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年輕人用手抓着插進咽喉的鋼絲不甘心的倒下,趙建輝滿是疑惑道:“你就不怕平時睡覺的時候紮了自己的頭皮?”
“哼,是想知道我怎麼房間頭髮裡面的吧?就不告訴你。”鴿子嫵媚的白了趙建輝一眼:“頭兒,那個逃跑的頭目就快到達碼頭了。只不過船要在早上六點纔開,他就算是提前跑到也要在那裡等着船開過來,你要是再不去的話可就真抓找不到他了。”
“你懂得他們那種語言?”其實在一問出來這句話的時候,趙建輝就知道自己肯定又要遭受一個白眼了,果然鴿子如他所願,拿眼睛剜了他一眼:“頭兒,你這話問的還不如三年級的小學生有水平。”
“嗯,我覺得也是。”趙建輝忍俊不住的笑了一下,接着問道:“你的傷要不要緊?”鴿子回答說沒事,一邊說着一遍就把飛刀拔了出來撕下袖子包紮傷口。她一直到現在纔有機會處理傷口,剛纔的兇險程度不問可知。可是看着她就好像沒事人而一般,用牙齒咬着布條在胳膊上面繫了一個蝴蝶結的形狀,趙建輝也不禁暗暗的佩服。
可是,當他看清楚鴿子傷口保扎的樣子,也忍不住莞爾。這女人,就連包紮傷口也這麼講究。
趙建輝走到院子裡面那輛車子跟前,伸手一把把坐在駕駛位置上的屍體拉下來,對鴿子一招手道:“上車,咱們去碼頭。”
一邊開着,趙建輝一邊吩咐燕舞和大東徹底把這個院子首查一遍,如果沒有什麼異常的話就通知當地警方接手。
東方的天幕已經露出了一絲魚肚白,路上的車輛也多了起來,街頭,做早點生意的鋪子大多都已經開門,拉着綠色環衛車的清潔工有一些都已經開始了工作。
問了一下碼頭的方向,趙建輝一點油門,按照環衛大姐指示的方位衝了下去。
翠島位於黃金海岸南部沿海,是我國七個國家級海洋類型自然保護區之一。其東、北、西三面由渤海和七裡海環繞,是一座由黃色細沙和綠色植被相間構成的半島。島上沙山連綿起伏,造型優美,最高處達44米,素有“京東大沙漠”之稱。
除此之外,這裡還是鳥類的王國,幾乎全國1/3以上的鳥類在這裡可以找到蹤跡,其就有世界珍禽黑嘴鷗。被動物學界稱爲“活化石”的文昌魚,也在淺海生息繁衍。在沙山的西側是六萬多畝蒼翠的林帶。藉着臨明前的曙光望去,荒漠和綠洲相映成輝,的卻是一處風景秀麗的休閒佳處。
但這時候的趙建輝卻沒有什麼心情欣賞風景,車子直接開進碼頭,趙建輝擡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錶:5點27分,但願鴿子提供的消息沒錯。
兩個人下車之後,馬上在碼頭上展開了搜索,可惜的是,從南北兩個方向圍着碼頭轉了一圈,直到兩個人在一間倉庫的大門前碰頭,也沒有看到一個可疑的人。
“頭兒,要不然咱們還是調動當地駐軍地毯式搜索吧,這個碼頭雖然不大,可又是酒店又是倉庫的,在什麼地方藏一個人咱們都不好找啊。”鴿子看了看趙建輝,試探性的提出了建議。
趙建輝卻搖了搖頭:“那樣就會弄得人心惶惶的了,你再想想,他要從這裡上船,現在在什麼地方是最方便和最安全的?”
鴿子的眼神一亮:“酒店……”
趙建輝點了點頭:“嗯,我也認爲應該是酒店。這家酒店裡住的人,只怕大都是等候第一班渡船到連港的吧?他隱藏在人羣裡面豈非是最安全的?”
兩個人一邊說着,已經移動腳步走向聳立在海岸邊的翠島大酒店。當兩個人走近酒店門口的時候,已經有旅客提着箱子走出酒店,開始走向用鐵鏈子隔開的通往輪渡碼頭的入口。三十餘米遠之外的檢票處,工作人員也已經上班,一個穿着制服的女人正彎着腰拉開橫在入口處的木柵欄。
在她的對面木柵欄的外面,已經站着一個身穿着黑色風衣的高大男人。那男人手裡沒有提行李箱,兩隻手抄在風衣的布兜裡。
那制服女人直起腰來,閃開身子正要讓男人往裡進,一擡眼,她就看見了正跑過來的鴿子和趙建輝。
但是她的表情好像若無其事的樣子,示意那個男人先走,然後走到了入口的中間一伸手:“對不起先生,您的船票。”
趙建輝就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即使在趙建輝無禮的注視下,她的眼神裡也沒有任何驚慌的表情。
好像,剛纔那個男人過去的時候她並沒有檢查船票吧?鴿子和趙建輝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同時從對方的眼神中讀懂了懷疑的內容。
這個女人……有問題,她太鎮定了。像趙建輝和鴿子剛纔故意露出了那種凜冽的氣勢,這中殺人不眨眼的強悍煞氣,普通人根本不敢與之對視。這個女人她竟能如此鎮定,這世界上只有一種人可以做到。那就是——和趙建輝、鴿子一樣,同樣生活在血腥世界裡的那一種人。
“對不起先生,你們的船票……”制服女人一直到現在還在堅持着她的原則。只可惜,這一次她碰上的是兩個殺伐果斷的無情男女。在這個時刻,不論是趙建輝和鴿子,都不在有絲毫的溫情。
“喂,人家要船票呢你沒有聽到啊?放在什麼地方你忘記了嗎?”鴿子微笑着,就好像在提醒自己心愛的那口子一個口吻。那笑容,讓趙建輝都感到有些曖昧。
“對不起,前些時候出了車禍,記憶有些混亂,剛做過的事情就有些想不起來了,我找找啊……”趙建輝一邊說着,一邊雙手拍着身上的口袋,好像是在用手掌感應那張根本就不存在的船票在什麼地方。
“原來是這樣的啊,我還以爲我的魅力讓您忘乎所以了呢。”制服女人一邊笑着,一擡手,手裡一把小巧的左輪手槍就指向了鴿子:“美女的小姐,請把你的手從口袋裡面拿出來,我可不想讓人用槍指着我的頭……”
鴿子咯咯的笑了起來:“我也是的……”
感受着太陽穴傳來的一陣冰冷,制服女人好像很不服氣的看向趙建輝。趙建輝笑了笑,手裡的匕首往前又刺進了半分,緩緩的擡起左手,把她手裡的左輪手槍取下來,拿在手裡端詳了一下,這才接着說道:“是把好槍,可惜了,我從來不喜歡用這玩意兒。”一邊說着,他反手把左輪槍拋給了鴿子。
是的,趙建輝一直都對左輪槍沒有感情,在他看來,還是五四手槍用起來順手,威力也大得驚人,用起來夠勁。
“美麗的女士,對不起了,用你自己的武器送你一程。”鴿子好像很惋惜似得,對着制服女人扣動了扳機。
“啊……”身後不遠處,一些早就被驚呆了的遊客再也忍不住一窩蜂的驚叫着又跑了回去。
“唉,真血腥啊,不過沒有辦法,這種人是用手銬靠不住的,不說是吧?”鴿子一邊往碼頭上跑,一邊對趙建輝說道。好像,她剛纔開槍是萬不得已似得。
這樣的女人,一般情況下是嫁不出去的吧?不明真相的人降不住她,明白底細的人太熟悉了沒有興趣。趙建輝一邊想着一邊跟在他身後跑向碼頭,心裡,驀然就在這一刻想到了周婉怡。想到了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周婉怡說的話:“我這種人是不適合結婚的,你放心就是了,我不會纏着你的。”那個時侯的周婉怡,就已經有了剛纔自己對鴿子的那種認識吧!!
這一段時間的經歷,說着很慢,其實從制服女人查票到她被鴿子擊斃,期間也不過就用了一分多鐘的時間。在前面進去的那個高大男人這個時候卻已經離得趙建輝和鴿子一百餘米遠了。現在,他正在碼頭邊解着一艘摩托艇的纜繩,看起來他也清楚,別看離着開船還有幾分鐘的時間,可身後的那對男女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還沒有跳上摩托艇,那對男女已經飛奔着跑了過來,高大男人伸手掏出了一把手槍,對着跑過來的兩個人就連開了四五槍。
趙建輝一個前撲臥倒,雙手就勢抱住了鴿子的雙腳。鴿子哎哎一聲趴在地上:“你幹什麼啊?”
趙建輝不由得就嘆了一口氣:“帶不回去活口了。”
“什麼?”鴿子問完,就看到趙建輝擡臂出槍。:“嘭……”隨着一聲槍響,高大男人剛剛跳上摩托艇的身子晃了兩晃,噗通一聲栽倒了海里。
本次獵殺行動中,一共擊斃恐怖分子17名,捕獲1名,繳獲手槍四把,狙擊步槍一把自制定時炸彈19枚、手雷22枚,火藥150公斤。
一名公安民警在行動中犧牲,另有四名受傷。
不管是電視新聞還是報紙上面,對於本次事件都是做了低調的報道,“功勞”也全都歸屬於後期大打掃戰場的公安幹警,對於趙建輝同志的大名更是提都沒提。
但上面對於趙建輝同志的能力還是持肯定態度的,那名犧牲的戰友和另外兩名受傷的幹警是在他接手之前的戰鬥中遭遇的不幸。從趙建輝接手之後連夜追殺,只有兩名女同志受了輕傷,四個人擊斃17人,抓捕一人,這個戰績還應該說是比較驕人的。明面上的獎賞沒有,但暗中的獎賞還是少不了的。
辦完了善後事宜,回到京城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三點多了。先到銀行給尤小苒辦了一張卡,裡面放了十萬塊錢給她送去了醫院,然後又到單位轉了一圈,給龍凌雲打了個電話,讓她下班的時候帶飯回別墅,自己就開車回了別墅洗澡睡覺。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不僅沒有撈着睡覺,神經還一直都在高度緊張之中,洗完澡爬上牀,蓋上一層薄被,不一會兒趙建輝就睡着了。
睡的正香,猛然感覺到一隻溫涼的小手緊緊地貼在了自己額頭上,也不知道是睡夢中還在和恐怖分子交戰,還是緊張的心情根本就沒有放鬆,趙建輝雙手抓住那隻溫涼的小手翻轉一擰,順勢翻身,一條腿曲起,膝蓋眼看着就要頂在對方的心口,雙眼寒芒閃動,這才猛然發現被自己壓在身下的人卻是龍凌雲。
“你幹嗎啊?都擰疼我了……”龍凌雲帶着萬分委屈的說了一聲。
“你瘋了……”龍凌雲星眸迷醉的看着趙建輝,滿臉的迷惑不解。趙建輝嘿嘿一笑:“老婆,能再抱着你真好……”
龍凌雲驚詫的看着他,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凝重:“昨天我打你手機關機,你到底幹什麼去了?不要想騙我,你是不是和周婉怡在一起?琴島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