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他一下車看到地上坐着二十多個人抱着腿慘呼,蔣東平滿身狼狽的站在一邊,王兵的心不由得就是一顫,心說不會惹到趙秘書長的就是他吧?
可是,等到他見到了趙建輝,一問果然就是面前的蔣東平惹上了當前市委大紅人的時候,王兵的臉都黑了。你說他媽的我怎麼這麼倒黴啊,想拍馬屁出個警還碰到了這檔子事情?蔣東平的老子是市稅務局的局長,他大伯卻是市委秘書長蔣國志。
要是蔣家就這點子關係倒還好說,可人家姑父是省委辦公廳的夏廳長,姨夫是大運市軍分區的莫政委,我他媽就是想惹也惹不起啊?
可是這位趙秘書長我也得罪不起啊,這可怎麼辦呢?唉,這誰啊這麼牛逼,把蔣東平的人打的坐在地上不能動彈?你們他媽平時的威風哪裡去了?打不過人家你們倒是跑啊?
王局長一臉的難堪,低着頭轉着圈子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跟在他腚後面的那些警察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說一句話。這場面有點詭異,不想惹火燒身的話,最好還是躲得遠一點兒。
趙建輝看着王局長在一邊轉圈子,心裡不由得一動,難道這個蔣東平連公安局的人都不敢動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溜兒三輛轎車衝開圍觀的人羣一直開到了酒店的臺階下,隨着“砰砰砰”車門子打開又關上的聲音,一個個大腹便便的成功男士從車裡鑽了出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胖子,那個頭和趙建輝有的一比,身體的寬度卻足足能破趙建輝兩個有餘。一看他的臉盤兒,這個人是誰趙建輝心裡也就基本上有了數。
他和站在自己跟前的蔣東平長得太像了,要是在年輕幾歲,說他們是親哥倆也有人會信。
和他一起來的另外幾個人趙建輝只認識其中的閔局長,這人今天沒穿警服,但是站在那裡腰板挺得筆直,還是能夠看得出他的與衆不同。
王兵一看自己的老大來了,這下子可找到了主心骨。馬上跑過去附在閔局長的耳朵邊說了一陣子,閔局長點了點頭,大步向着趙建輝這邊走過來。他能和蔣國義一起來,事情的真相是早就已經知道了的。
在大運市各委辦局的一把手之中,閔局長是最早和趙建輝取得過聯繫的人。所以,他大步地走到趙建輝的跟前,提前就伸出了手去:“不好意思啊趙秘書長,我剛纔有點事情來晚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市稅務局的局長蔣國義,這一位是土地局的局長李雲飛。”
趙建輝伸手和他們一一相握,笑呵呵的說道:“真是對不住了,趙某人碰到一點小小的麻煩你,居然就驚動了這麼多的本地父母官,趙建輝在此表示道歉。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幾個小流氓尋釁滋事罷了,王局長出面過個就已經夠了嘛,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們三位呢?”
閔局長笑呵呵的看了看蔣國義,心說人家趙秘書長心裡憋着一股火氣呢,老蔣你看看這事情怎麼處理吧?你兒子也太不像話了,叫來這麼多人拿着鎬把對付人家趙秘書長一個人,這也有點過分了啊。幸好趙秘書長沒事,真把人打傷了你以爲就這麼容易應付的嗎?畢竟人家是正處級的國家幹部,沒有一定的後臺能這麼年輕就上升到這個位置?
蔣國義聽到趙建輝的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趙建輝這邊直接就把自己兒子定性爲小流氓了,看起來是不準備給自己這個面子啊?
偏巧,他兒子蔣東平看到他老爹來了,自以爲有了主心骨,聽到趙建輝說自己試下流氓,立馬一瞪眼罵道“你他媽說誰是小流氓呢?今天要是搞不倒你我他媽就不姓蔣,呃……”他的話音未落,孫立雲踏前一步,伸手卡住她的脖子把他提了起來:“和誰說話呢你?要是找死的話我成全你。”
看着兒子瞪眼伸腿的痛苦掙扎,蔣國義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趙秘書長,這樣子不太好吧?雖然我蔣某人只是一個稅務局的局長,可我也不是這麼任人欺負的……”
趙建輝心說先是你老哥蔣國志找老子的麻煩,現在你又在我面前這麼說,反正是已經得罪了你們蔣家,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到底有多大的勢力?
想到這裡,趙建輝一聲冷笑:“蔣局長,這麼說的話,是我趙建輝軟蛋,就該任人欺負不還手纔對?你兒子一個電話就能招來二十多個小混混兒毆打國家幹部,難道還是我做事情對不起你了?咱們頭頂上的這一片天不是誰都能遮的起來,趙建輝雖然只是一個外來戶,可是組織上既然派我來大運市工作,我就不會被那一個人嚇住。閔局長,這件事情你看着處理好了,我會向陶書記彙報的,如果是我趙建輝的錯誤,不用任何人說話,我自己捲鋪蓋卷兒滾蛋,可要是趙建輝行得正走得直,也不是什麼人就可以欺負的。”
說着,他對孫立雲擺了擺手:“小孫,把那個人渣放下來,我倒是要看看某些人是不是能夠隻手遮天。”
趙建輝對着閔局長一點頭:“對不起了閔局長。”說罷,也不等衆人有什麼反應,帶着葉秋雨、塗雄等人走進了大酒店的旋轉門。
“媽的,你算個什麼東西,牛逼哄哄的唬誰呢?我呸!!!”蔣國義看着趙建輝的背影,狠狠地在地上吐了一口濃痰:“媽個逼得,還敢拿陶書記壓我,陶書記真是你乾爹啊?”
閔局長卻不由得搖頭苦笑:“老蔣,這話可是有點過頭啊。”其實現在最頭疼的就是他了。趙建輝這等於是把一個好大的難題壓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很明顯,蔣東平這個小子叫來的那幫子人沒有一個好人,偏偏來打人的人卻被襲擊目標打的坐在地上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這麼明顯帶有黑社會流氓團伙的事件,自己能夠徇私枉法直接把人放走嗎?可是要真的抓了蔣東平,那自己可也就徹底的得罪了蔣國義。可要是不抓人,人家趙秘書長已經把話摞在了這裡,這件事情人家會向陶書記反映,潛在的用意那就是人家是要結果的。
說起來這個副秘書長也不比自己的級別高,可是人家站在了道義的制高點上,最近一段時間陶書記有很寵着這個傢伙,不管不是像蔣國義說的那樣他是陶書記的乾兒子,但是陶書記對他卻是很明顯的偏愛,這一點大運市任何人都能夠看得出來。得罪了他也就是得罪了陶書記,你蔣家在牛逼,在大運市還能牛的過市委陶書記?
本來自己跟着蔣國義來見趙建輝,就是想着在中間調停一下,讓他們兩個人私下和解的,但是沒想到老蔣牛逼哄哄的,一句話就把人家惹煩了。唉,他們兩個人鬥氣,最後坐蠟的卻是自己,這事情辦的有點兒窩火帶喪氣啊。
可是,當着這麼多圍觀的人羣,自己也不能什麼都不幹就走啊,那樣的話只怕自己這個局長也當到頭了。
所以,在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閔局長還是對王局長下了命令:“王兵,把這些人全部帶到你分局裡去。”
隨着他這句話,蔣國義的臉色就更加的難堪了。當着自己的面,公安局的人要抓自己的兒子,這以後自己還有什麼臉面上街啊?
“閔局長,這麼多好像不妥吧?既然是雙方互相鬥毆,那就應該吧兩方面的人全部帶回去纔對吧?”
被他一句話氣的縮了縮脖子,閔局長心裡話蔣國義你個王八蛋這是逼着我翻臉呢?你兒子帶着二十多個人拿着傢伙對付人家一個人,就算是捱打的都是你那一邊的,人家那也叫正當防衛你明不明白?二十多個人被人家一個人放挺了,你還有臉他媽的對着我吹鬍子瞪眼睛的?
不過,那個趙秘書長也有點太牛了吧,一個人居然達打到了二十多個人?這可不是練過兩天莊稼把式的人能夠做到的。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趙建輝領着葉秋雨和塗雄等人剛剛走進了酒店的包間,“砰”地一聲,房間的門猛然被撞開了,一位臉色蒼白的年青女孩子步履有些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
“咦,是你?”趙建輝看了女孩子一眼,點了點頭道:“你還沒吃飯吧?坐下一塊兒吃吧。”
“我……我求求你救救我吧……”穿着白毛衣,臉上依然還帶着五個血道子的女孩一進門就跪了下來:“我看出來了,你一定是個當官的,你不怕那個蔣東平是不是?救救我……救救我……”
趙建輝的臉色當時就陰沉了下來,他對葉秋雨使了一個眼色,葉秋雨走過去扶起了女孩子:“小妹妹,有什麼困難你就說,是不是沒錢回家了啊,你放心吧,吃晚飯姐姐給你。”
“不……我……可是我不敢回家,那個蔣東平拍下了我的錄像,他不讓我走……”女孩兒有點語無倫次的說道。
聽着她有點顛三倒四的話,趙建輝心裡已經明白了一部分,他的眼睛裡噴射着掩飾不住的憤怒,低低的聲音道:“人渣。”
“我……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誰這女孩子的述說,大家才知道了這個女孩子的名字就任露,家就是黃海市的。
任露現在還是黃海市財經學院的學生,因爲在網上認識了一個叫做“愛情至上”的網友,兩個人聊了一個多月,那真的是越聊越投機。愛情至上的鼓動下,任露從黃海千里遙遠跑到大運市和網友見面,(也就是在火車上第一次見到趙建輝的那一次)青春萌動的小姑娘心裡充滿了美妙的幻想。
等見到了那個“愛情至上”之後,任露便深深地被那個高大帥氣陽剛的男孩子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