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花噼裡啪啦說完,對着身旁作記錄的衰哥警察說道:“小方,我們走,就讓他在這待着。”衰哥警察毫不猶豫的站起身子,看來他是早就不耐煩了,警花一說走,他連瞧都不想再瞧趙建輝一眼。
見女警花他們要走,趙建輝笑着說道:“慢,我有話說。”
“哦?說吧,早說不就成了嗎。”警花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笑意。
“你們是濱海分局的人?是萬大年的部隊?”趙建輝心中隱覺事情不對,捕捉到警花的狡黠笑意也懶得計較。
警花悶哼了一聲說道:“不幹什麼?是不是還想找熟人把你弄出去?告訴你,門都沒有,這個案子我全權負責,沒有我的話就算是萬局長說了也不會放你的。”
這女警花的話有點狂妄,但是也從側面回答了趙建輝的話,自己總算是知道這裡是誰的地盤了。媽了個巴子的萬大年,你這王八蛋的人把我當嫖客做起來的啊?等出去再和你算賬。
“哈哈,我想出去還用得着找萬局長麼?按規定你們不應該扣押我超過48小時,我沒說錯吧?”
女警花猛然間就笑了:“是嗎?你還懂得不少嘛,不過你現在是重大嫌疑犯,可能得多待上一段時間。”
趙建輝能聽出她語氣裡面的不屑與得意。
“不既然懂得不少,應該知道對於重大嫌疑犯我們是可以刑事拘留的。咯咯,你放心,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按照最高標準刑拘你的,最多也就是二十五天了不得了。”
女警官這是標準的公報私仇。不就是剛纔看着你長的很像耿曉麗我多看了一眼麼?不就是你問話的時候我沒有迎合着你的意思說麼?就這就刑拘我二十五天?難道說公安局是你們家開的,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在趙建輝冷酷的眼神注視下,房間裡的空氣有點凝固,這沉悶的氣氛可能有點讓她不自在,女警花的秀眉微微蹙了蹙。“趙建輝,你還有什麼好說。”警花率先打破沉悶,但語氣依然冷冰。
“沒什麼好說的,我只是告訴你,最好查清楚我的事,別憑自己的想象斷定我是什麼東海幫的人。”
“我們警察做事,用不着你來教。”警花對趙建輝的語氣有點惱怒。
“嘿嘿,你想要我教還懶得教呢,就你?不夠資格。”趙建輝冷笑着回了她一句,心說想當徒弟的人真的是太多了,如果我稍稍放出去一點風聲,恐怕黃海市公安局沒有八百也得有一千個警察等着磕頭拜師。
看着女警花那張冷淡的臉,趙建輝心裡突然對她泛起了一絲厭惡。什麼都不知道還辦的什麼案子啊,就你這脾氣,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含冤受屈呢。
“你……趙建輝,你別太狂了!你當我就不敢收拾你嗎?”警花顯然對趙建輝的囂張語氣給激怒了。
衰哥警察見警花發怒,立馬開始自我表現:“耿隊長,這小子欠收拾,讓我修理修理他,出了事我兜着。”說完還挽了挽衣袖,看樣子是想大幹一場似的。
“別說沒提醒你們,最好別動我,不然後果自負。”趙建輝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更加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似得。
美女警花見趙建輝神態突然變得有恃無恐起來,先示意那衰哥警察不要妄動,接着又象先前那般盯着趙建輝打量,趙建輝沒有避開她的眼神,雙眼的目光與她對視着。
時間不長,就那麼十來秒鐘的對視,美女警花已經平靜下來,見趙建輝與她毫不避讓的對眼,突然笑了笑:“趙建輝,看來你後臺不小嘛,居然敢這麼跟警察說話。”不知道這警花想到哪去了,瞧她眼中閃過的一絲興奮眼神,語氣輕鬆,就象釣着一條大魚。
趙建輝搖了搖了,嘆了口氣說道:“算了算了,我現在徹底對你們無語了,把你們萬局長叫過來把。”
“嘻,你什麼人啊?你說叫萬局長我你就給你叫萬局長?啊……怪不得你這麼囂張,原來你的後臺是萬局長?”美女警花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瞪着趙建輝:“哼,我告訴你,就算你認識萬局長也沒用,這個案子是市局樂局長親自督辦的,你總不會連樂局長也認識吧?”
這個美女警花還真的是天真爛漫毫無心機,連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趙建輝心說在會館的時候就聽她說這個案子已經盯了一個多月了,那就是在自己還在上海的時候,樂軍宜一上任市局局長就開始盯上了這個案子。就是不知道把自己牽進來,是早就有的預謀還是碰巧了的?
心裡轉思着,臉上卻淡淡的什麼也看不出來,只是說話的口氣越發的軟綿綿像是要睡着似得:“沒勁,你們自己去查吧,把我的底細查個一清二楚,看我是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人?我拒絕再與你們糾纏,送我回號子裡去,我累了。”
說完這句趙建輝覺得渾身無力,真有點累的感覺。
“還有我不想再見到你們兩個,問題弄清楚了也不用再找我道歉,我們最好永遠別見面。”補充完這句話,趙建輝閉上雙眼,連眼皮子都懶得擡一下,他實在不想再面對這纏夾不清的美女警花,更不用說那個有着暴力傾向的衰哥警察了。
“你……”
警花“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下文,顯然被趙建輝這麼擠兌着給氣得不輕,雖然趙建輝閉着眼,不過可以想象得出她的惱怒表情,想象她氣呼呼胸脯起伏的樣子,趙建輝心中有了點報復的快感。
過了半晌,那美女警花的聲音再次響起:“哼,自覺得有點小關係就拽的跟二五八萬似得,你就等着坐牢吧,那些人可都承認了,你就是東海幫的新幫主,所有的壞事都是你一個人指使的……”
接着,耳邊響起了走出審訊室的腳步聲,警花與那衰哥手下走了。
當趙建輝再次睜開眼時,最早帶他到這審訊室的兩名警察走了進來,並將桌上的那些東西遞給了趙建輝,延着來時的路,押送他回到了原來關押他的小監號裡。
但是,一進入小監號,趙建輝不由得就愣住了。
小監號的牀上,坐着一個西裝革履的四十多歲的男人,這人長得很白淨、斯斯文文的樣子坐在那張小牀上。看到趙建輝進來,那人笑了笑:“咱們又見面了?!”
趙建輝神情一愣,這纔想起來這個人在上海新世界娛樂城和自己見過一面,當時周婉怡叫他做張叔叔的。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周婉怡回京就再也沒有和自己見過面,每次打電話都說自己很忙,但是趙建輝卻知道肯定和這個男人有很大的關係。
也許,在這個男人的背後有着一支很強大的力量,讓周婉怡的家裡人審時度勢,不願意參與其中。
那男人看了一眼趙建輝,眼神裡面帶着一股說不出的意味:“哈哈,上次見面的時候老弟還春風得意,沒想到這一次見面你就已經成了階下囚。這種地方,我這一輩子還是第一次來呢?怎麼樣,要不要出去?”
趙建輝撓了撓頭皮:“要出去怎麼樣,不要出去怎麼樣?”這兩個人用的詞語都是要出去或者不要出去,沒有一個人用哪個想不想的“想”字。
男人的嘴角微微往上翹了一下:“要出去的話,那你手裡有關張繼發的東西全部交給我,張傑那件事情我可以保證既往不咎。不要出去的話,事情也不一定想你想的那樣發展,但是你這一輩子卻是在監獄裡坐定了,這件案子會辦成鐵案的。堂堂市局的常務副局長,居然會是黑社會頭子,你說這新聞要是一播放出去,會不會在全國都引起轟動?”
趙建輝笑了笑:“也許吧,央視是你們家開得?”
本來這是一句玩笑話,趙建輝帶着調侃的神色故意這麼刺激那個姓張的男人。誰知那傢伙居然真的點了點頭:“也可以這麼說吧,央視每晚黃金檔新聞節目,除了前幾條之外,其餘的內容想播出點什麼還是沒問題的。”
央視黃金檔的新聞節目,前幾條自然播出的都是紫禁城大佬活動的信息,這人居然說除了那幾個人之外,其他的他都不放在眼裡?這話是不是有點狂了?
但是,看着這個人自信的眼神,趙建輝知道人家現在也沒有必要在自己的面前說大話,臉上的神色不由得一沉,淡淡的說道:“天不早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那人不由得就看了他一眼:“你確定?”
“嗯,如果你沒有其他要說的,那就請便吧。”第一次把戰火燒到自己的身上,居然就驚動了這麼一個大家族。趙建輝外表平靜,其實內心裡面實在是有太多的消息需要消化了。但是,自己的女人受到了屈辱,要讓他就這麼妥協,卻是怎麼樣都做不到的。
讓那個人離開,就代表着雙方的談判破裂,緊跟着而來的,必定是一場腥風血雨。趙建輝不知道自己嫩稚的肩膀是不是會扛得住,但是爲了袁依依,爲了自己的女人,他義無反顧。
那個人顯然也沒有想到,自己亮明瞭身份居然壓服不住一個小小的市局副局長,神色有點異常的看了看趙建輝,起身擡腿走了出去。
在小監號裡躺下又起來,轉兩圈又躺下,就這麼反反覆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趙建輝終於感到了一絲睏意。
躺在小鐵牀上正有點迷迷糊糊之時,刺耳的鐵門拉開聲響了起來。
“趙建輝。”
趙建輝睜開眼瞧着叫自己名字的人,是先前送自己回這裡的其中一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