不準再提了,這個月每個人扣一萬塊錢的薪水……”
別墅的大牀上面,趙建輝睡得很踏實,很沉穩。在他的身邊,躺着粉雕玉琢一般的女兒晴榮,小小的鼻子發出均勻的呼吸,那張嬌嫩的臉蛋兒帶着微笑,入睡前爸爸居然很少有的給他講了一個媽媽從來都沒有講過的故事,這可把小姑娘美得都不知道姓什麼了,說什麼都要和爸爸在一起睡。
愛新覺羅付迪自然不忍心把失而復得的寶貝女兒送到她自己的小房間裡去,也就只好讓她當了他和趙建輝兩個人中間的分界線。
早晨的陽光還是很明媚的,藉着一絲從窗簾的縫隙中透進來的光線,她側着身子看着躺在自己身邊的那對父女,胸中滿是溫暖,滿是欣喜。
有這樣的女兒真好!有這樣的老公,真好!!就這樣過一輩子,自己應該懂得滿足。
想到這裡,她就彎着腰低下頭去,隔着女兒,伸過嘴,輕輕的在男人的臉上親了一口。“喂,你這叫偷襲……不過沒有瞄準目標,給你機會,再來一次……”
實在是沒有想到,那個男人明明睡得很沉穩嘛,他怎麼就知道的呢?“你這人啊,就算是睡着了也比別人精明……”
“那是啊,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挑中的男人……”趙建輝想夢囈一般的說道。
“嘻…不害臊,你怎麼就不知道謙虛呢?是我挑中的你嘛?是你……”愛新覺羅付迪說到這裡,就有點羞澀的停住了,她的腦海裡面又閃現出了點那個是在上海那間廁所裡的情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時候自己的心裡只有甜蜜,沒有一丁點的恨意。
甚至於她還曾經暗暗的想過,要不是那一次陰差陽錯,自己就算是上杆子找這個男人,是不是能夠……這種事情只能想想,卻是永遠沒有辦法證實的了……
“呵呵,老婆,你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在想幸虧那一次……”趙建輝睜開眼睛,看着愛新覺羅付迪笑着問道。
“啊,你怎麼知道?啐……少在那裡臭美了,誰想這個事情了?”雖然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但是當趙建輝真的猜中了她心思的時候,她還是有點難爲情的。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了,你想清楚了嗎?明天要不要跟我去龍城?”坐起身子,趙建輝靠在牀頭上,伸着手臂去摸放在牀頭櫥上的煙和火機。
“有孩子在呢,你不要抽……”看到趙建輝很聽話的縮回了手,付迪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想好了,我聽你的,我帶着晴榮跟你去龍城,我不想這種事情再一次發生,哪怕只有十萬分之一的概率,我想我的心都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