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到了醫院門口,趙建輝在院子外面的小超市買了一籃子雞蛋和幾袋子營養品,這纔拿着跟在梅琳的身後朝醫院裡面走去。“先看看你媽媽,然後我再請你吃飯,怎麼還沒覺着就到十二點了呢?”
走在一起,趙建輝這才驚奇地發現,原來才一年沒見,梅琳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大約168公分高的身材,上身穿着件緊身的黑色羊絨毛衣,外面加一件黑色薄紗的長袖小外套,下半身則是黑色的緊身長褲,再加上一雙細帶子的黑色皮鞋,頭髮很柔順的垂在肩頭,走動間長髮飄逸,不時露出粉嫩的脖子,真的很有了點看頭。
跟在梅琳的身後上了住院部三樓,在一個房間前,梅琳站住腳步,伸出手輕輕的推開了房門,站在門裡面的,是一個穿着西裝的高大背影。
梅琳看到他,顯得很是興奮的叫了一聲:“爸爸,你不是工作忙嗎,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那人聽到女兒的聲音,回頭之間臉上帶滿了笑容。可是,還沒有等到她和女兒說話,猛然就看到了跟在他身後的趙建輝,那張笑臉馬上就換成了冰山。
“是你……”趙建輝和梅局長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說了半句,看了看站在身邊有點疑惑的梅琳,兩個人同時閉上嘴巴。
梅琳的媽媽也沒有什麼大病,就是一個常見的婦科病,只是做了個小手術,再將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梅琳把趙建輝給父母作了介紹,趙建輝把東西放下,站在梅琳媽媽的病牀前表示了幾句關心,梅局長一直站在趙建輝的身後,那眼神幾乎像刀子一樣盯着趙建輝的身影,看那樣子,要不是在病房裡面,他幾乎都想殺人。
“爸爸,你認識趙大哥嗎?”梅琳的眼神很機敏,剛纔趙建輝和爸爸同時出口的那半句話,也讓她心裡猜疑這兩個人原本就是認識的。
“哦,見過面,不是很熟……”梅局長瞪了一眼趙建輝,就笑着對梅琳敷衍了一句。“哦,原來是這樣啊。”梅琳就笑了笑,對他老爸說道:“你在這裡陪媽媽,我和趙大哥去吃飯,媽媽想吃什麼我給打回來。”
“你和你媽就在醫院的食堂打飯好了,我和你這位趙大哥還有點事要談。”梅局長說着,沉着臉對趙建輝說道:“你跟我出來……”
梅琳不安的眼神掃了一眼趙建輝,趙建輝就對她笑笑:“沒事的,我和你爸爸是老熟人了,我們之間有點工作上的事情,你放心就是了。”
跟着梅局長走到院子外面,趙建輝看着他一直走到一輛車子跟前,打開車門子要上車,趙建輝這才笑着說道:“梅局長,有什麼事情你就在這裡說好了,我下午還得上課,忙得很呢。”
“你放屁……你…你小子跟我說清楚,你和我女兒是怎麼認識的?我告訴你啊,你今後離我女兒遠一點,要不然的話,我一定對你不客氣。”梅局長在車門子跟前站住了腳,回頭瞪着趙建輝吼道。
“你這個要求有點太不近情理,我不可能做得到啊。哈哈,……”趙建輝笑了笑說道。
“你混蛋,你……”明局長說着,居然攥緊了拳頭,往趙建輝的跟前走了兩步。
“你幹什麼?難道你女兒就沒有交朋友的權力?她現在都是大學生了,不是你懷裡抱着的小嬰兒。”趙建輝依然笑呵呵的,看着老梅那張臉氣的泛綠,他心裡卻感到十分的舒服。心說昨天你起得老子犯了個大錯誤,今天我也氣氣你。
“我女兒有多大我心裡知道,就算是她再大,那也是我的女兒,我不允許你和他在一起,你……”老梅同志越說越激動,居然沒有看到梅琳正紅着小臉從樓道里出來。
“喂喂,梅局長,你這就有點不講道理了吧?我和你女兒是通過她同學認識的,大家都是年輕人,互相在一起聊得開心就好了,你憑什麼要讓我從今後不再搭理她,這沒有什麼道理的要求我是不會聽的……”趙建輝的眼神已經掃見了梅琳的身影,故意半真半假的刺激老梅。他和梅琳是因爲金媛媛認識的倒是事實,至於大家在一起聊得開心不開心那就只有鬼知道了,到今天爲止兩個人才見了四五次,這一次和上一次見面幾乎都隔了一年的時間了。
這話聽在梅琳的耳朵裡還都是大實話,沒有一點虛誇的成分。事實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嘛。
但是,這話聽在老梅同志的耳朵裡卻就變了味兒,這話怎麼聽都像是趙建輝和自己的梅琳在一起已經很熟、很投機、就算是自己不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都不行的意思。
“你他媽的,你和梅琳在一起只會害了她,不要說我女兒大學還沒有畢業,就算是畢業了也不能和你交朋友。你能給她穩定嗎?你能給她幸福嗎?你能給她一生的守候嗎?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下一步會怎麼樣,你怎麼才能給她一個保證?你信不信老子一槍斃了你……”梅局長簡直都快要暴跳起來了。
看到他那副表情,趙建輝也覺得自己有點做過火了。心說老梅你沒有高血壓吧?千萬彆氣的一頭栽過去,要是那樣我這玩笑可就有點開大了。
“我……梅局長,你消消氣,聽我給你解釋好不好?事情不想你想的……”趙建輝的話還沒有說完,梅琳已經一步走到了趙建輝的跟前,斜着身子往趙建輝的面前一站,眼圈裡帶着淚水很是冷漠的注視着他老爹說道:“爸,你憑什麼不讓趙大哥和我交朋友?你憑什麼要干涉我的事情?從小到大,當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裡?當別的小朋友有爸爸媽媽抱着逛公園的時候你在哪裡?當我開家長會需要你參加的時候你在哪裡?……你愛我嗎?你愛媽媽嗎?你愛咱們這個家嗎?”
“琳琳……”
“爸爸,我已經長大了,我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你一年四季不在家,我和媽媽生活得很好,並沒有被壞人欺負死。現在我都長這麼大了你又開始管了的事情了,早幾年你幹什麼去了?那時候媽媽說你在外地上班,你忙,你沒有時間回家看看我。可是這兩年你就在京城,你還是忙,還是沒有時間。你說趙大哥什麼都給不了我,那你給了媽媽什麼?你給我了什麼?”
“琳琳,爸爸愛你,爸爸愛媽媽,可是……”梅局長說着,語音已經有點哽咽。
“可是你忙,你有你的事業,你有你的工作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一張嘴就會這麼說。媽媽住院你也沒有時間來陪她,你是真的忙,你忙的已經沒有了這個家。爸爸,既然你這麼忙,那你還有什麼心情管我的事情?你去忙你的好啦,……”梅琳眼裡的淚水流的嘩嘩的,抽泣着說道:“我怎麼生活,我過得怎麼樣,你都可以不管,我叫什麼樣的男朋友你更不需要管……”
“我……我……我是你爸爸,我怎麼會不管你呢,你知不知道你身邊的這個人是誰,你……”梅局長話說到一半,眼睛裡面紅紅的,但是礙於趙建輝的身份,礙於紀律約束,他終究是沒有把想說的話全說出來。
“梅琳,你誤會你爸爸了,他不讓你和我交朋友,也是出於對你的關心。”趙建輝拍了拍梅琳的肩膀,轉頭對梅局長說道:“我說這話你不要不相信,你真的是誤會了,我和梅琳其實就是朋友的朋友,我之間沒什麼的。”
“你放屁,這丫頭都和老子這麼說了你還說沒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瓜?”老梅這回可真的是快被趙建輝氣死了。女兒爲了這小子都幾乎快和自己斷絕關係了,你他媽的還在一邊說風涼話?
趙建輝也不由得感到好笑,這個老梅同志啊,平時在工作上那麼精明幹練的一個人,怎麼輪到自己家裡的事情就這麼糊塗呢,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和你女兒關係特殊了?
“那行,你們聊,我先走了。”眼看着自己越解釋老梅越生氣,趙建輝也只好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子,打算讓人家親父女好好地在一起把事情聊開了。
“趙大哥,你不要走……”
“你混蛋,你給我站住……”
梅琳父女兩個幾乎同時張嘴,不管是叫的親熱還是罵的凌厲,但這一次的目的卻保持了高度的統一。那就是兩個人全都想讓趙建輝留下來。
“趙大哥,你用怕他,我們吃飯去。”梅琳一邊說着,還一邊伸手拉住了趙建輝的胳膊,把自己的臂彎和趙建輝的挎在了一起。
梅局長今天到黨校沒有堵住趙建輝,順道兒到醫院來看看老婆,卻意外地被這小子氣的七竅生煙,但是他心裡在生氣,腦子裡面還記着找趙建輝要幹什麼事情,比起來其他的一切,那纔是正兒八經的大事。
所以,看到趙建輝要走,他也在後面喊了一句。